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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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5-16
<第四十八章>
洛星垣被黑霧包圍之後,整個人陷入慌亂之中,伸手不見五指,左衝右突又衝不出黑霧範圍,哨塔內的狀況又令人擔心,時間緊迫啊!
此時,長毛魔魂也進入黑霧,洛星垣一時不慎,肩膀被抓傷。
但幸好長毛魔魂每次攻擊前都會發出吼聲,藉由聽音辨位,不難找到魔魂的位置,洛星垣在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金甲符,然後放棄防守,拚盡全力先將魔魂解決。
也許是金甲符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鎖魂煉魔陣"的壓制,更可能是兩者皆有作用,長毛魔魂在洛星垣身上並沒有留下太深的傷痕。
運轉正氣訣,幾刀將長毛魔魂斬殺之後,洛星垣急忙嘗試破解黑霧,首先用各種符錄,火焰無用、烈風無用、冰錐無用,五雷符…有用!
「可惡!」洛星垣很後悔,他只留兩張五雷符在身上,其他都交給阿添他們防身了。
「啊!火界咒!」洛星垣猛然醒悟,既然五雷符有用,那就說明這片黑霧也是陰邪汙穢之物,不動明王火界咒應該有用!
洛星垣再吞下一顆回靈丹,全力使用火界咒燒掉黑霧!
消耗了大量靈力之後,黑霧終於消散了八九成,映入洛星垣眼簾的是正收起長幡想要逃走的禁魂子,洛星垣急忙揮出縛魂索!
「放開我!」
一聲大喝傳來,犁縣令往來聲處一看,禁魂子脖子被一條繩索綁住,一個衣著狼狽、傷痕累累、右手持刀的年輕人正用左手抓著繩索,而且面容猙獰:「解開術法!我留你一命!」
「小子欺人太甚!」禁魂子拿出一根喪門棒欲往洛星垣擲去,沒想到一道金光突然出現在眼前,砸在胸口上。
只聽得」噗――」一聲,禁魂子鮮血狂吐,隨後不支倒地。
「何人插手?」洛星垣一聲大吼,回頭見到來人身穿官服:「你是…縣令大人?」
「沒錯,正是本官。」犁縣令雙手一拱:「小兄弟是何門何派?因何會在此地與人爭鬥?」
洛星垣正要回答,就被一聲大吼打斷。
「幹―!我這邊還在打!快來幫忙啦!」喬從文很不爽!
「好。」、「師兄,不好意思啊…」
犁縣令跟洛星垣聽到這一聲吼,如夢初醒,立刻趕過去幫忙。
今晚這場戰鬥最吃力的人要算喬從文,他孤身一人面對三隻結丹修為的魔魂,雖然魔魂也受到輪迴大陣的影響,實力降低不少,但一次面對三隻仍然是負擔沉重,幸好趁三魔魂去救禁魂子的機會,斬斷一隻魔魂的手臂,才稍稍減輕壓力,出了一口氣。
後來禁魂子操縱三魔魂使用戰術,善用各魔魂優勢輪番進攻,逼得他犧牲配劍才解決一隻魔魂。
之後"鎖魂煉魔陣"啟動,他才算脫離苦海,不再險象環生。
沒想到過沒多久,禁魂子竟然拚命了!
禁魂子透支精血之後驅動的魚鱗魔魂攻擊雖然猛烈,但仍不是他的對手,只是魔魂身上那一層魚鱗的防禦很高,他必須耗費大量靈力用正氣訣攻破。
最後,由於犁縣令來援,禁魂子想要逃跑,大概是撤除了所有加諸在魔魂的禁制,魚鱗魔魂竟然變得強大兇狠!他雖可以應付,但體力已經將要耗盡,急需有人來救,而犁縣令跟洛星垣竟然無視於他,開始拱手互相問候,這種時候,只給兩人一聲"幹",而不是問候兩人的母親,足見喬從文的良好修養。
砰――!
