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菸、酒、空氣
本章節 3833 字
更新於: 2018-12-31
有人說思念太甜眼淚太鹹，有人說思念總是因為不能再見，還有人說……那些人的廢話太多了。
其實穆白想的很簡單，他就是想再見夏妍一面。
……
曾經的刑傲的確來找過穆白。
但兩者都只是沉默了很久很久，就像是蠟像一般佇立在房間的兩角，而穆白只是專注的看著與夏妍的合照，連抬頭都不太願意。
照片中的女孩笑著，兩隻小手放到穆白的頭上比出了兔子耳朵，看上去有些可笑，可穆白看著卻覺得想哭。
一旁的刑傲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待了一晚，見穆白始終沒有要與他交易的意思，便在隔天清晨自動消失了。
穆白在刑傲消失的瞬間手抖了一下，差點連珍愛的相片都捏不好。
他知道自己喪失了一個最有可能的機會，一個能再見到夏妍的機會。
可是……
不是他不勇敢，只是就如穆晨所說的，他已經變得優柔寡斷。
穆白始終沒能下定決心，是因為他知道夏妍一定不會希望他與刑傲交易，在失去了夏妍以後，他連該做出怎樣的選擇都不清楚了。
又過了幾個月，他搭飛機以旅遊為藉口到了苗疆。
在那裡，他與當地的蠱巫學習，並終於得知了煉成屍蠱的方法。
於是，有了以夏妍的遺體為媒介，重生的夏妍和冬晴。
可是所謂的蠱，向來都是損人或損己以達成某種目的的巫術。
穆白養的屍蠱，是以自己的血肉親自餵養，也就是說……夏妍與冬晴的一舉一動，都在消耗著穆白的生命。
但這已經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懷念夏妍的方法了。
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與刑傲交易的機會，除非……
他能夠再見到一次刑傲。
而這個機會，此刻似乎近在眼前。
－－
看著眼前兩張一模一樣，甚至和回憶裡那女孩也別無差異的臉，穆白便突然想起自己與夏妍曾有過的一切。
然而往事只能回味，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揭下面具的夏妍與冬晴同時眨了眨眼，看向有些楞神的穆白伸出手在他面前招了招。
「穆白？」
「你還好嗎？是不是想吃糖了？」
「不不，我的精神非常好。」穆白連忙搖頭，「好的不得了。」
「咦？」
「真的嗎？」
冬晴還有點不放心，想著手中的棒棒糖包裝都已經拆一半了，還是往穆白嘴裡塞了進去。
穆白無奈含著應該是櫻桃口味的棒棒糖，想著應該與遺址入口處的穆晨他們拉開了不少距離，便開始慢慢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他與夏妍冬晴已經走進遺址一段距離了，裏頭的光線雖然昏暗，但還不至於目不視物。
新樂遺址裡並沒有像是一般盜墓小說常出現的陷阱或是鬼怪，也許是因為新石器時期距離現在也已經太過久遠，當時人們還未有確切的墓葬概念。
其實就只是一條狹長的甬道，陰濕的牆壁上長了些地苔或綠蘚，偶爾能從石牆裡看見一些像是粉筆褪色的痕跡，腳下沾黏著幾絲透明的黏液。
「抱歉……可能要麻煩妳們帶我過去了，我怕會來不及。」
穆白並不清楚這條甬道究竟有多長，但他知道盡頭有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他的腳步越來越虛浮，一方面是疲倦，另一方面是他的身體早就大不如前。
夏妍和冬晴分別握住穆白的一隻手臂，就像是兩人三腳似的並肩將穆白扛在她們柔軟的身體上。
「穆白真的很弱。」
「弱不禁風呢～」
「這個嘛……真是不好意思。」穆白搔著臉頰笑了笑，「不過還是要拜託妳們一口氣把我帶到這一條路的盡頭了。」
「沒問題。」夏妍點了點頭。
「小事一樁。」冬晴一手將穆白的身子固定在自己背上，另一手則是托起了穆白的屁股，「要坐穩囉。」
「別把我甩下來啊。」穆白苦笑，看了一眼地上晶瑩的黏液痕跡與幾個錯亂的腳印，眉頭皺了一下，但沒多久便又搖頭。
