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玄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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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5-29
「吁……」
「你幹嘛停下來啊?」
差點掉下馬車的李西陵問著苻沄,苻沄沒有回復他,直接將人塞進去馬車裡面。
「喂喂喂!你幹什麼啊!!好疼啊!」嗚,撞到頭了。
「閉嘴!」
「唔……」寶寶委屈,嗚……
「拿著。」
「啊?啊啊!?」
接住苻沄丟過來的東西,低頭一看,咦?女子用的珍珠花髮飾?冰塊臉給他這個幹什麼?
「冰塊臉你……」
「拿著,等下就知道了。」不想讓李西陵吵醒蘇清,任天川讓他收下來,靜觀便是。
意識自己差點吵醒友人,李西陵抱著髮飾乖乖待在車廂內,把所有疑問全壓下來。
很快,一股血腥的腐臭味瀰漫開來。
無數拖曳腳步聲漸行漸遠,悶聲的低吼不絕於耳,李西陵緊抱住珍珠花髮飾大氣都不敢出。
車廂內因為是個封閉空間,按理來說味道會特別明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血腥的腐臭味進不來,自我意識繞過了他們。
不過短短一刻鐘猶如度日如年,等馬車再次動起來,所有人明白他們已經安全了。
「幾位沒事吧?」
苻沄掀開簾子,問。
「沒事。」任天川點頭,他和蘇清目前情況很特殊,外面那些感應不到他們很正常。
唯一比較有問題的,大概就屬李西陵了。
因此苻沄才會給了李西陵護身物,以防外面那些「東西」發現有活人氣息,發動攻擊。
駕著馬車在一處滿是綠茵青草的地方停下,稍作休息。
下了車,任天川發現馬兒兩側耳朵上,各有一枚劍形的銀護符,難怪剛剛沒驚動到馬兒。
「這裡距離蒼州城還有三里路,先吃點東西墊墊腹。」苻沄打開一包油紙包給他們。
「謝謝。」
「謝謝苻師兄。」
任天川和蘇清拿了些乾糧,配著水吃,一人一口吃著吃著就吻在一塊,直到乾糧吃完才依依不捨分開。
「鴻雪……」靠在師兄胸口,蘇清小聲叫著任天川的字。
「還餓嗎?」
「要不要我去給你打點野味?」
搖搖頭,不想讓任天川走,而拿心尖兒沒辦法的某人聽話的留下,詢問苻沄外界情況。
「苻師兄,近日是否發生事情?方才……」
先前在君南山時,師兄弟倆收到林青慕的信息,那時候可把蘇清樂壞了,多年未見師父,他特別的想念。
林青慕信息不多,短短幾句,所以有些事他們不清楚,只能等到離開君南山再問師父。
本來他們還在苦惱怎麼離開,怎想幾天後連日大雨不間歇,任天川覺得有異觀察了星盤。
這才確定了近日山體有移動可能,林青慕等人釋出來尋找二人的信鳥,也因為山體障壁鬆動,成功找到三個月全無音訊的師兄弟倆。
通信間,林青慕得知他們失去靈力,二話不說火速把八旋鐘送了過來,協助他們離開。
「你猜的不錯,天川。」
「這事,還得得要從你們失蹤那天說起……」
「在主人重新接管陵雲門以後,很快的整頓了凌雲門上上下下,好不容易等一切都平靜了,竟然傳出消息,說位於九凜山南邊不遠的硯州城居然一夜覆滅,全城的人…」
「不,不對,是要是活物通通都───」
連苻沄活了多年,從未聽過此種光怪陸離之事,並且此事如同火星,一發不可收拾。
短短幾十天裡,已有十多處地方慘遭手!速度之快似疫病,殺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無法抵擋!
一、一夜!?
