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話：笑容的力量
本章節 3581 字
更新於: 2019-02-16
我們來到了美麗花購物中心的頂樓，兩人各自出錢買票後，排隊進入摩天輪的車廂。
排隊的人潮並不多，我們只等了十分鐘就搭上摩天輪。車廂內只有我和月兒兩個人，不用和其他人共乘。
我和月兒分別坐在車廂的兩側。我有些興奮地說：
「真幸運！一下子就搭上來了，而且還是包廂。」
不過月兒沒有回應我，只是心不在焉地盯著窗外看。
不對。與其說是月兒心不在焉，不如說是我心不在焉，搭摩天輪本來不就是要看外面的風景嗎？
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才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在緩緩升高。
「我們正在往上升呢，不知道更上面的風景會是如何，真期待呢。」
我轉過頭對月兒說。可是當我望向月兒時，卻發現她雙手正緊抓著長裙。
她抓得很用力，把裙子都給抓皺了。
她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如果她有心血管疾病就糟了。
「月兒？妳還好嗎？」
我湊到她的面前問道。
我突然的靠近把她嚇了一跳，她猛地抬起手在胸前揮動，慌張地說：
「沒、沒事！」
月兒看起來像是在勉強自己。
她是因為我的要求才搭上摩天輪的，如果因此讓她出了什麼狀況，我會感到很自責。
在擔憂之中，我們所處的位置越來越高，窗外的景色也越來越漂亮。我望著遠方，望著那黑色的夜晚、明亮的月亮、燦爛炫目的街道和高樓大廈。心情也隨之放鬆。
看著看著，我發現遠方有一座特別高的大樓，它有著節柱狀的外觀，整棟樓散發著靛色燈光，格外引人注目。我一眼就將它認了出來，指著它驚呼：
「啊！月兒妳看那個！是台北101耶！真漂亮啊！」
月兒隨著我手指頭的方向望過去，淡然地說了一句：
「嗯，還是一樣漂亮呢……」
聽到月兒對我的話表示認同，我的情緒又變得更加高漲。
「就是說──啊？」
然而，當我再度轉過頭看向月兒時，卻發現她的眼眶正泛著淚光。
──為什麼要哭泣？
我想要問她，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我只是靜靜地聽她接著說：
「明明景色還是一樣漂亮，但是『你們』卻不在了呢……」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的輪廓滑落而下。
我想起月真姊所說的話──
『六年前的某一天，我的父母卻在一次工作時遇到了空難，很不幸的……罹難了……』
所以我立刻明白，月兒所指的「你們」是誰，那就是──她的父母。
月兒的臉上的淚光在城市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美麗得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寶。然而這份美麗在我眼裡看來，卻是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咦？我、我在哭嗎？……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了而已！」
月兒似乎現在才發現臉上的淚珠，正慌張地用手背將眼淚抹去。
「奇怪？為什麼擦不掉？好奇怪啊……嗚……」
但是，即使她將臉上的眼淚都拭去了，新的眼淚又再度從眼角湧現出來。
我這才理解到為什麼月兒剛搭上摩天輪時，會露出那副緊張的模樣。她或許就是害怕自己會懷念起父母親吧？
帶她來坐摩天輪的是我的錯。我趕緊低下頭向她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帶妳來坐摩天輪的！」
「不是這樣的！」
可是月兒卻突然對我大吼了一聲。
我被這一聲大吼愣得說不出半句話，默默地看著她。
「不是學長的錯，是、是我自己……」
隨後，她的聲音又變得柔弱無比，漸漸只剩下氣音。
「……我自己的錯……嗚嗚……」
然後，她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嗚哇啊啊啊啊──！」
她只能夠嚎啕大哭。
失去父母的痛苦對我這個離家的人是一種無法理解的感情，可是當我看見傷心難過的月兒，我的眼眶卻也泛起了淚水。
我伸出手，輕輕撫摸月兒的頭，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月兒她既沒有因為我的行為而停止了哭泣，但也沒有拒絕的動作，只是不斷哭著。
我沒有多餘的心情再去關注外面的風景，只是靜靜地安撫著眼前的月兒。
不知不覺間，我們搭乘的摩天輪抵達了地面。
＊
回到地面後，我和月兒來到了美食街區域，這個區域有許多餐飲業者進駐，但大多只有櫃台，沒有獨立的座位區。
我讓月兒先找座位，而我則去排隊買冰淇淋。至於為什麼要買冰淇淋呢？我想大概是因為我覺得甜食能夠幫助月兒心情變好吧！
不過當我走到櫃檯一看，才發現這家店的冰淇淋也好貴……我不禁開始猶豫該不該買。
算了，還是買吧！購物中心的物價比較貴本來就是正常的事嘛！
我買下兩支冰淇淋後，回頭就望見月兒已經坐在位子上了，我走向她說：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點甜的吧，給妳。」