他不能在猶豫了，相信這些東西自己的弟弟一定能處理好的。
「穆白才要擔心有沒有抓緊冬晴。」夏妍蹦蹦跳跳的走到背著穆白的冬晴前面，「就讓我來開路吧～」
「麻煩妳了。」冬晴點了點頭，「要跑快一點喔，穆白好像很趕。」
「好的好的～」
「啊，記得如果跑到快接近盡頭的地方要停下來啊。」穆白有些無力的提醒道。
「……我會盡力的！」夏妍握緊拳頭。
「不是盡力，是一定得做到啊。」看著眼前與自己完全相反，特別有活力的夏妍，穆白有些無奈的抓了抓頭髮。
－－
屍蠱的奔跑速度大約是人的五倍。
這是穆白大致的估算，其實也沒有什麼精確數字，至於根據的話……大概就是夏妍說話的聲音比平常大約模糊了五、六倍吧。
「我們到了喔～」
「到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夏妍和冬晴似乎是一直抱持著郊遊的心態而跟著穆白出行的。嘛，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感覺輕鬆了不少。穆白這樣想著，然後慢慢從冬晴的背上爬下。
「穆白，你不覺得有點熱嗎？」
「那當然了，因為涅槃火就在這裡。」穆白笑著回應，「知道為什麼我要妳在這裡就停下來了？」
「因為穆白怕熱？」夏妍歪著頭問。
「是因為穆白怕糖果融化吧。」冬晴想了想，舉起一根手指後說道。
「並沒有。」
「可是穆白明明最喜歡吃糖了。」夏妍接著說道。
「不要瞎掰好嗎？」
穆白攤手後嘆氣，「算了，總而言之，到這裡就足夠了。」
說完，他看向眼前。
很簡單的，巨大的立方體空間。
就像是最無聊的RPG遊戲裡會出現的，像是石穴一般的場景。
唯一不同的是，這空間裡沒有任何像是寶藏或惡龍之類的東西，有的，只是一道漆黑的人影。
而那道人影手中握著的，正是她們幾乎所有人此行的目的。
涅槃火。
曾經穆白想過涅槃火究竟是什麼樣子，或許像是火把？或許像一顆小型太陽？又或者是閃著七彩光的霓虹燈？
其實都不是，所謂的涅槃火，就是一顆晦暗像是石礫一般的小火種罷了。
「嘿，真是巧呢，老爸。」
然後，穆白對著眼前那個正準備將涅槃火完全握入手心的人打了聲招呼。
那道人影，自然是即將成為刑傲的穆書華。
穆書華抬頭，也透過臉上的面具看向眼前的，他的大兒子。
穆白有一張和穆晨相似，清秀而端正的臉，不過他的眉眼更加柔和，嘴唇也稍薄了些。
這一點像柳如煙，他的母親。
「……你是來……阻止孤的？」
穆書華的喉嚨硬是擠出了幾個嘶啞的字，「……回去吧。」
「不不老爸，我不能回去啊，我花了很多錢也花了不少時間就是為了這個瞬間，我要親眼看你變成刑傲才行啊。」
穆白有些諂媚的笑了，「所以我說老爸，你把你手裡的涅槃火丟給我吧，用那東西點菸一定超帶感的。」
「……」穆書華沉默了幾秒，然後悠悠說道，「……你知道……當孤真的成為刑傲……代表了什麼嗎？」
「這個嘛，哈哈，當然是有一點了解的。」穆白又笑，「簡單來說就是穆晨與前任刑傲的交易會變回真的，因為前任刑傲死後未完成的交易會全部過渡到新一任刑傲身上嘛。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真是有夠聰明，竟然想到可以加速老爸你變成刑傲的進程好讓穆晨那小子與前一任刑傲的交易變成『過渡期』，這樣老爸你只要自毀刑傲的身分就等同讓一切都結束了呢，同時這不知道延續多久的刑傲詛咒也會在我們這一代徹底完結。」
「……」穆書華沒有回應，只是用沒有瞳孔的面具深深看著穆白。
穆白仍是在笑，「你別那樣看我，老爸，這樣會被誤會的。」
「被誤會什麼？」
「穆白被家暴了？」
夏妍和冬晴同時問道。
而穆書華則是看著她們兩人一眼，發出了類似嘆息的聲音。
「……老爸，你真的不把涅槃火給我嗎？給個機會嘛！」穆白清楚穆書華早就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久的事實，畢竟明眼人一看見夏妍冬晴兩個跟著穆白行動的屍蠱就能明白他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寧願耗盡餘生，就為了製造兩個與夏妍類似的女孩陪在自己身邊。