蘇清蹙眉,是什麼東西能讓硯州城一夜消失?他也算是行走過大江南北,可從未聽說過。
「一個活物,都沒有?」
「沒有,連屍骸也沒有。」苻沄對蘇清搖頭。
「那麼剛剛那些……」
「恐怕,裡頭就混有硯州城的百姓。」任天川說道。
「嗯。」
「如同天川所說,正是。」
「像是不曉得自己死去,最後一個一個全變成了走屍,慢慢的,數量越來越龐大,大到快要無法控制。」
「那我們現在去蒼州城……」蘇清咬住下唇,師父……
「不用擔心,蒼州目前沒事。」
「剩下的,你們問主人會比較了解,先失部了。」苻沄站起身,走向吃草的馬兒。
望了眼天色,得在酉時前趕到蒼州城才行,主人有令,今夜戌時過後,恐怕又有地方要出事……
快速收拾好東西,走向躺在馬車附近的李西凌,抬腳踢他兩下,李西陵一臉迷茫。
「走了。」
「喔……」
成功搶在戌時關城門前,幾人終於進了蒼州城。
明明剛入戌時,整個蒼州城卻安靜得可怕。
沿途都不見人影,貓狗耗子一隻也沒見著影子,蒼州城一片空蕩蕩,要不是四處都有隨風飄搖的招子,夜晚與白天對比實在相差的太大,很難想像那副繁榮景象會是此刻的蒼州城。
馬車在李西陵的家停下,西陵府內燈火通明與外面相差甚遠,在府內管家帶領下進入大廳。
西陵府依高坡地勢而建築,易守難攻,李氏先人當年於此處大興土木,為的是能有處安靜鍛造兵器,今時,遇 上突發未知原因的玄禍屍潮,反而成為一處堅固堡壘,為蒼州城提供不小幫助。
鄰近夜深時刻,大廳內仍舊不少人,據剛剛向管家聽的,蒼州城百姓已有大半安頓於後山。
白天如以往照常生活,夜裡則是來到西陵府,每天都會清點人數,確定城中百姓安全。
眼尖的蘇清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留有一頭雪白長髮的枯月,同樣的,枯月也早早發現他和任天川,笑著招招手讓他們過去。
「師叔!」
「小蘇清你長大好多呢,過來給師叔看看。」枯月笑著把蘇清轉了一圈,目光溫暖。
「嘿嘿!」
此時,專注討論事情的幾人聽見聲音轉了過來,其中一位穿著絳紫色衣物的男人一臉不悅,哪來沒有教養的人?隨隨便便亂闖,真是沒有禮貌!
想都不想直接怒瞪蘇清,任天川走上前,擋住那噁心視線對上蘇清,把人護在身後。
「大膽!護住城主!」 「領命!」
對方身邊跑出一名矮小老頭,大呼小叫把所有城衛精兵喚來,一時間,情勢變得緊張。
「各位把放下武器,沒事。」
「他們兩人是我徒弟。」
聽見林青慕開口,不少人心底仍不相信,林青慕何時收了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徒弟?
講起林青慕的徒弟,見過的人都稱讚,眾多弟子當中尤其是任天川,那可真是百年難得的有為青年。
年紀輕輕是個青年才俊,長得相貌堂堂,待人的舉行又溫和有禮,態度謙虛,行事果決果斷,對於林青慕有此徒弟,當真是羨煞不少人!更有人動了想結親的心思,只是都被林青慕以弟子年少拒絕。
「林掌門您說錯了吧?這兩人看起來怪怪的,哪可能是您家的徒弟?」某位留有山羊鬍的道友疑惑。
「就是說啊,我很讚同王兄的說法。」
「感謝傅兄相信王某,謝過。」山羊鬍作了個揖,目光卻飄向林青慕,一臉得意。
「雖然,不知道那邊兩位小兄弟意欲為何,不過還能不能請兩位小兄弟離開,吾等尚有要事商量。」
「您說是吧,林掌門?」
這些人!
