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商定
本章節 3728 字
更新於: 2019-07-02
<第六十四章>
對很多人來說，靖平曆一三六三年七月二十二日是一個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日子。
尤其明倫堂上下更是驚喜異常，因為袁知時不但在騎射戰車組以優異的成績奪得魁首，更創下明倫堂歷屆最佳、史上第二的紀錄。
除了傳說中"箭無虛發"的神射手養由基，築基修士以袁知時站在射術的最高點。
對於袁知時奪得騎射戰車組的魁首這件事，洛星垣沒什麼感覺，洛星羽卻頗為不爽，原因是，袁知時畢竟佔了修為較高、對身體平衡掌握度較好的便宜，若自己的修為也是築基第八層…不！築基第七層就好，那自己也有自信取的十箭八心以上的成績。
無論如何，騎射戰車組的魁首已被明倫堂奪下，文心堂的兩人只能分居二三，第四、六、七名由開來堂取得，第五名由犁承家以十箭三心奪下。
當晚，耕墨園很多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畢竟昨日才被明倫堂挑釁，雖然最後贏了，但今日卻被人找回場面，當然心情會不好啊！
洛星垣看到草原十一個貴族子弟心情鬱鬱，心想人生起起伏伏，總有面對困境的時候，何況現在只是小輸一場，後面還有好幾場比試在等，所以只是開導了幾句，就放孩子自己解決，而他拿著工具去檢查戰車了。
洛星羽此時在安撫雲海。
對於沒有幫助主人奪下騎射戰車組魁首這件事，自視甚高的雲海感到異常不爽，自己喝不到葡萄酒這件事反倒沒讓他覺得如何。
從確定失去魁首之位後，雲海一直處於憤怒狀態，尤其當他看到山嵐仍然老神在在吃著精美的飼料時，更是氣到四處亂跳、對山嵐破口大罵。
洛星羽看到自己的坐騎脾氣竟然比自己還大，心中甚感驚奇，但仍然小心翼翼安撫雲海，費盡心力讓雲海了解還有御藝大比可以討回臉面，現在應當好好休息備戰，以應後日的挑戰，才讓雲海安靜。
好不容易才讓雲海吃完草料、躺下休息，洛星羽抹去額頭汗水，來到車庫，對著自家師弟抱怨：「厚！脾氣竟然比我還差，還要讓我這個做主人的安撫，真是天地顛倒，綱常敗壞啊。」
洛星垣呵呵一笑：「寵物像主人，師兄還不是常常教訓師父。」
「嘖！我們師父太過仁慈，而且行事常常少一條筋，我若不時時照看教訓，你我屁股擦不完啊。」
洛星垣想了想，回了一句：「說的也是。」
洛星羽哈哈大笑，跟著自家師弟一起檢查戰車，為後日做準備。
另一邊，夜讀正與立命、開來、繼往、知禮等四位堂主商議。
胖胖的繼往堂主笑得像個彌勒佛：「明倫堂現在應該很熱鬧吧？」
魁梧的開來堂主一聲嗤笑：「不過是築基修士間的比試罷了，能多高興？」
清瘦的知禮堂主淡淡一笑：「大比排名，一向按照六堂結丹修士，在六藝比試中取得三鼎甲的數量來決定，築基修士的比試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立命堂主眉頭一皺：「大家太樂觀了，若是結丹修士分不出勝負，那就要比築基修士的成績了，而且，還有三不朽呢。」
夜讀聽聞此言，覺得不太對，立刻問：「邱堂主，發生何事？」
立命堂主右手揉一揉眉心：「我堂下的一名弟子用天機術測知這次大比…會有崇文台武決。」
繼往堂主很好奇：「弟子？哪一位？」
「被黃靄前輩看中，此次大比後，要進入天機學府的那一位。」
眾人聞言一驚，那就是說他的預言可信度很高囉？！
知禮堂主忍不住出聲：「所以真的會有崇文台武決？」
開來堂主眉頭一揚：「武決就武決，只要不是明倫堂得勝就可以了，再說，論武決，還有比我開來堂更厲害的？」
知禮堂主瞪了開來堂主一眼：「你就不想知道為何今年會有崇文台武決？」
開來堂主一愣，立刻閉嘴，玩弄心計真的不是他的專長，所以他只要靜靜聽別人分析，配合行事就好。
立命堂主看到眾人安靜了，才開口說明：「據我這一段時間收集的消息推測，教主與諸位義理學大師的爭鬥即將落幕，明倫堂主之位將要換人了。」