我坐下後將其中一支遞給了月兒。
月兒接下了冰淇淋後，握在手中靜靜地盯著看。
「學長，你太狡猾了，居然賄賂我。」
她緩緩地開口說道，語氣中還殘留著哭腔。雖然她現在已經停止了哭泣，但眼角卻紅腫得相當厲害。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說：
「這不是賄賂，只是虧欠妳的補償而已，不用太在意。月兒妳只要繼續做好妳自己就行了。」
「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嗎……那我就收下了。」
月兒思考了一會，便將手中的冰淇淋一口一口地吃進嘴裡。我隱隱約約能聽見她輕聲地低喃：
「好吃。」
聽了月兒那誠實的感想，我的嘴角不禁上揚。
兩人吃完冰淇淋後，我問月兒：
「怎麼樣？心情好多了嗎？」
「嗯，好多了。」
我滿意地露出笑容，然後站起身伸了一下懶腰。
「好～街也逛完了，摩天輪也搭過了，那我們回去吧！」
可是月兒沒有跟著站起來，她依舊低著頭坐在位子上。
──那不是開心的模樣。我一眼便理解了狀況。
難不成……她還在難過嗎？
「月兒？」
月兒沒有回應，只是一直低著頭。
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緩緩開口：
「學長，今天和你一起度過一整天後，我終於發現到了……我──」
突然間，她抬起頭凝視著我，語氣堅定地說：
「──果然應該做我真實的自己才行！」
「真實的自己？」
月兒她想要表達什麼，我並不清楚。
但我清楚的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非常強烈的決心。
「沒錯！為此我必須先向學長坦白才行！」
她站起身走到我的前面。
突然間，她冷不防地對我鞠躬，大聲地說：
「對不起！我說謊騙了你！」
「欸？為什麼……要道歉？」
月兒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我感到愕然。
只見月兒抬起了頭，她的眼神依然是憂傷的。
不過，這一次我感受得到，這股憂傷的來源與剛才在摩天輪上哭泣的原因是不同的。
她那美麗的雙眼柔弱地看著我，開始一字一句地向我訴說著今日所發生的各種事件，以及在各種的事件中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其實我很期待和學長來逛街，因為學長是我遇過唯一可以正常對話的男性！其實我很喜歡美麗花，有時候我甚至還會自己一個人來逛街！其實我也很想買下學長看中的那件衣服，可是我卻故意把它放回去了！」
她倒吸一口氣，接著說：
「……其實我小時候超愛搭摩天輪的，每次只要出門都會跟爸爸媽媽吵著要搭！可是……自從他們離開以後，我只要一搭摩天輪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結果不小心哭了出來。所以我才假裝說自己沒興趣……」
這一刻──
我才真正明白，月兒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好的原因──
我才真正明白，明明是月兒先邀請我出門，卻又在一夕之間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原因──
「這全都是因為……我一直對租屋時發生的事有所芥蒂，所以我才會選擇說謊。」
在這兩個星期的期間內，我和月兒兩人共同經歷了許多事情，她也因此對我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一種是因為我欺騙她而產生的不信任感，一種是因為我幫助她而產生的信任感。這兩種相互矛盾的感情無法在月兒的心中順利地調適，所以她最後才會選擇冷漠對待我，刻意避開我。
說到這時，月兒沉重的心情似乎變得舒坦許多，我能看見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但是……相較之下，學長卻是如此坦率地享受著這一次的出遊，還毫不隱瞞地對我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所以，如果我沒有向學長坦承這一切的話，那就是對學長的虧欠。我的胸口就好像一直有塊石頭壓著，很痛苦……很難受……」
月兒緊緊揪住她的左胸口。
我想她現在的心情，肯定就和當初一心想著要彌補月兒的我相同吧？
那時候的我，也是受到了月兒那天真無邪的笑容所鼓舞，才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留下來幫助她。
看著為了同樣的問題而煩惱的月兒，我不由得會心一笑，並在心中默默地為她加油打氣。
或許是感受到我無形的支持，她終於下定決心說：
「所以說！這一次我想要做回我真實的自己，留下讓自己不會感到後悔的回憶！」
月兒的語氣堅定而開朗。彷彿變回我身分暴露前的那個愛笑的月兒……不對，或許應該說是變回今天以前那個敢愛敢恨的月兒啊！
然後──
「學長，接下來請好好看著月兒，務必要留下美好的回憶喲！」
──她的笑容，如盛夏午後的夏日葵一樣燦爛地盛開。
這份笑容，我究竟多久沒見過了呢？
我的內心激起了蕩漾的漣漪，眼淚差一點就流了下來，但我立刻把淚水給忍住。
「嗯，我知道了！」
我選擇用笑容回應她。