一口一個林掌門,像是想叮嚀林青慕,意思是他們肯讓他的伴侶隨同出席已是恩德,對其他人就……
原先林青慕沒打算離開九凜山的,如果不是曾經聽蘇清說起這蒼州城有他的友人,林青慕大可不用浪費時間,留在這裡看他人臉色,守著凌雲門,守著九凜山更加實際。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林老弟啊,你的徒兒們有意思。」就在眾人僵持不下時,一名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者笑出聲。
「莫前輩?」
沒有理會林青慕,老人家慢吞吞起身。
「喂,比較矮那個,對,就是你,別懷疑。」手指了指枯月身旁的蘇清,老人點名他。
「嗯?我?」
「對,就是你。」
「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右眼。」
蘇清愣住,從離開君南山到進入西陵府為止,兩人沒有脫掉披風的打算,臨時被這般的要求……
「這……莫前輩,我徒弟身子不好,您這樣……」知情的林青慕想出來圓場,偏偏莫老頭沒給他機會。
「哎!沒事!」
「小東西你聽話,快把披風解了吧!」
「……」
完全不想聽你話怎辦,蘇清心道。
漸漸的,許多目光停留在他們師兄弟身上,蘇清只好和任天川一起解開披風,眾人驚呼,驚呼蘇清二人身體的異常。
「這、這什麼怪物啊!」
「怪物,是怪物,根本就不是林掌門的徒弟,快!殺了他!」
「對對對!殺!」
一時間所有人又再度舉起兵器,任天川把人往懷裡帶,和蘇清一樣的赤色瞳孔緊盯眾人。
「殺!殺!殺!成天只會喊打打殺殺的!」
「看清楚點,這兩個人根本就是人,不是什麼怪物!一群沒文化的東西!滾開!」
「啊──-」
莫老頭踹開擋路的人,慢悠悠的湊過去。
「嘖嘖,有點意思。」
「還以為到死不會瞧見沙沃,這下可好了,人生就偏給走狗屎運一回,死而無憾!」
老頭全名叫莫星恪,看上去年約有七、八十歲左右,實際上連他本人都不曉得自己幾歲。
平時最愛就屬雲遊四海,蒐羅奇聞軼事,尋找珍稀物種,有關於沙沃也是從一本古書上得來,可惜年代過久了,見過的人都作古,只能從支字片語中了解,沙沃究竟是什麼。
「莫前輩……」林青慕對莫老頭的用詞,苦笑。
「什麼沙沃?」蘇清好奇的問。
一聽他這樣問,莫老頭忍不住打量了蘇清好一會兒,哎喲,這這這……這娃怎麼長得好像家裡那不良曾姪兒!?
差別就是曾姪兒心情很深,滿腹城府,反觀小娃兒就不同了,果然離了莫家那一池墨汁,長出來的娃娃就是不一樣,眼神單純溫和,瞧著越久越覺得可愛,忍不住想伸手拍拍他頭,喊幾句乖孩子!
「嘿,小老弟!你家這娃娃叫啥??」莫老頭扭頭問林青慕,林青慕知道莫星恪孩子心性沒惡意。
「這是我的小徒弟,名喚蘇清。」
「前輩可別因為人家年紀小欺負他,不是我說,這孩子可是我門下的寶貝呢,連我僅有的兩位女弟子都很照顧他。」說得蘇清像是吉祥物似的,雖然是不掙的事實。
喔,蘇清……
嗯!?
「莫、莫…莫遠道!」
「你是遠道沒錯!!!」
「對吧!!我是你曾曾叔公啊!!遠道!」莫老頭……莫星恪一個箭步想要抱住蘇清。
「別碰他!」
護食的任天川哪能給他如意,抬手攻擊莫老頭。
幾聲「碰碰碰!」爆炸聲傳開,等到迷眼的煙塵消散,一個破舊盒子擋在莫星恪身前保護他,盒子外面壟罩一大片奇怪紫霧,紫霧背後似有東西,可惜霧的能見度不夠,無法看清。
「莫前輩您沒事吧?」林青慕問。
「沒事,林老弟啊!你這個徒弟真不錯,看來我們家莫遠道被你家的豬拱了挺好,挺好的!」
偷偷瞄了眼自家師兄,豬?
蘇清不禁懷疑他家這「曾曾叔公」的眼睛,他家的師兄明明就很帥氣!他哪裡像豬了!
「恕小輩斗膽,前輩。」
「您是如何確定,那位小兄弟是您的曾曾姪孫?」無憑無據直接變成了認親場景,是人都覺得奇怪。
「呵呵。」莫星恪指著蘇清說,「這小子那雙眼睛,一看就像我那混帳曾姪子的種。」
「我老莫家雖然人丁不豐,而且娃娃還長了張曾姪媳婦相似的臉容,但我老莫家的眼神,可是不是白白誰都能有的!對不對?小遠道!」語畢不忘對著蘇清眨眨眼,惹得任天川眼底殺意加深幾分。
蘇清是他的,是他的!
