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九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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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1-18
  趙星澈,原本不叫趙星澈,真正的名字早被他遺忘了,唯獨記得他來自北方,是一個長年以南北兩地奔波的商人。
  某次正巧遇上惡劣天氣,為了趕往和人約好的目的地,於是向暫住的客棧借了件蓑衣,冒著風雨走在崎嶇山路。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以為挺過難走的山路能夠安全抵達,疏不知早有人暗中盯上他帶的一身財物,就在他行經這片當時還不是小鎮的荒山野地,被人一腳踹進山谷……
  他看著透明的雙手以及摔得面目全非的身體,內心燃起彭湃怨氣,一張臉扭曲可怖。
  憑什麼他得客死異鄉,那些人捧著自己長年努力賺的錢享受,他好怨,好怨,好怨───
  龐大怨氣沖天沖毀最後一絲理智,回過神時滿嘴鮮血,滿地的屍體殘骸,手中還握有吃掉半邊的人心。
  他直覺知道是這些人的……這些被他殺害的人的……
  「啪!」心臟咕嚕嚕滾落在地,曾幾何時被怨氣矇蔽雙目見人就殺,滿地的屍體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全部都被撕成碎塊,赤紅鮮血染黑了黃泥地,空氣到處一股血腥味,令人噁心。
  『唔…這股味道。』
  『誰!』
  『出來!』
  『否則……』
  『否則什麼?殺了我嗎?』
  來人穿了件藏青色交領上衣與百褶裙,頭戴銀製葉子流蘇髮簪,由身形推斷是個女人。
  一個不知危險為何物的,女人……
  「啊啊,有了。」
  誰都沒想到,血剎劍就在蘇清他們暫住的小院落,蘇清的房內,幾人看趙星澈人塞在床底東翻西找。
  「你們看,這個就是當年那個女人交給我的盒子,雖然我沒有打開來,但我想應該沒有錯。」
  趙星澈灰頭土臉,從蘇清床底下拿出一個長形木盒。
  為了尋找不易被人發現兄長佩劍的地點,喀香黎想過很多地點,夏髓劍幸虧有兄長好友相助暫時不必擔心,問題就在血剎劍上頭。
  血剎劍本質被劃分為魔劍,無論誰得到都得付出嚴重代價,破財不過是小事,大事大到甚至會傷及性命。
  終於造成血剎劍多年下來沒認主,等到蘇清再看見它,不僅拔不出劍鞘,整把劍簡直能以「破銅爛鐵」形容。
  經過多方打聽之下,喀香黎得知南方有一處經年不曾有人靠近的地點,傳聞此處名為「九炎」。
  因為這裡有會吃人怪物,怪物能控製火焰雷電,常常殺害附近一帶百姓,生不如死。
  無奈怪物力量太強沒有人能降服它,於是上天震怒,落下了九道天雷強行鎮壓。
  造成方圓百里內寸草不生,生靈塗炭,望眼望去盡是一片死寂,到處都是殘破不堪,了無生機。
  「九炎」之名正是來自當時九道雷火焚燒大地而來,知情者更透露,只要見到一座人骨堆成的小山那就沒錯了!
  於是喀香黎按照得到的情報出發,雖然沒有看到傳聞中的人骨山,反而地面上有九個被雷劈過的巨大坑洞,遇見到地方的主人,在多方交手用兄長的法器能渡化它作為交換,換取血剎劍藏身之處。
  經過歲月的流逝,物換星移,景色全然與喀香黎描述的百年前大相逕庭,怪不得夏髓會找不到確切位置,導致蘇清誤打誤撞落入人販子手中,遇上前來臥底的趙星澈……
  蘇清一眼認出,是當初莫星恪也就是蘇清的曾曾叔公,用來擺放血剎劍所使用的盒子。
  拍拍上面的泥土,盒面左上角刻有一個圓形圖騰,上面的圖樣似龍非龍,似蛇非蛇。
  看得蘇清內心五味雜陳,唯有莫家人才知道那是什麼,莫家世世代代全得此物庇蔭,繁榮昌盛。
  「意月,你沒事吧?」
  「……沒事。」
  任天川滿臉擔憂的看蘇清,有關蘇清進凌雲門之前的事曾聽師父提起一二,自然明白莫家對蘇清而言代表了什麼,現在看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覺得心疼。
