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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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0-29
事後回想起來，進入巴比倫城前的這段日子，我過渾渾噩噩，精神緊繃到一個極緻，彷彿只要輕輕一推，便能從細細繩索上掉落深谷。
但那又如何？
無須墜落，我已身在谷底，與我相伴的不再是溫柔理性的白之王，而是成千上萬的汙鬼邪靈。
或許汙鬼邪靈之間真的有它們獨有的聯繫方式，自從離開大舅家後，無論剛開始遇到的那些人有多正常，鬼手也毫無反應，之後他們都會被體內的汙鬼邪靈操控著來攻擊我。
我不怕，這是很好的練習機會，言寧錄太奸詐狡猾了，自己的道行太低，根本比不上他，若要奪回白之王，勢必要多加操練才行。
再者，我也沒辦法確定大舅體內的汙鬼說的線索是真是假。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乖乖被騙，不懂得自行思考的人了。
於是我開始一面看新聞，試圖從新聞事件中找出言寧錄是否真的逃往巴比倫城的跡象──還記得他因為無法成功收服白之王的身體，吸取了鬼手的負面能量嗎？我猜他不管去哪，最要緊的肯定得先把白之王的身體搞定，而這需要大量的負面能量，而且言寧錄肯定非常急，他不會節制，所以，只要查看看有沒有類似桂枝的案例的事件即可。
喔，當然，大舅舅例外。那是我幹的。
那時還有些天真的我，曾經問它們為何一直跑來送死，它們不知道基路伯是它們的剋星嗎？
「媽的，誰知道妳這個身攜惡運之子、白之王之僕、白手與鬼手兼備的曼蘿，居然能使用基路伯，可惡啊──原想趁白之王被邪靈王之子奪走，剛與白手融合，尚未使用自如之際，趁機奪走鬼手，能奪走白手更好，這樣邪靈王之子就會避開我了，但妳……妳怎麼能使用基路伯？」
邪靈的疑問正是我的疑問，但那不重要，把言寧錄消滅後，再問白之王即可。
重要的是……「你怕邪靈王之子？我還以為你們只怕基路伯。」
被鬼手按在牆上的邪靈扭曲了一陣，才語氣囁嚅的說︰「當初邪靈之王融合白之王的右手時，便已消耗了不少能量，白之王是純善能量……邪靈之王需要補充……」
「我懂了。」我推測道︰「邪靈之王為了駕馭白之王的右手，消耗了很多能量，所以它刻意計畫山神山火山爆發前的一連串事件，讓村民因著這些前兆而越來越擔憂害怕，負面能量逐步提升，它就趁此吃個飽，而且還能一面吃一面和白之王打……果然如此。那現在言寧錄的狀況一定很糟糕，連帶著你們的處境也變得糟糕了，邪靈之王有時間慢慢從人類的身上吸取負面能量，言寧錄沒有，它連你們也吃，對吧？」
黑霧更加扭曲了，不知為何，我能感覺到我說中了它的恐懼。
一面追查言寧錄的下落，一面和汙鬼邪靈交手的期間內，我越來越了解汙鬼邪靈。
它們其實很單純。
或許它們以為總有一天會把我打趴或著打怕，然後我就會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但是，我能逃去哪呢？我是個沒有家的人了啊！真真可笑。它們越逞強變越怕我，但最怕言寧錄，在夾縫中生存的汙鬼邪靈真真可憐，所以後來我都會盡量給它們一個痛快。
因為我也好想有人給我一個痛快。
眼前的目標是那麼的難、那麼的遙遠，成功率之低，除了傻子和瘋子沒人會幹。
我常常都想放棄。
想說何必那麼累，反正大家裡面都有與生俱來的惡種，還不是都過得好好的？與我何干？找個寧靜的鄉下生活吧，白手繼承了白之王的親植物性，隨便種點什麼都能活得很好，自己便能靠此維生。
