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故事 - 1
本章節 2506 字
更新於: 2019-03-20
隔天，阿山一直掛念著陳士凡與他們分別前答應的事情，說故事咖啡館一開店，每一個開門鈴聲都讓阿山忐忑不安。
阿山相信陳士凡一定會來拜訪，因為陳士凡和她做出承諾，她只能這麼相信。
「開店都過一個小時了，陳士凡還是沒有來，喵。」
阿山來回走動，時不時往店門口看去。
「不用緊張，他會來的。」
「你怎麼這麼有信心？」阿山的腦袋瓜開始天馬行空的想像：「萬一他說謊怎麼辦？喵？」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阿山從一開始的深信不疑到自我遲疑，她不想去懷疑陳士凡，卻又害怕失望。
莫老闆停頓一下：「這可能性我倒是沒有想過。」
莫老闆開啟結界，指響聲在寧靜的屋內格外清晰。
「你連結界都開好了，卻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阿山無法忽略腦中的焦慮，甚至自暴自棄：「直接去找人過來吧，喵。」
「我想是不用的。」
「你一點都不想知道故事的後續了嗎？喵？」
莫老闆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因為陳士凡來了。」
阿山回頭，說故事咖啡館的門正巧打開。
「歡迎光臨！」
陳士凡走到莫老闆面前，表情猙獰。
陳士凡在店員有所動作之前，開口：「和之前點的一樣。」
店員點點頭，放下手上準備好的菜單，到收銀台輸入編號。
「歡迎你。」
莫老闆沒想過陳士凡會在這麼早的時間拜訪，面對眼前人類的變化感到欣慰。
陳士凡瞪著莫老闆：「收起你那噁心死的笑容，我只是為了遵守承諾才來的！」
「你又翹課了。」
今天一樣是平日，大部分的學生還待在學校，不可能一大早就出來閒晃。
陳士凡隨手扯開襯衫的鈕扣：「去那種地方一點用也沒有。」
「如果你是為了來說故事咖啡館而翹課的話，這樣不太好。」
「誰說我是為了來這種地方才翹課的？我本來就想翹課！」
陳士凡不知道是太過氣憤還是害羞，雙耳開始泛紅。
「原來如此。」莫老闆瞇起雙眼，視線停在陳士凡身上：「那你今天染成藍色的頭髮，又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我等一下要說的故事。」
陳士凡收起情緒，眼神淡然，昨晚他就整理好思緒，捨棄紅色的頭髮改染成憂鬱的藍色，當作是一種紀念或是惆悵，他想要用這樣的樣貌去訴說接下來的故事。
店員端上咖啡，莫老闆順手拿起，開始品嘗。
「雖然我不認為你這傢伙會知道，但還是姑且一問。」陳士凡回想某個人的身影：「你聽過或是認識范欣琳這個人嗎？」
莫老闆停頓幾秒，搖頭。
陳士凡低著頭，傳出笑聲，越笑越大。
「我就知道，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啊。」
「他是不是不太正常？喵？」
莫老闆靜靜的凝視陳士凡，沒有回答阿山的問題。
靜靜聆聽故事，才是對當事人的尊重。
「范欣琳是我的女朋友。」陳士凡露出猙獰的表情：「她在四月一號那天……自殺了。」
一片寧靜，沒有任何人接話，屋內只聽見店員擦拭桌子的聲音。
「四月一號那天晚上，我們發生過爭吵，因為下雨的關係，讓我們之間的氣氛更糟糕，吵完沒多久就各自分開，我當時就丟下范欣琳一個人冒著風雨回家。」
陳士凡微微顫抖的拿起咖啡，苦澀的味道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永遠刻印在心中。
「隔天去學校我才知道，范欣琳那天根本沒有回家，而是在回家的路上自己衝出人行道，被汽車撞飛出去。」陳士凡雙手握緊，帶著哽咽的聲音：「他們只用自殺來做結尾，但是，真正的殺人兇手、真正殺死范欣琳的人，是我啊。」
陳士凡低下頭，抖動的肩膀慢慢平復。
陳士凡帶著哽咽的聲音敘述這一切，原本打算埋藏在心中直到死亡的故事，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想說出口。
「你真的認為，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你這傢伙到現在還在廢話什麼？除了我以外，還有誰可以害范欣琳自殺？」
「所以范欣琳會自殺，是在你的意料之內的事情了？」
「怎麼可能！范欣琳是不可能會自殺的！就算遇到多麼討厭的事情，她都會去面對，不可能只因為我們之間發生爭執就想不開啊！」
陳士凡相當清楚范欣琳的為人，雙方偶爾會鬥鬥嘴、吵架，隔沒幾天就會當沒發生過，繼續相處，事後才會檢討吵架的原因，范欣琳總會搶在他道歉之前開口。
「事實不就被你說出來了嗎？」
