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總難免多慮

第五章　總難免多慮

康嘉倩捧著手裡那碗白粥，猛地想起其實三國時代的軍糧應該是只有小米之類的穀物類，青菜與肉類則相當難得，要能有肉或水果多半都是靠軍中部分的兵力在戰場周遭搜尋打獵。

如果真的是穀物類為主的話，那麼昨晚的白糬和青菜是打哪來的？仔細想想，那似乎還是韭菜，韭菜的話至少還算常見，算得上古中國的常見用菜。

而且這時候馬鈴薯傳進中國了麼？還沒吧！以記錄而言不是十六世紀才傳到中國麼？還是說不是沒有傳，只是不普遍？欸不對，那個吃起來還挺脆的應該是豆薯。

可是各武將該存在的時空根本不對啊？這世界……該不會是不止中國之外的地區都是時空混雜在一塊的吧？驚覺這一點的康嘉倩深感一陣頭痛。

如果自己能在這世界好端端地活上十年，那肯定是上蒼開恩……

面對自己完全沒有表達意願權利的晚餐時光，康嘉倩一邊咕嚕嚕地喝下清粥，感嘆自己居然好生適應這時空的飲食，明明在現代不喜歡沒配料的清粥。

還是因為這裡頭有放鹽？說到底孫吳是靠海的，要沒帶上鹽這配料給軍中大夥調味也不太可能。而且三國時期早就開放百姓售鹽製鹽，所以應該不會是只有朝廷之類地方才有得鹽用。

還真是讓人好奇呀這世界，畢竟晚餐時瞧見也聽見好幾個本該在三國史中記載早該逝世的人名，那麼這世界大概有很多很多麻煩的地方都很難講。

大概就跟三國無雙一樣，什麼英雄集結劇本那啥的，能讓不同時空出生的人都湊一起，連年齡也只是抓大眾喜歡的年齡去設定。

舔去嘴角湯汁，康嘉倩眨眨眼，好奇地看著這主軍帳四周各處，特別是一旁兵器架上的兵器，她可真想摸上幾把試試。

如果不是甘寧拎著她領子，她可能早就蹭去兵器旁邊摸呀摸的猥褻別人家東西。

「啊嗚……就讓我摸兩下嘛——」

「妳還真的一點都不像尋常姑娘家耶……」

「喜歡武器錯了嘛？」手裡緊緊抱著維德，康嘉倩只能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的不安，若沒有維德，她大概連像是這樣地跟這兒將領共處一室都做不到。可是唯獨甘寧卻不會讓她不自在，大概是因為對她而言甘寧很好相處麼？

不過軍中大夥看著康嘉倩一點都不怕甘寧，反倒全體開始竊竊私語著她與甘寧是否在先前便認識。

聽見這些話語的康嘉倩抿起嘴，對著甘寧眨眨眼，在他耳畔低聲問上一句：「該不會平時都沒啥姑娘家敢靠近你吧？大家好像很訝異哪。」

「老子也就是這張臉，要不是孩童嚇哭，就是那些女娃娃們抖得像篩糠似的，姑娘嘛、除了青樓之外的我瞧也沒敢主動找上我，妳到是除卻孫郡主那母老虎外第一個。」聽到康嘉倩這句問話，甘寧皺起那張本就有些凶惡的面容，一邊瞪向一旁沒事幹就在說閒話的將領們，一邊開口對康嘉倩解釋。

瞧見甘寧那不滿的神情，各個將領不是朗聲大笑就是惡質地低聲訕笑，甚至開口糗甘寧幾句別連自兒夫人都嚇跑。

此話一出甘寧可立馬跳起身來，兩個大男人直接在地毯上扭打玩鬧，瞧得康嘉倩不禁納悶起——不怕晚點被夜襲嗎？還是因為古代人晚上夜視能力沒多好，所以多半晚上的夜襲很神奇？

吃完晚膳後，她看著陸遜努力地抱著一堆堆竹簡搬運去另一將軍的營帳中，康嘉倩雖然很想幫忙，但她可不敢亂碰那些公文，只好抱著其他並不是那麼敏感的東西，協助陸遜進行搬運。

