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天雪下 連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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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7-05
雪停了,雲散了,夕陽的餘光瀰漫開來,灑向這片銀白色的梯田林間、湖泊河流,這個美麗而壯觀的天然畫卷,光婁並沒有閒情去欣賞大自然的美。他慢慢地打開木門,謹慎地觀察四周的動靜,警戒著附近的一切事物。光婁發現身處地以外的位置還有別的房屋,可能是因為剛才風雪的關係,白茫茫的一片,視野自然也沒有那麼清晰,所以才沒有看到這些房屋。
(希望瑠奈大人也在附近……)
少女將火堆熄滅後,將斗篷帽蓋在頭上,在木門後探頭探腦,朝屋外瞧了一眼,不安的眼神好像告訴光婁,附近有很多類似那人的怪物。
光婁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然後再指著屋外,說:「我出外找人,而你……」
「就留在這裡。」光婁指了少女一下,然後再指向身處地。少女似乎明白光婁想說什麼,搖搖頭,做了一個不好的手勢,說:『一起出去會比較好一點……但是……』
(是出去不好,一起留在房子內,還是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好,一起出去……又或者是,想我留在這裡,她自己走出去……到底是哪一個,不過她應該不敢獨自一人。黃昏了,繼續這樣拖泥帶水只會浪費時間,與其花時間在猜度她的想法,倒不如自己四圍探索一下。)
光婁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走了出去,希望可以盡快找到瑠奈,以及一些寶貴的糧食物資。看著光婁突然走了出去,少女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跟著他,害怕地說:『啊哇哇……不要走得太快,驚動了那些東西就不好了。』
光婁推開某一家的圍牆木門,走到一間房子的門前,正當他想敲門的時候,發現木門早已經被人破壞了。光婁沒有再多想太什麼,雙手合上,說了一聲「抱歉了」後,便走了進去,而少女仍然站在圍牆的門前,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左望望,右望望,最終還是決定跟了進去。
這間房屋各處都被一層厚厚的大雪覆蓋住,但是仍然可以看到一些古代中華的建築特色。灰瓦砌成的雙坡式屋頂,灰磚砌成的外牆。屋內棟梁下沒有天花板,從下望上去,可以看見支撐屋頂的橫梁、順檁和椽子,四周的立柱排列密,屋頂結構應該是穿斗式。嗯,簡單來說,那就是一種可以從古裝劇中看到的建築。
可能是農村人家的關係,這裡沒有名貴的擺設,只有櫃、桌、椅、床等基本傢具。
「地方究竟發生什麼事,居住在這裡的人為什麼會被人屠殺?」
光婁雙手合上,對著旁邊的屍首說了一聲「抱歉,安息」後,就翻箱倒櫃地尋找食物,可是連半點穀米找不到,只是從木櫃之中找到一些的意義不明的銅片和禦寒衣物,心想:(算了,再去另一間房屋找找看。)
『希望他們不會有事……』
光婁發現少女正在閱讀些什麼,便走到少女的旁邊,想知道她發現了什麼。少女將手上的書本傳給光婁,光婁望了一眼,發現書本中全都是漢字,雖然他看得懂少量的單字,但是字連在一起的話,就連一段也看不懂。
光婁再沒有看下去,將它還給少女。少女接過書本時,無意中發現光婁左手掌心上已經痂皮的傷口,她把書放在桌子上,雙手握著光婁的左手。她閉上眼睛,念出咒語,雙手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光婁手上的傷口迅速痊癒,就連絲毫的疤痕也沒有。
「竟然連治癒術法也會……」
少女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說:『好啦。』
(但是她的手會不會太過冰冷?)
這時候,光婁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他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接近。光婁對著大門擺出防守架式,少女似乎也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她慌慌張張地躲在光婁的背後。突然之間,上方傳來屋瓦破裂的聲音,光婁隨即抬頭望去,看見一個黑影從空急降,用大槍從上垂直插下來,往著少女刺去。
方便起見,用怪人一詞來稱呼他。
光婁反應迅速,轉身用力推開少女。怪人見攻勢落空,立時變招,轉動槍桿,往著光婁的心窩刺去。光婁隨即斜身,但是這次無法完全避開,右肩被槍刃削了一下,他咬緊牙關,忍著血肉被削破的痛楚。閃開後,光婁扭身繞到怪人的身後,改變了持刀方式,由反手轉為正手,並順著扭身之勢刺向怪人。
怪人沒來得切反應,就已經被光婁刺穿後頸,刀從喉嚨貫穿而出,但是他依然是滿面笑容,沒有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他轉動大槍,以槍尖對己,速即用自己的槍貫穿自己的胸口。尖銳的槍尖從背脊穿透而出,刺往身後的光婁。這種出乎意料之外的攻擊讓光婁感到窘迫,拔走無刃刀,並且迅速使出縮地,以毫米之差僅僅避開。
光婁灑除無刃刀上的腐血,瞪著這個為了殺人而不惜自殘的怪人,心想:(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傀儡嗎……)
就在這一瞬間,光婁感覺到身後有人快速逼近,於是他瞬即扭身揮刀,橫一文字斬,想把身後的人幹掉,卻發現那裡並沒有任何人存在,心想:(瞬間移動?高速移動?還是這裡一直都沒有人……難道是!糟糕了!)
