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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穹‧動畫化‧體驗記‧5
本章節 3077 字
更新於: 2018-12-24
當晚
「乾杯！」小穹舉起裝汽水的杯子，和少女們以及蕾蕾撞擊杯緣。
經過一個下午的配音特訓跟寫作，少女們都累積了不少疲勞，因此晚上來到火鍋店打牙祭。除了裝汽水的小穹跟蕾蕾以外，另外三位少女都點了蜂蜜檸檬，打算用溫潤的蜂蜜修復操勞過度的喉嚨。
「妳們今天配得怎麼樣？」小穹舀了一碗火鍋湯在碗裡。
艾米點點頭。
「什麼意思啊？」小穹不解地問。
「……」艾米遲疑了一下才小聲說道：「符老師說我們已經進入狀況了。」
「妳為什麼不直接講？」
艾米苦笑不語，耐耐則說道：「今天我們唸了四個小時的稿，喉嚨快受不了啦。」
「這樣啊？抱歉……」小穹不好意思地說。
「妳們四個的主題曲我都聽過了，我想妳們應該做過發聲練習之類的吧？」蕾蕾問。
少女們一致點頭。當年唱片頭曲時，除了音樂班起家的耐耐，每個都練了非常久，才唱出ＭＶ的品質。
「我想也是，符老師說妳們的表現超乎他的預期，也不會緊張……」蕾蕾說到一半，手機鈴聲響了，她接過電話。「是我。」
「蕾蕾嗎？是我啦。」和她通話的是一個年輕男性。「我剛剛看了小穹寫的大綱了。」
小穹原本夾起肉片的筷子停住了，她凝神傾聽通話內容。
「是喔？你覺得怎麼樣？」蕾蕾問。
「雖然有點稚嫩，不過以日常番來說絕對ＯＫ的。小穹大概什麼時候才會寫出劇本？」
「她跟我說三天後就能交出第一集了。小穹沒有寫動畫劇本的經驗，不要太著急。」
「我知道啦，只是想先確定一下，畢竟大夥現在都閒得發慌，希望早點開始動工。」
「呵呵呵，等劇本生出來，而且她們四個都訓練完以後，我保證你會懷念『閒得發慌』的時光的。」
蕾蕾掛掉電話，小穹好奇地問：「剛剛那個人是誰啊？」
「沒什麼，第一集的腳本撰寫者。」蕾蕾咬了一口貢丸。「他對妳的大綱評價很不錯喔。」
聽她這樣講，小穹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艾米說：「蕾蕾，這次動畫化的工作人員裡面，是不是有很多臺灣人啊？」
「聽妳這麼一說我才想到。」婕兒放下湯碗。「符老師、那位調音師大哥，還有剛剛的腳本撰寫者都是耶。」
「妳們只說對了一半。」蕾蕾淡淡一笑。「應該說，這次動畫化企畫的所有工作人員，全部都是臺灣人。」
四位少女面面相覷，發現彼此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可是……蕾蕾妳不是之前都在日本工作嗎？」耐耐問，她以為蕾蕾湊出的團隊也都是日本人。
「其實在日本工作的臺灣動畫相關人員，比妳想像中的多很多，我在日本的那幾年，就碰過來自臺灣、中國、香港跟韓國的畫師，畢竟日本動漫是很多亞洲人的愛好嘛，自然有很多對這行有熱情的人。」蕾蕾說：「這次企劃的基層繪師中，就同時有我從日本挖回來的臺灣人，還有本身就住在臺灣的代工繪師，其他工作人員也都是臺灣人。」
「為什麼呢？」小穹問，這樣子挑選工作人員，勢必要耗費不少心力。
蕾蕾擱下杯子。「妳還記不記得高中畢業那天，也就是我前往日本的前一天，我跟妳說了什麼？」
「記得啊。」小穹說：「妳說妳以後要在臺灣開一間動畫公司，對不對？」
蕾蕾點點頭。「在日本工作的這幾年，我一直都有在觀察臺灣的動畫市場，還有臺灣動畫迷的喜好，我知道很多臺灣的動畫迷都在網路上說過，希望看到更多優秀的臺灣動畫。
「蘋果電腦的創辦人曾經說過：『消費者其實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她啜了一口汽水。「根據我的觀察，真正想看臺灣動畫的動畫迷，其實非常少。」
「咦？可是妳剛剛說……」小穹忍不住打岔。
「別忘了賈伯斯說的話。」蕾蕾繼續說：「很多時候消費者提出的要求，都是沒有深入思考過的。其實絕大多數說想看臺灣動畫的人，不是真的想看『臺灣動畫』，而是『臺灣人做的日本動畫』。」
