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與人之一
本章節 2645 字
更新於: 2019-09-27
第四章︰人與人
「我們應當在第一現場尋找相關證據，好深入了解汙鬼邪靈詭計。」
走在瀰漫硫磺氣味的小徑裡，曼蘿聽著白之王用類似心電感應傳送給她的話，明白它這想法應當是受到福爾摩斯的影響了。
「我們已經知道兇手就是言寧錄了，有必要去找證據嗎？」曼蘿滿心不耐的用手揮打路旁委靡不振，已顯枯敗跡象的雜草。
她認為現在該做的應當是用盡各種方法找到言寧錄，用基路伯威脅逼它說出汙鬼邪靈的計畫，如此做最快最直接也最簡單。
「若我們無法在邪靈們的計畫發動前找到言寧錄，反倒被它遠離山神山村的舉動給引開了，這便是閣下先祖說的「調虎離山之計」。現下我們最不該做的就是離開山神山村，因為無論汙鬼邪靈的計畫為何，地點只會在山神山村。」
儘管仍有些不贊同，明白白之王說的才是正理的曼蘿，只能點頭並說道︰「希望真能找到證據吧。」再次將想爆打言寧錄的衝動按耐下。
不多時，石砌的露天溫泉石屋已出現在小徑的盡頭。
「飄出的蒸氣也太多了吧？」小時候也常和母親來此泡溫泉的曼蘿，記得就算是最冷的寒假時，露天溫泉的通風孔也很少像現在這樣冒的像煙囪似的。
「是今天太冷了嗎？」雖如是說，曼蘿心中冒的卻是另外一個念頭。
又或者，露天溫泉的溫度是不是又變高了？
思及此，曼蘿也因而感覺到這裡的氣溫，比商店街那裡溫暖不少，額心已隱隱冒汗了。
懷抱著不安的心情，曼蘿撩開自從和大叔在這被燙死後，便被義警圍起來的黃色封鎖線。
拉開鋪棉外套的拉鍊，小心翼翼地朝著大量濃厚水氣蔓延的入口走去，她眼前因而變得一片朦朧，隱隱約約看到兩個人影站在男湯大敞的門旁。
言寧錄三字才剛在她腦中閃過，她便看見一隻突破蒸氣的手抓了過來，下意識的側過身，右手擺出了每日早晨和嚴文玉的父親練武時的雲手，右手向右前方伸出，中指高度在眉心，稍稍使勁一揮，便將襲來的手給打開，靠近此處的水汽也因而飄搖震盪，形成漣漪般的氣旋。
只見來的那隻手稍稍一頓，像是吃了一驚，隨即順勢畫了一個圓，掌心託了一團白霧地朝上舉起，五指成爪，簡單乾脆地往曼蘿的右手臂探去。
言寧錄有學過武，他使出的套路和自己很像──此念頭閃過的瞬間，曼蘿已隨著對方的攻勢朝後拉開腳後跟，朝上的右手往下劈砍，白霧狀的蒸氣被破開，隨即又閉合，再一次擋住對方的攻勢。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令曼蘿和對方的的動作一滯，彷彿他們都感受到這兩個小小招式所傳達的意義。
像是想要在多試探一些，對方另一隻手破開出現了，這回採上下雙攻，右手攻曼蘿上盤，左手攻下盤，看清情勢的曼蘿再一次朝後跨步並順勢轉了一百八十度，藉此避開對方的攻勢，同時旋身而下，右掌撐地，左腳一擺，便穿越水氣，橫掃了出去，等了數秒，卻沒有踢到東西的感覺，曼蘿隨即收腿，免得被對方反制。
忽然，一陣風從門外吹入，瀰漫在男湯裡的水蒸氣消散了大半，兩人眼前的視野漸漸清晰。
「我就在想村裡有哪個小矮個，能使出如此熟練的太極起手式，果然是妳，小曼。」
「難怪越打越覺得熟悉，原來你也在這，蕭竹大哥。」曼蘿直起身，轉向站在同樣站在門口，但稍微比較裡面一點的老者說道︰「烈教授，您也來了。」
「嗯……」烈教授單手拿著一只外型像槍的黑色儀器，另一隻手則是抵著下唇，露出嚴肅的沉思狀，看來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木蕭竹英挺俊臉上的笑被一抹疑惑取代。「有人叫妳來這查看嗎？」
