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地之五
本章節 3216 字
更新於: 2019-09-05
「教授，我想問您今早說的「地層下陷和地震有關」，您有證據嗎？」木蕭竹的屁股才剛沾到椅子便迫不及的發問了。
正接過曼蘿舀的湯的烈教授一愣，隨即坦承道︰「沒有。」
木蕭竹也愣住了。
「儀器都沒帶，當然沒有證據。」烈教授坦承笑道：「不過，科學講究的是想像力，證據可以等到驗證時再著手準備。曼蘿是嗎？這湯頭好，暖胃。」
「很高興您喜歡。」曼蘿開心的紅了臉。「站長伯伯您也喝，肚子熱起來了再吃飯比較不傷胃。」
「好。」站長伯伯溫和的笑了笑。
同樣的，曼蘿也呈了一碗給木蕭竹，隨即開始在煮滾的火鍋中下手工魚丸、茼蒿、蛤蜊、豬肉片等食材。
沒問到想聽的答案的木蕭竹，默默的將湯一口喝乾後，隨即又問道︰「那我換個問題好了，教授你認為山神山有可能爆發嗎？」
正在將川燙好的茼蒿'夾起的曼蘿，聞聲一愣，圓眼詫異的看向俊顏嚴肅的木蕭竹。
「休火山都有可能爆發。」一聽到有人問他最喜歡的火山的烈教授，頓時認真地侃侃而談了起來。
「休火山顧名思義，就是正在休息的火山，是活的火山，只是活動並不活耀，才判斷它在休息。以超級火山黃石火山為例，黃石公園距離地表約八公里處，藏有五萬七千立方公里，致命又滾燙，是全世界最大最可怕的岩漿庫。地質學家發現地殼以每年七公分，然後隔三年又下降的方式「呼吸」著。這就是活火山。反之，休火山就是沒有那麼明顯活動跡象，但底下仍有岩漿庫的火山。」
「至於你問的火山爆發，假設，黃石火山爆發，爆發前將是撼動全美的強烈地震，高達攝氏幾百度的灼熱氣體和岩漿，會燒毀一切，最後火山灰將會影響氣流，並連帶影響空中運輸，糧食供應。就我看過的研究報告顯示，到時候將有八萬七千人將立即死亡。」
「反之，以山神山火山來評估的話，威力不會這麼大，因為山神山的岩漿庫並沒有黃石火山這麼大，但岩漿的威力是同樣的，所以……」烈教授搔了搔下巴的鬍渣。「倚靠山神山而建的山神山村，被從火山口噴發的火山岩，以及之後的火山碎屑流，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岩漿給毀滅的機率非常高。而且，根據我的觀察，山神山村的之字形主要幹線，或許正是以前曾經噴發過的山神山所流出的碎屑流的路徑。」
儘管從小就知道山神山是休火山，因而村裡的地熱和溫泉才能如此發達的曼蘿和木蕭竹，但他們從未想過山神山也有可能爆發。」
「火山碎屑流是很可怕的。」話雖這麼說，烈教授的雙眼卻閃閃發光，像是整個人都被火山的魅力給吸引了般。
他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木蕭竹和曼蘿越來越肅穆的臉色。
「碎屑流裡面有火山岩，火山灰，岩漿和高溫的氣體，溫度約達五百度到八百度，人一吸到這麼高溫的氣體，血管會沸騰，肺炸開，並腦漿爆裂而死，水一百度就開了。如果山神山爆發，這個碎屑流將會沿著之字型的主幹線奔流蔓延，到時不僅會淹沒整個山神山村，還會一路傾瀉而下直到望鄉海岸，然後與緊接而來的海嘯撞擊。一九九七年就有個蒙賽拉特島整個被火山噴發給淹沒，約有六、七公尺深。我大膽估計，屆時山神山村的情況將和龐貝古城相似。」
「所以我若是你們，就會建議貴村最好建立起一套火山爆發應變措施，並且每年甚至每半年都要演練一次。像是如果山神山真的爆發了，該如何逃生等等。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可以幫忙安排設定流程。」
「好，謝謝，麻煩烈教授了。」木蕭竹用力點點頭。
烈教授揮揮手。「不用謝。演練歸演練，到時能派上多少用場我也沒有把握。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很渺小，微不足道。」
曼蘿滿腹疑惑地問道：「可是政府說山神山很安全。」
教授搖搖手中的酒杯，酒紅色的葡萄酒蕩漾。
「中央山脈其實仍在造山中。中央山脈有三千公尺高，山根和南美洲的安地斯山脈一樣有四十五公里，所謂的山根就是山的地底深度。簡單說，地殼厚，地震越多。山根有多厚就能支撐多大的山，原理和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一樣，海面上只有一點點，海面下卻有很大的面積在支撐著。所以有四十五公里山根的中央山脈，目前的確還在受到歐亞板塊和菲律賓板塊的擠壓，持續進行「造山運動」中。既然台灣最大的山還在運動，再加上從地心來的影響，全部匯集一起，那麼山神山受其影響也很理所當然。總而言之，神的創造是很奇妙的，人心無法測度。」