前來協助陸遜的小兵都說用不著她幫忙，感覺過意不去的康嘉倩執意要協力，嚷嚷著又不是哪裡來的千金大小姐，這點忙怎能不幫？何況都佔了陸遜的帳篷呢。

而甘寧也如同他所說的，晚上堅持要與她聊天，就連甘寧底下的小兵們也偷偷蹭過來帳篷裡一塊聊。所幸這些人都是聊一些不著邊際的事，反倒沒問太過深入關於她身家的事，關於這點康嘉倩打從心底感到慶幸。

只是……說要小睡一會的那人居然一睡就是這麼沉，康嘉倩眨眨眼，糾結地看著被佔據的那張行軍床。說認真的，居然還有行軍床這東西真的讓康嘉倩腦內非常困惑，通常行軍不都是席地而睡嗎？能有被褥就是萬幸。

還是說因為這時空本就跟自己認知的時空有所差異，所以武將組人人至少一張行軍床是合情理的？

雖然困惑的事情還多倒數不清，可哪有人這樣啊……這樣安置自己還有意義麼？怎麼搖都叫不醒，就算自己再怎麼豪邁不像女人，也不可能有那膽子直接踹甘寧的屁股要他起來。

何況那群小兵居然一臉訕笑的逐一退出帳篷外，等等那些傢伙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欠抽啊喂！

要不是這世界還有太多謎團，對方能容忍自己多少也是未可知，如果一腳踹下去害甘寧他殺性驟起，這條小命可是想保也保不住。

一想起史書中所說的甘寧性情，康嘉倩不由得開始斟酌起自兒有時愚蠢到了白目的性情，會不會過沒幾天就被砍了哪？可是面對陌生人要裝乖也是完全沒問題，或許——自己想多了吧？

而且此時似乎也是大家在休憩就寢的時間，看著外頭只剩數名將士在外巡邏走動，不敢打擾其他人冒然走出軍帳之外求援。無奈之下也只好揣著薄被蓋在甘寧身上，自己坐在地上倚著床腳靜靜思考。

其實她也不是全然沒有去想著自己該怎麼辦，只是情況演變得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走一步算一步？她也只能得出這個概論，畢竟這時空不太對，若真如她想是個超級大雜燴，那過往所了解到的三國根本除了人物資訊以外毫無用處。

她也不曾帶過兵，更別說如那些穿越小說一樣強大到能御兵神算扭乾坤。而且她的出現肯定會造就某種蝴蝶效應，所以未來、說不定僅只是自己的出現，就讓自己原先所存在的未來消失了。

各式各樣的困擾與可能性搞得康嘉倩焦頭爛額，以各種可能會發生的事件來講，就她這什麼都懂一點卻什麼都不精通的小傢伙而言，拿自己的命去擋哪個武將的災還比較有點可能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次性想了太多太多事，康嘉倩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燙，頭也特別的暈。聽著外頭負責打更的衛兵輕敲著鑼板吆喝，睏意也隨著逐漸遠去的鑼板聲攀升，若不是不小心碰著了臉上的那道小小箭傷，疼得瞌睡蟲跑了幾隻，不然她真會一個倒頭就睡在地上。

糾結地望著床上的甘寧，想睡覺卻沒位置睡啊……對此她只能努力的用手推、用身體蹭撞，很努力的撞出一個——勉強能躺的位置。

應該說是她只能側著睡還不能翻身的那種空位，甚至連被子都沒得蓋。

要與老爸和老哥以外的男性同床共眠嘛……雖然腦子裡確實還包括了名節矜持這部分的考量，但此時佔據腦內思想三分二又一半的全都是睡覺。

最終康嘉倩還是放棄抵抗，背對著甘寧上半身側躺在床板上，讓腳垂放在地上，至少這樣就算被撞下床也能來得及反應。


揣著陸遜留給她的披肩勉強充當被褥，她覺得身體好像也開始跟著發燙，總覺得好冷……雖然甘寧確實是個大暖爐，但說到底才不過今天剛見面，更別說男女有別，她於情於理都不能去蹭對方體溫來保暖。

「好、好冷……」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她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每吐出的一口氣都好乾燥也好熱。

正當她低喘著氣，差點就要完全闔上眼時，眼角餘光似乎瞧見有誰推開了帳篷的布簾走進來。

康嘉倩緩緩地眨著那雙小眼睛，她其實有些難以對焦，眼皮也感覺好生沉重。

來者站在床邊半晌，似乎有呼喚她，但她根本無法說話，只能痛苦的哼哼幾聲作為回應。或許是發覺她的不適，對方微涼的手掌撫上她額面，那份涼意確實地讓康嘉倩感覺腦袋暈疼有所減緩，有些滿足地彎起眼睛輕蹭。

