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學】2.兩眼所見的不同

(圖源來自：Disco Diffusion AI依文產圖)


    又像不久前一陣離心感，周遭景色就變了，鍾夏悅尚未適應這種移動方式，一時沒站穩差點摔跤，但快速蹲地的瞬間，地板變得柔軟，可以感覺即便摔倒也不會受傷。

    她環顧四周，是完全空白的立方空間，跟公廁隔間差不多大小。牆面摸起來有如書頁紙面，但又如水泥牆般堅硬。正前方有扇門，上面寫著要她們儘速推開門離開。

    小語表情一如往常淡定，研究著會突然變柔軟的地板。

    此刻牆面文字閃動，正在催促她們出去。於是鍾夏悅走向前輕輕推一點門，想窺視外面是什麼樣子。

    外頭像個收納幾百萬張畫作的巨型展覽館，有著一塵不染的白漆裝潢牆，踩起來滿柔軟的灰黑色地毯，但應該是畫作的位置是一面面落地窗，可以一窺窗外風景。

    只是這風景跟相鄰的窗戶景色一點也不連貫，彷彿各自獨立的世界，因此又像是非常真實的3D立體的電影。而且比起明顯區分真實與虛擬的電影布幕，這裡幾乎沒有區隔，感覺只要穿過窗戶就能進入窗外的另個世界。

    「這裡就是練習大樓？」 鍾夏悅和小語走出白色立方的空間，大幅轉動頭部，也無法一次望盡此處。

    白色立方的空間應是類似傳送陣的出入口，真如公廁般有一整排，可供人一個一個進出。也似乎是單向的，她們也無法直接再從白色立方空間回去個人書房。

    有少數學生似乎在參觀展覽，穿梭在展覽走廊間。那些學生們穿著各種平常各校常見的校服，令鍾夏悅思考，到底是這些人一樣也是初到神奇魔法學校的新手？還是單純這個魔法學校就沒有制服？

    她無法再多想，因為沒多久她就被各種玻璃窗裡的世界吸引了。

    進門後的這區風景還只是不同的衣著風格，或是不同城市繁榮度的差異，遠遠看到另一區似乎有像是飛龍的幻獸飛過。她拉著小語快速上前圍觀，那扇落地窗望出去是懸崖峭壁，一隻巨大的黑色飛龍降落在落地窗前整理自己的翅膀。

    龍！有龍呀！

    鍾夏悅不自覺有點激動，之前還稀哩糊塗的，現在來這裡看到如此真實的幻獸，內心不禁有點澎湃。

    「你看到什麼，這麼興奮？」小語的語氣帶著好奇與困惑。

    「你沒看到嗎？是龍耶！」鍾夏悅興奮到差點貼在玻璃上，即使距離很近，裡面的龍還是不為所動，似乎不知道她的存在，讓她甚至可以細數排列緊密整齊的黑色鱗片，以及端詳巨大的藍色爬蟲類眼睛。

    「果然你和我看到的不一樣。」小語說：「我只看到一本巨大的書，雖然封面上確實有龍，好像是龍的故事。」

    鍾夏悅也十分詫異，照理說她只是比小語多了看見文字的天賦，但沒想到在此處直接變成看到不一樣東西的平行世界。

    她試圖敘述眼前的景物給妹妹聽，同時注意到這裡所有物品的敘述都比現實世界簡約，也因此她更能單純地欣賞每樣東西。

    「聽起來我們看到的東西大部分還是一樣的，只有這些巨大的書，在你眼中像是一扇窗裝著另個世界？」小語盯著眼前的落地窗思考，又說：「順便一提，剛剛在書房，你好像在跟人說話對吧？」

    「你說好像？」鍾夏悅又震驚了：「書房裡有個女生，你沒看到她嗎？」

    「一開始我以為你跟以前一樣在自言自語地讀看不到的文字，後來感覺你好像在跟人說話。」

    鍾夏悅汗顏，原來自己以前讀文字都像個自言自語的瘋子？

    小語一手抵著下巴，回憶起她家貓的動作：「那時軟糖也盯著你看著的方向，看起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那裡，挺像靈異現象的。」