「這是什麼意思？」這種涉及專業的話題，挑起了艾米的興趣。
「臺灣跟日本的文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因此日本動畫在臺灣比歐美或其他國家的動畫更有優勢，臺灣的動畫迷中，喜歡日系的也是最多的。」蕾蕾把肉片丟入火鍋中涮。「會說想看臺灣動畫的人，其實心裡真正希望的，是看到臺灣動畫公司做出的風格跟日本越像越好，最好故事背景發生在日本、直接請日本聲優配音、採用日系畫風。在臺灣，不管是動畫迷還是新興的動畫公司，都很難逃離日系的框架。
「像這次動畫化企劃，我們預定要做十三集，也是模仿日本現在的一季動畫集數，這也是為了配合現代的受眾做出的決定。」
「聽妳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這是真的呢。」耐耐說道，她在心中默默感嘆框架思考的可怕，會讓很多事情顯得理所當然。
「臺灣的動畫產業發展得不完整有兩個大原因，這就是其中一個。」蕾蕾說：「我會答應王老先生做高捷少女動畫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因為我知道妳們是台灣動漫界相當成功的ＩＰ，以妳們的品牌，再結合都是臺灣人的製作團隊，才有可能做出具備本土風格又受歡迎的動畫，讓臺灣的動畫迷對融合本土文化的作品產生興趣。」
說到這裡，她拍拍小穹的肩膀。「而且這傢伙寫的大綱意外地很不錯，我跟團隊裡的大家都可以好好放手一搏！」
「那個，蕾蕾……」婕兒有些遲疑地問：「妳剛剛說的兩個大原因，其中一個是風格的限制，那另外一個呢？」
蕾蕾的笑容頓時消失。她沉默了一陣子，然後拿起婕兒的空碗跟勺子，替他添了一碗火鍋料。「妳要不要吃吃看我點的海鮮鍋？裡面有大蝦子喔。」
「咦？謝謝，可是……」
「妳剛剛問的問題很有趣，不過那會牽扯到很多職業界的冷知識，說來話長。」蕾蕾擠出笑容。「我也真是的，吃個飯說這麼複雜的事，哈哈哈。」
之後的飯局中，她們一邊吃，一邊聊了很多小穹跟蕾蕾高中發生的糗事，引得另外三位少女哈哈大笑，對動畫的事就沒有多討論了。
─────
吃完飯後，小穹跟艾米回到住處。小穹一回家就打開筆電，開始撰寫劇本。
「可以借我看一下妳的大綱嗎？」艾米看向十指在鍵盤上輕快敲打的小穹。
小穹打開大綱的檔案，艾米湊上前去。小穹的大綱只寫到第十集而已，這十集每一集都是獨立的一篇故事，第一集講述的是她們過去追捕流浪貓影子的經歷，第二集是艾米跟小雅探索高捷七大不可思議的過程，每一集都是她們在高捷工作的過程中確實經歷過的事，不過小穹在大綱中加入了一些自創橋段以增加趣味性，讓艾米看著的時候忍不住嘴角上揚。
「為什麼最後三集還沒寫？」艾米看完後問。
「最後三集我想構思一個架構大一點的故事，作為整部動畫的完結篇，不過我還在想這三集的主題。」小穹解釋。
艾米點點頭。前面都是輕鬆單集完結故事，最後兩三集講一個有連貫性的故事，很典型的一季完結日常番架構。
「蕾蕾傳了幾份動畫劇本的範例給我看，我已經掌握了動畫劇本的寫法。」小穹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寫的劇本，她已經完成兩千字了。
「加油喔。」艾米對她比出了讚，然後走進浴室洗澡。
小穹繼續趕工，她一邊寫一邊哼歌。「其實寫劇本還是很簡單的嘛，我果然寶刀未老。」
─────
一個小時後
小穹的雙眼布滿血絲，她死盯著電腦螢幕，整個人了無生氣，只有搖晃的右手勉勉強強地在鍵盤上打出一個字。
然後她整個人陷入呆滯中，一分鐘以後又只打一個字。
「小穹，妳是不是壞掉了？」洗完澡的艾米看向嚴重卡文的小穹，擔憂地搖搖她的肩膀。
「不用擔心，哈哈。」小穹氣若游絲。「我只是太久沒寫這麼長的東西了，所以……」
「真是的，妳還是先去休息吧。」艾米建議：「不是三天後才要交嗎？不需要太急。」
「說……說得也是……」小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向臥室，馬上倒在床上。