她若有睜開眼看清，會看見對方神情尷尬之下，眼中更多地是焦慮與擔憂，只有聽見對方一句她的身軀在發熱，像是染上風寒一樣。

腦袋暈呼呼地，只能感覺到夾帶著人體餘溫的毛茸裘衣包裹著她，而她被人抱起放置一旁，對她而言這樣的移動太過突然，惡狠狠地加深她腦袋不適。

疼痛讓她發出幾聲細弱蚊蚋的哀鳴，毫無意義的嘟噥著很暈，最後才近乎氣音地問著發生何事。揉在頭頂上的手不輕也不重，隨後傳來的爭執聲很遠，而她沒辦法去提起眼皮看清情況。

這是第一次她感到如此的疲憊，明明以前總是蹭到凌晨一兩點再睡也沒關係的……


第六章　孫堅果真好爸爸屬性滿點


隔日的早上，她驚覺她居然好好地睡在床上，甚至是準時在早膳時間就起床。

抱著維德，她伸手揉了揉還有些隱隱作痛的額角，有些茫然地看著周遭。帳篷——果然不是夢啊？稍許施力捏著自兒臉頰，康嘉倩有些開心的笑了起來。至少，還不用回家，回到那個家也不開心。

在這或許會更辛苦，可是比起那個世界，這裡也總比原本的世界好上太多——

她看著床邊被放了一節竹筒，竹筒的一端有個用紅綢緞包著的塞子。打開塞子她嗅聞著裡頭的氣味，滿滿竹香之外倒也沒其他味道，晃了晃還能感覺到裏頭有裝著一些水。

沒有多想的她咕嘟咕嘟地開始喝水，獲得水分也讓康嘉倩感覺清醒了些，感覺上就像是五臟六腑都獲得滋潤一樣。轉眼一看，床腳旁還有一盆乾淨的水，他們都先幫忙準備了？對這樣的待遇感到有些害臊，她只好急忙大致洗漱，折斷他們給予的柳葉開始清理牙面。

嗯？奇怪？自己好像適應得太快了些？
雖然康嘉倩確實是知道古代生活的一些盥洗常識，但自己好像也太過自然了些啊……


正當她還在一邊思慮著自己的行徑似乎哪裡有異，一邊繼續洗漱動作時，甘寧也同時推開帳篷布簾走進來。只見甘寧直接走向自己，一雙大手就是直往康嘉倩的腦袋瓜頂搓揉幾下，彷彿把她當作路邊貓狗一樣，想摸就摸上幾把。

「醒來了啊？我還真不知道妳昨晚發燒，怎不把我叫醒？」甘寧說著這話時心底也有些發虛，眼神不時飄忽移開，可是那雙大手還是朝她額面撫上檢視，確定溫度已趨正常。

說到底，昨日一看康嘉倩確實臉色發白還渾身滾燙，而且怎麼叫都不醒，這可真讓他昨晚嚇得睡意全消。


「搖不醒啊……你可問問你家的小兵，真的搖過叫過了啊……呼啊……大、大夥都不打算把你搬回你帳篷，就把你留下繼續睡呢……」頭還有些昏沉，康嘉倩努力搓揉著自己的臉試著讓自己清醒點，但還是忍不住打起哈欠，滿臉睡眼惺忪的模樣。

「哎？當真？凌統那小子昨晚一踹我可就蹦起來了，怎麼可能叫不醒！」明明他也不是特別貪睡，怎麼可能一個躺下就睡得那麼沉？肯定是這小傢伙力氣太小，搖得沒半點感覺！

然而這段話被康嘉倩一個哈欠給帶過，方才甘寧講的那句她可真沒聽清楚，只有眨巴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瞅著甘寧，被甘寧直接拎著後領繼續帶著走。

怎麼？這下被當貓兒拎了？腦袋還沒沒能完全正常反應，康嘉倩也就懶得進行任何的掙扎，口頭上地嘟噥哪有人把她當小動物對待。

在半路上有聽甘寧說，有幾名將軍已經先行被調派去其他區域偵查準備作戰，現在剩他和幾位還未被派出。說到這點甘寧可滿臉不甘願，彷彿沒讓他帶兵破敵就是天大的委屈。

腦袋也還不算真的放清晰，康嘉倩也就想到啥就講啥，安慰甘寧說其他人應該算是先去偵查，要大鬧一場怎能少得了他。聽聞康嘉倩這番話，似乎很是受用的甘寧咧嘴大笑，一手摟著康嘉倩的頸子，另一手放肆搓揉她髮絲，大聲朗笑著撿回她真是好，嘴兒甜得讓他喜歡。