我可不能流淚，把氣氛搞砸了啊。
內心暖呼呼的，舒服得令人感到幸福，我想這就是笑容的力量吧！
排隊的人潮並不多，我們只等了十分鐘就搭上摩天輪。車廂內只有我和月兒兩個人，不用和其他人共乘。
我和月兒分別坐在車廂的兩側。我有些興奮地說：
「真幸運！一下子就搭上來了，而且還是包廂。」
不過月兒沒有回應我，只是心不在焉地盯著窗外看。
不對。與其說是月兒心不在焉，不如說是我心不在焉，搭摩天輪本來不就是要看外面的風景嗎？
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才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在緩緩升高。
「我們正在往上升呢，不知道更上面的風景會是如何，真期待呢。」
我轉過頭對月兒說。可是當我望向月兒時，卻發現她雙手正緊抓著長裙。
她抓得很用力，把裙子都給抓皺了。
她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如果她有心血管疾病就糟了。
「月兒？妳還好嗎？」
我湊到她的面前問道。
我突然的靠近把她嚇了一跳，她猛地抬起手在胸前揮動，慌張地說：
「沒、沒事！」
月兒看起來像是在勉強自己。
她是因為我的要求才搭上摩天輪的，如果因此讓她出了什麼狀況，我會感到很自責。
在擔憂之中，我們所處的位置越來越高，窗外的景色也越來越漂亮。我望著遠方，望著那黑色的夜晚、明亮的月亮、燦爛炫目的街道和高樓大廈。心情也隨之放鬆。
看著看著，我發現遠方有一座特別高的大樓，它有著節柱狀的外觀，整棟樓散發著靛色燈光，格外引人注目。我一眼就將它認了出來，指著它驚呼：
「啊！月兒妳看那個！是台北101耶！真漂亮啊！」
月兒隨著我手指頭的方向望過去，淡然地說了一句：
「嗯，還是一樣漂亮呢……」
聽到月兒對我的話表示認同，我的情緒又變得更加高漲。
「就是說──啊？」
然而，當我再度轉過頭看向月兒時，卻發現她的眼眶正泛著淚光。
──為什麼要哭泣？
我想要問她，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我只是靜靜地聽她接著說：
「明明景色還是一樣漂亮，但是『你們』卻不在了呢……」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的輪廓滑落而下。
我想起月真姊所說的話──
『六年前的某一天，我的父母卻在一次工作時遇到了空難，很不幸的……罹難了……』
所以我立刻明白，月兒所指的「你們」是誰，那就是──她的父母。
月兒的臉上的淚光在城市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美麗得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寶。然而這份美麗在我眼裡看來，卻是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咦？我、我在哭嗎？……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了而已！」
月兒似乎現在才發現臉上的淚珠，正慌張地用手背將眼淚抹去。
「奇怪？為什麼擦不掉？好奇怪啊……嗚……」
但是，即使她將臉上的眼淚都拭去了，新的眼淚又再度從眼角湧現出來。
我這才理解到為什麼月兒剛搭上摩天輪時，會露出那副緊張的模樣。她或許就是害怕自己會懷念起父母親吧？
帶她來坐摩天輪的是我的錯。我趕緊低下頭向她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帶妳來坐摩天輪的！」
「不是這樣的！」
可是月兒卻突然對我大吼了一聲。
我被這一聲大吼愣得說不出半句話，默默地看著她。
「不是學長的錯，是、是我自己……」
隨後，她的聲音又變得柔弱無比，漸漸只剩下氣音。
「……我自己的錯……嗚嗚……」
然後，她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嗚哇啊啊啊啊──！」
她只能夠嚎啕大哭。
失去父母的痛苦對我這個離家的人是一種無法理解的感情，可是當我看見傷心難過的月兒，我的眼眶卻也泛起了淚水。
我伸出手，輕輕撫摸月兒的頭，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月兒她既沒有因為我的行為而停止了哭泣，但也沒有拒絕的動作，只是不斷哭著。
我沒有多餘的心情再去關注外面的風景，只是靜靜地安撫著眼前的月兒。
不知不覺間，我們搭乘的摩天輪抵達了地面。
＊
回到地面後，我和月兒來到了美食街區域，這個區域有許多餐飲業者進駐，但大多只有櫃台，沒有獨立的座位區。
我讓月兒先找座位，而我則去排隊買冰淇淋。至於為什麼要買冰淇淋呢？我想大概是因為我覺得甜食能夠幫助月兒心情變好吧！
不過當我走到櫃檯一看，才發現這家店的冰淇淋也好貴……我不禁開始猶豫該不該買。
算了，還是買吧！購物中心的物價比較貴本來就是正常的事嘛！
我買下兩支冰淇淋後，回頭就望見月兒已經坐在位子上了，我走向她說：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點甜的吧，給妳。」
我坐下後將其中一支遞給了月兒。
月兒接下了冰淇淋後，握在手中靜靜地盯著看。
「學長，你太狡猾了，居然賄賂我。」