光婁速即轉身,發現鋒利的槍尖迎面刺來。他立時斜頭避開了,並且用無刃刀封住怪人下一步的橫掃攻勢。怪人把大槍向後一抽,抖動槍桿,對著光婁的腿、肩、首連刺了三槍,但仍然被光婁輕易格開。光婁使勁轉動無刃刀,將大槍壓在地上。他右腳向前一踏,踩斷槍桿,踏破地板,並同時揮出無刃刀,從右而上斜斬向怪人的心窩。怪人仰身僅僅避開,卻不瞭身後突然出現一座冰冷的冰牆,他的後頭直接撞入冰牆之中。
光婁翻轉手腕,由左上往下斬向怪人,心想:(做得漂亮。)
怪人從腰間拔出短劍,及時擋住光婁的劈斬。光婁閃了一下電光,用力將短劍擊開,而後一刀刺穿怪人的心窩。虛假的生命即將消逝,他也絕不放過光婁,伸手用力抓住無刃刀,不讓光婁把它拔出,而另一隻手突然變異,變得粗壯而充滿骨刺,揮拳打向光婁,好像有著非殺死光婁而不可的執念。看見重拳劈面而來,光婁面不改容,不動聲色,拳快要打中自己的一剎那,銀光一閃,骨拳便斷成兩截,化為灰燼,連同怪人一起消散而去。
『這個人的技倆,我已經差不多明白了。』
『對不起,我也不想,但是我什麼都做不到。』
光婁揮一揮手上無刃刀,做了一個血振的動作後,便走到少女的面前。正當光婁想扶起少女的時候,發現她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眼眶裡的淚水好像快要溢出來一樣,原來剛才的一摔,弄傷了她的左腳。光婁二話不說地替她的脫下鞋子,稍微檢查一下左腳,幸好只是輕微扭傷。少女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原本冰冷的臉兒也溫暖起來,變得一臉紅彤彤的,聲音聽起上來有點緊張,說:『治癒術……我……不用……等等……』
(這個地方不能長時間停留,附近還有別的妖怪。)
玎玲,地面突然傳出幾聲金屬落地的聲音,四周圍就變得煙霧瀰漫起來,光婁見情況不妙,快速地背起少女,隨即使用縮地離開這裡。就在這個時候,光婁突然感覺到一種好像身體被電流貫穿的感覺,渾身無力的他跪在地上,用刀勉強地撐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甚至咳出黑血來。
眼見一滴又一滴的黑血從光婁的嘴鼻流出,少女大吃一驚,趕急念出咒語,希望可以盡快幫光婁解毒、恢復體力。
(我究竟在什麼時候中毒……)
意識逐漸模糊,但是光婁仍然聽見那些凌亂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四面八方的妖氣好像在告訴自己,自己已經被傀儡包圍了一樣。在浮浮沉沉的視線下,光婁突然看到一閃銀光,他反射性地用無刃刀護身,雖然沒有被對方砍中,但是在中毒無力的狀態下,光婁直接被傀儡砍飛,連同少女一同撞在牆壁。
沉重的劇痛從少女的背脊傳來,但是咒語沒有因為此而止,含著淚水的她硬著頭皮也要完成這術法,但是她沒有想到解毒術不足以化去光婁體內的所有毒素,只能除去一部分。