    「你、你竟然什麼都沒說，沒人知道你看不到，那個女生還遞書給你，搞了半天不是你不理人家，是你看不到啊！」鍾夏悅震驚地覺得她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我是有瞄到有本書飛過來，但不知道是幹嘛的。」小語聳肩。

    鍾夏悅對妹妹無言以對，不知該傻眼，還是該佩服，同時有點同情瑪臨。

    「這樣說來，」小語沉吟著：「我和你，誰看到的是真實？」

    「這個嘛......這感覺就像我有『陰陽眼』，我能看到鬼魂，而你是鐵板什麼都看不到的感覺。但要說看的到鬼魂或看不到鬼魂哪個才是真實......很難說呢，而且軟糖也看得到......」

    鍾夏悅愣了一下。

    「啊！軟糖！」鍾夏悅終於想起她家的貓還在書房裡：「我把牠忘在那了！」

    「可憐的軟糖，牠一定很生氣。」

    「少說風涼話，你就有記得牠嗎？」鍾夏悅無奈，剛剛太多資訊轟炸，加上軟糖一開始就躲到床底下去，一不小心就忘了。應該說，她沒不小心把小語也忘在那就不錯了。

    「我記得，但現在知道怎麼移動的人只有你了。所以軟糖當然要找你算帳。」小語淡淡地說。

    「軟糖才不會知道這麼細節呢，反正你也丟下牠了。」

    就在兩姊妹拌嘴時，背後傳來聲音：「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喔，我想看一下作品介紹。」

    她們回過頭，一個女生站在身後，她有張可愛到令人想揉捏的娃娃臉，染著栗色柔順的長髮，顯得膚色粉嫩。與娃娃臉相反的是，她身型修長，比鍾夏悅姊妹倆還高一個頭。

    「哇！」女生在她們姊妹倆一起轉頭時，有點驚訝地發出感嘆詞，但沒有像在動物園看到企鵝還是熊貓似的大喊什麼哇雙胞胎耶，只是開朗地笑：「你們好啊！你們也是新生嗎？我早些才意外進來，才要開始嘗試第一個任務。」

    「你好啊，我們也是。」看對方很友善，鍾夏悅也熱於交流：「我們也想嘗試第一個任務，但還搞不懂要怎麼做，想說上課前先來任務地點看看。」

    「喔！我是前幾節空堂閒晃時，意外遇到我表姊，雖然她不太會教人，但獲得了不少資訊，想說來試試看。」

    女生走近落地窗旁邊的介紹牌子旁，在自己的書本的空白頁上，抄下了作品的名稱。

    女生靜靜地等待，鍾夏悅也期待著任神奇的事發生，她也拿好筆準備要跟著做了。

    結果什麼事都沒發生。

    「果然還是要乖乖上課啊。」女生大笑，才轉過來看向姊妹倆業點也不尷尬，落落大方：「光顧著嘗試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柳芯澄，是松花高中的學生。」

    「我們是黑板高中的。」鍾夏悅自我介紹：「我姓鍾夏，單名一字悅，而這是我妹妹，小語，鍾夏語。我們兩個都是剛剛進來的。」

    小語這次沒有「無視」別人，點頭打招呼。

    鍾夏悅也很習慣這時有人對她們的姓氏感到困惑了，自動先行解釋：「因為我爸姓鍾，媽媽姓夏，他們喬不攏我們要跟誰姓，還姓氏併在一起，一度讓我們一個姓鍾夏，一個姓夏鍾。」

    小語接話：「嗯，曾經我叫夏鍾語。」

    鍾夏悅故意作出很無奈的表情，但每次提起，她都覺得很好笑：「但因為這樣我們就變成不同姓氏，小時候上學同班，一度引發了各種八點檔式的猜想，甚至流傳到師長關心。結果家長會時，我爸就嚇傻了，找我媽討論姓氏一定要統一。」