  「主人,先打開來確定是不是血剎。」夏髓滿心期待,期待能見到血剎,一起穿小裙子。
  「好。」
  木盒置於床板上,蘇清手指飛快在正面滑過,一副九宮格機關赫然出現,拿過劍靈遞來的小羅盤,按天干地支對應排出正確圖案,排好最後一字隨即聽見金屬扣環「喀嚓」一聲。
  打開盒子,一把柄環有龍九子睚眥,白玉劍柄上雕有北斗七星,劍格窄小鑲嵌一枚鵝蛋大黑水晶,呈黑色的劍身長約二尺半,劍面有一絲一絲似人類血管般紅色紋路,整把劍透露詭異,彷彿會吸人魂魄。
  「咦……這劍看著看著怎有股邪氣,蘇小哥,你為人看著挺正直善良,怎麼會擁有邪劍?」
  「血剎不是邪劍!你少亂講!」
  「夏髓!」
  蘇清架住想衝上去痛揍趙星澈的劍靈,夏髓與血剎向來感情很好,當然容不得他人說血剎壞話。
  「我只是把想到的感想說出來,你幹嘛……」 
  「趙公子,請慎言。」
  「若再不經過思考隨口亂講,不止夏髓想教訓你,在下也會不顧趙公子的護劍恩德,同夏髓一起教導公子什麼叫尊重。」
  黑鱗語氣冰冷話中帶有警告,害怕被戳成馬蜂窩,趙星澈雙手捂住嘴巴死命搖頭。
  拂過血剎劍,蘇清總覺得有少東西。
  「奇怪了,為什麼血剎沒有劍穗?!」夏髓問。
  沒錯,就是劍穗。
  夏髓與血剎在認主時,蘇清按劍身顏色挑選線親手為它們製作劍穗,當作頭一次見面的禮物。
  如果夏髓頭上有一對狗耳朵,不難看出她有多難過,蘇清摸摸她的頭安慰,大不了再做一個就是。
  「可是……」
  「手邊目前沒材料,但是我答應你,找個時間幫你們再做幾個劍穗。」看夏髓眼眶紅紅快要哭,蘇清拿她沒辦法。
  「主人你說的喔!你可是答應夏髓了。」劍靈破涕為笑,她就知道她的主人最好了!
  「你啊……」用指頭敲敲小腦袋。
  「去把血剎帶上,東西簡單收拾收拾,這邊怕是無法住人,得趁天黑前找到地方落腳,我可不想睡在荒郊野外。」
  「明白了!」
  飛快用坤乾戒把小院落物品收好,剛要抱起木盒子,一隻大手阻止了她,抬頭一看居然是黑鱗!?
  「放下。」
  「為什麼啊……」
  「夏髓,我不想對你出手。」
  「……」
  眼前的黑鱗好奇怪,奇怪得不像是她記憶中的黑鱗,她印象裡黑鱗個性清冷卻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但是現在怎麼……
外面,蘇清在喊劍靈,夏髓看了看黑鱗又看了看木盒,把血剎托給黑鱗應該沒關係。
  大家相識百年好歹有些交情,加上對方的主人是主人伴侶,心思單純的夏髓也就沒再堅持,把木盒留給黑鱗。
  一個時辰過去,獨自坐在井邊的趙星潵望著天空,想到即將離開這片困住他不知多少年的大地,感到興奮。
  「怎麼?捨不得嗎?」
  「你們可總算過來了,別胡說,我等著投胎不知有多少年,連現在用這假身分在官府當差都是不得已,就可以知道我內心的苦。」
  被仇恨怨念矇蔽的趙星澈,曾遭受九道天雷之刑,撐過天雷之刑竟然意外打醒殘存於人性深處的理智。
  花了許多年時間,他利用各種身份做善事,投身成官府人員處罰壞人,為慘遭殺害的無辜百姓修葺墓塚,償還過去他所做錯的錯,只為了能在將來順利投胎時,能平安順利經過奈何橋。
  「看來你也過的很不容易呢。」
  「喔?講得好像你也是。」趙星澈揚眉,不太怎麼相信蘇清年紀輕輕的,會有什麼人生不容易。
  蘇清只是笑沒回答,若能夠有機會得知將來會發生什麼,他一定會帶著娘親與妹妹離開,遠離塵世所有是是非非另尋安定生活,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純粹生活。
  「時候不早了,意月。」
  任天川出聲提醒蘇清,別耽誤時間。
  拿出金鈴鐺,蘇清不由得想,或許平和安定生活確實非常吸引人,但是沒有任天川陪在身旁換成是他人,他想他絕對不能接受。
  大概這就是天道磨練人的一種方式,畢竟沒有經過一番清苦,何來收獲甜美果實。
  「趙星澈,吾,喚你,可否聽見?」
