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小混混們

「啊，抱歉。」在他伸出手時，有另一只手同樣握住了牛奶。



「沒事……」瑞絡將牛奶拿下。



「先生，這瓶牛奶能給我嗎？」向他這麼說道的是一名女孩，至少從聲音就能夠聽出來。



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加上穿著斗篷戴著兜帽，瑞絡並沒有機會能夠看清她的臉，只能從兜帽兩側垂下的些許頭髮來判斷是金髮。



「非常感謝。」女孩的聲音不溫不火，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鴿子一般。



在深鞠一躬道謝過後，便朝著櫃檯走去。



「為什麼要把那瓶牛奶給她啊？」夏琪不解的問道，顯然她已經有了小脾氣。



「你吃醋了？」瑞絡這麼問到，很大的程度上只是想要轉移話題。



「才，才沒有吃醋呢！人家就只是想要喝牛奶嘛。」夏琪的反應給出了明確的回答，但瑞絡並不在意。



「喝牛奶變**是騙小孩子的。」瑞絡瞄了夏琪一眼，緩緩道來。



「你……你再看哪裡啊！你這個變態！」夏琪雙手抱在胸前，用著委屈且閃著淚光的眼神略帶些仇恨的盯著瑞絡，臉頰也在這時紅的恰到好處。



她這一嗓子，整間麵包店的人眼神都定格在了瑞絡身上，彷彿下一秒就要動手似的，不過在看了看他身上的服飾與腰間的劍后稍微掂量了幾分，也就只能夠眼神恐嚇一番。



在魏村店裡拿到的衣服品質都不會太差，加上封霜這種渾然天成的劍，完全能夠媲美展覽會的任何一把武器。



再加上夏琪身上的仍舊是女僕裝，此時在眾人腦補下眼前的只是少爺調戲女僕罷了。



瑞絡也不想動手，人這裡做的是小本生意，不像酒吧那邊隨便消費都能破百，有著滿滿的資金源，把這家店砸了無疑是斷了別人的謀生之道。



更主要的是，被通緝的感覺真的是差勁的不得了。



「夏琪……別鬧了……」瑞絡從貨架上拿下一瓶豆漿，提著麵包到櫃檯前結帳。



「小伙子，收斂一點，你這樣會引起眾怒的。」在付錢的時候，前台的小姐姐這麼說道。



「哦哦，知道了。」瑞絡只能尷尬的點頭，看來這些人真的誤解了什麼。



「瑞絡。」



「怎麼了？」



「你認識剛才那個女孩嗎？」在回裁縫鋪的路上夏琪這麼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



「我能感覺到瑞絡你剛才，有所遲疑了。」夏琪說道。



「是嗎？」既然能夠被夏琪看出來，只能說是瑞絡並沒有想要刻意隱藏，「只是感覺似曾相識，應該是認錯人了。話說就算不認識，讓給女士東西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咳咳，這裡還有一名女士。」夏琪咳嗽示意道。



