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

【時間：高中一年級】
　　
　　「唉？不能來？」
　　
　　投以驚愕與失望的語句，電話裡傳來少女極為抱歉的柔軟撒嬌音：「對不起！小武！被爸爸逮著了，出不了門。我真的很期待和小武你一起出去玩的……」
　　
　　「沒辦法，」山本輕輕笑起：「不要讓妳爸媽擔心，改天有空再出來就好了。」
　　
　　「嗯，真的很對不起，小武……」
　　
　　簡單的道別，掛了電話，山本先順道瞄了下手機上的提示時間──下午三點半，離原先和女孩的約定都過了半小時，在電影院前乾等了半小時後才打電話確認她來不了的事。抬頭看著騎廊外的雨景，明明天氣預報是晴天的，卻在剛才突然下起驟雨來，這下子就算要去學校操場做訓練也辦不到了。
　　
　　『該打電話約其他人出來嗎？餐都訂了、票也買了……』
　　
　　正想著該怎麼辦時，就看到獄寺自對面商店走出來的身影，所以朝他招了招手。視線對上一瞬，獄寺就把視線別開，但似乎是思考了會兒，東張西望了一下，才將手上的購物袋舉起擋雨，越過馬路跑了過來，到了可避雨的騎廊下才挪下購物袋甩了甩雨水，以著尋常的平淡口吻打招呼：「你在這兒幹嘛？約會等人嗎？」
　　
　　「嗯，你也沒帶傘嗎？」笑笑的回應，在獄寺撥完水後注意到他的購物袋裡裝著的是幾本筆記本，全新還以塑膠包裝包好的。
　　
　　「被天氣預報陰了一把，沒帶。」蹙起來的眉頭似乎正在生氣。
　　
　　「那，和我一起看電影吧，四點就要開演，但是和我約的女孩子臨時有事不能來，我票都買好了不用掉也很可惜。」山本遞出早就買好的一張電影票。
　　
　　「唉……」獄寺接過後先瞄了一眼票面，才看向山本，露出一笑：「恐怖片？你選的還是她選的？」
　　
　　「她選的，不然其實我比較想看另一部喜劇片。」嘆笑著聳聳肩。
　　
　　「哼哼……」獄寺發出幾聲詭異的笑，便答應了：「好吧，看你可憐，偶爾伸出友誼之手也不是不行。」
　　
　　山本腦中閃過高高在上的喵皇對著伸手的女同學伸出爪子搭上時，女同學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被獄寺直盯著時才指著電影院的時鐘：「已經可以入場了，要不要買點爆米花或飲料之類的？」
　　
　　「也好。」
　　
　　於是順便從電影院小攤各自買了爆米花與可樂，閒聊起：「話說今天放假你沒去找阿綱啊？」
　　
　　「里包恩先生說今天要給十代首領補習，所以我來買點文具。那你呢？是你想追這個女孩還是她想追你？」
　　
　　被獄寺問起和戀愛有關的事，山本先是有點小驚嚇，然後便搔了搔頭笑回：「沒有啦……只是今天剛好有空，她也剛好過生日，說想和我單獨出來慶生的……」
　　
　　「唉？」獄寺發出一聲微妙的音調。
　　
　　各自捧著食物和飲料進了幽暗的放映廳，找好位置坐下，將飲料與爆米花放好在座位加設的置物板上，看著大布幕上正播放著其他電影的預告，兩人也不再出聲，只是安靜地等著正片放映。
　　
　　大布幕上，以著一家四口的角度，描述著夫妻即將搬家前的期待，與一對兒女對新居的不安。由父親打開車門迎下家人時，以著興奮的語氣拉開了序幕：
　　
　　「這是我們的新家，在這裡我們會有美好的新生活。」
　　
　　然而這個新家，卻像早有其他看不見的住戶居住著，詭異的氣氛、偶爾被挪動的物品、小女兒的怪異語言、小兒子身上莫名的傷……妻子開始為幻覺所苦，而丈夫依舊不為所動，只覺得是剛換了新環境，家人適應不良才產生的錯覺。妻子因丈夫的態度感到挫折與無助，對現狀感到不安與恐慌，夜裡獨自在鏡台前梳髮時，望著自己在鏡中的倒影……
　　
　　「轟！！！」「嚇！！！」
　　
　　一聲巨響伴著竄出的巨大鬼影，嚇得劇院裡四處都是驚叫聲。山本在稍稍呆了一下後，將他拉回神的是一旁獄寺的笑聲：「哈哈哈！棒球笨蛋被嚇到的樣子超好笑的！」