  攤開掌心,金鈴鐺緩緩漂浮半空中,金色光芒照亮整個小院落,蘇清的聲音變得空靈,恍若置身在幽幽南山。
  「弟子趙星澈,在此。」趙星澈雙手合十,雙膝跪地,眼底平靜無波,虔誠看著蘇清手中的鈴鐺。
  隨金色光芒越來越強烈照耀下,以趙星澈為中心漸漸出現許多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他們身上傷痕累累,想來是那些被吃掉死於非命的無辜人們,也一同跟著趙星澈跪地雙手合十。
  右手比起劍指,畫起往生符,口中念道:「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白多夜,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
  傳世法器原屬於佛教,後來製作成鈴鐺分散於修仙界,卻會在承認新一任傳承者時,由法器自身教授傳承者,佛教各種相關知識、文字以及重要經文,延續佛教的教理,救苦濟世。
  當蘇清念完往生咒同時,所有人身影一點一滴變得透明,隨著微風化為點點螢光。
  溫馨的小院落也露出真實面貌,滿地雜草叢生,家徒四壁,屋頂破瓦片片,根本無法住人。
  「主、主人……」
  「沒關係。」
  「至少我們運氣好遇上趙星澈,往這方面想會舒坦很多,日後注意一下就好,夏髓。」
  「嗯嗯!夏髓明白!」
  既然劍已經尋回,眾人商議先找處地方好好休息,等明天再討論接下來是回凌雲或是另有打算。
  身後破屋在他們踏出門,晴朗無雲的天空落了一道雷,燃起熊熊大火「噼噼啪啪」響,破舊的小院落付之一炬,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
  泡在溫泉裡的蘇清伸了個懶腰,趴在浴池邊閉目養神,果然放狠心灑大錢選高檔客棧就是爽快!
  回想天字一號房內的高級擺設,一張足夠睡五個大男人的床,還有獨立個人浴池!
  個人浴池就算了!沒想到還是客棧自己砸大錢挖的溫泉!!平時想要間房都難,不等上一年半個月根本預訂不到,師兄果然厲害,輕輕鬆鬆就弄到三間房,不費吹灰之力。
  溫泉質地柔軟,色澤白潤如羊脂,味道是淡淡茶香,怪不得會風靡天下,轟動全國。
  「咿呀……」
  浴池門打開,放下長髮的任天川光裸上身走入浴池,伸手出從蘇清身後把人抱住,無數密密細吻落於頸窩間,惹得蘇清喀喀輕笑。
  「別鬧,癢呢。」
  「嗯,沒鬧。」張嘴咬了咬隱身在髮間的耳廓,手掌悄悄拂過被水滋潤過的紅莓,捏了幾下。
  「啊……你…」蘇清扭頭瞪一眼任天川,抓住他的手生氣咬下,「你可真是能耐了,任鴻雪!」
  「美食當前,自然無法忍耐。」
  「你!」
  什麼美食當前,全聽你在瞎扯,蘇清氣呼呼地轉身,一手抱住任天川脖子,另一手潛入水中……
  見任天川臉色微變,蘇大爺得意一笑,「不曉得奴家這個力道您覺得如何?這位爺。」
  「………」
  「嘻嘻!」
  「別鬧。」
  「哼,不管,我就是鬧,不然你想怎樣!」吐吐舌,蘇清依舊不死心拚命捋虎鬚。
  無視任天川眼神越來越深,指尖放肆抵在鈴口,用指甲滑過硬挺柱身,挨進健壯胸膛故意磨蹭,卻一臉表情無辜對著他眨眨眼,臉頰因害羞紅得如秋日成熟的果實,無時無刻歡迎男人前往採摘。
  「這位哥哥看在奴家這樣努力面上,要不要獎賞下奴家?奴家會更加賣力服侍您喔,帥哥哥。」
  張口在男人耳旁邊呼氣邊說話,哎!耳朵竟然紅了,真可愛,蘇清壞壞的笑了笑。
  「小哥哥怎麼不說話呢,奴家好……啊!?你、你幹什麼!」瞬地整個人被打橫抱起,嚇得蘇清緊抱任天川脖子怕掉下去。
  「幹你。」
  兩個字簡單粗爆,有如戰場上的敵方弓箭手「咻──」地朝向蘇清心臟射入一箭,命中要害。
  直到被男人扔到床上,蘇清仍然死性不改調整姿勢。
  側著身子勾起腿,私處若隱若現,墨色長髮配著白皙帶點粉紅的肌膚,再對著男人勾勾手指,沒有人會抵擋得了妖精的誘惑。
  事實證明就是如此,任天川拿了個枕頭枕在妖精身下,大手強硬打開併合的雙腿,對著腿間軟肉又吸又咬,舒服得蘇清哼哼不已。
  「哼嗯……哼哼…別咬,好疼…啊……」
