第六章 云熙心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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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02
張景懷也被慕容毅這一手給嚇到了,不禁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慕容兄,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我覺得,就算是崑崙派的現任掌門在你面前,也壓根兒別想贏,最多只能保持不敗......」
慕容毅回過神來,哂笑道:「也就一般般吧,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
張景懷連忙擺手道:「你就別謙虛了!你和韻梅女士兩人並稱當世天驕,現在看來真是名副其實啊!如此一來,就算是那個怪人再次重出江湖,你們二人也可將其擊殺了!」
可是慕容毅卻搖了搖頭,否定了:「不,我和韻梅兩人的功力雖然深厚了很多,又創造出了專門克制他的功法,但是......並不完美。」
「什麼意思?什麼叫並不完美?」
「意思就是說,我和韻梅兩人畢竟是半路出家,雖然創出了《凌霄訣》,但在這個過程中也走了太多的彎路,甚至有的時候都練到一半了,才發現此路不通、需要修改......所以,雖然我和韻梅有了一定的底氣,但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張景懷頓時慌了:「那可怎麼辦啊!連你們這樣的高手都沒有把握,難道武林中真的沒有人可以阻止他了嗎?」
這時,秦韻梅忽然從人群中款款而出,答道:「不,我們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就算我們失敗了,也有後路可退。」
慕容毅微微一笑,為秦韻梅騰出了一個位置,說道:「韻梅,你怎麼來了。」
秦韻梅嗔了他一眼,答道:「你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了,我怎麼能不來看一看呢?哦?這不是景懷兄嗎?好久不見。」
張景懷眉頭抽搐了兩下,因為他隱隱的感覺到秦韻梅的功力並不比慕容毅差,隨後急忙作揖行禮道:「韻梅姑娘,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風華絕代呢。」
秦韻梅呵呵一笑,回道:「你也是,沒想到當年一個普通的內門弟子,如今都當上長老了。」
張景懷不禁羞愧難當,心中哀嘆了起來:什麼長老不長老的,跟你們兩個怪物比起來,我這長老算個啥?
不過心裡自嘲歸自嘲,表面上還是要繼續對話的,於是他問了起來:「對了慕容兄,你們既然沒有必勝的把握,為何還要帶著自己的女兒入世呢?難道你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走準備好的後路嗎?」
慕容毅嘆道:「怎麼可能。如果能必勝的話,誰會願意兵行險招呢?實際上,並不是我們願意這麼早入世,而是時間不等人啊。」
「時間不等人?什麼意思?」
秦韻梅笑了笑,答:「就是表面的意思呀。婉靈她們已經16歲了,正值碧玉,可是老憋在山中算怎麼回事?要知道尋常人家的女孩子,14歲就已經忙著要出嫁了,而婉靈和詩茵卻至今都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說來有些殘忍。咱們老一輩兒的恩怨,還是要由老一輩兒的人來解決,可不能為此而苦了孩子們啊。」
張景懷聽罷,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若是今天這番話讓那些掌門人聽到了,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
慕容毅擺了擺手,答:「沒用,他們不會信的。沒有和那個傢伙交過手的人,永遠也不會知道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就算你跟他們說江湖上有多少人死於怪人之手,他們也只會覺得對方是一個練武奇才,然後唏噓兩句,僅此而已了。當年我和韻梅就跟他們說過,他們沒有人信,如今你再去說,他們更不可能信了。」
張景懷聽罷,頓時陷入了沉默。許久,他才抬起頭來,鄭重地說:「慕容兄、韻梅姑娘,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您二人能夠海涵同意。」