「………」
很好,蘇清腦海裡慢慢浮現一張老臉。
那是他和喀香黎六歲時,一位這位莫星恪長得很像,自稱自己是他們兄妹曾曾叔公的人。
莫星恪見曾曾姪孫沒有想認他,心情挺是失落。
只能勾勾手先讓木盒子回來,隱約中那盒子不肯聽話,最後在莫星恪堅持下,三步一回頭,望著蘇清認命落到莫老頭手上。
竟然認主了?莫星恪揚眉。
「咳。」
「先不論是否為老前輩家中小輩,既然兩位是林先生的弟子,那麼能否請兩位暫時先離開大廳,我們還有些事得商議。」蒼州城主被諒在旁邊很久,難得找到機會說話,一開口就是趕人。
「什麼意思!尤城主!你到現在還想把我們全扣下來陪你?」蒼州城的城主姓尤。
「就是啊,城主大人。」
「平日這時早早入睡了,實在受不住。」
「就是說啊,我們有些也是剛來到蒼州城,一路上風塵僕僕的疲累得不行,這玄禍早晚都會發生,沒有好好的休息,我們哪有力氣應付……」
「就是。」
「一把老骨頭的,難受……」這幫人,要不是有用處,真的以為他蒼州城城主這麼閒嗎!
尤城主氣得吹鬍子瞪眼,且不說這玄禍來勢洶洶,光是幾乎好多座城一夜之間人去樓空變成死城,叫他如何能不急切!
蒼州城內有不少都是他的私人產業啊!他多年的心血啊!結果這些人卻……簡直可惡!
林青慕暗自搖頭,近幾日相處下,發現這個城主太注重自身利益,對這蒼州的百姓來說,實在不是個好的主。
反而西陵府的李老爺就是很好的人選,林青慕思索是否趁這次機會,把尤城主拉下,換個人當城主。
「很好,很好!隨便你們!」
尤城主氣的甩袖帶自己的人離開,西陵府的人則分批帶著客人去休息,李西陵悄悄來到他爹身旁。
「爹,這城主……」
「少說兩句,去睡覺。」李老爺拍拍兒子肩膀,把人趕去休息,有些話得肚裡吞不可以明白。
「……是。」
「西陵……」垂下肩膀跟著人群走,蘇清見他神色不好,也不曉得李老爺同他說了什麼。
「我沒事,明個兒見。」
「好,明個兒見。」
李西陵對蘇清等人點點頭,離開大廳。
「那麼我們也走吧。」
「也好,我睏了。」枯月打了個呵欠,睡意濃濃,林青慕笑著握住伴侶的手,為枯月攏頭髮。
正當四人要經過長廊時,莫星恪攔下他們師徒,二話不說抓過蘇清右腕,起拿匕首就是一劃!
趁任天川來不及反應,把蘇清右腕放湊到他嘴邊,鮮血的味道立即擾亂任天川的注意,張口專注品嘗美味。
溫熱的血液滑過他的口腔,滑過他的喉嚨,滑過他體內每一吋,每當他嚥下一口血,內心像是得了比釋放慾望更有效率的安撫,不知不覺間,他異樣的左眼已有褪色跡象,一點一點恢復正常的眸色。
「快!快把他的左手給我!」
牽起任天川左手,同樣任由莫星恪也劃了道口子,要蘇清學著任天川張口含住左腕傷口,溫熱血液充斥口腔。
「前輩這……」
「噓,先別問,你快點拿一條紅帶子給我,記住,一定要紅的。」比了個噤聲手勢,莫星恪要林青慕先等等。
「我這邊有,前輩這個能嗎?」
「能能!多謝!」
趕巧枯月的乾坤戒內有紅色絲帶,他把紅色絲帶拿給莫星恪,原來是用來給林青慕補衣服用。
怎知林青慕手腳之快將要補的衣服扔了,氣得枯月拿剪子把他的褲子通通剪成短褲,差點沒把林某人冷慘。
算了算時間,莫星恪拉過兩人仍有些冒血珠的手腕,以洞房花燭夜時喝交杯酒的姿勢,用紅帶子綁上,搞定!