繼往堂主臉色一暗：「最終…還是走到這個地步了嗎？」
立命堂主點頭：「他們已經取得朝陽武帝的支持，將在扶搖大陸遵奉義理之學為正宗，明倫堂是我儒教在扶搖大陸的根據地，當然必須換上他們的人。」
「奉義理之學為正宗？！『格物致知』也就罷了，『存天理，去人慾』？」夜讀很不解：「子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只要是人就有慾望，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們想做什麼。」知禮堂主雙手一攤：「恐怕…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夜讀顯得很痛心：「但明倫堂主一向稱職，他們憑什麼讓教主換人？」
「理由嘛…明倫堂主不是義理學家，這就夠了。」知禮堂主表情很淡：「方法嘛…大比成績好，就用明升暗降之法，將明倫堂主調走，成績不好，就上書彈劾，逼明倫堂主離開。」
夜讀看向立命堂主：「教主的意思呢？」
立命堂主微微一嘆：「那幾位大師這十年來鬧得很兇，尤其武帝一直在背後支持，教主很難下手，我想…崇文台武決也許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繼往堂主此時臉色得很難看：「繼往堂直屬本宗，又在仙魔大戰損失不少人，目前尚未恢復元氣，若用崇文台武決排定名次，對繼往堂很不利，若成績真的不佳，連帶影響教主威信，那時就難以收拾了。」
「真是好算計。」知禮堂主冷笑：「第五次仙魔大戰中，明倫堂處處推託龜縮，讓我們五堂傻傻出力，他們自己保存實力，想來便是為了今日。」
立命堂主也是冷笑：「青羽上人的預言無不應驗，他們確信第五次仙魔大戰太滄界必然無事，如此計畫，當是為了在第六次仙魔大戰中，奪得最大的戰績，以便日後主宰整個太滄界。」
「應該不是如此。」知禮堂主搖搖頭：「按照過去的規律，第六次仙魔大戰大約還要一百多年才開始，他們眼前的目標是掌令使之位，所以，此時的計畫當是為了禁魔海第六陣眼之事。」
繼往堂主一驚：「第六陣眼之主的位子？！野心這麼大？！」
夜讀想到那些人也在圖謀推人取代自己文心堂主之位，不禁重重一嘆：「唉…第五次仙魔大戰才結束十五年，蒼生剛恢復元氣，他們便為了主宰一方大陸的權柄汲汲營營，這豈是儒生所當為？」
「他們還主張『存天理，去人慾』呢！」知禮堂主忍不住嗤笑：「真是好一群偽君子啊。」
「別怕，時間不在他們那一方。」立命堂主顯得很有自信：「昨日立信岩前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什麼事？」開來堂主不解。
竟然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知禮堂主頗感無奈，將洛星羽兩人與明倫堂幾個儒生的對賭之事說明。
「文心堂主收的兩個好弟子！」開來堂主聽完哈哈大笑：「如此一來周禮就是夷禮，儒學就是夷學，什麼『華夷之辨』、『夷夏大防』都變成放屁了！」
立命堂主一笑：「沒錯，時間一久，大家看出義理之學的破綻，便會紛紛求去，義理之學的沒落，已是舉目可見之事。」
「但是…」開來堂主摸著下頦，皺眉苦思：「我們畢竟是儒生，若儒學就是夷學，這樣好像對我們也很不利吧？」
「你怎麼會這麼問？」立命堂主一驚：「你是怎麼當上開來堂主的？」
「很簡單啊！」開來堂主大手一揮：「我將經書背熟了，然後將其他人都打落擂台，冰海戰聖就支持我當堂主了。」
立命堂主、繼往堂主跟知禮堂主一聽，眉毛嘴角禁不住抽蓄。
知禮堂主左手撫胸，一副內傷深重的模樣：「春秋時代，禮崩樂壞，戰事頻繁，各國諸侯相互攻伐，置天子於不顧，百姓民不聊生，孔子擁護周禮，為的是恢復秩序，而不是歧視夷人，你只要跟別人這樣說就可以了。」