「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腦袋撞壞了嗎？如果那天我沒有約范欣琳出來、如果那天我有送她回家，范欣琳就不會死了啊！」
「事情不是很清楚嗎？范欣琳並非自殺，而是他殺。」莫老闆將咖啡杯放置桌上：「人類好像一旦陷入某種哀傷，就會失去正常思維。」
「誰、誰失去理智了！」
陳士凡無話可說，看著莫老闆彷彿看著過去的自己，他沒有辦法否定曾經有過的想法。
「你一開始不是說范欣琳是自殺的嗎？」
「那是因為……」陳士凡停頓：「根本沒有人相信我的話，學校的所有人都一致認為范欣琳是自殺的。」
陳士凡不知道嘗試過多少次，和警察溝通、與學校談判，結論終究是當作自殺結尾。
沒有人意識到真正的范欣琳，所有人只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的確，人類會因為四周而左右自己的行為與判斷。」
「你這傢伙到底會不會看場合說話啊！」
「那麼我再重新問你一次吧。」莫老闆一臉正經：「范欣琳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認為是他殺。」
陳士凡認真打量眼前的人，從范欣琳死亡到現在，第一次有人會選擇「他殺」的可能性，就連他自己也因為周遭人的關係，漸漸認為范欣琳是自殺的。
「謝謝你讓我品嘗到一個苦澀的故事。」
「喂！這不單單只是一個故事啊！這是活生生發生的事情，你這傢伙到底懂不懂啊！」
陳士凡不想把有關范欣琳的回憶被單純當成故事，這是他親身經歷的過去，無法抹滅的選擇，在他人眼裡或許只是片面之詞，在他內心卻是無法取代的記憶。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幫忙嗎？」
「沒、沒錯啦！你這傢伙已經聽完這個故事了，沒有權力可以拒絕了！」
「我也可以幫忙，喵。」阿山跳到陳士凡的坐位旁：「我的內心正在痛哭流涕，喵嗚。」
「臭貓給我閉嘴！」
「莫老闆不會介意多一個人手吧？喵？」
阿山見莫老闆沉默，就當作認同，對於陳士凡的反駁則當成耳邊風。
「太好了，陳士凡現在有兩個幫手了，喵。」
「我才不需要一隻貓來幫忙！又不能做什麼！」
「你太天真了，我能做的事情可多了，比如……和我交往吧！喵！」
阿山聽完陳士凡的故事，更確信陳士凡現在最需要的事物，會做出這個決定也不是草率產生的想法，她昨晚開始認真思考，人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下最缺乏的東西會是什麼？她回想著自己過去的記憶後，得到一個結論，就是愛。
阿山相信陳士凡一定會來拜訪，因為陳士凡和她做出承諾，她只能這麼相信。
「開店都過一個小時了，陳士凡還是沒有來，喵。」
阿山來回走動，時不時往店門口看去。
「不用緊張，他會來的。」
「你怎麼這麼有信心？」阿山的腦袋瓜開始天馬行空的想像：「萬一他說謊怎麼辦？喵？」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阿山從一開始的深信不疑到自我遲疑，她不想去懷疑陳士凡，卻又害怕失望。
莫老闆停頓一下：「這可能性我倒是沒有想過。」
莫老闆開啟結界，指響聲在寧靜的屋內格外清晰。
「你連結界都開好了，卻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阿山無法忽略腦中的焦慮，甚至自暴自棄：「直接去找人過來吧，喵。」
「我想是不用的。」
「你一點都不想知道故事的後續了嗎？喵？」
莫老闆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因為陳士凡來了。」
阿山回頭，說故事咖啡館的門正巧打開。
「歡迎光臨！」
陳士凡走到莫老闆面前，表情猙獰。
陳士凡在店員有所動作之前，開口：「和之前點的一樣。」
店員點點頭，放下手上準備好的菜單，到收銀台輸入編號。
「歡迎你。」
莫老闆沒想過陳士凡會在這麼早的時間拜訪，面對眼前人類的變化感到欣慰。
陳士凡瞪著莫老闆：「收起你那噁心死的笑容，我只是為了遵守承諾才來的！」
「你又翹課了。」
今天一樣是平日，大部分的學生還待在學校，不可能一大早就出來閒晃。
陳士凡隨手扯開襯衫的鈕扣：「去那種地方一點用也沒有。」
「如果你是為了來說故事咖啡館而翹課的話，這樣不太好。」
「誰說我是為了來這種地方才翹課的？我本來就想翹課！」
陳士凡不知道是太過氣憤還是害羞，雙耳開始泛紅。
「原來如此。」莫老闆瞇起雙眼，視線停在陳士凡身上：「那你今天染成藍色的頭髮，又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我等一下要說的故事。」
陳士凡收起情緒，眼神淡然，昨晚他就整理好思緒，捨棄紅色的頭髮改染成憂鬱的藍色，當作是一種紀念或是惆悵，他想要用這樣的樣貌去訴說接下來的故事。
店員端上咖啡，莫老闆順手拿起，開始品嘗。
