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西陵（一）
本章節 2736 字
更新於: 2018-12-07
「喂，你確定這邊沒錯？」
「當然，我得到的情報哪可能有問題。」走在前面的青衣老頭理了理山羊鬍，瞥了一眼旁人。
某個月夜高掛的夜晚，一處老林子內出現兩名不速之客。
他們身揹桃木劍，左手握有拂塵，右手持有羅盤，身披繡有八卦圖外衣，再怎麼沒看過豬走路的人都知道，這兩人妥妥是道士。
不著痕跡的移動，不讓旁人碰自己，邊暗暗嘲笑對方不過就學個皮毛，竟然敢出來丟人，也不曉得哪個道上的收這種貨色入門，簡直把所有仙門百家臉丟盡，還不如不要收。
「可…可是……」
「沒有可是。」
「跟，就分杯羹，不跟，就滾蛋！」
老頭實在受夠這人，大晚上還得跟個男人在林子裡就算了，老像個娘們緊張兮兮，任何風吹草動就怕得要死，時不時放聲大叫，直把他耳朵都快轟爛了，巴不得快點分道揚鑣。
「我跟！我跟！」
「要跟就麻俐點，浪費我時間。」
「等、等我！」
跟青衣老頭同行的一樣人也是一名道士，年紀上顯得年輕，為人表面看起來正直有為很討女性喜愛。
光憑一張嘴甜又長得帥，輕易把長期飢瘦的荷包養得肥美，唯獨差別是他沒有像青衣老頭經驗豐富。
嗯，「收妖」經驗豐富。
至於這個「妖」嘛，說來也諷刺的很，別看老頭講得一副義正辭嚴，事實上幹得全是那些「勾當」。
相對的，年輕道士也不惶多讓。
只能說二者湊合在一起，比起成語的狼狽為奸中的狼與狽，後者們完全是小兒科。
好比今夜，二人大晚上不睡覺的在老林子內逛，絕對沒有單純出來賞星賞月這般風雅，全是因為七天前……
七天前，他們在上一個點幹壞事遭人舉發被官府的人追緝，知曉大牢內的水深火熱，展開大逃亡。
陰錯陽差下，同時搭到一輛前往某個偏遠山村馬車，又好巧不巧這山村近日連連發生人和牲畜失蹤。
苦於無助的村民就這麼急病亂投醫，傻傻地求他們幫助，答應會給他們優渥報酬。
衝著這「優渥報酬」誰能不起貪心，立刻答應攬下這事情，並約好事後共同分配。
『敢問村長，這妖物都何時會出現？』
『這……』
『不瞞兩位道長，妖物最常出沒正好是月夜時分，有不少名村人上山砍柴都見到過……』
『是啊，是啊，那妖物大得嚇人像座小山。』忽有一個村民插話，雙手比了個大圓訴說著妖物體型。
『哪是像小山啊！』
『道長你聽我說，它可是會爬樹的，我可親眼見過一棵三名大漢才圍得了的大樹，被妖物硬生生「啪」的渣渣！』
『得了吧，誇張了！那得多少力氣，忽悠人呢！』
『我說的是真的！』
『呸，說一座山就是一座山！』
『好了好了，別吵，在道長面前丟不丟臉，都是自己一個村的，吵吵鬧鬧傷和氣作甚！』
那頭小山村的村長忙著排解村民，這頭老頭已和小年輕交換目光。
暗暗決定要幹上這一票，卻不知道，自從他倆打從踏進小山村時候，已經被盯上……
「有意思。」
「上吧！」
「記得別把錢袋吞了。」
「嘶！」才不會！
「哼哼。」
「我可不相信你，別廢話，快點去幹活。」拍拍蛇頭，催促它快點上工，好早點回去補眠。
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原本纏在細白手腕上的小蛇慢慢滑下，一接觸到地面，隨著每每身姿推進，整條蛇像吹氣般迅速膨脹。
不消片刻功夫，漆黑蛇身幾乎隱身在枝葉重重的林子裡面，大如鼓樓內大鼓大的赤紅蛇目一張一闔泛著紅光，在月色下顯得詭譎不已。
玩興大起的某人給大蛇和自己施了隱身咒，隨後跟在大蛇後頭，一人一蛇就這麼悄然無聲來到老頭他們附近……
「什麼嘛，什麼都沒有！」
