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回:求助
本章節 2876 字
更新於: 2019-10-17
周末結束，事情彷彿又重歸平靜。
星期一的課堂上，河田告知班上一件噩耗……
零看著那頭空蕩蕩的座位，腦海一片空白，她不清楚該哭該笑。
恭子從今以後都不會再到學校來，對方沒有機會再欺負她了。
對零而言這是好事，卻也成了她心中的鴻溝，到底是恭子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人唆使她的？這件事將隨著對方的離去石沉大海。
※
轉眼間時逢周五，莎織又前去戲劇社，她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在那，解開了｢約定｣的倖，最近比較常往外跑，不過晚上還是會用筆電找和｢約定｣相關的資料，似乎覺得事情還沒完。
宿舍內只剩她和彩詩，彩詩正在準備著明天的裝備。
｢那個……｣零想著恭子的事情，有些猶豫的看向對方不知道該不該問。
｢嗯？怎麼了嗎？｣
彩詩將一件牛仔短褲放進包包裡轉身看著零。
｢我……妳聽說吉原恭子的事了嗎？｣零問。
彩詩又將一件薄外套放了進去，坐在床上，想了片刻：｢嗯，不是說死了？｣
｢嗯。｣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
｢妳想問什麼？還很在意廁所那件事？｣
｢不是、不是的。｣零急忙否認，關於那件事她已經不懷疑她們了，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彩詩妳那時候打她，是不是……｣
｢是不是被我打死的？｣彩詩笑了起來，完全不在意：｢是又怎樣，誰讓她先欺負人。｣
｢妳就不怕……｣零想了想，卻找不到措辭，感覺對方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嗯？｣
彩詩撐著頭思索片刻：｢好啦，她不是我害死的。我不過是把她的鼻樑打斷了，那種傷根本不致命，我以前也斷過好幾次，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不過……｣
彩詩有些遲疑了，這讓零好奇的看去，雙手不知不覺在胸口糾結。
｢看妳緊張的。｣彩詩笑出聲：｢當時我揍她時，她那張臉確實滿恐怖的。｣
｢咦，什麼意思？｣
｢就是我拳頭打在她臉上抹下一層妝，在她流血時，妝和血混合在一起……｣說著彩詩打了個寒顫：｢總之那張臉看起來像個老太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很難看就是了。｣
這時，莎織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兩者的交談也隨著對方闖入告一段落。
彩詩繼續整理著明天的行囊，莎織拿著衣櫃中的衣裳比對，正在思考著明天的穿著。
明天隆太約莎織去遊樂園，彩詩也準備一同前往，不過對於隆太未成年開車的事，彩詩罵了好幾天。
隆太嗎……回想起當時對方追問自己耳朵受傷的事情，在對方得知她中午還要去找彩詩她們時表情有些古怪，不過他還是說不認為這件事是彩詩教唆的。
只是……真的只是吉原恭子自己的想法嗎？
※
翌日早晨，彩詩與莎織出門，零還眷戀著棉被，直到十點多才起床。
做了簡單的梳洗後，回到床上，攤開那本小說。
最近零迷上了逛書店，書店裡有各式各樣的小說，每一本都帶給她不一樣的衝擊。
今天倖並沒有出門，如今正在床上搗鼓著筆記型電腦，零看了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回了小說上。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看了半本左右，那頭的倖忽然開口：｢零，妳說穢是執念產生的吧？｣
｢嗯？對啊。｣零放下了手中的小說，有些疑惑的看去，倖的目光並不在筆電上，而是朝著她這一處。
｢那麼，如果說執念牽引著穢，讓祂依附相似的人，當穢讓憾事發生了，又會怎麼樣？｣
｢嗯……｣零想了一下，思考著當天月彌老師的話：｢這樣的話，原本的執念會得到解脫，從死亡當下解脫，不過依然會存在，因為本身執念並沒有真的消彌，只是不會被完全束縛在事發地點。｣