秦韻梅疑惑道:「什麼事,先說來聽聽。」
於是,張景懷便紅著臉說道:「在下想讓劣徒跟隨你們二人進行歷練。若有可能,也希望將來您二位能夠傳授他《凌霄訣》的一招半式。」
秦韻梅頓時眉頭一皺,說:「你可要想清楚了。本門弟子另投他人門下,這可是大忌。如果讓崑崙派上面的那些老傢伙們知道了,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張景懷非常堅決,看來是做出了相當的覺悟,答道:「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了,但是,我希望在將來江湖震動之時,張儉能有一個保命的能力。說來也不怕您二位笑話,我如今已是快要步入不惑之年的老人了,一直也未娶妻生子,張儉這孩子乖巧懂事、天資過人,我是打心底里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想當年,那個怪人只是為了一個『天下第一』的虛名,便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如今他若是為了復仇而歸來,只怕我們這些人都沒什麼好下場。所以,拜託您二位了!收下張儉為徒吧!」說著,他就給慕容毅和秦韻梅兩人行了一個大禮。
兩人急忙將他從地上扶起,然後苦笑了起來。慕容毅答:「景懷兄,你這是何苦呢?大家都是過來人,可以體會你的心情。這樣吧,張儉這孩子就先跟著我們歷練,我們也先教他一點《凌霄訣》的皮毛。如果最終結果他能很好的適應這部功法,我們再正式收他為徒也不遲。」
「大恩不言謝!慕容兄,秦女士,景懷今日記住你們的恩情了。日後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來找我!保證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慕容毅擺了擺手,說:「不用這麼誇張。為了後輩們的安全,這也算是我們的份內之事。」
三人正說著,遠處卻傳來了另外四人的聲音:
「爹!娘!」
「慕容前輩!秦前輩!」
「師父!」
原來是陸云熙等人趕了過來。結果四人一打照片,陸云熙還沒做什麼反應,張儉卻先冷哼一聲,跑向了張景懷那裡。
張景懷奇怪道:「好徒兒,你們怎麼過來了?」
張儉答道:「我本來正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卻突然看到這附近的樓閣被炸去了半個頂。我心下好奇,就跑了過來看看,結果發現您也在這裡。」
陸云熙這時才走到慕容毅兩人的面前,一躬身道:「我們也和張儉一樣,正在練功,卻突然發現了這裡的異動,於是便跑來查看。」
話音剛落,張儉便靠過來,行了一禮,說道:「想必二位前輩就是師父提到過的慕容前輩和秦前輩了吧?」
慕容毅和秦韻梅點了點頭,答:「沒錯。張儉小兄弟,我昨日見過你一面,你的天資可是頗為傲人啊。」
張儉聽罷,頓時把腰彎的更深了,謙虛道:「前輩謬讚了,與婉靈姑娘比起來,晚輩還欠些火候......」
然後,他突然話鋒一轉,試探地說:「......其實,晚輩此次過來,是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慕容毅笑答:「但說無妨。」
「那晚輩就直說了。晚輩希望您能夠多多提防陸云熙這個奸詐之徒,讓婉靈姑娘遠離他,否則會被他帶入歧途的!」
慕容毅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對著張景懷嘆道:「景懷兄,你這個徒弟可是有點意思啊。」
張景懷急忙尷尬地哂笑了起來:「慕容兄您就別揶揄我了,劣徒性子有點直......」
結果,張儉竟然以為慕容毅是在誇他,於是自謙了起來:「晚輩承蒙前輩厚愛愧不敢當,只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罷了。」
張景懷一聽,頓時鼻子都氣歪了,張嘴吼道:「白痴!你的慕容前輩沒有誇你,你聽不出來嗎!」
「啊?」張儉立刻就傻了。
慕容毅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我也看出來了,張儉不是性子直,而是愣頭青。這次就算了,但是下不為例。」
陸云熙在一旁看的真切,不禁發出一聲冷笑:「一個傻子。」
張儉的臉一下子就憋得通紅,威脅道:「云熙小兒,待到三日之後的擂台上,看我怎麼修理你!」
秦韻梅聽罷,卻是來了興緻:「三日之後有擂台?」