　　
　　山本這才困窘地紅了臉：「誰都會被嚇到的吧？剛剛突然來那一招。」
　　
　　之後怨靈現形，許多次的嚇人場景山本都會在受驚後發現獄寺在一旁忍笑，對別人來說是恐怖片，對他來說怎麼好像變喜劇片了？
　　
　　妻子哭喊著：「不要！不要離開我！」
　　
　　被怨靈撕碎的丈夫臨死前，握緊了他的摯愛的手：「對不起……我早該相信妳……帶著孩子快逃……」
　　
　　「不！！！」
　　
　　山本看著這一幕，不經意地望向一旁獄寺的側臉，發現了那銀眸間浮動的淚光，而不禁脫口：「你哭啦？」
　　
　　「才沒有！笨蛋！」這麼說著的獄寺伸手揉上眼睛。
　　
　　螢幕上，妻子牽著兒女的手，站在道路上看著那間屋子燃起熊熊大火……故事結束，放映廳的照明亮起，人們紛紛離席，嘈雜地交換著彼此的意見與心得。
　　
　　「……好看嗎？」看著併肩的友人那有點揉紅了的眼眶，山本遲疑了會兒才問。
　　
　　「氣氛、特效都到位了，故事的舖述也挺不錯的……滿分十分的話這部我會給七點五。」
　　
　　「這是滿意的意思吧？」山本感到開心，獄寺回答：「還不錯啦。」
　　
　　正好已經到了電影廳外場，獄寺抬頭看向播放時刻表，問：「你想看的是哪一部？下次換我請你看。」
　　
　　「……下次再說吧。」山本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後，笑著這麼回答。
　　
　　「也好，反正還會在學校見嘛。有空出來時說一下，我好把今天的還一還。」
　　
　　見獄寺一副要走人的樣子，山本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堆了一臉笑：「先別走，還有個地方你也陪陪我吧。」
　　
　　「還有？」
　　
　　被山本拉著離開電影院，驟雨也已經停了，越過幾個積水的路口，到了一家小餐廳裡，由服務生引導往座位上，沒多久就送上一高腳果盤盛裝的巨無霸級草莓聖代。有如鮮紅寶石點綴起的尖塔下，有著層層疊疊令人垂涎的各色冰淇淋，看傻了獄寺：「這、這、一個人吃不完吧？！」
　　
　　坐在對面的山本笑回：「店家特製品，想吃還得先預訂。那女孩說她想吃才特別訂的，結果她沒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在那之前先拍照留念！這麼厲害的東西……」獄寺滑起手機，抓著遠近，給草莓聖代攝了一張照，在他拍完後便放下手機。
　　
　　「沒上傳給大家瞧瞧？」「我不玩社群，那個感覺太浪費時間，拍照只是想留個紀念而已。」
　　
　　山本拿起獄寺的手機，嘻嘻笑：「把它設成桌面好啦！」
　　
　　「哎！住手！」
　　
　　一滑開手機，就看到桌面照片是瓜正叨著小魚乾的特寫照，山本又是一笑：「你很寵瓜嘛，居然拿牠當桌布。」
　　
　　「才不寵呢！那隻臭貓！」
　　
　　「我把桌布換了哦。」「好啦！隨便你！」
　　
　　在相本裡找到剛剛獄寺拍的聖代照，將它設成桌布時，發覺自己也被攝入畫面裡，雖然是在聖代之後，但很完整地入鏡了……一想到下次獄寺滑開手機時會看到自己……
　　
　　心跳漏了一拍。
　　
　　立刻把手機還給獄寺，而對方也在收下手機後，開心地拿起湯勺：「那麼！我們開動吧！」
　　
　　「嗯，開動了！」
　　
　　「可惡！好美味！」
　　
　　飽餐一頓出餐廳後，天空也已經全暗了。
　　
　　「也該回家了。」獄寺這麼說著。
　　
　　「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山本這麼說著，看著獄寺想了會兒，便張臂將他擁入懷裡，雖然一秒就被毆開：「我不是女人的替代品！」
　　
　　雖然被毆開但其實也不覺得痛，山本笑了笑：「但是……總覺得至少抱一下才是好好的結束今天的約會啊……」