「雖然我不認為你這傢伙會知道，但還是姑且一問。」陳士凡回想某個人的身影：「你聽過或是認識范欣琳這個人嗎？」
莫老闆停頓幾秒，搖頭。
陳士凡低著頭，傳出笑聲，越笑越大。
「我就知道，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啊。」
「他是不是不太正常？喵？」
莫老闆靜靜的凝視陳士凡，沒有回答阿山的問題。
靜靜聆聽故事，才是對當事人的尊重。
「范欣琳是我的女朋友。」陳士凡露出猙獰的表情：「她在四月一號那天……自殺了。」
一片寧靜，沒有任何人接話，屋內只聽見店員擦拭桌子的聲音。
「四月一號那天晚上，我們發生過爭吵，因為下雨的關係，讓我們之間的氣氛更糟糕，吵完沒多久就各自分開，我當時就丟下范欣琳一個人冒著風雨回家。」
陳士凡微微顫抖的拿起咖啡，苦澀的味道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永遠刻印在心中。
「隔天去學校我才知道，范欣琳那天根本沒有回家，而是在回家的路上自己衝出人行道，被汽車撞飛出去。」陳士凡雙手握緊，帶著哽咽的聲音：「他們只用自殺來做結尾，但是，真正的殺人兇手、真正殺死范欣琳的人，是我啊。」
陳士凡低下頭，抖動的肩膀慢慢平復。
陳士凡帶著哽咽的聲音敘述這一切，原本打算埋藏在心中直到死亡的故事，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想說出口。
「你真的認為，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你這傢伙到現在還在廢話什麼？除了我以外，還有誰可以害范欣琳自殺？」
「所以范欣琳會自殺，是在你的意料之內的事情了？」
「怎麼可能！范欣琳是不可能會自殺的！就算遇到多麼討厭的事情，她都會去面對，不可能只因為我們之間發生爭執就想不開啊！」
陳士凡相當清楚范欣琳的為人，雙方偶爾會鬥鬥嘴、吵架，隔沒幾天就會當沒發生過，繼續相處，事後才會檢討吵架的原因，范欣琳總會搶在他道歉之前開口。
「事實不就被你說出來了嗎？」
「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腦袋撞壞了嗎？如果那天我沒有約范欣琳出來、如果那天我有送她回家，范欣琳就不會死了啊！」
「事情不是很清楚嗎？范欣琳並非自殺，而是他殺。」莫老闆將咖啡杯放置桌上：「人類好像一旦陷入某種哀傷，就會失去正常思維。」
「誰、誰失去理智了！」
陳士凡無話可說，看著莫老闆彷彿看著過去的自己，他沒有辦法否定曾經有過的想法。
「你一開始不是說范欣琳是自殺的嗎？」
「那是因為……」陳士凡停頓：「根本沒有人相信我的話，學校的所有人都一致認為范欣琳是自殺的。」
陳士凡不知道嘗試過多少次，和警察溝通、與學校談判，結論終究是當作自殺結尾。
沒有人意識到真正的范欣琳，所有人只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的確，人類會因為四周而左右自己的行為與判斷。」
「你這傢伙到底會不會看場合說話啊！」
「那麼我再重新問你一次吧。」莫老闆一臉正經：「范欣琳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認為是他殺。」
陳士凡認真打量眼前的人，從范欣琳死亡到現在，第一次有人會選擇「他殺」的可能性，就連他自己也因為周遭人的關係，漸漸認為范欣琳是自殺的。
「謝謝你讓我品嘗到一個苦澀的故事。」
「喂！這不單單只是一個故事啊！這是活生生發生的事情，你這傢伙到底懂不懂啊！」
陳士凡不想把有關范欣琳的回憶被單純當成故事，這是他親身經歷的過去，無法抹滅的選擇，在他人眼裡或許只是片面之詞，在他內心卻是無法取代的記憶。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幫忙嗎？」
「沒、沒錯啦！你這傢伙已經聽完這個故事了，沒有權力可以拒絕了！」
「我也可以幫忙，喵。」阿山跳到陳士凡的坐位旁：「我的內心正在痛哭流涕，喵嗚。」
「臭貓給我閉嘴！」
「莫老闆不會介意多一個人手吧？喵？」
阿山見莫老闆沉默，就當作認同，對於陳士凡的反駁則當成耳邊風。
「太好了，陳士凡現在有兩個幫手了，喵。」
「我才不需要一隻貓來幫忙！又不能做什麼！」
「你太天真了，我能做的事情可多了，比如……和我交往吧！喵！」
阿山聽完陳士凡的故事，更確信陳士凡現在最需要的事物，會做出這個決定也不是草率產生的想法，她昨晚開始認真思考，人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下最缺乏的東西會是什麼？她回想著自己過去的記憶後，得到一個結論，就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