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只是一個找了刑傲，一個養了屍蠱。
果然是父子。
「……值得嗎？」穆書華還是沒有將涅槃火交給穆白，只是這麼問道。
「這個嘛，有點難說。」穆白摸了摸自己肚子附近的脊椎，他身上已經少有完好的地方了，多數血肉都拿去餵養了夏妍和冬晴，可以說他僅僅是單純依靠意志力活到現在……畢竟一般沒有血肉內臟的人，就連要保持最原始的生命徵象都不可能。
或許是蠱術的神奇讓穆白撐了好一陣子，但這樣的他最終能撐多久呢？半年？一年？
穆白並不清楚，但他卻知道自己得做什麼。
他不會再錯過了。
「……老爸，你有特別喜歡什麼東西嗎？比如嗜好之類的。」
穆白咧嘴一笑。
穆書華搖頭。
「是嗎？都沒有啊。」穆白摸了摸下巴，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會是這個回答，「不過我倒是有，我喜歡抽菸也喜歡喝酒，要是沒有這兩項東西，我肯定跟死了沒兩樣。」
然後，他將身邊的夏妍與冬晴攬在懷裡。
「真要比喻的話，夏妍就是菸，冬晴是酒，我不能沒有她們兩個。」
「雖然穆白這樣說我很高興，但夏妍比較想當棒棒糖。」
「冬晴也是。」
被穆白抱在懷裡的兩個人噘嘴表示抗議。
穆白只是苦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們兩人的頭，然後又說，「可是啊，人沒有煙沒有酒，還是能活，不是嗎？」
穆書華大概明白了穆白想和自己說什麼，於是便點了點頭。
穆白抓了抓頭髮，又問，「那麼空氣呢？」
「穆白，你是不是又缺糖份了。」
「穆白，人沒有空氣是會死的，這一點就連夏妍都知道喔。」
穆白沒有理會夏妍和冬晴看向他那擔憂的神情，只是執著的，用力的瞪著雙眼看向穆書華。
「對我來說，夏妍就是空氣，我可以沒菸沒酒，但我不能沒有空氣，你懂嗎？」
穆書華又沉默了。
然後，面具底下傳來這麼一句。
「……你變肉麻了，穆白。」
而穆白則是蠻不在乎的攤了攤手，然後，瞇起眼睛。
「這正好證明了我為了夏妍可以做出任何改變，所以把涅槃火給我吧……不然我就要來硬的了。」
其實穆白想的很簡單，他就是想再見夏妍一面。
……
曾經的刑傲的確來找過穆白。
但兩者都只是沉默了很久很久，就像是蠟像一般佇立在房間的兩角，而穆白只是專注的看著與夏妍的合照，連抬頭都不太願意。
照片中的女孩笑著，兩隻小手放到穆白的頭上比出了兔子耳朵，看上去有些可笑，可穆白看著卻覺得想哭。
一旁的刑傲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待了一晚，見穆白始終沒有要與他交易的意思，便在隔天清晨自動消失了。
穆白在刑傲消失的瞬間手抖了一下，差點連珍愛的相片都捏不好。
他知道自己喪失了一個最有可能的機會，一個能再見到夏妍的機會。
可是……
不是他不勇敢，只是就如穆晨所說的，他已經變得優柔寡斷。
穆白始終沒能下定決心，是因為他知道夏妍一定不會希望他與刑傲交易，在失去了夏妍以後，他連該做出怎樣的選擇都不清楚了。
又過了幾個月，他搭飛機以旅遊為藉口到了苗疆。
在那裡，他與當地的蠱巫學習，並終於得知了煉成屍蠱的方法。
於是，有了以夏妍的遺體為媒介，重生的夏妍和冬晴。
可是所謂的蠱，向來都是損人或損己以達成某種目的的巫術。
穆白養的屍蠱，是以自己的血肉親自餵養，也就是說……夏妍與冬晴的一舉一動，都在消耗著穆白的生命。
但這已經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懷念夏妍的方法了。
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與刑傲交易的機會，除非……
他能夠再見到一次刑傲。
而這個機會，此刻似乎近在眼前。
－－
看著眼前兩張一模一樣，甚至和回憶裡那女孩也別無差異的臉，穆白便突然想起自己與夏妍曾有過的一切。
然而往事只能回味，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揭下面具的夏妍與冬晴同時眨了眨眼，看向有些楞神的穆白伸出手在他面前招了招。