「這不是給你買了麵包嘛……」



「夏琪早上好啊。」兩人在路上交談著，夏笙迎面而來，朝著夏琪打著招呼，完全無視了瑞絡的存在，「去買早餐了嗎？」



「嗯。」夏琪微笑著回答道。夏笙如同往常一般，輕撫著夏琪的頭。



「喂喂，這麼無視我好嗎？」瑞絡有些不悅。



「啊嘞？有人說話嗎？」夏笙抬頭看了看附近，「姐姐拿個麵包好了，我想這麼多應該不缺我一個。」



就在夏笙伸出手想要拿麵包時，只見瑞絡抱著紙袋一個閃避，同時右腳向著夏笙的腳踝踢去，頓時讓她失去了平衡。



「雕蟲小技。」夏笙輕蔑的一笑，伸出手準備向前翻滾。



然而原本準備支撐身體的手也也被瑞絡一腳踢開。一聲響，夏笙摔了個四仰八叉。



「夏琪，拿著……」瑞絡默默的將手中的紙袋交給了一旁的夏琪。



「啊？怎麼了？」



「事情不妙了……」見夏笙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瑞絡預感事情不妙。



「你這小子……」一股氣場油然而生，夏笙緩緩的轉向瑞絡，臉上被濃厚的陰霾所掩蓋著。



「隊長早啊。」瑞絡對著夏笙的背後打著招呼。



「隊長？」夏笙看向身後，然而只有寥寥的行人，並看不到警衛隊隊長的行蹤。



「糟糕。」當她再次回過頭來，瑞絡與夏琪早已消失不見。



「這小子連警衛隊副隊長都敢惹，這不是一般的皮啊，我欣賞這個傢伙。」在屋頂上，忍者老哥照常觀察著瑞絡的一舉一動，同時對身邊一名牛仔服裝束的人說道。



「是讓你來監視的，不是讓你來看人人際關係的。」牛仔這麼說道。



「這兩個根本就是一碼事吧……」忍者鄙視了一眼牛仔。



「你的目標要跑掉了，不追上去？」



「放心，他們是逃不出我的視線的。」忍者這麼說著，舒展了一番筋骨，「你不來嗎？」



「你也知道潛行並不是我的特長，況且。」牛仔掀開掩蓋著左臂的斗篷，「這裡還有任務要交呢。」只見左手所提著的人頭仍舊流淌著鮮血，面目猙獰，死不瞑目。



在一個陰暗的小巷內，夏琪與瑞絡靠著牆喘著氣。



「應該沒有跟過來吧。」夏琪說道。



「這要還甩不掉的話，那傢伙就不是人了。」瑞絡慌忙之下沒能夠標記上夏笙，導致此時的他也不是很肯定，畢竟見識過夏笙身手的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夏笙這傢伙可能回來個天降正義之類的什麼。



「瑞絡你也真是的，沒事惹姐姐幹嘛？」夏琪帶著些許抱怨的意思。



「夏琪你這樣就過分了，明明是她先動的手。」瑞絡極力辯解著。



「你跑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拉上我啊……」



「這你就別抱怨了，後面基本都是我抱著你跑的。」瑞絡與夏琪並肩而行，尋找著離開小巷的出口。



經過一個轉角處，有三名莫西干髮型的男子向瑞絡迎面走來，看著他們手中的砍刀以及服裝，大概能夠看出這三個應該不是什麼善茬。



瑞絡的面色變得凝重，伸出手將夏琪護在自身的里側，雙眼的目光沒有從小混混的身上離開過，然而還是沒能避免麻煩。



「小子！走路不看路啊！」在兩隊人馬經過之時，瑞絡的肩膀與最左側的小混混有所碰撞，當然，這是小混混刻意滋事。



「非常抱歉，是我錯了。」瑞絡將夏琪向自己身後輕推，並且用手示意她後退，而後對著小混混深鞠躬道歉。



「如果道歉就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做什麼？」帶頭的小混混一號磨著指甲，並似乎沒有想要放過瑞絡的意思。



「要打架就直說。」瑞絡平起了身子，眼神中儘是殺氣。



「別這麼暴力嘛，我們也是講文明的人，也不是不能讓你全身而退。只要你能夠留下錢，以及……」混混一號的目光轉移到了在瑞絡身後的夏琪身上，「她。」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無腦的人。」瑞絡苦惱的撓著頭髮，他知道這並不是第一次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我是雇傭兵，最是最後一次警告。」



「雇傭兵？好怕怕哦。」混混一號回頭和混混二號以及混混三號確認了一下眼神，放肆的笑了起來。



「瑞絡！不要！」夏琪自然明白瑞絡的打算。



但此時的她除了言語上的阻止也沒有什麼辦法，並且就連著唯一的辦法也沒能夠派上用場。一聲悶響在小巷中回蕩著，笑聲戛然而止，只見瑞絡一擊右直拳揮出的猝不及防，穩穩噹噹的擊中了混混一號的左臉。



頓時他的臉龐似乎向下凹陷了一塊，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咳咳。」一口混雜著鮮血與骨骼的唾沫被他吐出，「打！給我往死里打！」在頭頭的一聲令下，混混二號和混混三號便衝上前去。



顯然他們還認為瑞絡能夠擊倒混混一號只是因為那是偷襲。



由於小巷過窄的關係，混混並不能實施包圍夾擊之類的戰術。



只見二號混混衝上前，一擊直拳朝著瑞絡的頭揮去。然而瑞絡只是向自己右手邊輕輕一閃，同時伸出右手按住了對方的右臂，左手一記勾拳朝著他的上腹部揮去。剎那間，一股翻江倒海般的痙攣從混混二號的腹部傳至大腦。



緊接著瑞絡右手肘對著混混二號的下巴就是一擊，將他徹底的擊倒在地。



「用刀，用刀啊！你們兩個傻子！」倒地的混混一號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啊啊啊啊！」被混混一號這麼一提醒，在瑞絡左側的混混三號抬手就準備向瑞絡砍去。