沒有多想，曼蘿便決定避開這個問題。「這裡有什麼不對勁嗎？」
「妳沒感覺到嗎？」墨黑的劍眉緊擰。「裡面的溫度比上回我們來時更高了。」
「有感覺……可是這是問題嗎？你上次在溫泉協會那裡不是說山神山村下面有岩漿庫，溫度起伏是很正常的嗎？」
「我們先出去。」烈教授起身，率先走出。
他們就這樣紛紛離開悶熱的男湯，外面冰冷的空氣令三人瞬間清涼，發脹的腦袋也因而冷靜下來。然後烈教授將儀器的顯示螢幕拿給兩人看。
「81點1度，這溫度我只在靠近火山口的溫泉測到過。」烈教授的表情凝肅的懾人。「現在快過年了，山神山村又偏僻，打電話請助理和助教帶儀器過來，最快能開始著手收集數據的時間可能是後天。」
「烈教授，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儘管已經隱隱猜到答案，曼蘿仍忍不住問出口。
「溫泉溫度升高只有一個可能性，底下的岩漿庫溫度也升高了。」一抹興奮閃過烈教授的黑瞳，那是狂熱的研究者特有的神情，隨即他用力抹抹臉。「主啊！引領小子，能及時採到足夠的數據。」語畢，烈教授收起槍型儀器，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曼蘿轉而問向木蕭竹。
「簡單說就是我們腳下的地底活動變頻繁了，昨晚桂枝家發生異狀，可能也和這有關……」
一陣地動天搖打斷木蕭竹的話，漸漸習慣最近頻傳的地震的他們，紛紛靠向周圍的樹，藉以支撐自己的身體，卻在靠上去時赫然發現大片的落葉當頭落下，鋪天蓋地，像是下起了落葉雨般，三人全身上下到處都是枯黃的葉子，等地震平息後，曼蘿抬頭望去，樹木只餘枯枝。
「好了，剛好還有兩個人在研究室，等準備好後，今晚就會開車載儀器過來。」烈教授對木蕭竹說︰「你家還有空房間嗎？沒有的話讓他們在我房間打地舖也行，研究者不在乎這些。」
木蕭竹苦笑。「沒有房位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發生後，就被各新聞台訂光了。」
「可以來住我家，不，是站長伯伯家，還有兩個空房間，打掃一下就能住了。」曼蘿說。
「也好，我們的行動得隱密點，免得驚擾當地居民，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我也過去住，客廳用來擺放儀器，很好。」烈教授露出興致勃勃的神情。
「請問大約多久之後能得出確切的結論？」木蕭竹問的大膽。
烈教授皺眉搖頭。
「不可能得到確切的結論。以美國夏威夷州基勞威火山為例，噴發史可追溯至1823年，其間曾連續噴發數十年，也曾數十年沒噴發，沒有規律性可言。」
「山神山火山有可能爆發嗎？」曼蘿忍不住再提了一次。
木蕭竹抿唇，像是只要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所擔心，同時也是他所渴望的證明，便會真正落實似地。
烈教授定定地注視曼蘿好一會兒，才說道︰「1997年有部電影叫做《Volcano》，是我每回開課時都會讓學生去看的一部電影，曼……」
「曼蘿。」知道烈教授好像不太會記人名的曼蘿，主動報上名字。
「曼蘿，我的筆電裡有檔案，等等搬過去時，妳可以看看。」
的確沒看過這部老電影的曼蘿，除了點頭，說不出其他話來。也因而她沒有發現木蕭竹在烈教授說出《Volcano》的電影名稱時，俊顏瞬間刷白，像是感覺到大禍就要臨頭般忐忑驚恐。
「在此之前，你們能先跟我說說昨天晚上的狀況嗎？電視台播的錄像太不清楚了，老人家的眼睛就是不行啊。」
