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機械師簡（1）
本章節 2127 字
更新於: 2018-12-05
（月芒紀元1679年，8月26日黃昏）
「就是這樣……那陣眩暈感一直持續，後來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知覺的我們，只能靠餘力來救助教友，」如述說一個離奇的故事一般，陶斯將當時的感受「和盤托出」，拉諾保持沉默著傾聽，「萬分抱歉，教皇冕下，沒能抓住犯人……」
拉諾示意對方不用太緊張：「放輕鬆，陶斯，倘若事事皆如意，人便不需要努力和成長。兩位在這場鬧劇中沒有受傷已經是萬幸，而數·斐斯塔的人身安全還是要放在第一位，搜索工作依然要進行，確保她能平安無事。我一直看著你們成長，希望不要令我再失望。」
「保證完成搜索！」陶斯和蕾希亞畢恭畢敬。
「再有就是——聽你的描述，那是類似『幻術』的存在嗎？」
「您的意思是，他們是帕爾希斯人？」
「不一定。」教皇拉諾站了起來，在大廳中踱步，問道，「這可不能隨便蓋棺定論。我剛才有在思考……陶斯、蕾希亞，你們有聽說過『缺失型同行者』嗎？你們已經知道一般的同行者，在他們身上以往只會體現出過人的聰慧與能和他人心靈交流的現象，但是缺失型同行者並不能這樣籠統地形容和概括。」
空蕩的客廳迴響著拉諾的話語，迴音似乎顫動了各種華麗的裝飾。陶斯、蕾希亞連連搖頭，表示不解。
「我尚年輕時，從北國而來，曾在『西庭』紐斯特利生活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同行者跟現在一樣罕見，但不會對這個世界帶來過多的撼動——我始終認為他們只是『法則的副產物』，只是自然法則的漏洞所致，其能做到的事很有限，孤身隻影的力量也微乎其微。然而，自十多年前『哲學者之釘』的沉默時起，同行者中出現了異變。」
「他們受到了某種影響而擁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這些能力引發的混亂足以形成威脅，他們潛藏在世界各處，隱藏身跡進行活動。即是說，我們『深紅』的敵人除了從帕爾希斯而來的異教徒，還有暗中破壞大陸穩定的這一類人存在。基於上述，我合理猜測你們遇到的情形，跟缺失型同行者脫不了多少干係……但無需多煩惱，要知道你們本身就已經是最有效的應對手段，」教皇的踱步剛好在陶斯身邊停下，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們從小經歷了多少艱苦的試煉，還取得了現在這等地位，是足以能在『那個人』採取行動前解決掉的。」
「是！感謝您的鼓勵與提拔！」教皇的話語掃除了心中的陰霾。
「『見證者』們喲，要時刻記住你們的目標，是數·斐斯塔，那位斐斯塔家族的遺孤。她身邊的左右手可能還會繼續出手阻撓，到時候就看兩位的表現了——」
……
由僕人送走陶斯和蕾希亞之後，拉諾關掉了客廳的吊燈，甚至不留一絲光亮。對於習慣了簡樸生活的他來說，這豪華的宅邸算是相當的超過了，令他有點困擾的情緒。自從坐上教皇一位之後，依照歷代的傳統，他必須在這坐落在華麗庭院中的恢弘別墅中度過日後漫長的時光。
平日的工作除了到大陸各地的教會與修道會主持較大規模的禱告儀式、與高層人士溝通商議等等事務外，還必須留意各大家族的動向。大陸暗流涌動，需要費神的事可不少。
只有在黑暗中，拉諾才能獲得短暫的安寧。
「黃昏……你該不會覺得你所做的一切，不需要付出代價吧？扭曲的信仰關係如鯁在喉，但為了阻止你的計劃，我不得不這樣做。」
向著不存在的對象喃喃自語，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再度陷入沙發中，將早就倒好的酒水一飲而盡。
（月芒紀年1679年，8月26日晚）
女子被噩夢驚醒，手緊抓著被子，以求得到「自己還活著」的觸感。