魚鱗魔魂的最後下場是被犁縣令用官印砸到魂飛魄散。
然後一連串的戰後處理開始了。
禁魂子被後來趕到的衙役用頭枷、手銬、腳鍊等特製法器限制行動跟武功。由於禁魂子知道牟家峒血案的線索,犁縣令親自押送他回監牢,並做出各種佈置,防止人犯逃脫或是有人來救。另外,為防止禁魂子知道十大案線索一事洩漏,犁縣令再三囑咐喬從文跟洛星垣不要聲張此事,以免多生事端,之後更約定日後再來哨塔拜訪,臨走之前,犁縣令匆匆看過哨塔內的孩子,帶著安慰、不忍、遲疑的表情離開。
對犁縣令的行為,洛星垣並沒有時間關注。
戰鬥結束後,喬從文立刻吞下一顆回靈丹,等禁魂子被押走,便進入打坐休養的狀態。洛星垣更是連休息都沒有,急忙入哨塔一一檢查每個人的傷勢,直到確認多數孩子都是皮肉傷,他才開始治療昏迷中的羅鵲跟阿牛。
羅鵲的傷勢比較簡單,鬼魂附體之後透支精氣體力的狀況並不少見,驅除鬼魂也不難,先用正氣訣在羅鵲身上推拿,將鬼魂逼出體外,就可以用五雷符將之消滅。精氣體力透支則需要慢慢療養恢復,這方面自有許多藥材可以服用,算容易解決。
阿牛的傷勢則比較困難。因為阿牛不是生理機能受損,而是生理機能太過旺盛,導致意識無法承受劇烈的變化,因而進入昏迷狀態。
洛星垣檢查時,發現阿牛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轉動,跟人在做夢時的狀況一樣,而且阿牛體內失衡的靈力漸漸重歸有序,明顯是身體正在自我調整,所以他安置好阿牛之後,吩咐所有人不要打擾阿牛,以免出差錯。
這一場苦戰,其實只打了一個多時辰,眾人都躺下休息時,子時剛過沒多久。洛星垣坐在哨塔門邊,靠在塔牆上呼出一口長氣,腦內思緒紛亂。
「小兄弟還不休息嗎?」
「喬前輩,你休息好了?」
「差不多了,我並沒有受傷,只是太累而已,再休息兩日就沒事了。」喬從文邊說邊坐到洛星垣面前:「我有一事相詢,希望小兄弟告知。」
洛星垣看到喬從文目光炯炯,一臉嚴肅,立刻端正坐姿:「前輩請問。」
「阿牛是如何來到哨塔的?他的父母還在嗎?」
「前輩,哨塔內的孩子是我師兄收養的,詳細情形我不是完全了解,我只知道阿牛是兩年多前隨著難民來到寧溪鎮而已,對了,阿牛的父母曾經跟他說過他還有一個阿叔。」
「喔!那阿牛知道如何找到他的阿叔嗎?」
洛星垣搖頭,嘆了一口氣:「阿牛說,他父母只說一家人見面了就能相認,其他什麼都沒說,兩年多以來,阿牛差不多每天都會到鎮門口看人來人往,但都一無所獲。」
一家人見面了就能相認?