「教授你信主？我還以為科學家都比較相信科學。」曼蘿好奇的問。
「當然，我信世上真有神。科學也是一種信仰，我越研究地質越覺得有神，否則這個世界怎會如此美麗又平衡？」
就在這時，小小的地震又發生了。但因為震度很低，所以只有白之王感覺到，它悄悄用心電感應對曼蘿說，這反倒又加深了曼蘿的不安。
烈教授見桌旁三人都因他一番感慨而默然，爽朗一笑。「在我想來，與其擔心火山爆發，還不如多吃點眼前的好菜，有人坐在家中都會被天空掉下來的飛機砸死。生命氣息乃是在神的手中。」
「阿們。」站長伯伯附和。
曼蘿因這番話而挑起的不安才因此而稍趨緩和。
最後，她低嘆了一句︰「火山好可怕。」
聽聞此言，烈教授又笑了。「火山是很可怕沒錯，但也很棒，火山爆發時會將地底深處的美麗寶石帶到地表，這些寶石之所以那麼美麗堅固，是因為經過了高壓高溫，人也是一樣，經過了高壓高溫，就會成熟、堅強且顯出美麗的智慧。在聖經中，寶石也是神所稱許，也是世間人所喜愛的。小曼，你也喜歡寶石吧？」
「不討厭。」無法否認自己也蠻喜歡寶石的曼蘿吐吐舌，不好意思的咬了一口吸飽湯汁的凍豆腐。
氣氛總算好轉的餐桌，一盤盤食材逐漸消滅，令曼蘿心情愉悅。
豈料，像是想在今晚把滿肚子疑問都問完的木蕭竹，再灌了一杯紅酒後，砰的一聲放下酒杯。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問烈教授認為山神山村的地層中，可能存有頁岩油嗎？」
烈教授一頓，白黑相間的眉毛猛地一挑。
木蕭竹沉聲追問。「據我調查，開採頁岩油也有可能引發地震。我認為開發案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採集山神山內的頁岩油。您認為呢？」
教授默然不語半晌，最後，他說此技術才剛問世，美國又對此保密的緊，他不清楚，不過，等明天去望鄉海岸看峭壁山體時可以觀察看看，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木蕭竹沒再追問，僅微微的啜了口酒，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不知為何，曼蘿心中的擔憂也跟著加深了。
當晚，曼蘿送離站長伯伯三人，獨自洗刷餐具時，她忍不住問起白之王對今晚烈教授和木蕭竹之間的問答有什麼感想。
「太陽系中最可怕的岩漿庫不是黃石火山，乃是在火星上的奧林帕斯山，奧林帕斯山高喜馬拉雅山三倍，是太陽系最大的盾型火山，在兩千萬到一億年前奧林帕斯山有噴發過，但會噴發不是因為地殼推擠，而是裡面有各「熱點」，一直累積累積，時間到了就噴發，黃石火山也是如此。NASA在蓋爾坑上發現的砂石，上面是紅色的，下面是白色的，根據分析，和夏威夷的火山灰是一樣的。」
曼蘿一聽到白之王回答的內容，就知道她問錯問題了，於是她重又開口。
「白之王，你認為山神山有可能爆發嗎？」
「在下無法估計。」
這是白之王頭一次沒有報一串數字出來。
「無法預料的因素太多了嗎？」曼蘿問。
「是。並且，在下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衍生出來的問題。」
「什麼？」
「若山神山爆發了，是汙鬼邪靈促使的嗎？原因為何？照理來說，汙鬼邪靈需要人類，除非它們強大到可以脫體，否則應當不會輕易地殺掉他們的宿主，那麼，為何要引發火山爆發？是衝著在下來的嗎？」
突然，曼蘿的腦中浮現燙死的和大叔，心中的不安更劇烈了。
「那麼，白之王，既然烈教授和言寧錄住在同一間旅館，那我們明天提早到旅館去探一探言寧錄，如果鬼手有反應，我們就……」
白之王接著道︰「將之滅了。」
即便是曼蘿自己提出來的，當她想到她又要命令鬼手掐和她同類的人類脖子時，心中仍是一片悽慘。
看著灰敗如死物的鬼手。曼蘿恍然思忖︰或許，自己真的不能算是人了吧。
那她，是什麼呢？
望著從肩膀跳下，瞬間變回原型，高大聖潔的白之王，為了不撞破天花板而佝僂著背脊，一步步走向通往後院的後門，準備繼續深扎於她花了好幾天才重新布置好的S花圃，一陣明悟閃過曼蘿的心間。