艾米替她蓋上被子。看著她為了劇本操勞過度的疲態，艾米忍不住雙手合十。
──老天爺啊，請保佑這部動畫一定要順利完成。
「乾杯！」小穹舉起裝汽水的杯子，和少女們以及蕾蕾撞擊杯緣。
經過一個下午的配音特訓跟寫作，少女們都累積了不少疲勞，因此晚上來到火鍋店打牙祭。除了裝汽水的小穹跟蕾蕾以外，另外三位少女都點了蜂蜜檸檬，打算用溫潤的蜂蜜修復操勞過度的喉嚨。
「妳們今天配得怎麼樣？」小穹舀了一碗火鍋湯在碗裡。
艾米點點頭。
「什麼意思啊？」小穹不解地問。
「……」艾米遲疑了一下才小聲說道：「符老師說我們已經進入狀況了。」
「妳為什麼不直接講？」
艾米苦笑不語，耐耐則說道：「今天我們唸了四個小時的稿，喉嚨快受不了啦。」
「這樣啊？抱歉……」小穹不好意思地說。
「妳們四個的主題曲我都聽過了，我想妳們應該做過發聲練習之類的吧？」蕾蕾問。
少女們一致點頭。當年唱片頭曲時，除了音樂班起家的耐耐，每個都練了非常久，才唱出ＭＶ的品質。
「我想也是，符老師說妳們的表現超乎他的預期，也不會緊張……」蕾蕾說到一半，手機鈴聲響了，她接過電話。「是我。」
「蕾蕾嗎？是我啦。」和她通話的是一個年輕男性。「我剛剛看了小穹寫的大綱了。」
小穹原本夾起肉片的筷子停住了，她凝神傾聽通話內容。
「是喔？你覺得怎麼樣？」蕾蕾問。
「雖然有點稚嫩，不過以日常番來說絕對ＯＫ的。小穹大概什麼時候才會寫出劇本？」
「她跟我說三天後就能交出第一集了。小穹沒有寫動畫劇本的經驗，不要太著急。」
「我知道啦，只是想先確定一下，畢竟大夥現在都閒得發慌，希望早點開始動工。」
「呵呵呵，等劇本生出來，而且她們四個都訓練完以後，我保證你會懷念『閒得發慌』的時光的。」
蕾蕾掛掉電話，小穹好奇地問：「剛剛那個人是誰啊？」
「沒什麼，第一集的腳本撰寫者。」蕾蕾咬了一口貢丸。「他對妳的大綱評價很不錯喔。」
聽她這樣講，小穹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艾米說：「蕾蕾，這次動畫化的工作人員裡面，是不是有很多臺灣人啊？」
「聽妳這麼一說我才想到。」婕兒放下湯碗。「符老師、那位調音師大哥，還有剛剛的腳本撰寫者都是耶。」
「妳們只說對了一半。」蕾蕾淡淡一笑。「應該說，這次動畫化企畫的所有工作人員，全部都是臺灣人。」
四位少女面面相覷，發現彼此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可是……蕾蕾妳不是之前都在日本工作嗎？」耐耐問，她以為蕾蕾湊出的團隊也都是日本人。
「其實在日本工作的臺灣動畫相關人員，比妳想像中的多很多，我在日本的那幾年，就碰過來自臺灣、中國、香港跟韓國的畫師，畢竟日本動漫是很多亞洲人的愛好嘛，自然有很多對這行有熱情的人。」蕾蕾說：「這次企劃的基層繪師中，就同時有我從日本挖回來的臺灣人，還有本身就住在臺灣的代工繪師，其他工作人員也都是臺灣人。」
「為什麼呢？」小穹問，這樣子挑選工作人員，勢必要耗費不少心力。
蕾蕾擱下杯子。「妳還記不記得高中畢業那天，也就是我前往日本的前一天，我跟妳說了什麼？」
「記得啊。」小穹說：「妳說妳以後要在臺灣開一間動畫公司，對不對？」
蕾蕾點點頭。「在日本工作的這幾年，我一直都有在觀察臺灣的動畫市場，還有臺灣動畫迷的喜好，我知道很多臺灣的動畫迷都在網路上說過，希望看到更多優秀的臺灣動畫。
「蘋果電腦的創辦人曾經說過：『消費者其實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她啜了一口汽水。「根據我的觀察，真正想看臺灣動畫的動畫迷，其實非常少。」
「咦？可是妳剛剛說……」小穹忍不住打岔。
「別忘了賈伯斯說的話。」蕾蕾繼續說：「很多時候消費者提出的要求，都是沒有深入思考過的。其實絕大多數說想看臺灣動畫的人，不是真的想看『臺灣動畫』，而是『臺灣人做的日本動畫』。」
「這是什麼意思？」這種涉及專業的話題，挑起了艾米的興趣。