繼往堂主右手摸著額頭，一臉痛苦：「若有人糾纏不休，你就說，舜之時，周禮何在？拘泥於周禮夷禮之辨，其實是捨本逐末，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所以，『仁』才是儒學根本。」
開來堂主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記住了，多謝啊！有空我請大家喝酒。」
立命堂主三人一聽，全身微微抽蓄，好像無法抵擋開來堂主的"豪邁不羈"，夜讀卻聽的呵呵直笑。
「對了！」開來堂主想起了什麼，一拍天靈蓋：「明倫堂主應該是無辜的，我們是不是故意讓他贏幾場，讓他臉面好看一點？」
「不！要讓明倫堂輸的徹底。」知禮堂主搖頭：「處罰一堂之主必須經過教主，屆時尚有維護的方法，比如重歸書院修書一類，若是讓明倫堂取得好成績，後果多半是外放到危險艱難之地，那時鞭長莫及，要維護就困難了。」
「明白了！」開來堂主點頭：「明日結丹修士比射藝，我有信心奪魁，第二、第三就交給你們了。」
「哈！別忘了文心堂主曾經奪得六藝魁首呢！」立命堂主一笑：「你怎麼不問他願不願意讓你呢？」
「哎呀！差點忘了！」開來堂主眼睛一亮：「夜讀先生，明天我們好好比一場吧！夜讀先生…？」
「啊！失禮了！」夜讀靦腆一笑：「方才在想其他事情，一時走神了，有什麼問題嗎？」
知禮堂主將情況說明，與其他三位堂主靜靜等待夜讀回答。
夜讀低頭沉吟幾息：「這幾年我沒怎麼練習射術，沒什麼保握奪得魁首，我只能盡力，要麻煩幾位多辛苦一點了。」
「先生言重了。」立命堂主面容一肅：「我們會盡力的。」
繼往堂主與知禮堂主也是點頭，表情嚴肅。
「對了。」開來堂主很好奇：「先生方才在想什麼？」
「沒什麼。」夜讀臉色微紅：「方才我覺得明倫堂主有一點可憐，想請他來耕墨園吃一頓飯，又想到我徒兒要為御藝大比做準備，這幾日都不會下廚房，連我也要餓肚子，感覺有點難過。」
夜讀這番話一說完，幾個堂主臉色變得精采，各種顏色都有，都覺得腦袋有點抽筋。
先生啊！說正事的時候，別想吃飯的事情好不好？
對很多人來說，靖平曆一三六三年七月二十二日是一個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日子。
尤其明倫堂上下更是驚喜異常，因為袁知時不但在騎射戰車組以優異的成績奪得魁首，更創下明倫堂歷屆最佳、史上第二的紀錄。
除了傳說中"箭無虛發"的神射手養由基，築基修士以袁知時站在射術的最高點。
對於袁知時奪得騎射戰車組的魁首這件事，洛星垣沒什麼感覺，洛星羽卻頗為不爽，原因是，袁知時畢竟佔了修為較高、對身體平衡掌握度較好的便宜，若自己的修為也是築基第八層…不！築基第七層就好，那自己也有自信取的十箭八心以上的成績。
無論如何，騎射戰車組的魁首已被明倫堂奪下，文心堂的兩人只能分居二三，第四、六、七名由開來堂取得，第五名由犁承家以十箭三心奪下。
當晚，耕墨園很多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畢竟昨日才被明倫堂挑釁，雖然最後贏了，但今日卻被人找回場面，當然心情會不好啊！
洛星垣看到草原十一個貴族子弟心情鬱鬱，心想人生起起伏伏，總有面對困境的時候，何況現在只是小輸一場，後面還有好幾場比試在等，所以只是開導了幾句，就放孩子自己解決，而他拿著工具去檢查戰車了。
洛星羽此時在安撫雲海。
對於沒有幫助主人奪下騎射戰車組魁首這件事，自視甚高的雲海感到異常不爽，自己喝不到葡萄酒這件事反倒沒讓他覺得如何。
從確定失去魁首之位後，雲海一直處於憤怒狀態，尤其當他看到山嵐仍然老神在在吃著精美的飼料時，更是氣到四處亂跳、對山嵐破口大罵。
洛星羽看到自己的坐騎脾氣竟然比自己還大，心中甚感驚奇，但仍然小心翼翼安撫雲海，費盡心力讓雲海了解還有御藝大比可以討回臉面，現在應當好好休息備戰，以應後日的挑戰，才讓雲海安靜。