是什麼都無所謂。她心想。只要白之王一直與自己同在，她別無所求。
正接過曼蘿舀的湯的烈教授一愣，隨即坦承道︰「沒有。」
木蕭竹也愣住了。
「儀器都沒帶，當然沒有證據。」烈教授坦承笑道：「不過，科學講究的是想像力，證據可以等到驗證時再著手準備。曼蘿是嗎？這湯頭好，暖胃。」
「很高興您喜歡。」曼蘿開心的紅了臉。「站長伯伯您也喝，肚子熱起來了再吃飯比較不傷胃。」
「好。」站長伯伯溫和的笑了笑。
同樣的，曼蘿也呈了一碗給木蕭竹，隨即開始在煮滾的火鍋中下手工魚丸、茼蒿、蛤蜊、豬肉片等食材。
沒問到想聽的答案的木蕭竹，默默的將湯一口喝乾後，隨即又問道︰「那我換個問題好了，教授你認為山神山有可能爆發嗎？」
正在將川燙好的茼蒿'夾起的曼蘿，聞聲一愣，圓眼詫異的看向俊顏嚴肅的木蕭竹。
「休火山都有可能爆發。」一聽到有人問他最喜歡的火山的烈教授，頓時認真地侃侃而談了起來。
「休火山顧名思義，就是正在休息的火山，是活的火山，只是活動並不活耀，才判斷它在休息。以超級火山黃石火山為例，黃石公園距離地表約八公里處，藏有五萬七千立方公里，致命又滾燙，是全世界最大最可怕的岩漿庫。地質學家發現地殼以每年七公分，然後隔三年又下降的方式「呼吸」著。這就是活火山。反之，休火山就是沒有那麼明顯活動跡象，但底下仍有岩漿庫的火山。」
「至於你問的火山爆發，假設，黃石火山爆發，爆發前將是撼動全美的強烈地震，高達攝氏幾百度的灼熱氣體和岩漿，會燒毀一切，最後火山灰將會影響氣流，並連帶影響空中運輸，糧食供應。就我看過的研究報告顯示，到時候將有八萬七千人將立即死亡。」
「反之，以山神山火山來評估的話，威力不會這麼大，因為山神山的岩漿庫並沒有黃石火山這麼大，但岩漿的威力是同樣的，所以……」烈教授搔了搔下巴的鬍渣。「倚靠山神山而建的山神山村，被從火山口噴發的火山岩，以及之後的火山碎屑流，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岩漿給毀滅的機率非常高。而且，根據我的觀察，山神山村的之字形主要幹線，或許正是以前曾經噴發過的山神山所流出的碎屑流的路徑。」
儘管從小就知道山神山是休火山，因而村裡的地熱和溫泉才能如此發達的曼蘿和木蕭竹，但他們從未想過山神山也有可能爆發。」
「火山碎屑流是很可怕的。」話雖這麼說，烈教授的雙眼卻閃閃發光，像是整個人都被火山的魅力給吸引了般。
他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木蕭竹和曼蘿越來越肅穆的臉色。
「碎屑流裡面有火山岩，火山灰，岩漿和高溫的氣體，溫度約達五百度到八百度，人一吸到這麼高溫的氣體，血管會沸騰，肺炸開，並腦漿爆裂而死，水一百度就開了。如果山神山爆發，這個碎屑流將會沿著之字型的主幹線奔流蔓延，到時不僅會淹沒整個山神山村，還會一路傾瀉而下直到望鄉海岸，然後與緊接而來的海嘯撞擊。一九九七年就有個蒙賽拉特島整個被火山噴發給淹沒，約有六、七公尺深。我大膽估計，屆時山神山村的情況將和龐貝古城相似。」
「所以我若是你們，就會建議貴村最好建立起一套火山爆發應變措施，並且每年甚至每半年都要演練一次。像是如果山神山真的爆發了，該如何逃生等等。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可以幫忙安排設定流程。」
「好，謝謝，麻煩烈教授了。」木蕭竹用力點點頭。
烈教授揮揮手。「不用謝。演練歸演練，到時能派上多少用場我也沒有把握。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很渺小，微不足道。」
曼蘿滿腹疑惑地問道：「可是政府說山神山很安全。」
教授搖搖手中的酒杯，酒紅色的葡萄酒蕩漾。
「中央山脈其實仍在造山中。中央山脈有三千公尺高，山根和南美洲的安地斯山脈一樣有四十五公里，所謂的山根就是山的地底深度。簡單說，地殼厚，地震越多。山根有多厚就能支撐多大的山，原理和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一樣，海面上只有一點點，海面下卻有很大的面積在支撐著。所以有四十五公里山根的中央山脈，目前的確還在受到歐亞板塊和菲律賓板塊的擠壓，持續進行「造山運動」中。既然台灣最大的山還在運動，再加上從地心來的影響，全部匯集一起，那麼山神山受其影響也很理所當然。總而言之，神的創造是很奇妙的，人心無法測度。」