　　
　　「才不是約會！不要把你們奇怪的儀式套用到我身上！」
　　
　　奇怪的儀式？
　　
　　看著好友氣呼呼離開的背影，覺得好笑、好玩，還有一點點……意猶未盡的遺憾。
　　
　　「要不要到我家……」
　　
　　想到還可以再延長時，那個人已經過了馬路，而訊號燈已經亮起了紅色。
　　
　　『嘛……還是算了。』
　　
　　剛剛還來不及感受到的悸動，在現在回顧起來，才感到一絲絲的甜上心頭。
　　
　　『……為什麼？』
　　
　　突然不解起為什麼自己要有這樣的感受。
　　
　　『不是約會？也對，本來就是臨時抓他來湊數的，的確不是約會……』
　　
　　感到可惜。
　　
　　『他說下一次還……』
　　
　　好奇怪啊，心臟莫名奇妙地亂跳一通，不知道在激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跟他出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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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小武！昨天沒到！」
　　
　　隔天在學校，一到下課時間，還沒站起身子就被那女孩急忙揪住直道歉了。山本笑了笑，從書包裡拿出一個小禮物盒給她：「沒關係啦，生日禮物，祝妳生日快樂。」
　　
　　「謝謝！我就知道小武對我最好了！」女孩開心地收下禮物，低身在他臉頰留下一個香香軟軟的親吻，而此時，卻不由自主地往獄寺的座位上瞄，那銀髮的少年正把雙腿交疊擱在課桌上，戴著眼鏡認真地讀著絕對不是課本的書籍，似乎並沒注意這方向。
　　
　　「昨天後來小武怎麼打發時間？」女孩問，山本嘻笑回答：「剛好遇到獄寺，就找他一起看電影了。」
　　
　　「跟獄寺君啊？」女孩看向獄寺，吐了一句：「真好，我也好想和小武一起……」
　　
　　「下次吧。」這麼說著時，山本總覺得有股視線直射過來，回望過去，正好和獄寺帶著怒氣的視線對上，被狠狠瞪了一眼，像是認為山本感受到自己的怒意就夠了，獄寺的視線再度回到書頁上。
　　
　　『生、生氣了？！』山本有點心驚，但立刻就冷靜下來：『為什麼生氣？』
　　
　　先是意識到那女孩和自己異常靠近的距離，那低著的身子，感覺肩膀都要碰上她的胸部了，才意識起：『吃醋？』
　　
　　『唉？獄寺吃這女孩子的醋？』不知為何，覺得開心而且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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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時，山本注意到走在前面的獄寺打開自己鞋櫃時，先伸手進去像是挪動什麼，再以另一隻手進去拎出自己的運動鞋，好奇地湊上前看，才發現被堆在鞋櫃裡的一堆信：「哇……這些都是情書嗎？」
　　
　　「不知道，懶得看。」獄寺只這麼回，將室內鞋放回去，那些信件一封也不拿出來，就這麼把櫃門關回去。
　　
　　「你這樣看都不看，對那些女孩子會不會太殘忍？」
　　
　　「老子沒那個時間談戀愛，與其讀了信給她們一點希望還不如就這麼擱著算了，至少我還沒給它們撕了扔進垃圾桶。」
　　
　　這麼冷淡說著的人在穿好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校舍。
　　
　　山本輕嘆一口氣，拉開自己的鞋櫃，裡面今天也擱著一封信。將它取出開封細讀，內容是以很可愛的字體書寫的愛慕心情，忍不住嘴角上揚，好好的將之摺疊，放進書包裡。