張景懷急忙賠著笑臉答:「是這樣的,三日之後,城中會搭起一個演武台,供四海八方的青年才俊上台切磋、展示武藝。最近有不少年輕人都在摩拳擦掌,準備藉此一戰成名呢。」
秦韻梅不由得看向了婉靈和詩茵,問道:「孩子們,你們不打算上去露兩手嗎?」
婉靈猶豫道:「娘,您和爹不是一直都不願意揚名嗎?我們這一去,可是代表著云渺宮的,若是太過威風了,恐怕會有些不妙吧?」
秦韻梅聽罷一愣,隨後玩味地笑了起來:「這些,都是云熙告訴你的吧?」
婉靈和詩茵都點了點頭。
於是,她輕輕擺了擺手,答:「現在已經不要緊了,揚名與否都無甚關係。關鍵在於,你們自己的意願如何?想不想上去試一試身手?」
「當然想!」婉靈和詩茵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就不要顧慮太多,上去痛快一戰便是!」
「孩兒遵命!」婉靈和詩茵一時間都笑開了花。
這個時候,陸云熙卻是沉思了片刻,然後走到張儉的面前,嘿嘿笑道:「那個...張公子呀。在下想跟您商量點事。」
「我不與奸詐小人共謀!」張儉當即便回絕了。
可是陸云熙卻並沒有放棄,繼續死皮賴臉地說:「別這樣嘛,張公子,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打擂的事。你看咱們能不能私下解決?比如就在這裡打一場。」
張儉不禁皺起了眉頭,問:「你又有什麼陰謀?」
「這叫什麼話!我哪裡有那麼多陰謀!真的就是想要在這裡解決咱們之間的恩怨,如何?」
「給我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我就同意。」
於是陸云熙想也不想地答:「我看過黃曆,三天後我要倒大霉。這個理由行不行?」
「你看我像傻子嗎?」張儉的目光明顯變得鄙視了起來。
陸云熙哂笑道:「您當然不像了!」
「那就免談。」
另一邊,婉靈和詩茵也是稀里糊涂,不禁問道:「爹,云熙他這是抽什麼瘋了,怎麼和人家約好的事情突然又要反悔?」
秦韻梅和慕容毅對視一眼,心裡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可是這種事若要挑明,就等於是在替陸云熙向婉靈告白,所以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也不好多說,便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與此同時,張儉也被陸云熙念叨煩了,於是一揮手,說道:「夠了!閉嘴吧!要想不在擂台上打也行,那就算你輸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陸云熙聽罷,不禁愣在原地,猶豫半晌......
「好!我認輸!」令所有人都沒想有到,陸云熙在思考過後,竟然同意了張儉的條件,「你有什麼要求,說吧。」
就連張儉都吃驚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於是索性一狠心,說:「我要你跪在地上,學三聲狗叫!」
陸云熙聽罷,當即就要拔劍砍了張儉,但手都搭在劍柄上了,卻深呼吸了兩下,又放了下來:「張公子,能否換個要求呢?」
「不能換,就這個要求,不同意就拉倒,咱們三日後擂台上見。」
陸云熙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沉著臉說:「我......考慮考慮。」
終於,慕容毅看不下去了,直接對陸云熙招了招手:「云熙,你跟我過來。」
「是,前輩。」陸云熙點了點頭,便跟著慕容毅走到了一旁,避開了眾人的耳目。
待轉過一處街角后,陸云熙便問道:「慕容前輩,請問您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結果慕容毅卻二話不說,直接就掄起了拳頭!眼看著這一拳馬上就要打到云熙的臉上了,卻又臨時停住了手......
「你為何不躲?」慕容毅冷冷地問道。
陸云熙哂笑道:「前輩打小子,定然是因為小子有地方做的不好,為何要躲?」
「可是我並沒有告訴你哪裡做的不好,而是直接要動手打你。」
「晚輩相信,您在打了我之後,肯定會告訴晚輩理由的。」
聽到這裡,慕容毅不禁連連搖頭,嘆道:「唉!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除了命以外的東西,都不重要?」
陸云熙被問地一愣:「啊?為何要問晚輩這個?」
可是慕容毅卻並沒有放過陸云熙的打算,繼續逼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一件事對婉靈好、對我和韻梅好,再大的屈辱你也要忍?」