光婁的身體漸漸好轉,那種快要死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光婁用犀利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又肥又高大的持斧的傀儡。當然持斧傀儡不會好心地給光婁他們一個喘息的空檔,揮著短斧,邁步猛進。少女立即伸出右手,張開掌心而後緊握成拳,空氣中所凝結的冰晶迅速地纏繞了持斧傀儡的雙足雙手,使他止停不前,甚至無法投出手上的短斧。
一切都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
『同時使用兩種,挺厲害嘛,雪族的。』
『可是這裡不只一人。』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瘦骨、皮如死灰的傀儡踏著持斧傀儡的身軀直飛空中,連續投出四把匕首,並順著急墜之勢,揮劍斬向光婁。飛刀快捷迅速,少女的眼睛和反應完全跟不上,冰晶無法在匕首飛來之前凝結。
但是她沒有放棄……
就在術法完成的一瞬息,銀光一閃掠過,劍與匕首皆落地,持劍傀儡被光婁一腳踹中胸腹,直接飛往對面的牆壁之上,砸出一個人形的坑洞。
少女看得目定口呆,她沒有想到……光婁把手伸到少女的額頭,用力地彈了她一下,說:「笨蛋,不要發呆,而且你要抓緊一點。」
『啊哇哇……對不起……』
與此同時,冰晶再無法承受持斧傀儡的蠻力而斷裂,已經再無力束縛他。傀儡欺身衝來,一手揮出短斧橫砍過來,光婁立時蹲下身子,閃開了。少女看見短斧在自己的頭上兩三厘米緊緊劃過,嚇得唇青臉白,身體不斷發抖著,說:『啊哇哇……』
光婁也在這頃刻揮出無刃刀。
銀白色的刀光在傀儡的手臂上一閃劃過,混濁腥臭的血液隨之而噴出,他的手臂就是這樣丟往一旁,持斧傀儡把手掩住手臂上的傷口,退後了兩步。就在這刻,持劍傀儡滑行而來,穿過持斧傀儡的胯下,引劍刺來。光婁瞬即用刀柄頭撞開劍刃,然後抖動手腕,快刀一閃而去,傀儡的胸口迅速被光婁斬破了一道血口。
『小心!』
就在這一分秒,兩把鋒利的槍尖毫不留情地貫穿傀儡那副血淋淋的身軀,往著光婁的胸腹直刺而去。光婁早就預計到對方會使出這一招,迅速用刀護身,並且向左閃開。
(第二次聽見這一個字眼,是危險的意味嗎?)
『生前被人出賣,死後也被人出賣……不過終於可以解脫……感謝……你……』
光婁的視力恢復七七八八,他快速掃視四周動靜,發現在這個細小的空間之下,竟然還有六至七個傀儡包圍自己,他們身上的裝扮各有不同,難以細説,但仍然有共通點,那就是衣服上皆染有人類的血液,以及一陣難以忍受的怪味。那兩傀儡轉動手上的長槍,站在持劍傀儡死去的位置,轉身斜望著光婁,他們流著眼淚,生硬地擺出一個露齦的詭異笑容。
就在這時,那兩傀儡以及一個持刀傀儡一湧而上,圍攻光婁和少女。鋒利的兵器劈面而來,光婁格開從左邊斬來的大刀後,瞬即向右扭身,擋開了兩把刺來大槍,然後轉動手腕,從右上而下斬向他們,逼使他們退後。
(反應比之前慢了很多……是同時操控六人的關係嗎?)
經過少女持續地施術,光婁已經恢復得七至八成,體內的毒素全都化去了,已經可以用縮地逃離這裡,他低聲地對著少女說:「你要再抓緊一點。」
(雖然你應該聽不懂……)
『誒?!啊啊——』
轉瞬間,煙霧瀰漫的房間裡突然颳起一陣狂風,瞬間吹散一切的煙霧,守門傀儡只見一道白銀色的電光迎面沖來,還沒有及時作出任何反應,就被光婁一刀劈成了兩半。光婁他們就是這樣滴血不沾地離開。