零的話讓倖腦海閃過稻香學姊，祂為什麼出現，又打算做什麼？
第一人稱？這樣比較有恐怖的氣氛啊！
不凋樹，這棵樹就像見證友誼的盛開同時又見其凋零，現在想想格外諷刺……
美咲的話猶然在耳，那份不合理如今像敞開的潘朵拉之盒。
不凋樹可以算是見證友誼的誤會，勉強算得上見證友誼凋零，但是它見證過盛開嗎？小泉琳她們本身就交好，並沒有在不凋樹下締結友情。
……她們當初用了｢約定｣，也就是說她們是在重複著｢約定｣而不是約定的當事人！
祂們也會說謊，有時祂甚至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正在說謊。
麗香的警告衝入腦海，倖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慌亂的拿出手機，撥打彩詩的號碼。
對方緊張的樣子，讓零也跟的憂心起來：｢怎、怎麼了嗎？｣
｢彩詩她沒接電話……｣倖看了過來，是零未曾見過的慌張：｢妳、妳能不能和音樂廳的學姊接觸？我擔心……擔心莎織有危險。｣
零沒見過倖這樣，她的口吻滿溢著焦慮，零有些遲疑的點頭：｢我、我試試，可是倖想知道什麼？｣
｢我也不知道，也許……｣她努力整理紛亂的思緒：｢也許確認祂到底是誰，或者祂的執念所在，或是……祂怎麼死的……｣
當初零有問高木學姊，但是學姊說祂不知道。零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倖，因為現在的慌亂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倖拿起衣櫃中的外衣，朝著宿舍門口奔去，在即將離開前，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走了回來。
她將手機交給零：｢我知道這樣很過份，但是拜託妳了。一有任何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電話簿裡有彩詩的號碼。｣
｢好、好的。｣
零點頭答應的同時，倖已經衝出宿舍了。
※
教學大樓內，零猶豫的掛上電話。
她不知道怎麼和學姊接觸，因此打給了麗香姊詢問，簡短告訴麗香一切經過，麗香告知她，回憶當初和對方相遇的過程，看看有什麼比較特殊的。同時麗香囑咐零擅自和祂們接觸有風險，麗香希望零等她到達再前往。
｢倖……｣
想到對方憂心的樣子，以及莎織的安危，零吞了口口水，放棄了等待的選擇。
｢十三、十四……十八。｣
零數著樓梯數，這是她和高木學姊見面唯一特殊的地方，她也相信那是一種橋梁。
當她踏上最後一階台階，景色似乎和原本的不太一樣。
相似的走道像是放少了顏料，一片灰濛濛的感覺，外頭的陽光也暗了許多，整條走廊是冷色系的蒼灰色。
零深吸了口氣，正準備踏出腳步——
｢天、天野零！｣
一聲呼喊從後方傳來，聲音有些耳熟，可是記不得在哪聽過。
零有些膽怯的回頭，登時看清楚了對方是誰。
稻香美咲！如今的祂一側臉頰粉碎，瘀青的臉龐淌流著鮮血，手肘反彎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腳踝更是被扭斷了橫躺在地上。
祂伸長著手，拖著斷了的腳，唰唰唰朝她追來。
——不要！
零慌恐的邁開腳步，她怕祂，不只是對方的樣貌，祂還曾經慫恿自己自殺！
慌亂下腳步虛浮，跌跌撞撞的零，一個不慎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腳踝在跌倒時重重的拐了一下。
疼痛從腳踝傳來，顧不得疼痛，她恐懼的看著後方。
稻香美咲正朝她不斷逼近，眼珠子凸了出來垂掛在臉蛋上，折斷的手在行徑間發出格格的磨合聲。
見狀，零強忍著疼痛，抓緊一側矮牆起身，腳踝帶給她的疼痛，讓她不敢奔跑，就怕再次跌倒。
拖著腫脹發疼的腳緩慢前行，她的速度被疼痛牽制，感覺身後的稻香美咲不斷逼近她，伸長的手彷彿隨時會抓住她……
——學姊、學姊救我……
零在心底不斷祈求，忍受著疼痛和恐懼，朝著那扇酒紅色的門慢慢推進。
※
｢碰｣當身體靠上門的瞬間，她用盡了全力。
如同第一次進入演奏廳時一樣，整個人倒了下去，那一瞬間回頭看去——
那張恐怖的臉就在她面前，兩相對望。隨著她倒落，對方的臉漸漸遠離，那隻伸長的手，微微擦過她的衣裳。
一陣碰撞，身體像是被鈍器毒打，零撐著台階慢慢向下看去，求助的目光望著演奏台。