「臺灣跟日本的文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因此日本動畫在臺灣比歐美或其他國家的動畫更有優勢，臺灣的動畫迷中，喜歡日系的也是最多的。」蕾蕾把肉片丟入火鍋中涮。「會說想看臺灣動畫的人，其實心裡真正希望的，是看到臺灣動畫公司做出的風格跟日本越像越好，最好故事背景發生在日本、直接請日本聲優配音、採用日系畫風。在臺灣，不管是動畫迷還是新興的動畫公司，都很難逃離日系的框架。
「像這次動畫化企劃，我們預定要做十三集，也是模仿日本現在的一季動畫集數，這也是為了配合現代的受眾做出的決定。」
「聽妳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這是真的呢。」耐耐說道，她在心中默默感嘆框架思考的可怕，會讓很多事情顯得理所當然。
「臺灣的動畫產業發展得不完整有兩個大原因，這就是其中一個。」蕾蕾說：「我會答應王老先生做高捷少女動畫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因為我知道妳們是台灣動漫界相當成功的ＩＰ，以妳們的品牌，再結合都是臺灣人的製作團隊，才有可能做出具備本土風格又受歡迎的動畫，讓臺灣的動畫迷對融合本土文化的作品產生興趣。」
說到這裡，她拍拍小穹的肩膀。「而且這傢伙寫的大綱意外地很不錯，我跟團隊裡的大家都可以好好放手一搏！」
「那個，蕾蕾……」婕兒有些遲疑地問：「妳剛剛說的兩個大原因，其中一個是風格的限制，那另外一個呢？」
蕾蕾的笑容頓時消失。她沉默了一陣子，然後拿起婕兒的空碗跟勺子，替他添了一碗火鍋料。「妳要不要吃吃看我點的海鮮鍋？裡面有大蝦子喔。」
「咦？謝謝，可是……」
「妳剛剛問的問題很有趣，不過那會牽扯到很多職業界的冷知識，說來話長。」蕾蕾擠出笑容。「我也真是的，吃個飯說這麼複雜的事，哈哈哈。」
之後的飯局中，她們一邊吃，一邊聊了很多小穹跟蕾蕾高中發生的糗事，引得另外三位少女哈哈大笑，對動畫的事就沒有多討論了。
─────
吃完飯後，小穹跟艾米回到住處。小穹一回家就打開筆電，開始撰寫劇本。
「可以借我看一下妳的大綱嗎？」艾米看向十指在鍵盤上輕快敲打的小穹。
小穹打開大綱的檔案，艾米湊上前去。小穹的大綱只寫到第十集而已，這十集每一集都是獨立的一篇故事，第一集講述的是她們過去追捕流浪貓影子的經歷，第二集是艾米跟小雅探索高捷七大不可思議的過程，每一集都是她們在高捷工作的過程中確實經歷過的事，不過小穹在大綱中加入了一些自創橋段以增加趣味性，讓艾米看著的時候忍不住嘴角上揚。
「為什麼最後三集還沒寫？」艾米看完後問。
「最後三集我想構思一個架構大一點的故事，作為整部動畫的完結篇，不過我還在想這三集的主題。」小穹解釋。
艾米點點頭。前面都是輕鬆單集完結故事，最後兩三集講一個有連貫性的故事，很典型的一季完結日常番架構。
「蕾蕾傳了幾份動畫劇本的範例給我看，我已經掌握了動畫劇本的寫法。」小穹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寫的劇本，她已經完成兩千字了。
「加油喔。」艾米對她比出了讚，然後走進浴室洗澡。
小穹繼續趕工，她一邊寫一邊哼歌。「其實寫劇本還是很簡單的嘛，我果然寶刀未老。」
─────
一個小時後
小穹的雙眼布滿血絲，她死盯著電腦螢幕，整個人了無生氣，只有搖晃的右手勉勉強強地在鍵盤上打出一個字。
然後她整個人陷入呆滯中，一分鐘以後又只打一個字。
「小穹，妳是不是壞掉了？」洗完澡的艾米看向嚴重卡文的小穹，擔憂地搖搖她的肩膀。
「不用擔心，哈哈。」小穹氣若游絲。「我只是太久沒寫這麼長的東西了，所以……」
「真是的，妳還是先去休息吧。」艾米建議：「不是三天後才要交嗎？不需要太急。」
「說……說得也是……」小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向臥室，馬上倒在床上。
艾米替她蓋上被子。看著她為了劇本操勞過度的疲態，艾米忍不住雙手合十。
──老天爺啊，請保佑這部動畫一定要順利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