好不容易才讓雲海吃完草料、躺下休息，洛星羽抹去額頭汗水，來到車庫，對著自家師弟抱怨：「厚！脾氣竟然比我還差，還要讓我這個做主人的安撫，真是天地顛倒，綱常敗壞啊。」
洛星垣呵呵一笑：「寵物像主人，師兄還不是常常教訓師父。」
「嘖！我們師父太過仁慈，而且行事常常少一條筋，我若不時時照看教訓，你我屁股擦不完啊。」
洛星垣想了想，回了一句：「說的也是。」
洛星羽哈哈大笑，跟著自家師弟一起檢查戰車，為後日做準備。
另一邊，夜讀正與立命、開來、繼往、知禮等四位堂主商議。
胖胖的繼往堂主笑得像個彌勒佛：「明倫堂現在應該很熱鬧吧？」
魁梧的開來堂主一聲嗤笑：「不過是築基修士間的比試罷了，能多高興？」
清瘦的知禮堂主淡淡一笑：「大比排名，一向按照六堂結丹修士，在六藝比試中取得三鼎甲的數量來決定，築基修士的比試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立命堂主眉頭一皺：「大家太樂觀了，若是結丹修士分不出勝負，那就要比築基修士的成績了，而且，還有三不朽呢。」
夜讀聽聞此言，覺得不太對，立刻問：「邱堂主，發生何事？」
立命堂主右手揉一揉眉心：「我堂下的一名弟子用天機術測知這次大比…會有崇文台武決。」
繼往堂主很好奇：「弟子？哪一位？」
「被黃靄前輩看中，此次大比後，要進入天機學府的那一位。」
眾人聞言一驚，那就是說他的預言可信度很高囉？！
知禮堂主忍不住出聲：「所以真的會有崇文台武決？」
開來堂主眉頭一揚：「武決就武決，只要不是明倫堂得勝就可以了，再說，論武決，還有比我開來堂更厲害的？」
知禮堂主瞪了開來堂主一眼：「你就不想知道為何今年會有崇文台武決？」
開來堂主一愣，立刻閉嘴，玩弄心計真的不是他的專長，所以他只要靜靜聽別人分析，配合行事就好。
立命堂主看到眾人安靜了，才開口說明：「據我這一段時間收集的消息推測，教主與諸位義理學大師的爭鬥即將落幕，明倫堂主之位將要換人了。」
繼往堂主臉色一暗：「最終…還是走到這個地步了嗎？」
立命堂主點頭：「他們已經取得朝陽武帝的支持，將在扶搖大陸遵奉義理之學為正宗，明倫堂是我儒教在扶搖大陸的根據地，當然必須換上他們的人。」
「奉義理之學為正宗？！『格物致知』也就罷了，『存天理，去人慾』？」夜讀很不解：「子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只要是人就有慾望，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們想做什麼。」知禮堂主雙手一攤：「恐怕…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夜讀顯得很痛心：「但明倫堂主一向稱職，他們憑什麼讓教主換人？」
「理由嘛…明倫堂主不是義理學家，這就夠了。」知禮堂主表情很淡：「方法嘛…大比成績好，就用明升暗降之法，將明倫堂主調走，成績不好，就上書彈劾，逼明倫堂主離開。」
夜讀看向立命堂主：「教主的意思呢？」
立命堂主微微一嘆：「那幾位大師這十年來鬧得很兇，尤其武帝一直在背後支持，教主很難下手，我想…崇文台武決也許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繼往堂主此時臉色得很難看：「繼往堂直屬本宗，又在仙魔大戰損失不少人，目前尚未恢復元氣，若用崇文台武決排定名次，對繼往堂很不利，若成績真的不佳，連帶影響教主威信，那時就難以收拾了。」
「真是好算計。」知禮堂主冷笑：「第五次仙魔大戰中，明倫堂處處推託龜縮，讓我們五堂傻傻出力，他們自己保存實力，想來便是為了今日。」
立命堂主也是冷笑：「青羽上人的預言無不應驗，他們確信第五次仙魔大戰太滄界必然無事，如此計畫，當是為了在第六次仙魔大戰中，奪得最大的戰績，以便日後主宰整個太滄界。」
「應該不是如此。」知禮堂主搖搖頭：「按照過去的規律，第六次仙魔大戰大約還要一百多年才開始，他們眼前的目標是掌令使之位，所以，此時的計畫當是為了禁魔海第六陣眼之事。」