  「疼嗎?為何我聽不出?」
  稍微抬頭反駁下愛玩的小妖精,低頭繼續忙碌,舔得蘇清全身既酥麻又想把人踹走。
  「哈啊……」
  「你,你走,老愛欺、欺負我嗯……別用牙齒咬啊啊……別…嗚…壞人,都欺負我……」
  受不了貝齒滑過柱身到雙圓的刺激,小蘇清哭了,蘇清也哭了,因為舒服而哭了。
  然而任天川聽著愛人哭腔沒有心軟,更悄悄探了根指頭在穴口附近打轉,見蘇清哭得抽抽噎噎好不可憐,撤開手指撈起妖精讓他跨坐自己腰間,溫聲安撫他的情緒。
  「意月乖,不哭,抱著我。」
  「嗯?好。」蘇清抱住最喜歡的師兄,很聽話。
  在乾坤戒內東摸西找,取出一盒特製油膏,是任天川的弟弟任天浩一次外出任務時,特地帶回來給他的。
  打開蓋子,就能聞到淡淡的君子蘭香氣,據弟弟說裡頭的成份全是天然物質,對養顏美容相當有效。
  摳了點油膏塗抹於穴口,才剛放入一指,懷裡的人繃緊身子,明顯感受到蘇清的不適。
  「別怕,放輕鬆。」
  「可是…師兄,好疼啊……」許多年沒被進入過,異物感特別明顯,不比女子能自行分泌覺得不舒服。
  「怕,就親親我。」
  「真的親親師兄就不疼了嗎?師兄不能騙我。」師兄的唇形狀真好看,看得蘇清口乾舌燥。
  「嗯,騙你的是小狗。」
  「嘿嘿……
  「小川叫一聲聽聽?」低頭吻住任天川。
  「………」
  任天川沒有答應,再次探入第二根指頭,用點內力讓油膏融化滋潤內壁,滿室咕啾咕啾聲。
  等了許久以為不可能實現願望,蘇清很失望,認命地挪動身體適應帶有繭子的指頭時……
  「汪。」
  「啊?」
  「師、師兄?」
  抽出手指扶好慾望對準入口,慾望的熱燙驚得蘇清瞪大眼睛,把快要液出來的呻吟淹沒在擁吻當中。
  太壞了,老仗著身高體型比自己高大對他為所欲為,腦海裡這麼想,但雙腿卻環住師兄精壯健美的腰肢不放,雙手攀在強而有力的臂膀,隨著身體起伏墜入情海深處。
  外面飄下皚皚白雪,裡面春情綿綿,紅燭落淚火光飄渺,紗帳內情意難消,沒有隨著時間散去。
  一滴汗水順著臉部曲線落到蘇清嘴角,他伸出粉嫩舌頭舔掉,啊……是師兄的味道。
  「意月?」
  停下動作不解看看師弟,師弟兩眼失神,雙手不停撫摸腹部某處,任天川害怕自己弄疼他,眉頭緊皺。
  「師兄你動動啊,怎麼不動?」怎麼停了?蘇清望著師兄。
  「夜也深了,休息吧。」
  「哎!別啊!」
  「不要出去,我想要!」見師兄想抽離,蘇清說什麼也不肯,坐起身將慾望推得更深。
  「啊……」
  「好了,以後多的是機會,你……」任天川不捨地摸摸師弟的眉眼,小心護著怕他摔著。
  「告訴師兄,是不是我弄疼了你?」
  「我只是……」
  「嗯?」
  「說出來,意月,讓師兄知道。」
  「我、我只是覺得舒服……」
  聽蘇清紅著臉吱吱唔唔解釋,任天川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他,誤以為是自己太粗魯傷害了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人家,好在蘇清沒發現,自顧自的說話,化解不少尷尬。
  「因、因為那個位置被師兄頂得熱熱的,整個人好像快要融化了,沒個注意就……唔……」
  怎麼這麼可愛,怎麼這般乖巧,面對這樣的師弟完全招架不住,誤會就誤會了吧,再賣力點補回來就是!
  任天川原本消去不少的慾望重新被燃起,如狂風巨浪席捲而至,直到天空漸漸泛出魚肚白……
  有多少年沒如此放肆了,蘇清累得連一根指頭都無法動彈,眼皮好重,昏昏欲睡。
  「好累……」
  「累就睡吧,我在。」
  「嗯。」
  將師弟攬在懷裡,任天川躺在蘇清身旁親親他額頭,與朝思暮想的人一起進入夢鄉。
  屋頂上,一夜無眠的黑鱗滿身是雪,右手裡抓著東西,要是夏髓在場定能認得那是血剎劍遺失的劍穗。
  「你就這麼不願意看見我嗎?血兒……」
  像是聽到黑鱗的話,一隻眼睛浮現在鵝蛋大的黑水晶內,金色的瞳孔內紫光流動,絢爛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