「穆白？」
「你還好嗎？是不是想吃糖了？」
「不不，我的精神非常好。」穆白連忙搖頭，「好的不得了。」
「咦？」
「真的嗎？」
冬晴還有點不放心，想著手中的棒棒糖包裝都已經拆一半了，還是往穆白嘴裡塞了進去。
穆白無奈含著應該是櫻桃口味的棒棒糖，想著應該與遺址入口處的穆晨他們拉開了不少距離，便開始慢慢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他與夏妍冬晴已經走進遺址一段距離了，裏頭的光線雖然昏暗，但還不至於目不視物。
新樂遺址裡並沒有像是一般盜墓小說常出現的陷阱或是鬼怪，也許是因為新石器時期距離現在也已經太過久遠，當時人們還未有確切的墓葬概念。
其實就只是一條狹長的甬道，陰濕的牆壁上長了些地苔或綠蘚，偶爾能從石牆裡看見一些像是粉筆褪色的痕跡，腳下沾黏著幾絲透明的黏液。
「抱歉……可能要麻煩妳們帶我過去了，我怕會來不及。」
穆白並不清楚這條甬道究竟有多長，但他知道盡頭有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他的腳步越來越虛浮，一方面是疲倦，另一方面是他的身體早就大不如前。
夏妍和冬晴分別握住穆白的一隻手臂，就像是兩人三腳似的並肩將穆白扛在她們柔軟的身體上。
「穆白真的很弱。」
「弱不禁風呢～」
「這個嘛……真是不好意思。」穆白搔著臉頰笑了笑，「不過還是要拜託妳們一口氣把我帶到這一條路的盡頭了。」
「沒問題。」夏妍點了點頭。
「小事一樁。」冬晴一手將穆白的身子固定在自己背上，另一手則是托起了穆白的屁股，「要坐穩囉。」
「別把我甩下來啊。」穆白苦笑，看了一眼地上晶瑩的黏液痕跡與幾個錯亂的腳印，眉頭皺了一下，但沒多久便又搖頭。
他不能在猶豫了，相信這些東西自己的弟弟一定能處理好的。
「穆白才要擔心有沒有抓緊冬晴。」夏妍蹦蹦跳跳的走到背著穆白的冬晴前面，「就讓我來開路吧～」
「麻煩妳了。」冬晴點了點頭，「要跑快一點喔，穆白好像很趕。」
「好的好的～」
「啊，記得如果跑到快接近盡頭的地方要停下來啊。」穆白有些無力的提醒道。
「……我會盡力的！」夏妍握緊拳頭。
「不是盡力，是一定得做到啊。」看著眼前與自己完全相反，特別有活力的夏妍，穆白有些無奈的抓了抓頭髮。
－－
屍蠱的奔跑速度大約是人的五倍。
這是穆白大致的估算，其實也沒有什麼精確數字，至於根據的話……大概就是夏妍說話的聲音比平常大約模糊了五、六倍吧。
「我們到了喔～」
「到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夏妍和冬晴似乎是一直抱持著郊遊的心態而跟著穆白出行的。嘛，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感覺輕鬆了不少。穆白這樣想著，然後慢慢從冬晴的背上爬下。
「穆白，你不覺得有點熱嗎？」
「那當然了，因為涅槃火就在這裡。」穆白笑著回應，「知道為什麼我要妳在這裡就停下來了？」
「因為穆白怕熱？」夏妍歪著頭問。
「是因為穆白怕糖果融化吧。」冬晴想了想，舉起一根手指後說道。
「並沒有。」
「可是穆白明明最喜歡吃糖了。」夏妍接著說道。
「不要瞎掰好嗎？」
穆白攤手後嘆氣，「算了，總而言之，到這裡就足夠了。」
說完，他看向眼前。
很簡單的，巨大的立方體空間。
就像是最無聊的RPG遊戲裡會出現的，像是石穴一般的場景。
唯一不同的是，這空間裡沒有任何像是寶藏或惡龍之類的東西，有的，只是一道漆黑的人影。
而那道人影手中握著的，正是她們幾乎所有人此行的目的。
涅槃火。
曾經穆白想過涅槃火究竟是什麼樣子，或許像是火把？或許像一顆小型太陽？又或者是閃著七彩光的霓虹燈？
其實都不是，所謂的涅槃火，就是一顆晦暗像是石礫一般的小火種罷了。
「嘿，真是巧呢，老爸。」
然後，穆白對著眼前那個正準備將涅槃火完全握入手心的人打了聲招呼。
那道人影，自然是即將成為刑傲的穆書華。
穆書華抬頭，也透過臉上的面具看向眼前的，他的大兒子。
穆白有一張和穆晨相似，清秀而端正的臉，不過他的眉眼更加柔和，嘴唇也稍薄了些。