    「哈哈哈！你們爸媽很可愛欸，然後呢？」

    「最後他們發起了猜拳決鬥，我爸贏了。就變成現在這樣。戶政事務所的人員辛苦了。」

    柳芯澄笑得很開心，繼續直呼他們的父母很可愛，並說：「如果你們父母也是字者，肯定是綠躍的吧！」

    「綠躍？那是什麼？」鍾夏悅問。

    「我也是現學現賣，我表姊告訴我的。說這裡共有五個學院──綠躍、藍行、紅馳、銀倚、墨佇。」柳芯澄答道。

    忽然被狂塞了一堆不知道什麼的學院名稱，鍾夏悅聽過去就忘了，但有件事她很在意：「這邊也會是像●格華茲一樣依個性特質分學院，然後會有分類帽嗎？」

    「告訴你難過的消息，沒有分類帽。」柳芯澄痛心地說：「一點魔法學校的骨氣都沒有！聽說一年級的時候都還不會分院，讓我們各種科目都學學看，然後二年級時才自己去選學院，頂多給我們個性向測驗測測看，結果供我們參考而已。」

    「天啊，這太不專業了。」鍾夏悅超失望。

    「嗯？有自己選擇的自由，比較好吧？」小語表情淡然，但看得出她感到困惑，無法理解魔法學院就要有分類帽的浪漫。

    「那綠躍是什麼樣個性的學院？」鍾夏悅問。

    「我聽說學院是以『創作的著重點』為分類，好像因為施展什麼字命魔法是依靠寫文變出來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寫文為何能變魔法。」

    柳芯澄從表姊那邊獲得了一些一知半解的資訊：「據說綠躍著重在創意。我表姊是綠躍的，聽說她們的科目常常會作創意的發想，講究新奇的設定，奇特的情節……無論如何，有趣最重要！」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說我爸媽像綠躍。」鍾夏悅笑。

    「其實因為我表姊是綠躍的，所以我比較熟綠躍是什麼學院，其他就沒那麼清楚。」

    柳芯澄攤手：「聽表姊說藍行是邏輯魔人聚集地，紅馳就一堆高產又擅長宣傳的達人，墨佇則是正經八百看起來非常高深的神人。還有銀倚，銀倚喜歡寫人物，所以一堆愛小、耽美都在那，經常有瑪麗蘇出沒。」

    鍾夏悅擦汗，果然是綠躍視角，聽起來除了綠躍，其他學院都很可怕。    

    她們隨意聊聊，既然任務試不出來，就去其他地方隨便逛逛，反正現在時間種子圖案才發芽沒多久，等長成花再去找教室。

    「移動只要畫上一個箭頭就好了？」

    在她們準備前往不知何時自己解鎖的「合作社」以前，小語好奇地看著鍾夏悅的書本目錄。

    「對啊。」

    「那如果同時在兩個地點畫上兩個箭頭，會移動到哪個地點去？」小語問。

    「哦？」這個提案引發柳芯澄的興趣：「不知道欸，我們試試看！我猜可能是任意到其中一個地點，不然就是移動失敗，待在原地？」

    「隨意嘗試好嗎？」鍾夏悅有些遲疑，畢竟還不是很熟悉字命什麼鬼東西的。

    「表姊說創意就是在亂嘗試中誕生，而且這是學校，又不是異世界，應該不用擔心吧？」

    柳芯澄伸手跟鍾夏悅借筆，接著一手夾著兩支筆，喬好位置，屏氣凝神了一會，看準了目標，同時在「教務處」和「合作社」畫上了箭頭。

    下一秒，周遭景色驟變，變成漆黑一片的荒廢的教室中。

    鍾夏悅驚恐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妹妹和柳芯澄。









【鍾夏悅抱怨小劇場】

鍾夏悅：「我覺得這樣不行，魔法學校居然沒有分類帽，就像麥●勞沒有薯條一樣！我無法接受！」

瑪臨：「既然孩子你這麼執著分類帽，要我cosplay成帽子讀取你們思考，也是可以的。」

瑪臨變成巫師帽跳到鍾夏悅頭上。

瑪臨：「嗯⋯⋯很困難，比起題材是什麼，你更在乎內容有沒有兩名男性抱在一起滾床單，這個嘛⋯⋯」

鍾夏悅瞬間把瑪臨丟出去：「哎呀，這帽子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