汗水瘋狂滲出——從全身各處。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與這個可怕而又真實的夢境遭遇上了：回到熟悉的家中，映入眼帘的只有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與弟弟，自己無力地跪在地上，最終陷入昏迷。
「離那一天，已經有三年了吧……」
女子遂抱緊雙臂，很快侵襲心頭的，是有跡可循的猜想。
這是否會是未來的映射？
這份從心底里湧出的后怕，被空調的溫度所強化，逐漸佔據內心。
女子瑟縮在床上，以棉被蒙住全身，開始努力地將恐懼轉化為……仇恨。
她發誓要找出兇手，血債血償。
「加油……簡·瑪芙，現在的你已經不應該再害怕了……哇啊啊啊！」自稱為簡的女子為自己鼓勁，卻被桌面上放著的手機鈴聲嚇得蹦起來。
「搞什麼！都九點多了怎麼還有人來商談工作啊！我得睡覺的好吧！」女子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鐘數睡覺是太健康了點，所以難免不滿，翻身下床抓起手機，「喂，對不起，有事明天再說，就這樣！」
「等等！臭丫頭！先別掛！！」電話那頭的人有點急了，馬上叫停。
「貝龐老爹……？這麼晚了有何貴幹？？」
簡叉起腰，沒好氣地說。
「別告訴我……你現在就要睡覺了。」
「有什麼問題，這樣不是很健康嗎，我建議你也效仿一下。再說了，我明天一大早還得開門做生意的。」
「呵呵，你那盤生意，不做也餓不死你，不如先聽聽我說的吧。」
「那長話短說。」
「我希望你能暫時收留幾個人……你看，你們公寓不是還有些空單位嗎？」
「……這個時候就是為了說這樣的事？」簡嘴角明顯在抽搐，早就把剛才的噩夢忘得一乾二淨了，「吃力不討好的活我為什麼要答應啊！」
「你這二十多歲的丫頭為什麼整天像個四五十歲的一樣雞婆——好啦，事後我會把報酬打到你銀行帳戶里，可以了吧！」
「到底是什麼貴客讓老爹你這麼緊張啊？」
「代理局的搖錢樹之一，懂不懂！拜託啦，似乎是遇到大危機呢！」
「唔……」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拜！」
「喂！喂——嘖，男人為什麼都這樣我行我素！」簡一頭栽回床鋪上，發著牢騷，「休雷爾你怎麼還不回來……」
「就是這樣……那陣眩暈感一直持續，後來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知覺的我們，只能靠餘力來救助教友，」如述說一個離奇的故事一般，陶斯將當時的感受「和盤托出」，拉諾保持沉默著傾聽，「萬分抱歉，教皇冕下，沒能抓住犯人……」
拉諾示意對方不用太緊張：「放輕鬆，陶斯，倘若事事皆如意，人便不需要努力和成長。兩位在這場鬧劇中沒有受傷已經是萬幸，而數·斐斯塔的人身安全還是要放在第一位，搜索工作依然要進行，確保她能平安無事。我一直看著你們成長，希望不要令我再失望。」
「保證完成搜索！」陶斯和蕾希亞畢恭畢敬。
「再有就是——聽你的描述，那是類似『幻術』的存在嗎？」
「您的意思是，他們是帕爾希斯人？」
「不一定。」教皇拉諾站了起來，在大廳中踱步，問道，「這可不能隨便蓋棺定論。我剛才有在思考……陶斯、蕾希亞，你們有聽說過『缺失型同行者』嗎？你們已經知道一般的同行者，在他們身上以往只會體現出過人的聰慧與能和他人心靈交流的現象，但是缺失型同行者並不能這樣籠統地形容和概括。」
空蕩的客廳迴響著拉諾的話語，迴音似乎顫動了各種華麗的裝飾。陶斯、蕾希亞連連搖頭，表示不解。
「我尚年輕時，從北國而來，曾在『西庭』紐斯特利生活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同行者跟現在一樣罕見，但不會對這個世界帶來過多的撼動——我始終認為他們只是『法則的副產物』，只是自然法則的漏洞所致，其能做到的事很有限，孤身隻影的力量也微乎其微。然而，自十多年前『哲學者之釘』的沉默時起，同行者中出現了異變。」