可是，每到夜深人靜，再也沒有汙鬼邪靈上門，無處可逃，被逼得不得不與自己面對面後，我都會再一次明白，自己之所以會走到這一步，是因為……因為……
「我好想念白之王。」
我的人生需要白之王。
我好想它。
多麼渴望再一次握上那又滑嫩又堅韌的溫柔觸鬚。
然後，聽它說︰「在下一直與閣下同在。」
每每次念頭一起，便覺得痛苦的幾乎無法呼吸，寂寞如強酸腐蝕身心，卻又因這痛幸福無比。
沒有什麼好放棄的了，再退一步就是無底深淵，而我的眼前早已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前仆後繼的宿主真的很煩，疑似言寧錄幹的事件只靠憶測是不準的，就算拿出白之王請我買的推理書中教的方法來演繹，我還是得實際走一趟現場，讓鬼手、白手和自己感應看看，才能確定。再加上每日三餐，出門是一定無法避免的，我只能盡量不要殃及無辜。
雖然，從來沒有誰是無辜的。
我們都活在同一顆星球上，牽一髮而動全身。
只是，就連在旅館中都要翻窗夜襲，就有點超過了。
要不是我根本睡不著，鬼手又比以往機靈的多，說不定真的會被汙鬼邪靈給分食吞噬，最後，我不得不讓右腕的傷口持續滲血，基路伯之匕才能一直顯現於體外。
畢竟，我不是白之王，沒辦法像它那樣一取出基路伯，就能使用得如此得心應手。
連續三天三夜消滅大批汙鬼邪靈後，除了對付汙鬼邪靈的技巧變得純熟，我對人們的戒心也提高到頂點，因為當你連在雜貨店買碗泡麵，老婆婆答應借熱水，卻不是將水壺端給你，而是轉身便將整壺滾水潑來，真的會令人頓悟到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信。
最後，在我發狠的殺了一個趁我露宿空屋，打算趁其不備偷襲我，好奪走鬼手或白手的脫體邪靈後，汙鬼邪靈們總算停止了那宛若海嘯般的襲擊。而我也明白了，這些宿主都沒有錯，錯的是我這個汙鬼邪靈們眼中的好吃果子，不該靠近人們，如此一來，便能減低宿主被體內會周遭貪婪的汙鬼邪靈操控的機會。
所謂，懷璧其罪，可能就是這意思吧。
也因此，我開始做起見不得光的事情。
但那又如何？
無須墜落，我已身在谷底，與我相伴的不再是溫柔理性的白之王，而是成千上萬的汙鬼邪靈。
或許汙鬼邪靈之間真的有它們獨有的聯繫方式，自從離開大舅家後，無論剛開始遇到的那些人有多正常，鬼手也毫無反應，之後他們都會被體內的汙鬼邪靈操控著來攻擊我。
我不怕，這是很好的練習機會，言寧錄太奸詐狡猾了，自己的道行太低，根本比不上他，若要奪回白之王，勢必要多加操練才行。
再者，我也沒辦法確定大舅體內的汙鬼說的線索是真是假。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乖乖被騙，不懂得自行思考的人了。
於是我開始一面看新聞，試圖從新聞事件中找出言寧錄是否真的逃往巴比倫城的跡象──還記得他因為無法成功收服白之王的身體，吸取了鬼手的負面能量嗎？我猜他不管去哪，最要緊的肯定得先把白之王的身體搞定，而這需要大量的負面能量，而且言寧錄肯定非常急，他不會節制，所以，只要查看看有沒有類似桂枝的案例的事件即可。
喔，當然，大舅舅例外。那是我幹的。
那時還有些天真的我，曾經問它們為何一直跑來送死，它們不知道基路伯是它們的剋星嗎？
「媽的，誰知道妳這個身攜惡運之子、白之王之僕、白手與鬼手兼備的曼蘿，居然能使用基路伯，可惡啊──原想趁白之王被邪靈王之子奪走，剛與白手融合，尚未使用自如之際，趁機奪走鬼手，能奪走白手更好，這樣邪靈王之子就會避開我了，但妳……妳怎麼能使用基路伯？」
邪靈的疑問正是我的疑問，但那不重要，把言寧錄消滅後，再問白之王即可。
重要的是……「你怕邪靈王之子？我還以為你們只怕基路伯。」