空蕩蕩的演奏台，依舊亮著那盞昏黃的燈，獨立在下的鋼琴，可是學姊不在那！
星期一的課堂上，河田告知班上一件噩耗……
零看著那頭空蕩蕩的座位，腦海一片空白，她不清楚該哭該笑。
恭子從今以後都不會再到學校來，對方沒有機會再欺負她了。
對零而言這是好事，卻也成了她心中的鴻溝，到底是恭子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人唆使她的？這件事將隨著對方的離去石沉大海。
※
轉眼間時逢周五，莎織又前去戲劇社，她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在那，解開了｢約定｣的倖，最近比較常往外跑，不過晚上還是會用筆電找和｢約定｣相關的資料，似乎覺得事情還沒完。
宿舍內只剩她和彩詩，彩詩正在準備著明天的裝備。
｢那個……｣零想著恭子的事情，有些猶豫的看向對方不知道該不該問。
｢嗯？怎麼了嗎？｣
彩詩將一件牛仔短褲放進包包裡轉身看著零。
｢我……妳聽說吉原恭子的事了嗎？｣零問。
彩詩又將一件薄外套放了進去，坐在床上，想了片刻：｢嗯，不是說死了？｣
｢嗯。｣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
｢妳想問什麼？還很在意廁所那件事？｣
｢不是、不是的。｣零急忙否認，關於那件事她已經不懷疑她們了，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彩詩妳那時候打她，是不是……｣
｢是不是被我打死的？｣彩詩笑了起來，完全不在意：｢是又怎樣，誰讓她先欺負人。｣
｢妳就不怕……｣零想了想，卻找不到措辭，感覺對方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嗯？｣
彩詩撐著頭思索片刻：｢好啦，她不是我害死的。我不過是把她的鼻樑打斷了，那種傷根本不致命，我以前也斷過好幾次，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不過……｣
彩詩有些遲疑了，這讓零好奇的看去，雙手不知不覺在胸口糾結。
｢看妳緊張的。｣彩詩笑出聲：｢當時我揍她時，她那張臉確實滿恐怖的。｣
｢咦，什麼意思？｣
｢就是我拳頭打在她臉上抹下一層妝，在她流血時，妝和血混合在一起……｣說著彩詩打了個寒顫：｢總之那張臉看起來像個老太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很難看就是了。｣
這時，莎織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兩者的交談也隨著對方闖入告一段落。
彩詩繼續整理著明天的行囊，莎織拿著衣櫃中的衣裳比對，正在思考著明天的穿著。
明天隆太約莎織去遊樂園，彩詩也準備一同前往，不過對於隆太未成年開車的事，彩詩罵了好幾天。
隆太嗎……回想起當時對方追問自己耳朵受傷的事情，在對方得知她中午還要去找彩詩她們時表情有些古怪，不過他還是說不認為這件事是彩詩教唆的。
只是……真的只是吉原恭子自己的想法嗎？
※
翌日早晨，彩詩與莎織出門，零還眷戀著棉被，直到十點多才起床。
做了簡單的梳洗後，回到床上，攤開那本小說。
最近零迷上了逛書店，書店裡有各式各樣的小說，每一本都帶給她不一樣的衝擊。
今天倖並沒有出門，如今正在床上搗鼓著筆記型電腦，零看了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回了小說上。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看了半本左右，那頭的倖忽然開口：｢零，妳說穢是執念產生的吧？｣
｢嗯？對啊。｣零放下了手中的小說，有些疑惑的看去，倖的目光並不在筆電上，而是朝著她這一處。
｢那麼，如果說執念牽引著穢，讓祂依附相似的人，當穢讓憾事發生了，又會怎麼樣？｣
｢嗯……｣零想了一下，思考著當天月彌老師的話：｢這樣的話，原本的執念會得到解脫，從死亡當下解脫，不過依然會存在，因為本身執念並沒有真的消彌，只是不會被完全束縛在事發地點。｣
零的話讓倖腦海閃過稻香學姊，祂為什麼出現，又打算做什麼？
第一人稱？這樣比較有恐怖的氣氛啊！
不凋樹，這棵樹就像見證友誼的盛開同時又見其凋零，現在想想格外諷刺……