繼往堂主一驚：「第六陣眼之主的位子？！野心這麼大？！」
夜讀想到那些人也在圖謀推人取代自己文心堂主之位，不禁重重一嘆：「唉…第五次仙魔大戰才結束十五年，蒼生剛恢復元氣，他們便為了主宰一方大陸的權柄汲汲營營，這豈是儒生所當為？」
「他們還主張『存天理，去人慾』呢！」知禮堂主忍不住嗤笑：「真是好一群偽君子啊。」
「別怕，時間不在他們那一方。」立命堂主顯得很有自信：「昨日立信岩前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什麼事？」開來堂主不解。
竟然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知禮堂主頗感無奈，將洛星羽兩人與明倫堂幾個儒生的對賭之事說明。
「文心堂主收的兩個好弟子！」開來堂主聽完哈哈大笑：「如此一來周禮就是夷禮，儒學就是夷學，什麼『華夷之辨』、『夷夏大防』都變成放屁了！」
立命堂主一笑：「沒錯，時間一久，大家看出義理之學的破綻，便會紛紛求去，義理之學的沒落，已是舉目可見之事。」
「但是…」開來堂主摸著下頦，皺眉苦思：「我們畢竟是儒生，若儒學就是夷學，這樣好像對我們也很不利吧？」
「你怎麼會這麼問？」立命堂主一驚：「你是怎麼當上開來堂主的？」
「很簡單啊！」開來堂主大手一揮：「我將經書背熟了，然後將其他人都打落擂台，冰海戰聖就支持我當堂主了。」
立命堂主、繼往堂主跟知禮堂主一聽，眉毛嘴角禁不住抽蓄。
知禮堂主左手撫胸，一副內傷深重的模樣：「春秋時代，禮崩樂壞，戰事頻繁，各國諸侯相互攻伐，置天子於不顧，百姓民不聊生，孔子擁護周禮，為的是恢復秩序，而不是歧視夷人，你只要跟別人這樣說就可以了。」
繼往堂主右手摸著額頭，一臉痛苦：「若有人糾纏不休，你就說，舜之時，周禮何在？拘泥於周禮夷禮之辨，其實是捨本逐末，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所以，『仁』才是儒學根本。」
開來堂主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記住了，多謝啊！有空我請大家喝酒。」
立命堂主三人一聽，全身微微抽蓄，好像無法抵擋開來堂主的"豪邁不羈"，夜讀卻聽的呵呵直笑。
「對了！」開來堂主想起了什麼，一拍天靈蓋：「明倫堂主應該是無辜的，我們是不是故意讓他贏幾場，讓他臉面好看一點？」
「不！要讓明倫堂輸的徹底。」知禮堂主搖頭：「處罰一堂之主必須經過教主，屆時尚有維護的方法，比如重歸書院修書一類，若是讓明倫堂取得好成績，後果多半是外放到危險艱難之地，那時鞭長莫及，要維護就困難了。」
「明白了！」開來堂主點頭：「明日結丹修士比射藝，我有信心奪魁，第二、第三就交給你們了。」
「哈！別忘了文心堂主曾經奪得六藝魁首呢！」立命堂主一笑：「你怎麼不問他願不願意讓你呢？」
「哎呀！差點忘了！」開來堂主眼睛一亮：「夜讀先生，明天我們好好比一場吧！夜讀先生…？」
「啊！失禮了！」夜讀靦腆一笑：「方才在想其他事情，一時走神了，有什麼問題嗎？」
知禮堂主將情況說明，與其他三位堂主靜靜等待夜讀回答。
夜讀低頭沉吟幾息：「這幾年我沒怎麼練習射術，沒什麼保握奪得魁首，我只能盡力，要麻煩幾位多辛苦一點了。」
「先生言重了。」立命堂主面容一肅：「我們會盡力的。」
繼往堂主與知禮堂主也是點頭，表情嚴肅。
「對了。」開來堂主很好奇：「先生方才在想什麼？」
「沒什麼。」夜讀臉色微紅：「方才我覺得明倫堂主有一點可憐，想請他來耕墨園吃一頓飯，又想到我徒兒要為御藝大比做準備，這幾日都不會下廚房，連我也要餓肚子，感覺有點難過。」
夜讀這番話一說完，幾個堂主臉色變得精采，各種顏色都有，都覺得腦袋有點抽筋。
先生啊！說正事的時候，別想吃飯的事情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