「呼……」
和老頭氣得踹樹幹不同的小年輕拍拍胸口深呼吸，好在沒出現什麼，看來只是村民少見多怪。
一路上最多幾隻鳥兒受驚飛過，也沒見著什麼座小山，估計就只是天色昏黃時的錯覺。
看來這筆錢賺得真輕鬆，回想這幾天在小山村內吃好喝好，姑娘們雖然沒有山下姑娘來得嬌俏，但至少為人實在又會照料人，不禁讓長年漂泊的他有點心動，萌生留下想法。
「嗷！你幹嘛扔我石頭？」、「沒用的東西！」
捂著發疼後腦，小年輕一臉無辜。
不能理解老頭在生氣什麼，他想定下來有什麼錯？老頭想要去折騰自己去就好，別抓著他。
「沒用！」
「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又知道了！」
「哼。」老頭冷哼。
「怎會不知，我也有年輕過。」
「就是這些天被供得吃好爽快，還真當自己是上賓？省省吧，等咱們回去，指不定馬上被送入官府。」
「官、官府！？」
「你不是說，他們會給錢嗎？」
什麼情況？怎麼之前說的不同了。
小年輕有些懷疑老頭想私自黑下報酬，把他推去送死，望著老頭的目光漸漸變得深起來。
「你那什麼眼神？以為我騙你不成？」
「對，我覺得你騙我！」
「呵呵，既然不相信……那麼……」老頭拿出塊玉珮，喃喃念上幾句，霎時一袋黃金出現在二人眼皮下。
「這！？」
「你為何會有這袋黃金？」
「怎麼，不是說不相信我？」老頭呵呵幾聲。
「告訴你吧，臭小子。」
「老子趁著村長沒發現，捏了道符偷偷進他屋翻出來的，要不是看你可憐，連說我都不願意說。」
老頭高傲揚頭，一臉得意得很，不曾想他一亮出黃金瞬間，已經離他的死期不遠。
「給我！」
「什麼？」
「我說給我！」
「你在開玩笑吧？」
「你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就想要分成？不行，這個我絕不同意，這袋金子是我弄來的，別想！」
老頭說什麼也不可能給他，並沒有發現小年輕眼底佈滿了血絲，瞳孔緊縮，口氣變得很差。
「我說，給我！」
「不可能！」
為了一袋黃金，上一刻氣氛還算融洽的他們頓時劍拔弩張，可把在樹上看戲的某人樂得。
「哈哈哈！」
「誰！」
「誰？出來！」
「這呢，看哪裡？」瞧二人東張西望就是不看頭頂，實在太好笑了，有趣，太有趣！
「不管你是誰，勸你最好快點下來，否則……」可惡，那村長竟然又找第三個人過來！
連小年輕也暫時放下爭奪黃金一事把手伸向背後，拔出偽裝成桃木劍的真劍，目不轉睛盯著樹上的人。
盤腿歪頭，就是兩個假道士，還敢這麼囂張？自以為拿出把劍就能在（原）劍修的他面前裝？
「你們確定，要拿劍對著我？」
「什麼？」
蘇清摸摸下巴，突然耳邊響起打更人路過聲音，心道糟糕，明天還得早起去上工的。
「喂，叫你呢！」
「還不給老子滾下來！」
「不不不，我就偏不要。」蘇清果斷拒絕老頭，抬起雙手揮幾下，表明他的態度。
「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們玩了！」
「小柏，吃了他們───」
「嘶！」
得到指令的大蛇緩緩睜開眼，蛇眼澄澈透亮如鏡，把老頭與小輕年臨死前最後一幕，照得一清二楚。
這回連蛇信也懶得吐出，大口一張，原地已再無其他生物，獨留下一把劍與一袋黃金孤零零。
「嘿嘿！」
「還挺沉的。」
掂掂手裡那滿是黃金的錢袋，蘇清樂得快升天，這是他們這幾天拿得最豐盛的了。
「嘶嘶……」阿爹。
「幹得太好了，小柏！」
「這下要把你下水姊姊買回來沒有問題，我就不信見著這麼多錢，那些人還不賣！」
「嘶！」買買！