「呃...這個...怎麼說呢......」陸云熙被說破了心事,目光變得躲躲閃閃,儼然已經慌了。
「別掩飾了,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慕容毅斷然道,「我知道,你在之前那兩年裡吃了不少苦,也幾次差點喪命,所以你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在你的潛意識裡,你已經把自己的位置放到了最底層,你覺得你必須要忍。如果是以前,我不會對你多說什麼,因為你一個人闖蕩江湖、無依無靠,忍一時之辱往往能救自己一命。可是現在,你必須要改變這個習慣!」
陸云熙聽著訓誡,不自覺地就把頭低了下去。
「云熙,我知道你喜歡婉靈,想要追求她。我不會阻止你,只要你的手段正當、人品不差。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一點——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一個人在那裡拚命的奉獻自己就可以成功的。男女雙方若要處的長久,地位就必須要平等,你不能再把自己看得那麼無關緊要。」
「就比如說你和張儉這次約定打擂,你以為自己委屈一點就很偉大嗎?我告訴你,大錯特錯!若是婉靈日後知道了你這麼做的目的,她非但不會感謝你,反而會怪罪於你!你以為自己是在為她好,但那只是你自以為的罷了,並沒有考慮婉靈的想法。這其實是一種傲慢,你明白嗎?」
陸云熙被說得羞愧難當,喏喏道:「晚輩明白了。對不起,晚輩知錯了。」
慕容毅見狀,終於長舒一口氣,淡淡道:「行了,記住我說的話,下不為例。回去吧。」
於是,陸云熙有些消沉地走了回去。
張儉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禁冷笑道:「喪家之犬。」
陸云熙「唰」地一下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張儉。
張儉也被嚇了一跳,支吾道:「你...你幹嘛啊?要嚇死我嗎?」
這時,慕容毅也走了過來,然後拍了拍陸云熙的肩膀,說道:「云熙,你想做什麼,現在就去做,不要顧慮那許多!別忘了,你今年才16歲,年輕,就是要輕狂、就是要熱血!把你的另一面,展示給我們、展示給婉靈看吧!」
陸云熙聽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一個痞壞痞壞地微笑,挑釁地對張儉說道:「姓張的,小爺我改主意了。擂台咱們照打,而且現在我還要揍你!」
「憑什麼?你說要和我打,我就必須要和你打啊?」張儉下意識的覺得他狀態不太對勁,所以沒敢輕易答應。
結果,陸云熙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廢話甚多,不跟你扯犢子!」隨後走到了張景懷的面前,微微一躬身,傲然說道:「景懷前輩,晚輩今日要狠狠教訓您的愛徒,不知您同意否?」
後面的婉靈和詩茵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爹,您剛才和云熙說了些什麼啊?他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慕容毅呵呵一笑,滿意地答:「不是變了一個人。現在的云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那個被險惡的江湖壓抑了兩年之久的少年郎!」
話分兩頭。
另一邊,張景懷被陸云熙的話氣得血壓飆升,當時就一拍桌子冷笑道:「哼!好你個狂妄之徒,挑釁到我頭上來了?張儉,給我狠狠教訓他!」
張儉一聽,頓時滿腦袋黑線,但也無法拒絕,只得躬身應道:「謹遵師命......」
片刻之後,湖心島上,張儉和陸云熙分立兩旁,其餘人站在一旁圍觀,表情各異,倒也頗為有趣。
秦韻梅見雙方都準備好了,於是說道:「此次比試為實戰演武,倒地的一方再起不能則判負。雙方不可傷其性命,點到為止。現在,演武開始!」
話音剛落,張儉便拱手作揖道:「在下......」
還未說完,卻見一塊飛石直奔自己眼窩而來!張儉慌亂之中急忙抬手打飛了這塊石頭。
陸云熙冷笑道:「我就看不慣你廢話多。演武已經開始了,你還做自我介紹?你叫張儉,崑崙派的,我叫陸云熙,江湖散人,大家都知道,你非要重複一遍,閑的你吃多了是吧?」
張儉被這莫名的一通懟,卻不知該如何還嘴,頓時氣得哇哇大叫,提劍就沖了過來,對準陸云熙的胸口就是一刺!
