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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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1-26
紅焰幻想 第十章

「呃、呃……你好!」

面對眼前突如其來的老者,緋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先結巴的回應道,她趕緊和腦中的青龍求救。

「青龍,快幫我!我真的沒辦法啊!」

『……』

緋特的求救聲,在自己腦袋中迴盪著,而回應她的,卻是一整片的沉寂。

「青龍!」

她一副無助的樣子,腦袋傳來聲音,就在她以為抓到救命的稻草時,青龍的回應差一點讓她的理智線斷裂。

『加油!我知道妳行的!』

「你這混蛋四腳蛇!」

緋特在心裡咒罵了一聲,並將視線放回了老者身上,看著他身上散發光澤的鎧甲,緋特先深吸一口氣,並有些緊張地開口道。

「我、我是來接受任務,『調查下水道的鱷魚』。」

「是,我知道,在進來大堡礁之前,妳已經說過了,不需要再重複一遍。」

聽聞老者的回應後,緋特整張臉漲紅,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頭低了下來。

「妳在外頭說過,想馬上執行任務是嗎?那麼請妳和我來吧,我帶妳去任務地點。」

老者無視緋特的反應,轉過身,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聲響,他邁開了腳步,見狀,緋特先是將帽沿壓低,隨即跟了上去。

『如何,感覺怎麼樣?』

沉默已久的青龍,他的聲音這時從緋特的腦中響起,雖然看不到他的容貌,但可以感覺到,他正訕笑著。

「你這……我總覺得比打魔狼還要累人……」

緋特一開始還想說什麼,但想了想以後,她只是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回應道。

『呵呵!畢竟妳活到現在,跟妳講過話的人,有超過十位嗎?!』

「誰會記得這種數字啊!應該有吧……」

緋特先是不滿地反駁,但隨後回想一下,又心虛的將話收了回來。

『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奇怪?」

緋特漫不經心地回應青龍,沒有注意到他提出問題的目的,只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老者那堅不可摧的背影上。

『為什麼……這附近都沒有生氣?』

「……嗯?的確,從剛才開始,就沒見到其他居民。」

她的視線掃視四周的環境,在地板流動的水流,空無一人的道路,以及除了鎧甲發出的撞擊聲外,異常安靜的氣氛。

『所以……妳想怎麼做?』

「怎麼做?繼續完成任務,不然勒!只要不要影響我,我才懶得管這裡發生什麼事情!」

『所以說,你認同她的想法就對了?』

「沒有,我跟她才不一樣。」

對於青龍說的話,緋特皺了下眉頭,而這時,地板濺起的水花,當場讓她回過神來,而她看著自己腳下踩著水窪,露出些許嫌棄的神情。

「我討厭潮濕的地方……」

「我們到了!」

老者的話,瞬間令緋特的注意力,從地板上的水窪移開,這時她才發現到,他們已經身處在一個斜坡的最下方,而眼前則存在著一個,足以讓數十人通過的巨大通道。

「這裡就是任務地點,調查下水道的鱷魚,妳只要負責紀錄他們的數量以及生活地點就好,不需要將他們討伐。」

老者一邊講解,一邊將手中的地圖,以及一只麻布袋,交付於緋特手中,在接過老者手中的物品後,她隨即將地圖攤開。

「那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就在緋特仔細閱讀地圖上的內容時,她突然一改說話的口氣,並向老者提出問題。

「請說。」

「為什麼這裡除了我們以外,都沒有其他人在?」

周圍的空氣突然間靜止下來,老者這時轉過身來,隱藏在鎧甲下的那雙眼睛,上頭映照出一片紅光,而隨後他閉上了眼,開始向她解釋道。

「因為曾經發生過,下水道的鱷魚集體從下水道中衝出來,造成大量水族的死傷,所以我請他們先去其他地方避難。」

「是嗎……」

緋特沒有懷疑老者說著的話,隨後她將手裡的地圖捲起,並拉開麻布袋的開口。

「這是……?」

麻布袋裡躺著兩樣道具,一顆圓形且光滑的球狀物,和一副形狀奇特的面具。

「視情況使用的道具,只要持續輸入魔力,就能發出光芒的螢光岩,以及能過濾空氣,防止中毒的面罩,請記住,面罩最多只能維持功效十分鐘而已。那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經過老者一連串的說明後,緋特只是低下頭,用手拖著下巴,臉上浮現沉思的神色。

「……沒有。」

緋特簡短地回應,隨後她向前邁開腳步,毫無遲疑地走向下水道的方向,而就在她從老者身旁走過同時,兩人視線對上。

在短暫的交錯後,緋特的腳步沒有停下,徑直的從老者身旁掠過,並踏入他身後的道路,伴隨著漸遠的腳步聲,消失在下水道之中。

「……嗯。」

看著下水道的入口,眼神中透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隨後他將視線放在了流入裡頭的水流上,並一路順著看向了源頭。

#

水滴從上方落下,在如同小河一般的下水道中,濺起一陣波瀾,伴隨著一團光芒,以及吵雜的女聲,一個身影來到了這裡。

「青龍!你不要用我的聲音,去問這種感覺就會出事情的問題啦!」

緋特的叫聲在通道中來回遊蕩著,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同時手裡握著的螢光岩,也隨著她的情緒起伏閃爍著。