喬從文聽了,眼睛一亮,他微微一笑:「小兄弟今夜太辛苦了,先去休息,守夜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怎好勞煩前輩?」
「小兄弟不用推辭,你懂醫術,明早還要幫眾人檢查治療,當然要養足精神啊,不用客氣了。」
「這…」洛星垣看喬從文很堅持,只好拱手道謝:「那就麻煩前輩了。」
「不麻煩,小兄弟客套了。」
兩人說完一同起身。
洛星垣進哨塔前忽然想起一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薄刃刀:「喬前輩,守夜可以用這把刀防身嗎?方才借你的刀是我師父所贈,對我意義重大,能不能請前輩先歸還於我?」
「那是當然。」喬從文二話不說立刻跟洛星垣交換。
「前輩,晚輩略通煉器鑄造之法,此次前輩的配劍因我之故而斷折,若不嫌棄,暫等幾天,讓我重新為前輩打造可好?」
「那就偏勞小兄弟了。」
「那晚輩先去休息了。」洛星垣說完拱手一禮。
「萬事有我,安心休息吧。」
喬從文看著洛星垣進入哨塔,隨後施展輕功躍至哨塔塔頂,居高臨下,望了望四周環境,確定沒有可疑的人影之後,才放鬆精神,喃喃自語:「看來十大血案所圖謀的應該是"血脈"沒錯,歸墟島、梧桐村、牟家峒、三尖谷、白雲寨都是同姓人的住地,血統純粹,但若是這樣,為何灣河鎮、彩鱗湖、平原里、如夢林、東南集也遭覆滅之禍?這五個地方都是各姓混居之所啊…」
喬從文想了一小段時間,仍然不得頭緒,一抹額頭,小聲呢喃:「犁師弟,你千方百計跑來寧溪鎮當縣令,就是為了調查十大血案嗎?牟家峒與你有何關係?你出生長大之地與牟家峒明明遠隔萬里啊,可惡!十大血案這潭水太深了,老師每次都將困難的任務交給我,真是…唉!」
與此同時,哨塔所有成員皆已熟睡,洛星垣簡單梳洗後,熄滅安神香,為自己抹完膏藥,躺在床上。
他睜著雙眼,心中滿是疑問:阿牛那一吼是怎麼回事?喬前輩知道了什麼?為何他也對十大血案有興趣呢?我被黑霧困住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結果,心中滿是疑問的兩人,抱著紛亂的思緒直到天明。
隔日清早,喬從文被兩名衙役請去衙門與犁縣令商議事情,兩個築基一層修為的捕頭帶著六個練氣修為七至九層的衙役承擔哨塔的防務。
星垣對此很是疑惑,但負責指揮的廖捕頭說情況比想像中的嚴重不少,目前的人手其實還不夠應付危機。
危機?!洛星垣無法理解,昨晚龍王幫的慘案就很驚人了,三陰門的人難道還敢攻打寧溪鎮?這是想要造反了吧?他們難道不知是誰執掌法律刑罰嗎?真的當半月法王那"無私無情"的外號是假的?
廖捕頭看洛星垣不相信,將洛星垣偷偷拉到一邊,將附近五個山村的幼童虐死案告知,簡單說明連夜審案的結果,最後加一句:「殺害幼童取魄煉魂乃是不赦死刑,昨夜的兩名兇手卻敢下手連殺八十幾名孩童,明顯不將官府放在眼裡,犁縣令認為三陰門已經喪心病狂,決心要打破秩序了,所以現在寧溪鎮進入備戰的狀態。」
所以三陰門真的要造反了?
洛星垣皺著眉頭抓了抓頭髮,心想,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三陰門這樣會不會太好膽了?須知官府的兵力遠勝他們啊,難道…真正想要造反的是幽冥八宗?若如此…就真的不妙了…
不!也有可能是害怕禁魂子招供出十大血案的主謀,所以要將寧溪鎮毀滅,以達滅口之目的,若真是如此,那就說明主謀位高權重,證明師兄的猜測為真,難道十大血案的主謀,果真不出五方陣眼之主、儒道釋三教主這幾人?
事實證明,犁縣令的憂心並不誇張,因為兩日後的夕陽時分,三陰門真的精銳盡出攻打寧溪鎮。
以四個結丹修士為首,共率領築基修士五十一名,練氣五層以上修為的修士三百一十九名,分成四個方向攻打寧溪鎮。
而寧溪鎮一方沒有結丹修士,築基修士四十七名,練氣修士雖有四千人,練氣五層以上修為的有一千多人。
寧溪鎮的人數雖然比較多,但三陰門的鬼魂更多,寧溪鎮明顯處於劣勢。
因為雙方早已不死不休,連心戰喊話都沒有,待夕陽一落下,天邊晚霞尚存,三陰門的人便將鬼魂大軍放出。
藍的、紅的、灰的、白的,斷頭、缺手、缺腿、獨眼,身上插著斷箭、斷刀…等等,層層疊疊,數目破兩萬,各種鬼魂都在虛空中飄盪,痛苦呻吟哀嚎,看得寧溪鎮的衙役民壯渾身發冷。
犁縣令啟動防護陣法,站在北面圍牆的城樓上親自督軍,另外三面分別由喬從文、樊縣丞以及一名巡檢負責。
攻城戰,在晚霞消逝,月光從雲層中透出時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