「這……」
光婁舉頭望天,天色突然再次變壞,雲層偶然閃了幾下雷電,暴風雪再次來臨,心想:(這樣的話,逃到哪裡去都沒有用,有必要在暴風雪來之前將他們全都解決。)
◆◇◆◇
『就連潛伏在屋頂的傀儡也被斬掉……看來我太過輕敵。』
傀儡從村屋中走了出來,他們朝著四方望去,在這個白茫茫的道路上已經失去了光婁和少女的蹤影。當中的其中一人突然吐出一塊紫紅色的結晶,並想把它捏成碎塊。就在這一晃,光婁從屋頂上飛撲而下,一刀斬掉那傀儡的半身。基於心臟沒有被破壞的關係,傀儡仍然處於不死狀態,他緊握住大刀,用盡渾身的力道,朝著光婁當頭直劈。
光婁向右轉身閃開,並順勢繞到傀儡的身後,一腳將他踩倒在地上,光婁翻轉無刃刀,從反手轉為正手,一刀向下刺,刺破他的心臟。
『已經過了很多年……終於輪到我……可以長眠下去……謝謝……』
就在光婁抬頭的一剎那,兩把尖銳的槍尖在眼前急速扎來,光婁瞬即仰身避開,並同時向上揮刀,撥開了這兩槍,而後翻動手腕,從右至左斬向他們。他們登時用槍桿護身,而且後退了幾步。與此同時,早已繞到光婁身後的傀儡挺槍刺往光婁。光婁及時側身閃開,沒等對方把大槍收回去,就立即伸手捉住他的槍桿,並向右轉身,趁勢斬掉他的雙臂,再將他踢開。
光婁聽見身後有動靜,迅即回身一轉,利用剛剛奪取過來的大槍擋住傀儡的槍刺攻勢,再用無刃刀刺入那傀儡的胸口。光婁聽到右方有東西迫近,隨即揮動手腕,把刀從傀儡身上抽出,並用刀順勢撥開從右方劈來的大刀。就在這一刻,光婁身上爆出凌厲的白電光,因他而颳起的狂風令到四周白雪紛飛,泥土飛揚,甚至把旁邊的傀儡彈開,他踏出左腳,使勁擲出大槍,飛出的大槍劃破勁風,連續貫穿了眼前兩名傀儡。
『拜託你了……謝謝啊……』
其後,光婁對著他們逐一補刀,一瞬間就把倒地的傀儡全都消滅,心想:(即使是這把刀,如果沒有破壞他們的心臟,恐怕他們也是死不了……)
『同時操縱過多的傀儡果然還有點困難……有很多傀儡獨有的技倆無法發揮出來……果然還是做不到師父那樣……』
持斧傀儡隱藏在村屋之中,用著他那個詭異的黑目窺視著光婁。他用斧頭劈掉自己的上膊,睜大黑色的眼球,鞏膜迅即佈滿深藍色的血絲,集中在體內的能量迅速再生了整個手臂,他擺出一副厭惡的笑容,露齣了一排黑色腐爛、不齊全的牙齒,甚至有一些連牙髓也露了出來。他從腰間取出另一把斧頭,已擺好弓步架勢,眼神直射光婁,持斧的左手微微下垂,而右手藏在身後。他踏破石地,猛衝直去。
就在這一分,這一秒,持斧傀儡被秒殺,可是瞬殺他的人不是光婁,而是一個陌生的青年。他舞動長棍,用棍頭垂直敲向傀儡的胸口,念出長達十秒的咒語。傀儡的胸口裂出一條黑色的裂痕,甚至不斷地向外延伸,直到整個人崩壞裂開,化為灰土飛散而去。
青年走出村屋,看見光婁的蹤影,說:『沒有想到還有別的倖存者……』
『喂!你沒有大礙吧?』
就在這一剎那,白光一閃,光婁忽然不見了。青年睜大眼睛,這種如同雷光般的速度讓他感到震驚,眼見銀白色的刀光劃空斬來,他趕緊用白棍擋住。他一臉愕然,還以為自己看錯,他的視線沿著刀身來回望了幾眼,發現該有刀鋒的位置沒有刀刃,說:『既然是這樣,我也……這把刀是怎麼回事?』
(擋住了?!)