美咲的話猶然在耳，那份不合理如今像敞開的潘朵拉之盒。
不凋樹可以算是見證友誼的誤會，勉強算得上見證友誼凋零，但是它見證過盛開嗎？小泉琳她們本身就交好，並沒有在不凋樹下締結友情。
……她們當初用了｢約定｣，也就是說她們是在重複著｢約定｣而不是約定的當事人！
祂們也會說謊，有時祂甚至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正在說謊。
麗香的警告衝入腦海，倖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慌亂的拿出手機，撥打彩詩的號碼。
對方緊張的樣子，讓零也跟的憂心起來：｢怎、怎麼了嗎？｣
｢彩詩她沒接電話……｣倖看了過來，是零未曾見過的慌張：｢妳、妳能不能和音樂廳的學姊接觸？我擔心……擔心莎織有危險。｣
零沒見過倖這樣，她的口吻滿溢著焦慮，零有些遲疑的點頭：｢我、我試試，可是倖想知道什麼？｣
｢我也不知道，也許……｣她努力整理紛亂的思緒：｢也許確認祂到底是誰，或者祂的執念所在，或是……祂怎麼死的……｣
當初零有問高木學姊，但是學姊說祂不知道。零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倖，因為現在的慌亂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倖拿起衣櫃中的外衣，朝著宿舍門口奔去，在即將離開前，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走了回來。
她將手機交給零：｢我知道這樣很過份，但是拜託妳了。一有任何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電話簿裡有彩詩的號碼。｣
｢好、好的。｣
零點頭答應的同時，倖已經衝出宿舍了。
※
教學大樓內，零猶豫的掛上電話。
她不知道怎麼和學姊接觸，因此打給了麗香姊詢問，簡短告訴麗香一切經過，麗香告知她，回憶當初和對方相遇的過程，看看有什麼比較特殊的。同時麗香囑咐零擅自和祂們接觸有風險，麗香希望零等她到達再前往。
｢倖……｣
想到對方憂心的樣子，以及莎織的安危，零吞了口口水，放棄了等待的選擇。
｢十三、十四……十八。｣
零數著樓梯數，這是她和高木學姊見面唯一特殊的地方，她也相信那是一種橋梁。
當她踏上最後一階台階，景色似乎和原本的不太一樣。
相似的走道像是放少了顏料，一片灰濛濛的感覺，外頭的陽光也暗了許多，整條走廊是冷色系的蒼灰色。
零深吸了口氣，正準備踏出腳步——
｢天、天野零！｣
一聲呼喊從後方傳來，聲音有些耳熟，可是記不得在哪聽過。
零有些膽怯的回頭，登時看清楚了對方是誰。
稻香美咲！如今的祂一側臉頰粉碎，瘀青的臉龐淌流著鮮血，手肘反彎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腳踝更是被扭斷了橫躺在地上。
祂伸長著手，拖著斷了的腳，唰唰唰朝她追來。
——不要！
零慌恐的邁開腳步，她怕祂，不只是對方的樣貌，祂還曾經慫恿自己自殺！
慌亂下腳步虛浮，跌跌撞撞的零，一個不慎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腳踝在跌倒時重重的拐了一下。
疼痛從腳踝傳來，顧不得疼痛，她恐懼的看著後方。
稻香美咲正朝她不斷逼近，眼珠子凸了出來垂掛在臉蛋上，折斷的手在行徑間發出格格的磨合聲。
見狀，零強忍著疼痛，抓緊一側矮牆起身，腳踝帶給她的疼痛，讓她不敢奔跑，就怕再次跌倒。
拖著腫脹發疼的腳緩慢前行，她的速度被疼痛牽制，感覺身後的稻香美咲不斷逼近她，伸長的手彷彿隨時會抓住她……
——學姊、學姊救我……
零在心底不斷祈求，忍受著疼痛和恐懼，朝著那扇酒紅色的門慢慢推進。
※
｢碰｣當身體靠上門的瞬間，她用盡了全力。
如同第一次進入演奏廳時一樣，整個人倒了下去，那一瞬間回頭看去——
那張恐怖的臉就在她面前，兩相對望。隨著她倒落，對方的臉漸漸遠離，那隻伸長的手，微微擦過她的衣裳。
一陣碰撞，身體像是被鈍器毒打，零撐著台階慢慢向下看去，求助的目光望著演奏台。
空蕩蕩的演奏台，依舊亮著那盞昏黃的燈，獨立在下的鋼琴，可是學姊不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