她緩緩地開口說道，語氣中還殘留著哭腔。雖然她現在已經停止了哭泣，但眼角卻紅腫得相當厲害。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說：
「這不是賄賂，只是虧欠妳的補償而已，不用太在意。月兒妳只要繼續做好妳自己就行了。」
「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嗎……那我就收下了。」
月兒思考了一會，便將手中的冰淇淋一口一口地吃進嘴裡。我隱隱約約能聽見她輕聲地低喃：
「好吃。」
聽了月兒那誠實的感想，我的嘴角不禁上揚。
兩人吃完冰淇淋後，我問月兒：
「怎麼樣？心情好多了嗎？」
「嗯，好多了。」
我滿意地露出笑容，然後站起身伸了一下懶腰。
「好～街也逛完了，摩天輪也搭過了，那我們回去吧！」
可是月兒沒有跟著站起來，她依舊低著頭坐在位子上。
──那不是開心的模樣。我一眼便理解了狀況。
難不成……她還在難過嗎？
「月兒？」
月兒沒有回應，只是一直低著頭。
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緩緩開口：
「學長，今天和你一起度過一整天後，我終於發現到了……我──」
突然間，她抬起頭凝視著我，語氣堅定地說：
「──果然應該做我真實的自己才行！」
「真實的自己？」
月兒她想要表達什麼，我並不清楚。
但我清楚的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非常強烈的決心。
「沒錯！為此我必須先向學長坦白才行！」
她站起身走到我的前面。
突然間，她冷不防地對我鞠躬，大聲地說：
「對不起！我說謊騙了你！」
「欸？為什麼……要道歉？」
月兒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我感到愕然。
只見月兒抬起了頭，她的眼神依然是憂傷的。
不過，這一次我感受得到，這股憂傷的來源與剛才在摩天輪上哭泣的原因是不同的。
她那美麗的雙眼柔弱地看著我，開始一字一句地向我訴說著今日所發生的各種事件，以及在各種的事件中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其實我很期待和學長來逛街，因為學長是我遇過唯一可以正常對話的男性！其實我很喜歡美麗花，有時候我甚至還會自己一個人來逛街！其實我也很想買下學長看中的那件衣服，可是我卻故意把它放回去了！」
她倒吸一口氣，接著說：
「……其實我小時候超愛搭摩天輪的，每次只要出門都會跟爸爸媽媽吵著要搭！可是……自從他們離開以後，我只要一搭摩天輪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結果不小心哭了出來。所以我才假裝說自己沒興趣……」
這一刻──
我才真正明白，月兒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好的原因──
我才真正明白，明明是月兒先邀請我出門，卻又在一夕之間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原因──
「這全都是因為……我一直對租屋時發生的事有所芥蒂，所以我才會選擇說謊。」
在這兩個星期的期間內，我和月兒兩人共同經歷了許多事情，她也因此對我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一種是因為我欺騙她而產生的不信任感，一種是因為我幫助她而產生的信任感。這兩種相互矛盾的感情無法在月兒的心中順利地調適，所以她最後才會選擇冷漠對待我，刻意避開我。
說到這時，月兒沉重的心情似乎變得舒坦許多，我能看見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但是……相較之下，學長卻是如此坦率地享受著這一次的出遊，還毫不隱瞞地對我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所以，如果我沒有向學長坦承這一切的話，那就是對學長的虧欠。我的胸口就好像一直有塊石頭壓著，很痛苦……很難受……」
月兒緊緊揪住她的左胸口。
我想她現在的心情，肯定就和當初一心想著要彌補月兒的我相同吧？
那時候的我，也是受到了月兒那天真無邪的笑容所鼓舞，才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留下來幫助她。
看著為了同樣的問題而煩惱的月兒，我不由得會心一笑，並在心中默默地為她加油打氣。
或許是感受到我無形的支持，她終於下定決心說：
「所以說！這一次我想要做回我真實的自己，留下讓自己不會感到後悔的回憶！」
月兒的語氣堅定而開朗。彷彿變回我身分暴露前的那個愛笑的月兒……不對，或許應該說是變回今天以前那個敢愛敢恨的月兒啊！
然後──
「學長，接下來請好好看著月兒，務必要留下美好的回憶喲！」
──她的笑容，如盛夏午後的夏日葵一樣燦爛地盛開。
這份笑容，我究竟多久沒見過了呢？
我的內心激起了蕩漾的漣漪，眼淚差一點就流了下來，但我立刻把淚水給忍住。
「嗯，我知道了！」
我選擇用笑容回應她。
我可不能流淚，把氣氛搞砸了啊。
內心暖呼呼的，舒服得令人感到幸福，我想這就是笑容的力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