　　
　　『不讀不是很可惜嗎？畢竟都是女孩子們的心意。』
　　
　　不自覺地，視線飄往獄寺的鞋櫃：『現在還有這麼多女生喜歡他啊……』
　　
　　『該怎麼說呢？感覺喜歡獄寺的女孩子都有那麼一點欠虐，明明獄寺一直在表態不會談戀愛這件事。』
　　
　　『這些堆在鞋櫃裡也很久了吧？就沒想過來領回去嗎？她們肯定來偷看過獄寺有沒有帶走這些信吧？』
　　
　　將室內鞋放回鞋櫃，穿上了運動鞋：『嘛，反正也沒我的事……』
　　
　　走出校舍，那人早已不見蹤影了。
　　
　　『獄寺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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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天後的早晨，山本被女孩子們纏上時，果不期然地又發現獄寺投來刺人的視線。
　　
　　『吃醋啊？』山本總不自覺地就這麼想了。
　　
　　走廊外傳來一陣喧鬧：「唉？公佈欄公佈情書啦？」「誰寫給誰的？」「很好笑哦……三班那個野豬妹啊，寫給獄寺君的……」「要不要臉啊？怎麼不先自己照照鏡子？」「內容可是寫得很火辣哦！」
　　
　　原先懶得理會其他人的鬧騰，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獄寺立刻跳了起來衝出教室，山本也跟著追出去，在圍了好些人的公佈欄前，獄寺粗魯地推開擋路的人，見到被貼在公佈欄上的情書，還被人圈畫出來一些重點字句，並以其他顏色的字體嘲諷……
　　
　　獄寺伸手扯下那幾張信紙，惡狠狠地回瞪著剛剛還笑著的圍觀學生們，怒飆了：「誰要喜歡誰干你們屁事？！有意見衝著我來！！！」
　　
　　眾人不敢吭聲。獄寺環視了一眼沒敢再多說一句的眾人，便怒氣沖沖地往校舍門口去，把自己鞋櫃裡的所有信件拿出，衝出校舍，在校門口一把火把所有信件包括方才被公佈的一封一同燒了。
　　
　　因為在學校點燃易燃物品，之後被老師處罰勞動服務一個月。
　　
　　事情轟動到舉校皆知，轟動的原因倒不是誰的情書被公佈，而是獄寺之後會把所有在鞋櫃與抽屜發現的書信全燒了的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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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過飯後，山本看向空盪盪的獄寺的座位，勞動服務是要他在午休時間去幫忙整理花圃，看向窗外的豔陽天，想著去看看他的情況也好……
　　
　　起身，在自動販賣機處買了一瓶冰涼的礦泉水，往日頭正炎的戶外去，在校舍後方，見到了正蹲在花圃前低頭拔草的獄寺，而此時，正好有一名女學生也在場，那名女學生的體型肥胖，整著一頭公主頭髮型的黑色長髮，看著長相相當一般，而她的手上也正拿著瓶礦泉水。
　　
　　山本在轉角處停下了腳步。
　　
　　「有什麼事嗎？」獄寺先出聲，以著冷淡的語氣。
　　
　　「……那……那個……這個……請你喝。」那名女學生怯怯地出聲，並遞出那瓶正冒著水滴的礦泉水：「這種天氣很容易中暑……而且……非常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關係……」
　　
　　「妳的關係？」「被貼在公佈欄的情書……是我寫的……」
　　
　　說著時，那女學生的頭壓得極低，難掩面紅。
　　
　　獄寺這才抬頭看著她，像是思考了些時候，再度低頭忙著拔草：「不是妳的問題，這件事我也有錯，一開始全燒了就不會有這些事。」
　　