「好啦,記得晚些等血止住後再拆開,這樣一來沙沃的詛咒就沒事了,只不過……」摸了摸下巴,掃了眼林青慕。
「最好你這個身為師父的能為他倆辦場婚禮,不用太大,只需要讓人知道他倆是一對就行。」
枯月和林青慕滿是疑惑,不懂莫星恪話中的意思。
「前輩能否明說?」
「喔喔喔!對對對!看我這個記性。」真糟,一心要給姪孫兒解詛咒,都忘記說明。
「都先坐下吧。」
五人附近尋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期間任天川很小心不讓與心尖兒纏在一起的手分開。
他們的嘴唇因為血液染成紅色,似一朵又一朵綻放於夜的血色花朵,蘇清的唇不時吸引著任天川目光,任天川目光深邃忍不住吻了上去,無視旁觀的三人,忘情吻在一塊。
「嘖嘖……沙沃的詛咒真心可怕……」久聞不如一見,真是感謝沙沃早消失於世多時,不然真不知該產生出多少問題。
「林老弟,你那兩徒弟十有八九什麼情況,我想你心裡有底了吧?」
「是的,前輩。」林青慕點頭,
「可是冥蛇已經絕跡多年,我徒弟他倆怎會……?」林青慕與枯月不解,他們也是知道沙沃的,但和莫星恪一樣沒有見過。
「嘶嘶……」
睡飽的小柏一雙晶亮紅珠兒睜的大大,從蘇清身上滑下去,打量西陵府這陌生的環境。
天啊!活生生的沙沃幼崽!
身披黑亮鱗甲,有著雙血色雙瞳,幼蛇立起身就有半個成人高,和後世留下的古書與傳說所描述一模一樣!
這下林青慕、枯月、莫星恪終於明白怎麼回事,敢情是蘇清師兄弟遇上一窩冥蛇沙沃,才會變成這個模樣!
「若我沒有猜錯,是公蛇想殺了這孩子,母蛇求救於小蘇清,最後兩蛇同歸於盡,詛咒上了你倆身上?」
蘇清對枯月點頭,過程全讓枯月說中。
好險,真的是好險,枯月拍拍胸口,不敢想像要是任天川和蘇清之間沒有感覺在,那麼這兩個孩子……
關於沙沃的詛咒,長年雲遊在外的他們都有聽過,那場面實在太過可怕也難以想像,光是聽就令人寒毛直豎。
「前輩,我徒弟他們可有解?」
「有啊。」
莫星恪誠實,指了指蘇清和任天川。
「我剛剛不就給解了?剩下的就是你這當師父得做的,不過我提議你快點找個時間為他們辦個婚禮。」
「不用太大,有個儀式即可,拖得越久對他們二人都不利,要是最後累積的負面情緒過多,那可真是要了他們的命。」
說來說去,不外乎公蛇的佔有欲過高,母蛇容易有不安全感,長期下來容易產生怨念。
解咒其實很簡單,只要能讓這兩方靈念擁有對彼此的歸屬感,消磨不信任感就會沒事了。
相對的,中詛咒者雖然不能除掉體內的沙沃靈念,但會得到相對的實力,可以大量提升自身功力,不過這些也是要看人,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承受這份意外機緣的。
「婚禮啊……這好辦,就是我那小徒弟怎麼總沒什麼精神?」蘇清表面上看起來沒異常,但是林青慕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喔,你說遠道啊?」
「沒事,他單純就是被你另一個徒弟「操」累了而已,公蛇的佔有欲嘛,你們懂的。」
這話一出,林青慕假咳了聲,真心是老前輩,說話一針見血,就是那用詞要是能修飾下會更好。
「既然他們兩個沒事了,那我要去休息啦!」
噢噢,這姓尤的真可惡!
又沒拿他薪水沒給他做事的,真當所有人都免錢勞工不成,害他的老腰啊……莫星恪忍不住捶了幾下。
扶著腰經過蘇清和任天川時,破舊木盒咕碌碌滾到蘇清腳邊,木盒蓋子打開露出內容物。
是一把劍,一把很破很舊的劍。
蘇清想把劍連同盒子還給莫星恪,可是盒子不管他怎麼拿就是拿不起來,無可奈何下只能撿起劍。
「老前輩您等等……嘶───」
「意月!」
幾人轉過身一看,不得了!?
那把破舊的劍不知何時沾了蘇清血液,他的手背給劃出好大一個口子,血流如注……
沾染血夜的劍從劍柄開始蛻去舊貌,莫星恪與捂住流血手背的蘇清不敢相信眼前景象。
劍柄刻有龍九子睚眥,白玉劍柄上有北斗七星,窄小劍格上鑲嵌了一枚鵝蛋大黑水晶,黝黑的劍身約有二尺半,劍面泛了一絲一絲人類血管的紅色紋路,到處透露著詭異。
那顆鵝蛋大黑水晶中央,浮出一只金色的瞳孔,瞳孔深處紫光流動,就看它在蘇清身旁轉了兩下。
『桀桀桀……』
『喲?還道是誰呢,原來是莫家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