見目的已經達成，蘇清飛快帶變小的大蛇趕回他們目前落腳的地方──蒼州城。
「當然，我得到的情報哪可能有問題。」走在前面的青衣老頭理了理山羊鬍，瞥了一眼旁人。
某個月夜高掛的夜晚，一處老林子內出現兩名不速之客。
他們身揹桃木劍，左手握有拂塵，右手持有羅盤，身披繡有八卦圖外衣，再怎麼沒看過豬走路的人都知道，這兩人妥妥是道士。
不著痕跡的移動，不讓旁人碰自己，邊暗暗嘲笑對方不過就學個皮毛，竟然敢出來丟人，也不曉得哪個道上的收這種貨色入門，簡直把所有仙門百家臉丟盡，還不如不要收。
「可…可是……」
「沒有可是。」
「跟，就分杯羹，不跟，就滾蛋！」
老頭實在受夠這人，大晚上還得跟個男人在林子裡就算了，老像個娘們緊張兮兮，任何風吹草動就怕得要死，時不時放聲大叫，直把他耳朵都快轟爛了，巴不得快點分道揚鑣。
「我跟！我跟！」
「要跟就麻俐點，浪費我時間。」
「等、等我！」
跟青衣老頭同行的一樣人也是一名道士，年紀上顯得年輕，為人表面看起來正直有為很討女性喜愛。
光憑一張嘴甜又長得帥，輕易把長期飢瘦的荷包養得肥美，唯獨差別是他沒有像青衣老頭經驗豐富。
嗯，「收妖」經驗豐富。
至於這個「妖」嘛，說來也諷刺的很，別看老頭講得一副義正辭嚴，事實上幹得全是那些「勾當」。
相對的，年輕道士也不惶多讓。
只能說二者湊合在一起，比起成語的狼狽為奸中的狼與狽，後者們完全是小兒科。
好比今夜，二人大晚上不睡覺的在老林子內逛，絕對沒有單純出來賞星賞月這般風雅，全是因為七天前……
七天前，他們在上一個點幹壞事遭人舉發被官府的人追緝，知曉大牢內的水深火熱，展開大逃亡。
陰錯陽差下，同時搭到一輛前往某個偏遠山村馬車，又好巧不巧這山村近日連連發生人和牲畜失蹤。
苦於無助的村民就這麼急病亂投醫，傻傻地求他們幫助，答應會給他們優渥報酬。
衝著這「優渥報酬」誰能不起貪心，立刻答應攬下這事情，並約好事後共同分配。
『敢問村長，這妖物都何時會出現？』
『這……』
『不瞞兩位道長，妖物最常出沒正好是月夜時分，有不少名村人上山砍柴都見到過……』
『是啊，是啊，那妖物大得嚇人像座小山。』忽有一個村民插話，雙手比了個大圓訴說著妖物體型。
『哪是像小山啊！』
『道長你聽我說，它可是會爬樹的，我可親眼見過一棵三名大漢才圍得了的大樹，被妖物硬生生「啪」的渣渣！』
『得了吧，誇張了！那得多少力氣，忽悠人呢！』
『我說的是真的！』
『呸，說一座山就是一座山！』
『好了好了，別吵，在道長面前丟不丟臉，都是自己一個村的，吵吵鬧鬧傷和氣作甚！』
那頭小山村的村長忙著排解村民，這頭老頭已和小年輕交換目光。
暗暗決定要幹上這一票，卻不知道，自從他倆打從踏進小山村時候，已經被盯上……
「有意思。」
「上吧！」
「記得別把錢袋吞了。」
「嘶！」才不會！
「哼哼。」
「我可不相信你，別廢話，快點去幹活。」拍拍蛇頭，催促它快點上工，好早點回去補眠。
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原本纏在細白手腕上的小蛇慢慢滑下，一接觸到地面，隨著每每身姿推進，整條蛇像吹氣般迅速膨脹。
不消片刻功夫，漆黑蛇身幾乎隱身在枝葉重重的林子裡面，大如鼓樓內大鼓大的赤紅蛇目一張一闔泛著紅光，在月色下顯得詭譎不已。
玩興大起的某人給大蛇和自己施了隱身咒，隨後跟在大蛇後頭，一人一蛇就這麼悄然無聲來到老頭他們附近……
「什麼嘛，什麼都沒有！」
「呼……」
和老頭氣得踹樹幹不同的小年輕拍拍胸口深呼吸，好在沒出現什麼，看來只是村民少見多怪。
一路上最多幾隻鳥兒受驚飛過，也沒見著什麼座小山，估計就只是天色昏黃時的錯覺。