「教授你信主？我還以為科學家都比較相信科學。」曼蘿好奇的問。
「當然，我信世上真有神。科學也是一種信仰，我越研究地質越覺得有神，否則這個世界怎會如此美麗又平衡？」
就在這時，小小的地震又發生了。但因為震度很低，所以只有白之王感覺到，它悄悄用心電感應對曼蘿說，這反倒又加深了曼蘿的不安。
烈教授見桌旁三人都因他一番感慨而默然，爽朗一笑。「在我想來，與其擔心火山爆發，還不如多吃點眼前的好菜，有人坐在家中都會被天空掉下來的飛機砸死。生命氣息乃是在神的手中。」
「阿們。」站長伯伯附和。
曼蘿因這番話而挑起的不安才因此而稍趨緩和。
最後，她低嘆了一句︰「火山好可怕。」
聽聞此言，烈教授又笑了。「火山是很可怕沒錯，但也很棒，火山爆發時會將地底深處的美麗寶石帶到地表，這些寶石之所以那麼美麗堅固，是因為經過了高壓高溫，人也是一樣，經過了高壓高溫，就會成熟、堅強且顯出美麗的智慧。在聖經中，寶石也是神所稱許，也是世間人所喜愛的。小曼，你也喜歡寶石吧？」
「不討厭。」無法否認自己也蠻喜歡寶石的曼蘿吐吐舌，不好意思的咬了一口吸飽湯汁的凍豆腐。
氣氛總算好轉的餐桌，一盤盤食材逐漸消滅，令曼蘿心情愉悅。
豈料，像是想在今晚把滿肚子疑問都問完的木蕭竹，再灌了一杯紅酒後，砰的一聲放下酒杯。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問烈教授認為山神山村的地層中，可能存有頁岩油嗎？」
烈教授一頓，白黑相間的眉毛猛地一挑。
木蕭竹沉聲追問。「據我調查，開採頁岩油也有可能引發地震。我認為開發案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採集山神山內的頁岩油。您認為呢？」
教授默然不語半晌，最後，他說此技術才剛問世，美國又對此保密的緊，他不清楚，不過，等明天去望鄉海岸看峭壁山體時可以觀察看看，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木蕭竹沒再追問，僅微微的啜了口酒，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不知為何，曼蘿心中的擔憂也跟著加深了。
當晚，曼蘿送離站長伯伯三人，獨自洗刷餐具時，她忍不住問起白之王對今晚烈教授和木蕭竹之間的問答有什麼感想。
「太陽系中最可怕的岩漿庫不是黃石火山，乃是在火星上的奧林帕斯山，奧林帕斯山高喜馬拉雅山三倍，是太陽系最大的盾型火山，在兩千萬到一億年前奧林帕斯山有噴發過，但會噴發不是因為地殼推擠，而是裡面有各「熱點」，一直累積累積，時間到了就噴發，黃石火山也是如此。NASA在蓋爾坑上發現的砂石，上面是紅色的，下面是白色的，根據分析，和夏威夷的火山灰是一樣的。」
曼蘿一聽到白之王回答的內容，就知道她問錯問題了，於是她重又開口。
「白之王，你認為山神山有可能爆發嗎？」
「在下無法估計。」
這是白之王頭一次沒有報一串數字出來。
「無法預料的因素太多了嗎？」曼蘿問。
「是。並且，在下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衍生出來的問題。」
「什麼？」
「若山神山爆發了，是汙鬼邪靈促使的嗎？原因為何？照理來說，汙鬼邪靈需要人類，除非它們強大到可以脫體，否則應當不會輕易地殺掉他們的宿主，那麼，為何要引發火山爆發？是衝著在下來的嗎？」
突然，曼蘿的腦中浮現燙死的和大叔，心中的不安更劇烈了。
「那麼，白之王，既然烈教授和言寧錄住在同一間旅館，那我們明天提早到旅館去探一探言寧錄，如果鬼手有反應，我們就……」
白之王接著道︰「將之滅了。」
即便是曼蘿自己提出來的，當她想到她又要命令鬼手掐和她同類的人類脖子時，心中仍是一片悽慘。
看著灰敗如死物的鬼手。曼蘿恍然思忖︰或許，自己真的不能算是人了吧。
那她，是什麼呢？
望著從肩膀跳下，瞬間變回原型，高大聖潔的白之王，為了不撞破天花板而佝僂著背脊，一步步走向通往後院的後門，準備繼續深扎於她花了好幾天才重新布置好的S花圃，一陣明悟閃過曼蘿的心間。
是什麼都無所謂。她心想。只要白之王一直與自己同在，她別無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