「他們受到了某種影響而擁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這些能力引發的混亂足以形成威脅，他們潛藏在世界各處，隱藏身跡進行活動。即是說，我們『深紅』的敵人除了從帕爾希斯而來的異教徒，還有暗中破壞大陸穩定的這一類人存在。基於上述，我合理猜測你們遇到的情形，跟缺失型同行者脫不了多少干係……但無需多煩惱，要知道你們本身就已經是最有效的應對手段，」教皇的踱步剛好在陶斯身邊停下，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們從小經歷了多少艱苦的試煉，還取得了現在這等地位，是足以能在『那個人』採取行動前解決掉的。」
「是！感謝您的鼓勵與提拔！」教皇的話語掃除了心中的陰霾。
「『見證者』們喲，要時刻記住你們的目標，是數·斐斯塔，那位斐斯塔家族的遺孤。她身邊的左右手可能還會繼續出手阻撓，到時候就看兩位的表現了——」
……
由僕人送走陶斯和蕾希亞之後，拉諾關掉了客廳的吊燈，甚至不留一絲光亮。對於習慣了簡樸生活的他來說，這豪華的宅邸算是相當的超過了，令他有點困擾的情緒。自從坐上教皇一位之後，依照歷代的傳統，他必須在這坐落在華麗庭院中的恢弘別墅中度過日後漫長的時光。
平日的工作除了到大陸各地的教會與修道會主持較大規模的禱告儀式、與高層人士溝通商議等等事務外，還必須留意各大家族的動向。大陸暗流涌動，需要費神的事可不少。
只有在黑暗中，拉諾才能獲得短暫的安寧。
「黃昏……你該不會覺得你所做的一切，不需要付出代價吧？扭曲的信仰關係如鯁在喉，但為了阻止你的計劃，我不得不這樣做。」
向著不存在的對象喃喃自語，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再度陷入沙發中，將早就倒好的酒水一飲而盡。
（月芒紀年1679年，8月26日晚）
女子被噩夢驚醒，手緊抓著被子，以求得到「自己還活著」的觸感。
汗水瘋狂滲出——從全身各處。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與這個可怕而又真實的夢境遭遇上了：回到熟悉的家中，映入眼帘的只有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與弟弟，自己無力地跪在地上，最終陷入昏迷。
「離那一天，已經有三年了吧……」
女子遂抱緊雙臂，很快侵襲心頭的，是有跡可循的猜想。
這是否會是未來的映射？
這份從心底里湧出的后怕，被空調的溫度所強化，逐漸佔據內心。
女子瑟縮在床上，以棉被蒙住全身，開始努力地將恐懼轉化為……仇恨。
她發誓要找出兇手，血債血償。
「加油……簡·瑪芙，現在的你已經不應該再害怕了……哇啊啊啊！」自稱為簡的女子為自己鼓勁，卻被桌面上放著的手機鈴聲嚇得蹦起來。
「搞什麼！都九點多了怎麼還有人來商談工作啊！我得睡覺的好吧！」女子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鐘數睡覺是太健康了點，所以難免不滿，翻身下床抓起手機，「喂，對不起，有事明天再說，就這樣！」
「等等！臭丫頭！先別掛！！」電話那頭的人有點急了，馬上叫停。
「貝龐老爹……？這麼晚了有何貴幹？？」
簡叉起腰，沒好氣地說。
「別告訴我……你現在就要睡覺了。」
「有什麼問題，這樣不是很健康嗎，我建議你也效仿一下。再說了，我明天一大早還得開門做生意的。」
「呵呵，你那盤生意，不做也餓不死你，不如先聽聽我說的吧。」
「那長話短說。」
「我希望你能暫時收留幾個人……你看，你們公寓不是還有些空單位嗎？」
「……這個時候就是為了說這樣的事？」簡嘴角明顯在抽搐，早就把剛才的噩夢忘得一乾二淨了，「吃力不討好的活我為什麼要答應啊！」
「你這二十多歲的丫頭為什麼整天像個四五十歲的一樣雞婆——好啦，事後我會把報酬打到你銀行帳戶里，可以了吧！」
「到底是什麼貴客讓老爹你這麼緊張啊？」
「代理局的搖錢樹之一，懂不懂！拜託啦，似乎是遇到大危機呢！」
「唔……」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拜！」
「喂！喂——嘖，男人為什麼都這樣我行我素！」簡一頭栽回床鋪上，發著牢騷，「休雷爾你怎麼還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