看來這筆錢賺得真輕鬆，回想這幾天在小山村內吃好喝好，姑娘們雖然沒有山下姑娘來得嬌俏，但至少為人實在又會照料人，不禁讓長年漂泊的他有點心動，萌生留下想法。
「嗷！你幹嘛扔我石頭？」、「沒用的東西！」
捂著發疼後腦，小年輕一臉無辜。
不能理解老頭在生氣什麼，他想定下來有什麼錯？老頭想要去折騰自己去就好，別抓著他。
「沒用！」
「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又知道了！」
「哼。」老頭冷哼。
「怎會不知，我也有年輕過。」
「就是這些天被供得吃好爽快，還真當自己是上賓？省省吧，等咱們回去，指不定馬上被送入官府。」
「官、官府！？」
「你不是說，他們會給錢嗎？」
什麼情況？怎麼之前說的不同了。
小年輕有些懷疑老頭想私自黑下報酬，把他推去送死，望著老頭的目光漸漸變得深起來。
「你那什麼眼神？以為我騙你不成？」
「對，我覺得你騙我！」
「呵呵，既然不相信……那麼……」老頭拿出塊玉珮，喃喃念上幾句，霎時一袋黃金出現在二人眼皮下。
「這！？」
「你為何會有這袋黃金？」
「怎麼，不是說不相信我？」老頭呵呵幾聲。
「告訴你吧，臭小子。」
「老子趁著村長沒發現，捏了道符偷偷進他屋翻出來的，要不是看你可憐，連說我都不願意說。」
老頭高傲揚頭，一臉得意得很，不曾想他一亮出黃金瞬間，已經離他的死期不遠。
「給我！」
「什麼？」
「我說給我！」
「你在開玩笑吧？」
「你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就想要分成？不行，這個我絕不同意，這袋金子是我弄來的，別想！」
老頭說什麼也不可能給他，並沒有發現小年輕眼底佈滿了血絲，瞳孔緊縮，口氣變得很差。
「我說，給我！」
「不可能！」
為了一袋黃金，上一刻氣氛還算融洽的他們頓時劍拔弩張，可把在樹上看戲的某人樂得。
「哈哈哈！」
「誰！」
「誰？出來！」
「這呢，看哪裡？」瞧二人東張西望就是不看頭頂，實在太好笑了，有趣，太有趣！
「不管你是誰，勸你最好快點下來，否則……」可惡，那村長竟然又找第三個人過來！
連小年輕也暫時放下爭奪黃金一事把手伸向背後，拔出偽裝成桃木劍的真劍，目不轉睛盯著樹上的人。
盤腿歪頭，就是兩個假道士，還敢這麼囂張？自以為拿出把劍就能在（原）劍修的他面前裝？
「你們確定，要拿劍對著我？」
「什麼？」
蘇清摸摸下巴，突然耳邊響起打更人路過聲音，心道糟糕，明天還得早起去上工的。
「喂，叫你呢！」
「還不給老子滾下來！」
「不不不，我就偏不要。」蘇清果斷拒絕老頭，抬起雙手揮幾下，表明他的態度。
「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們玩了！」
「小柏，吃了他們───」
「嘶！」
得到指令的大蛇緩緩睜開眼，蛇眼澄澈透亮如鏡，把老頭與小輕年臨死前最後一幕，照得一清二楚。
這回連蛇信也懶得吐出，大口一張，原地已再無其他生物，獨留下一把劍與一袋黃金孤零零。
「嘿嘿！」
「還挺沉的。」
掂掂手裡那滿是黃金的錢袋，蘇清樂得快升天，這是他們這幾天拿得最豐盛的了。
「嘶嘶……」阿爹。
「幹得太好了，小柏！」
「這下要把你下水姊姊買回來沒有問題，我就不信見著這麼多錢，那些人還不賣！」
「嘶！」買買！
見目的已經達成，蘇清飛快帶變小的大蛇趕回他們目前落腳的地方──蒼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