突然被異性這般讚謬康嘉倩頓時雙臂染上一層疙瘩，連她自兒也不知道的紅著一張臉，用著還沒完全恢復氣力的細瘦臂膀猛推甘寧進軍議帳，自己乖乖在外吃著其他小兵幫她弄來的清粥等甘寧。

看軍議帳內似乎正在進行嚴肅的話題，康嘉倩身旁的小兵也朝她開口閒聊，算是打發打發這無聊的時刻：「姑娘哪、您是打哪個地方來的呀？聽口音一點也不似這兒人哪！」

「台灣唷。」沒有想太多就馬上回答，咕嚕嚕地喝著清粥，有好好填飽肚子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台灣？這是哪呀？」聽著這陌生的地名，這小兵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神洲中原有哪兒地方是這名字。對自己的失誤感到有些抱歉，康嘉倩喝光碗裡的粥，舔舔嘴角連忙補充回答：「噢，我應該改口才對，可是對你們來說到底該喊蓬萊還是夷州啊？」

「蓬萊——那座仙島？」等等先生你好像把後面那個夷州給忽略掉了，內心反射性的吐槽還沒說出口，那位小兵先是一臉驚奇，沒一會臉色突然轉為失望：「所以姑娘是仙女麼？難怪衣服如此特別！可是仙女都妳這樣沒多漂亮麼……」

「你妹的我是人啊！我要是仙女我早就一道天雷轟你——」每次總被拿模樣來說嘴，這種事情可真讓康嘉倩深感不滿，再加上感冒的緣故讓她脾氣也有點上來，氣呼呼地嚷嚷。

「轟隆！」話才剛說完，小兵身後數十步遠的大樹突然慘造晴雷一劈，嚇得全營猛地一愣，連甘寧等人都跑出來瞧情況。

「發生何事？」

「天、天罰啊啊啊啊——果真是仙女、冒犯仙女了啊！」

這下很難解釋了——深知古代人對無法明瞭的事情會全部歸類神鬼之事上，康嘉倩無奈的拍額苦笑，嘴角止不住抽蓄，深深怨嘆起為何上蒼要這時賞雷。

看著小兵之間開始相互亂傳這話，對此康嘉倩深深地感到一陣糾結萬分，更何況身後的孫堅等人更是用不可置信地懷疑目光盯著。忍住心中想要咳血的衝動，她只能如實解釋是剛剛拌嘴時突然一道雷下來，她也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要是我是仙女，還會像昨晚受風寒發燒也就神奇了啊！」


「受風寒了？」孫堅一聽到這詞彙就突然挑起眉來，一個走近就是伸手摸上康嘉倩的額面，很是自然地開始比對彼此體溫。半晌孫堅滿意地咧嘴揚笑，拍拍康嘉倩的腦袋瓜頂就是一句：「有好好退燒，沒事！」

「多喝點熟水，在太陽下曬一會暖暖身子。」彷彿在照顧自家兒女一樣，嘴裡叼念著囑咐的孫堅一邊將康嘉倩拉至校場旁木台坐，一邊動手解下身上毛茸茸的獸皮裘衣直接披在康嘉倩身上將她好好裹起：「好好穿著，姑娘家的身子受涼可不好。」

哎唷我的媽，這種好男人好爸爸屬性真他喵會害人立馬戀愛啊——在心底糾結著的康嘉倩真心如此覺得，更何況孫堅舉手投足間都帶有著一番氣勢風度，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家肯定直接心臟中箭。

「謝謝……呃、那個要說毛皮裘衣的話，昨晚我發燒時有人給我一件皮裘……但……是誰呢？」她想跟給她裘衣的人道個謝，但她沒在上面上見任何特徵或繡字，根本不曉得物主是誰。