此時並沒有閃躲的可能性，瑞路只是將幾乎失去意識的二號向自身的左側拽去。



「噗！」



「啊啊啊！」混混三號的斜砍不偏不倚的擊中了自己同伴頸動脈，與鮮血四濺所同時發出的便是來自混混二號的慘叫。



就在混混三號驚愕之時，只見瑞絡從倒下的混混二號手中接過砍刀。



混混三號才拔出卡在頸椎骨中的刀，還沒來得及抬起防禦，一個迴旋斬呼嘯而過，刀尖割破了三號喉嚨。



「嘖，這到一點都不快嘛……」比起用封霜或摺疊刀時幾乎是毫無阻力的劃破對方的喉嚨，這把已經大面積缺刃的砍刀很不客氣的扯下了一塊喉頭肉，所要花費的力氣自然大的許多。



「啊……啊……我……」從一開始就倒在地上的混混一號在看到瑞絡如此快速的殺死了自己的兩個朋友，又或者因為根本從未見過血，不管哪個原因，此時的他被嚇得癱軟在地，絲毫不敢動彈。



「切。」瑞絡在最後鄙視了混混一號一樣，扔掉了手中還染著猩紅的砍刀，轉身離開。



「抱歉，夏琪，嚇到你了吧……」在不遠處的垃圾箱后，只見夏琪捂著雙耳蹲坐在地上無助的啜泣著。



瑞絡本來想伸出手替夏琪擦拭淚水，不過在看到自己手上所染上的血污，終究還是放棄了。



「瑞絡，你還活著？」夏琪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人確實是瑞絡，稍微驚愕了一秒，不知是為他身上的血跡或單單隻是為了他還活著這一點而感到欣喜。



「合著你就覺得我會死啊……」瑞絡無語的看著夏琪。



「笨蛋！人家都要擔心死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儘管這麼說著，但夏琪仍舊撲上前，不斷敲打著瑞絡的後背。



「不哭了，都過去了小琪，壞人都走了，就只有我在這裡了。」瑞絡一邊撫摸著夏琪的頭，一邊安慰著她。



「嘔……」此時坐在沙發上的雪姬一陣乾嘔。



「怎麼了？不舒服嗎？」在廚房的龍淵探出頭來問道。



「沒，只是莫名感覺到一陣噁心，就很想吐。」雪姬也感到莫名其妙。



在如此偏僻的小巷，屍體就是放著腐爛也不會有人發現的，這也是為什麼瑞絡還敢呆在這裡安慰夏琪而不是立刻離開的原因。



「心情稍微平復了一點了嗎？」幾分鐘過後，在瑞絡懷中所傳出的哭泣聲逐漸減弱，漸漸地只剩下了哽咽聲。



夏琪並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微微的點了點頭。



「讓你遇到這樣的糟心事，真是抱歉啊。」瑞絡多少也有些自責，畢竟良家少女並不像他一般整天與鮮血與殺戮作伴，並且靠那個吃飯。



大多情況下是一輩子也遇不上一次兇殺案現場，更何況這次算是瞬間雙殺，犯人還和她住一起。



「這件衣服，嘖。」瑞絡將沾滿了血漬風衣脫了下來，托它的福，瑞絡的褲腿上幾乎沒有沾上血。



「不扔在這裡嗎？」「那樣應該很輕鬆就會查到魏村那，還是帶著吧。」瑞絡將風衣反了個面，而後穿上。



由於是採用了多層縫合設計，血跡並沒有滲透到內側。



風衣除了變得看起來有些奇怪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紅色的污漬。瑞絡回頭看了一眼兩具屍體，不過在夏琪的催促下還是放棄了處理屍體的念頭，並且屋頂上那傢伙應該會替他善後。



走出小巷后，兩人混入了人流之中，回到了裁縫鋪。



「喲，反穿風衣可還行。」此時的魏村才剛開門。



「這個，洗的掉嗎？」瑞絡脫下了風衣扔到了魏村手中。



夏琪則是一言不發的走上了二樓。



「你先上去和她聊一下吧，你們應該會需要溝通。」看著夏琪反常的舉動，風衣上的紅斑以及散發著的鐵鏽味，無一不在提醒著魏村發生了什麼。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衣服就拜託你了。」瑞絡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