光婁稍微地望著他一眼,眼前這個人面貌年輕端正,擁有一頭凌亂的短髮,看起上來乾枯而毛躁,沒有光澤,髮尾部分也因為這個原因而變得不規則地亂翹。他的身高比光婁更加高,身穿灰色的禦寒大衣,右耳戴著一個吊墜耳環。他的左手拿著一根白色、半透光的長棍,棍長約二米,棍身略有雕刻,色澤彷如白水晶,在這種滿地白雪的環境下,棍身顯得更加透明,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感覺。
(繼續下去真的很不妙,暴風雪隨時都會發生。)
青年瞬即用棍把向上一挑,打向光婁。光婁斜身閃開,並同時發現青年口中無聲地做了幾個口型,好似在跟誰說話的一樣,不過對方亦有可能是在念誦咒語。青年旋動棍桿,橫掃光婁的胸口,光婁倏地往後一退,仰身閃開。青年乘勢追擊,兩手握住白棍的中段,快速連貫地揮棍旋棍,可是一一被光婁格開、閃開。
『是誰教你縮地?而且這把刀是誰給你的?』
青年雙手握住棍把,從上而下猛擊直劈,不耐煩地說:『快點回答我!』
(這個人難道是可以溝通……但是……完全聽不懂,算了,應該都是一些嘲諷的說話。)
眼見迅猛有力的棍梢迎面劈來,光婁閃了一下電光,以分毫之差向左閃開,並隨即踏住青年的棍梢,他揮出無刃刀,斬向青年的前臂。青年面不改容,手上的白棍忽然化為空、無,他稍微後退,以少量的空間僅僅避過,並同時做了一個抖動大槍的動作。就在這一瞬間,白棍迅速變為實體,帶著急速兇猛的勁道戳向光婁。
光婁身上閃了一下電火花,使出縮地大躍後退,輕易閃開。光婁從口袋中取出那些意義不明的銅片,使勁地擲向青年,青年迅速將它們全都擋開,驚奇地說:『掉錢?!』
擋完後,青年才發現光婁不見了,視線當中失去了他的蹤影。突然之間,青年聽見一陣電流聲從後方逼近,他隨即轉身踢出高迴旋踢,踢開了光婁的突刺,並同時用棍戳向光婁的心胸。光婁沒有想到這個人的速度和反應會這麼快,急忙地傾側身子,棍梢僅僅擦過了自己的心口。青年兩手握著棍把,用勁地對著光婁攔腰橫打,直接將光婁打向地上。光婁在地上滾了幾圈,隻手用力地撐在地上,藉著慣性利落地翻身站起。
與此同時,青年飛躍而來,他沒有給予光婁有任何喘息的空間,揮著白棍垂直插下來,扎向光婁。光婁快速退後,落空的一擊轟破石板,積雪飛散,形成一個小坑。青年落地後,迅即舞棍橫掃。即使光婁及時用刀擋住,兇猛的一擊依然把他震退於十幾步之外,雪地上好像劃了兩條互相平行的車痕。
『劍魔的招式比想像中更加棘手……用作逃走簡直一流,怪不得她警告我不能大意。』
『誒?』少女悄悄地打開木門,探頭探腦地望向兩個人,說:『那個人好像可以溝通的。』
(棍術、槍術混合的招數大致上都明白,接著要速戰速決!)
光婁雙手握刀,擺出突刺的架式,刀尖對準眼前這個也已經擺好架式的人,凌厲的眼神直射對方。正當雙方都準備再次發動攻勢時,少女突然推開木門,跑了出來,卻不小心被某個東西絆倒,就是這樣摔倒在雪地上。
『啊哇哇……好痛……』
少女立即對著光婁揮動雙手,做出一個不好不好的手勢,聲音聽起上來有點緊張畏縮,甚至愈說愈細聲,說:『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這裡很危險,快點回去!」
青年大躍後退,擺出防守的架式,嘴巴再一次做了幾個口型,突然把戴上右耳垂的吊墜耳環脫了下來,並將它拋給少女,說:『戴上它。』
『誒?』
青年不耐煩地說:『聽不懂嗎?戴上它。』
『好……』被青年嚇得面青青的少女把吊墜耳環戴上右耳垂後,便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她不知為什麼不斷點頭,說:『好像是……那,我明白了。』
『不知道……嗯……可能是……應該是叫芷苑吧……』
少女轉身走到光婁面前,個子矮小的她踮起腳尖,雙手舉高,努力地幫他戴上耳環。望著她那雙清澈碧藍的眼睛,精緻可愛的外貌,光婁稍微呼了一口氣,露出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於是光婁強行把耳環奪走,並且將它戴在右耳上。
「這樣好了嗎?」
『果然是和語。』
就在光婁戴上耳環這一刻,突然聽見一聲自己生平最討厭的聲調——幼女的聲調,他瞬間皺起眉頭,左右顧盼,沒有發現任何會發出這種聲調的小屁孩。
(在哪裡?小屁孩在哪裡?等等……難道是!?)
頓時之間,光婁漸漸意識到這把聲不是傳入自己的耳朵裡,而是傳入自己的腦袋中,也意識到因為這個吊墜耳環才會令到自己聽見這種聲音。
光婁伸手想把吊墜耳環脫下來,心想:(聽到這種聲音,就想起那傢伙……)
少女伸手阻止,驚驚慌慌地說:『拜託,聽下去……如果可以避免就避免吧……』
「咳咳!你現在是不是可以聽懂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