「喔？陸家的小子不穿皮裘，那會是誰給的？」康嘉倩的神情太好讀懂心思，瞭然的孫堅也稍許思慮，陸遜並不太喜愛獸皮上仍有的些許腥氣，定不會是陸遜所給。

聽到這句話，陸遜也立即撒開腳步鑽進帳房裡拿出那件皮裘歸來，正當大家在討論著那會是何人的衣物，凌統兇惡著一張臉，沒好氣的咋舌承認：「我。」

「看那白癡纏著她聊，早就猜到床又會被搶。」滿載著不屑的睥睨眼光直鉤鉤地掃向甘寧，惹得甘寧也沒多想，開口就想怒聲反駁：「老子才沒——」

「你搶了近乎整張床，我去看時她一臉慘白地瑟縮在邊角。」

說出自兒昨日順路，對、他絕對只是順路進去檢查。

一進去就看見一個臉色蒼白又瘋狂冒汗的小姑娘，揣著單薄的赤色披風縮成蝦米狀，而這樣的小姑娘還不是好好地整個人都能躺在床上睡，只能湊在邊緣好似隨時都會摔下。

「我……」

「你昨日也探過溫度了，她渾身發燙就是最好的證據。」被堵得心虛不已的甘寧訕訕地閉上嘴，說到底這確實他自己有錯。看甘寧這會乖乖閉上嘴，凌統扯起滿載嘲諷的不屑笑意哼笑一聲，轉頭正色對孫堅說道：「還請主公您收回衣物，先拿我那件給她就好。」

「哈哈哈哈、凌統你還真溫柔啊！不過兩件都給她也無妨，先保好身子，之後讓尚香訓上幾日，身子骨肯定能越發強健難病。」孫堅朗聲大笑之餘，那句溫柔的讚賞讓凌統很是不自在地微微紅了臉，直道幾句多謝主公讚謬。

所以這是要讓孫吳多出另一個孫郡主的節奏麼主上……看著周遭大家那無奈至極的神色，康嘉倩乖乖揣著披在身上的皮裘，什麼都不想說了。

「啊、對了，我還沒……多謝凌統大——」想起自己應當道謝的康嘉倩上前扯動凌統衣袖，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轟雷給打斷。

「轟！」

這時天空雷光乍現，所幸晴雷準頭很差，沒霹著任何建築或生物。只是雷聲甫落，猖狂的笑聲也隨即響起，激起在場眾人開始凝神警戒。

身為領袖的孫堅一聽聞此聲，三步並做兩步地翻身攀上營寨高台，虎眸微斂確認此時軍況。

「哈哈哈哈——蒼天的走狗哪！此時應當黃天立世，漢朝早已覆滅，再撐也沒幾日啦！」虛幻卻又刺耳的聲音迴盪在四周，惹得眾人皆是一陣錯愕。

蒼天？黃天？因為不安讓康嘉倩下意識鬆手去揣住身旁甘寧的腰布，鈴鐺輕晃使甘寧側眼看向她，將她的不安全然映入眼底。

「是黃巾賊來了？」畏怯地從下往上望著甘寧，突然的戰場來臨，這讓康嘉倩深深蹙起眉，沒有戰鬥能力的她要怎麼做才不會給大家添麻煩？

「知道幫不上忙妳就先去一旁退下，道謝什麼的用不著！」沒好氣的凌統仍然臭著那張臉，惡聲惡氣的說詞讓康嘉倩只能乖乖退縮，很是無辜地應聲鬆手：「噢……」

衣襬上的小小力道消失，雖然是個粗漢子，但甘寧多少還是感覺得到康嘉倩的失落和愧疚，伸手搓揉著她柔軟的髮絲將她推往後方：「啊啊、妳乖乖待在營裡別出來。」

面對詭異晴雷，甘寧不由得開始思索起放任她在營內是否安全。可是看著遠方似乎有所行動的黃巾軍勢，根本容不得本軍還能有多少整軍配置的時間，孫堅也不著急，迎風的身姿宛若一名君王一般不可直視。

「江東之虎唷——準備好爾等獠牙！」朗聲大笑的孫堅翻身而下，穩穩坐落在下方馬匹背上，拔出的刀映照日光，鋒芒閃耀得就像一頭猛虎正展現他的利牙，無人不望而生怯，無人不為其而臣服。

「前中兩軍隨我行！後軍由凌統和甘寧分別帶隊，此戰以箭矢之陣先行突破！」


「開門、撕碎敵軍！」此話一落，孫堅沉聲低喝，驅使駿馬撒腿奔馳，氣勢猛然如出匣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