明白整個村的未來可能就繫於此烈教授身上的兩人，默默點頭。
「我們應當在第一現場尋找相關證據，好深入了解汙鬼邪靈詭計。」
走在瀰漫硫磺氣味的小徑裡，曼蘿聽著白之王用類似心電感應傳送給她的話，明白它這想法應當是受到福爾摩斯的影響了。
「我們已經知道兇手就是言寧錄了，有必要去找證據嗎？」曼蘿滿心不耐的用手揮打路旁委靡不振，已顯枯敗跡象的雜草。
她認為現在該做的應當是用盡各種方法找到言寧錄，用基路伯威脅逼它說出汙鬼邪靈的計畫，如此做最快最直接也最簡單。
「若我們無法在邪靈們的計畫發動前找到言寧錄，反倒被它遠離山神山村的舉動給引開了，這便是閣下先祖說的「調虎離山之計」。現下我們最不該做的就是離開山神山村，因為無論汙鬼邪靈的計畫為何，地點只會在山神山村。」
儘管仍有些不贊同，明白白之王說的才是正理的曼蘿，只能點頭並說道︰「希望真能找到證據吧。」再次將想爆打言寧錄的衝動按耐下。
不多時，石砌的露天溫泉石屋已出現在小徑的盡頭。
「飄出的蒸氣也太多了吧？」小時候也常和母親來此泡溫泉的曼蘿，記得就算是最冷的寒假時，露天溫泉的通風孔也很少像現在這樣冒的像煙囪似的。
「是今天太冷了嗎？」雖如是說，曼蘿心中冒的卻是另外一個念頭。
又或者，露天溫泉的溫度是不是又變高了？
思及此，曼蘿也因而感覺到這裡的氣溫，比商店街那裡溫暖不少，額心已隱隱冒汗了。
懷抱著不安的心情，曼蘿撩開自從和大叔在這被燙死後，便被義警圍起來的黃色封鎖線。
拉開鋪棉外套的拉鍊，小心翼翼地朝著大量濃厚水氣蔓延的入口走去，她眼前因而變得一片朦朧，隱隱約約看到兩個人影站在男湯大敞的門旁。
言寧錄三字才剛在她腦中閃過，她便看見一隻突破蒸氣的手抓了過來，下意識的側過身，右手擺出了每日早晨和嚴文玉的父親練武時的雲手，右手向右前方伸出，中指高度在眉心，稍稍使勁一揮，便將襲來的手給打開，靠近此處的水汽也因而飄搖震盪，形成漣漪般的氣旋。
只見來的那隻手稍稍一頓，像是吃了一驚，隨即順勢畫了一個圓，掌心託了一團白霧地朝上舉起，五指成爪，簡單乾脆地往曼蘿的右手臂探去。
言寧錄有學過武，他使出的套路和自己很像──此念頭閃過的瞬間，曼蘿已隨著對方的攻勢朝後拉開腳後跟，朝上的右手往下劈砍，白霧狀的蒸氣被破開，隨即又閉合，再一次擋住對方的攻勢。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令曼蘿和對方的的動作一滯，彷彿他們都感受到這兩個小小招式所傳達的意義。
像是想要在多試探一些，對方另一隻手破開出現了，這回採上下雙攻，右手攻曼蘿上盤，左手攻下盤，看清情勢的曼蘿再一次朝後跨步並順勢轉了一百八十度，藉此避開對方的攻勢，同時旋身而下，右掌撐地，左腳一擺，便穿越水氣，橫掃了出去，等了數秒，卻沒有踢到東西的感覺，曼蘿隨即收腿，免得被對方反制。
忽然，一陣風從門外吹入，瀰漫在男湯裡的水蒸氣消散了大半，兩人眼前的視野漸漸清晰。
「我就在想村裡有哪個小矮個，能使出如此熟練的太極起手式，果然是妳，小曼。」
「難怪越打越覺得熟悉，原來你也在這，蕭竹大哥。」曼蘿直起身，轉向站在同樣站在門口，但稍微比較裡面一點的老者說道︰「烈教授，您也來了。」
「嗯……」烈教授單手拿著一只外型像槍的黑色儀器，另一隻手則是抵著下唇，露出嚴肅的沉思狀，看來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木蕭竹英挺俊臉上的笑被一抹疑惑取代。「有人叫妳來這查看嗎？」
沒有多想，曼蘿便決定避開這個問題。「這裡有什麼不對勁嗎？」
「妳沒感覺到嗎？」墨黑的劍眉緊擰。「裡面的溫度比上回我們來時更高了。」