然而,眼看這一劍都要刺到了,陸云熙卻依然不做防禦,就這樣大刺刺地站在那裡。張儉心頭一驚,急忙停下手來。結果剛把劍放下,左眼窩就挨了一記炮拳:「嘭!」
「啊!」張儉一聲慘叫,捂著眼睛連退五步,憤憤道:「你卑鄙!你無恥!你不是認輸了嗎!」
陸云熙一臉地無辜,問眾人道:「誰說我認輸了?我說了要認輸嗎?」
婉靈和詩茵急忙捂住嘴,這才沒有笑出聲來。
「真真是氣煞我也!云熙小賊拿命來!」一邊狂吼著,張儉便第二次沖了上來。
然而陸云熙瞅准距離,抬腿就是一記撩陰腳。張儉大驚失色,下意識的伸手去擋,結果腳沒踢到,右眼窩又挨了一記炮拳——「啪!」
「啊!」張儉第二次慘叫著退開,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在那裡「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憋出下文。
「哈哈哈哈哈!」婉靈和詩茵終於忍不住,開懷大笑了起來。就連秦韻梅和慕容毅都揚起了嘴角,努力地憋著笑。只有張景懷黑著一張臭臉,要不是有慕容毅攔著,他早就提劍殺過去了。
這時,陸云熙才緩緩地說道:「張儉,冷靜下來。我之前打的這兩拳,是為了告訴你:江湖險惡,為了勝利而不擇手段的小人有很多。像你這樣缺乏經驗的菜鳥,若是有一天在戰場上遇到這種小人,那之前的兩拳每一拳都夠你死一次了。」
張儉聽罷,恨恨地吐了口吐沫,然後第三次提劍殺來。這一次,他似乎學精了,就在衝到云熙面前的時候,臉色突然一變,大叫道:「小心身後!」
然後,他的鼻子就挨了一記炮拳,「嘭」的一聲之後,鼻血順著嘴唇就流了下來......
「為什麼!!!」張儉感覺自己快瘋了,「為什麼你不會上當!你就不怕有人從背後偷襲你嗎!!!」
陸云熙無奈地搖了搖頭,答:「說你傻,你還真傻。旁邊就有慕容前輩和秦前輩,還有你的師父在,個個都是高手。就算有人要偷襲我,如果他們都攔不下來,我又怎麼可能擋得住?」
「氣——煞——我——也——!!!」張儉仰天長嘯,藉此抒發心中鬱結的肝火。
陸云熙見狀,終於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態,嚴肅地說:「這第三拳,是要告訴你:就算這個世上小人再多,你也不要為了對抗他們而自甘墮落。因為,從你由君子變為小人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輸了。」
張儉還在那裡氣喘如牛,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自顧自地恨恨道:「云熙小賊,我就問你,敢不敢跟我正面過一招?」
陸云熙微微一笑,答:「當然。一招,足以擊敗你!」
「納命來——!」張儉狂吼著,第四次沖了上去。只見他全身真氣翻湧,然後匯聚到劍鋒,最後一劍刺出竟發出了破空之聲!
然而陸云熙沒有和他硬碰硬,而是向後錯出一步,側身的同時,用左手支開了他的這一劍,然後右手化掌,狠狠地拍到了他的胸口上。似曾相識的一招,卻屢試不爽。
隨著「啪嚓」一聲脆響,張儉倒飛出去足足十米,摔到地上失去了意識。當然了,大家其實也都知道,張儉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因為急火攻心,又被這一掌拍亂了氣,這才暈了過去。他果然被陸云熙一招打敗了......
只是幾個呼吸間,張儉便悠悠醒轉,然後暈暈乎乎地爬了起來,問道:「怎...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暈過去了?」
張景懷見狀,不禁長嘆一口氣,然後說道:「張儉,你輸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完敗。」
張儉聽罷一愣,剛要反駁,卻回想起了最後的那一幕——陸云熙一掌將自己拍暈了過去。如果這是以命相搏的戰鬥,在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早就不知道被殺死多少次了。
於是,儘管心中不甘,他卻也只能對陸云熙拱手道:「云熙兄,是我輸了。」
陸云熙擺了擺手,笑了:「勝負乃兵家常事,不足掛齒。距離真正的打擂還有三天,你要不要跟婉靈她們一起參加訓練啊?」
張儉一聽,疑惑道:「訓練?婉靈姑娘也在訓練嗎?」
「對呀,由我來教她們實戰中的技巧。如果你願意,也可以跟著一起。因為現在的你太弱了,空有一身功力卻完全發揮不出來,這樣的你,我就算贏了也沒成就感。」
張儉聽罷,有心想去,卻又有所顧忌,不禁看向了一旁的張景懷。
張景懷從一開始就打算讓張儉跟隨慕容毅他們了,此刻正好有個機會,又怎麼可能拒絕?於是鼓勵道:「去吧張儉,云熙小兄弟說得對,你現在應該好好練練,否則在真正的戰鬥中,你誰都打不過。」
於是張儉舒眉一笑,答:「既如此......云熙兄,以後可要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