這一點像柳如煙，他的母親。
「……你是來……阻止孤的？」
穆書華的喉嚨硬是擠出了幾個嘶啞的字，「……回去吧。」
「不不老爸，我不能回去啊，我花了很多錢也花了不少時間就是為了這個瞬間，我要親眼看你變成刑傲才行啊。」
穆白有些諂媚的笑了，「所以我說老爸，你把你手裡的涅槃火丟給我吧，用那東西點菸一定超帶感的。」
「……」穆書華沉默了幾秒，然後悠悠說道，「……你知道……當孤真的成為刑傲……代表了什麼嗎？」
「這個嘛，哈哈，當然是有一點了解的。」穆白又笑，「簡單來說就是穆晨與前任刑傲的交易會變回真的，因為前任刑傲死後未完成的交易會全部過渡到新一任刑傲身上嘛。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真是有夠聰明，竟然想到可以加速老爸你變成刑傲的進程好讓穆晨那小子與前一任刑傲的交易變成『過渡期』，這樣老爸你只要自毀刑傲的身分就等同讓一切都結束了呢，同時這不知道延續多久的刑傲詛咒也會在我們這一代徹底完結。」
「……」穆書華沒有回應，只是用沒有瞳孔的面具深深看著穆白。
穆白仍是在笑，「你別那樣看我，老爸，這樣會被誤會的。」
「被誤會什麼？」
「穆白被家暴了？」
夏妍和冬晴同時問道。
而穆書華則是看著她們兩人一眼，發出了類似嘆息的聲音。
「……老爸，你真的不把涅槃火給我嗎？給個機會嘛！」穆白清楚穆書華早就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久的事實，畢竟明眼人一看見夏妍冬晴兩個跟著穆白行動的屍蠱就能明白他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寧願耗盡餘生，就為了製造兩個與夏妍類似的女孩陪在自己身邊。
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只是一個找了刑傲，一個養了屍蠱。
果然是父子。
「……值得嗎？」穆書華還是沒有將涅槃火交給穆白，只是這麼問道。
「這個嘛，有點難說。」穆白摸了摸自己肚子附近的脊椎，他身上已經少有完好的地方了，多數血肉都拿去餵養了夏妍和冬晴，可以說他僅僅是單純依靠意志力活到現在……畢竟一般沒有血肉內臟的人，就連要保持最原始的生命徵象都不可能。
或許是蠱術的神奇讓穆白撐了好一陣子，但這樣的他最終能撐多久呢？半年？一年？
穆白並不清楚，但他卻知道自己得做什麼。
他不會再錯過了。
「……老爸，你有特別喜歡什麼東西嗎？比如嗜好之類的。」
穆白咧嘴一笑。
穆書華搖頭。
「是嗎？都沒有啊。」穆白摸了摸下巴，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會是這個回答，「不過我倒是有，我喜歡抽菸也喜歡喝酒，要是沒有這兩項東西，我肯定跟死了沒兩樣。」
然後，他將身邊的夏妍與冬晴攬在懷裡。
「真要比喻的話，夏妍就是菸，冬晴是酒，我不能沒有她們兩個。」
「雖然穆白這樣說我很高興，但夏妍比較想當棒棒糖。」
「冬晴也是。」
被穆白抱在懷裡的兩個人噘嘴表示抗議。
穆白只是苦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們兩人的頭，然後又說，「可是啊，人沒有煙沒有酒，還是能活，不是嗎？」
穆書華大概明白了穆白想和自己說什麼，於是便點了點頭。
穆白抓了抓頭髮，又問，「那麼空氣呢？」
「穆白，你是不是又缺糖份了。」
「穆白，人沒有空氣是會死的，這一點就連夏妍都知道喔。」
穆白沒有理會夏妍和冬晴看向他那擔憂的神情，只是執著的，用力的瞪著雙眼看向穆書華。
「對我來說，夏妍就是空氣，我可以沒菸沒酒，但我不能沒有空氣，你懂嗎？」
穆書華又沉默了。
然後，面具底下傳來這麼一句。
「……你變肉麻了，穆白。」
而穆白則是蠻不在乎的攤了攤手，然後，瞇起眼睛。
「這正好證明了我為了夏妍可以做出任何改變，所以把涅槃火給我吧……不然我就要來硬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