　　「不……如果你一開始就燒了，我也會很傷心……」
　　
　　「水就不用了，我出來前喝了不少，妳的好意我心領了。」
　　
　　女學生收回了那瓶水，沈默了好些時候，才再度低低出聲：「我……我喜歡你……獄寺君。」
　　
　　獄寺看了她一眼，再度別開視線：「我不喜歡妳。」
　　
　　「嗯……我知道……因為我長得也不漂亮……」
　　
　　「不是外表的問題，今天我和妳第一次說話，我根本不認識妳。」
　　
　　「你、你的意思是……先當朋友，之後可能也會喜歡我？」
　　
　　「不會跟妳當朋友，我不需要朋友，而且我也不想談戀愛，女朋友什麼的絕對不交。」
　　
　　「咦？」
　　
　　「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沒那個閒工夫談戀愛。」
　　
　　「這、這樣啊……」女學生勉強扯著微笑：「那……獄寺君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沒想過。」「這、這樣啊……」
　　
　　沈默又持續了好些時候。
　　
　　女學生伸手似乎拭著淚：「我其實……想過被你拒絕應該很傷心，現在卻覺得好像舒坦了不少……謝謝你，獄寺君……」
　　
　　「我什麼也沒做。」
　　
　　「可以抱你一下嗎？我想留下一點回憶……」
　　
　　「……」先抬頭看著那女學生，思忖了好一會兒，獄寺站起身子，朝她舉起雙手：「我現在手上都是泥巴又一身汗，妳要想抱是沒關係，別弄髒了。」
　　
　　「謝謝。」
　　
　　女學生擁上，身高正好將頭靠上他的胸膛，無視了暑熱，閉上了雙眼，像是用盡所有精神也想將這瞬間無限延長……
　　
　　山本感到心裡一陣灼熱燒上，想步出陰影……
　　
　　「一下下就好了，我覺得好熱啊。」在山本出來前，獄寺就出聲提醒她了。
　　
　　「嗯……謝謝。」女學生放開了他，以著微笑：「我會努力變得更好，希望你想談戀愛的時候，我能成為配得上你的好女性……」
　　
　　「我不想談戀愛，不過我會祝妳遇到一個適合妳的好男人。」
　　
　　獄寺回以微笑，與那女學生道別，目送她離開，在她走了之後才蹲下來繼續忙著拔草，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喲！獄寺！」
　　
　　在那女學生走了之後，山本才裝得一副無事，堆著一臉笑出現，沒意外地見獄寺板著張臉看過來：「來幹嘛？」
　　
　　「看你有沒有偷懶？」「切！」
　　
　　「這個給你。」朝他扔了手上那瓶還冰著的礦泉水，而獄寺立刻接著，並站起身子扭開瓶蓋：「謝了。」
　　
　　想起剛才他根本不拿那女孩子的水，莫名開心：『簡直野貓似的，還要很熟的人餵食才肯吃……』
　　
　　山本走來他的身旁，看著他微仰起頭灌水的側臉，微斂下的眼簾有著纖長的睫毛、因暑熱而微微泛紅並滑下不少汗珠的白皙肌膚、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身高、與同齡男子相比顯得單薄纖細的身段、束起髮而露出的頸子相當漂亮……
　　
　　「這麼說來，女生也有平胸的……」視線落在那未扣上扣子而隱約可見的鎖骨，脫口而出。
　　
　　「噗！」獄寺先噴了口水，才立刻伸臂擦嘴：「說這種話被女生聽到小心被揍死，貧乳女生沒人權啊？」
　　
　　不太明白獄寺是怎麼解讀他那句話的意思，山本單純回應：「我認識的女生胸部都還蠻大的，至少都有C以上吧？」
　　
　　「不要用胸部大小決定女生的價值啊！棒球笨蛋！」
　　
　　「不是啦，我沒有那個意思……」
　　
　　不知該從何解釋起，發覺了女生裡有身材不像女生的，也發覺了……
　　
　　男生裡，有身材不像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