被鬼手按在牆上的邪靈扭曲了一陣，才語氣囁嚅的說︰「當初邪靈之王融合白之王的右手時，便已消耗了不少能量，白之王是純善能量……邪靈之王需要補充……」
「我懂了。」我推測道︰「邪靈之王為了駕馭白之王的右手，消耗了很多能量，所以它刻意計畫山神山火山爆發前的一連串事件，讓村民因著這些前兆而越來越擔憂害怕，負面能量逐步提升，它就趁此吃個飽，而且還能一面吃一面和白之王打……果然如此。那現在言寧錄的狀況一定很糟糕，連帶著你們的處境也變得糟糕了，邪靈之王有時間慢慢從人類的身上吸取負面能量，言寧錄沒有，它連你們也吃，對吧？」
黑霧更加扭曲了，不知為何，我能感覺到我說中了它的恐懼。
一面追查言寧錄的下落，一面和汙鬼邪靈交手的期間內，我越來越了解汙鬼邪靈。
它們其實很單純。
或許它們以為總有一天會把我打趴或著打怕，然後我就會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但是，我能逃去哪呢？我是個沒有家的人了啊！真真可笑。它們越逞強變越怕我，但最怕言寧錄，在夾縫中生存的汙鬼邪靈真真可憐，所以後來我都會盡量給它們一個痛快。
因為我也好想有人給我一個痛快。
眼前的目標是那麼的難、那麼的遙遠，成功率之低，除了傻子和瘋子沒人會幹。
我常常都想放棄。
想說何必那麼累，反正大家裡面都有與生俱來的惡種，還不是都過得好好的？與我何干？找個寧靜的鄉下生活吧，白手繼承了白之王的親植物性，隨便種點什麼都能活得很好，自己便能靠此維生。
可是，每到夜深人靜，再也沒有汙鬼邪靈上門，無處可逃，被逼得不得不與自己面對面後，我都會再一次明白，自己之所以會走到這一步，是因為……因為……
「我好想念白之王。」
我的人生需要白之王。
我好想它。
多麼渴望再一次握上那又滑嫩又堅韌的溫柔觸鬚。
然後，聽它說︰「在下一直與閣下同在。」
每每次念頭一起，便覺得痛苦的幾乎無法呼吸，寂寞如強酸腐蝕身心，卻又因這痛幸福無比。
沒有什麼好放棄的了，再退一步就是無底深淵，而我的眼前早已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前仆後繼的宿主真的很煩，疑似言寧錄幹的事件只靠憶測是不準的，就算拿出白之王請我買的推理書中教的方法來演繹，我還是得實際走一趟現場，讓鬼手、白手和自己感應看看，才能確定。再加上每日三餐，出門是一定無法避免的，我只能盡量不要殃及無辜。
雖然，從來沒有誰是無辜的。
我們都活在同一顆星球上，牽一髮而動全身。
只是，就連在旅館中都要翻窗夜襲，就有點超過了。
要不是我根本睡不著，鬼手又比以往機靈的多，說不定真的會被汙鬼邪靈給分食吞噬，最後，我不得不讓右腕的傷口持續滲血，基路伯之匕才能一直顯現於體外。
畢竟，我不是白之王，沒辦法像它那樣一取出基路伯，就能使用得如此得心應手。
連續三天三夜消滅大批汙鬼邪靈後，除了對付汙鬼邪靈的技巧變得純熟，我對人們的戒心也提高到頂點，因為當你連在雜貨店買碗泡麵，老婆婆答應借熱水，卻不是將水壺端給你，而是轉身便將整壺滾水潑來，真的會令人頓悟到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信。
最後，在我發狠的殺了一個趁我露宿空屋，打算趁其不備偷襲我，好奪走鬼手或白手的脫體邪靈後，汙鬼邪靈們總算停止了那宛若海嘯般的襲擊。而我也明白了，這些宿主都沒有錯，錯的是我這個汙鬼邪靈們眼中的好吃果子，不該靠近人們，如此一來，便能減低宿主被體內會周遭貪婪的汙鬼邪靈操控的機會。
所謂，懷璧其罪，可能就是這意思吧。
也因此，我開始做起見不得光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