「有感覺……可是這是問題嗎？你上次在溫泉協會那裡不是說山神山村下面有岩漿庫，溫度起伏是很正常的嗎？」
「我們先出去。」烈教授起身，率先走出。
他們就這樣紛紛離開悶熱的男湯，外面冰冷的空氣令三人瞬間清涼，發脹的腦袋也因而冷靜下來。然後烈教授將儀器的顯示螢幕拿給兩人看。
「81點1度，這溫度我只在靠近火山口的溫泉測到過。」烈教授的表情凝肅的懾人。「現在快過年了，山神山村又偏僻，打電話請助理和助教帶儀器過來，最快能開始著手收集數據的時間可能是後天。」
「烈教授，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儘管已經隱隱猜到答案，曼蘿仍忍不住問出口。
「溫泉溫度升高只有一個可能性，底下的岩漿庫溫度也升高了。」一抹興奮閃過烈教授的黑瞳，那是狂熱的研究者特有的神情，隨即他用力抹抹臉。「主啊！引領小子，能及時採到足夠的數據。」語畢，烈教授收起槍型儀器，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曼蘿轉而問向木蕭竹。
「簡單說就是我們腳下的地底活動變頻繁了，昨晚桂枝家發生異狀，可能也和這有關……」
一陣地動天搖打斷木蕭竹的話，漸漸習慣最近頻傳的地震的他們，紛紛靠向周圍的樹，藉以支撐自己的身體，卻在靠上去時赫然發現大片的落葉當頭落下，鋪天蓋地，像是下起了落葉雨般，三人全身上下到處都是枯黃的葉子，等地震平息後，曼蘿抬頭望去，樹木只餘枯枝。
「好了，剛好還有兩個人在研究室，等準備好後，今晚就會開車載儀器過來。」烈教授對木蕭竹說︰「你家還有空房間嗎？沒有的話讓他們在我房間打地舖也行，研究者不在乎這些。」
木蕭竹苦笑。「沒有房位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發生後，就被各新聞台訂光了。」
「可以來住我家，不，是站長伯伯家，還有兩個空房間，打掃一下就能住了。」曼蘿說。
「也好，我們的行動得隱密點，免得驚擾當地居民，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我也過去住，客廳用來擺放儀器，很好。」烈教授露出興致勃勃的神情。
「請問大約多久之後能得出確切的結論？」木蕭竹問的大膽。
烈教授皺眉搖頭。
「不可能得到確切的結論。以美國夏威夷州基勞威火山為例，噴發史可追溯至1823年，其間曾連續噴發數十年，也曾數十年沒噴發，沒有規律性可言。」
「山神山火山有可能爆發嗎？」曼蘿忍不住再提了一次。
木蕭竹抿唇，像是只要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所擔心，同時也是他所渴望的證明，便會真正落實似地。
烈教授定定地注視曼蘿好一會兒，才說道︰「1997年有部電影叫做《Volcano》，是我每回開課時都會讓學生去看的一部電影，曼……」
「曼蘿。」知道烈教授好像不太會記人名的曼蘿，主動報上名字。
「曼蘿，我的筆電裡有檔案，等等搬過去時，妳可以看看。」
的確沒看過這部老電影的曼蘿，除了點頭，說不出其他話來。也因而她沒有發現木蕭竹在烈教授說出《Volcano》的電影名稱時，俊顏瞬間刷白，像是感覺到大禍就要臨頭般忐忑驚恐。
「在此之前，你們能先跟我說說昨天晚上的狀況嗎？電視台播的錄像太不清楚了，老人家的眼睛就是不行啊。」
明白整個村的未來可能就繫於此烈教授身上的兩人，默默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