『妳自己叫我幫妳的,怪我了?!』

而身為始作俑者的青龍,則用毫不在意口氣回應道,當下,緋特馬上決定,等到任務結束以後,要把他的龍角折斷。

「那個老人家明明感覺年紀很大了,卻給人感覺一股壓迫感,然後你還問這種,下一秒搞不好頭就和身體分離的問題……」

緋特不停地嘀咕著,她腳踩在潮濕的走道,而身影則一旁,下水道的河流中搖晃著。

『他真的要動手,早就動手了,雖然他是被希望火炬剝奪冒險者資格的,但那也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等等,你剛才說什……」

遠方傳來猛獸的叫聲,一瞬間,緋特的思緒回過神來,她立刻反應過來,背部緊貼著牆,對著與自己距離不到一公尺的河流戒備著。

『喂!問一個,除了很了解龍以外,一無是處的妳一個問題?』

「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

緋特的神經緊繃著,不敢放過任何周圍任何一絲動靜沒有任何動靜的河面,安靜無聲的走道,平靜安穩的牆面,水滴落在肩上的觸感。

『鱷魚會在天花板上爬行嗎?』

緋特突然間意識到什麼,雙腳一個箭步,轉瞬間,她的身子已經遠離地面,而她剛從原地跳開的同時,下一秒。

龐然大物落下,地面承受不住衝擊的,瞬間崩毀成一地的碎片,而幾秒鐘前,緋特所站著的位置,已經不復存在。

在空中一個翻身,接著雙腿一曲,落回地面,而當她手扶著頭上的帽子,想確認發生什麼事情時,一見到眼前的景況,她當場愣在原地。

「夸克戴爾……」

龍首自地面拔起,長吻尖牙綠眼,全身覆蓋著鱗片的爬行生物,他甩一甩身後扁平的尾巴,河面隨之聒噪起來,而他那對長在頭部兩旁的雙眼,轉向了緋特的位置。

「呼嚕、呼嚕!」

如同轟雷般低鳴聲,從他的尖銳的齒縫間傳出,而在此聲傳入緋特耳中的同時,她雙手纏繞著火焰,並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看來是把我當成獵物了……」

緋特自言自語道,而當她抬起頭的同時,血盆大口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距離自己不到一公尺的位置,無止盡的黑暗吞噬她的半身。

光芒突然爆發出來,周圍的溫度瞬間上升,同時原本潮濕的空氣蒸發,照亮了四周的一切,炙熱的火焰,隨之灌入黑暗當中。

但這依然無法阻止夸克戴爾的前進,隨著利牙發出清脆的摩擦聲,尖吻闔上,但他馬上意識,自己口中除了炙熱的灼燒感以外,缺少了滾燙的鮮血。

而下一秒,夾帶著灼熱的衝擊,由背部傳入了他的體內中,雖然在鱗片的保護下,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依然令他感覺不快。

「呼、呼……」

緋特口中吐出疲倦的喘息聲,剛才自己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中,瞬間從手中噴發出火焰,並在夸克戴爾闔上嘴巴的前一刻,整個人瞬間趴在了地板上,並且身體一個滾動,躲過前肢落回地面上的巨龍,接著起身雙腳往牆面上一踢,直接把牆面當成踏板,從上方繞過覆蓋鱗片的龍身,來到了他的身後。

而看著自己的火焰只在上頭留下一點焦痕,她疲倦的神情上,露出一絲苦笑來。

「為什麼我遇到的傢伙,都是這種打不穿的傢伙……」

不給緋特時間休息,夸克戴爾在她的眼前,以龍爪貫穿牆面的方式,從地板上短暫的站了起來,並在落下地面的同時,將整條龍身,以一百八十度的方向,轉了過來。

夸克戴爾尖牙再次露出,這時,緋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搶在他張開血盆大口的前一刻,雙手同時往上以及往下一壓,長吻直接被硬是闔上。

而一見到緋特的舉動後,低沉的龍吼聲再次從齒縫間傳出,夸克戴爾隨即左前肢及左後肢在地面一踢,整條龍龐大的身軀翻轉,連帶著手抓長吻的緋特一同。

「欸?欸欸欸欸!」

『緋特!快放手!』

警告聲從緋特腦中響起,她的視野整個翻轉過來,而在連同夸克戴爾一同翻轉後一秒,她放開了手,但卻依然整個人重心不穩的摔倒在地。

「嗚……」

衝擊震盪著緋特的大腦,但這不影響她接下來的動作,她吃痛的準備用手撐起身體時,巨大的水花濺起,河面掀起一片巨浪,而她的身影則瞬間被淹沒。

夸克戴爾那龐大的身軀,滾入下水道的河流之中的同時,河水湧向四周圍,將一切捲回河流當中。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緋特身後的龍尾突然間一甩,衝擊從地面傳入龍尾上,並一路傳回身上,瞬間將她推離兇猛的滔浪。

「咳、咳、咳……」

好不容易暫時從危機中逃脫,緋特手扶著牆壁,口中噁心地吐出污水,難聞的氣味充斥著她的鼻腔中,一股無名火在她的眼中燃燒起來。

『呃……緋特?』

「我有點不爽。」

『啥?』

火焰竄起,連同她身上的衣物燒乾,紅焰纏繞在她的右手的同時,手上被鱗片覆蓋的位置,正逐漸一點一滴侵蝕整條胳膊。

『喂!不是說只要調查而已嗎?』

「不往他身上揍一拳,我消不了氣,更何況……」

話才說到一半,河面再次瘋狂地掀起巨浪,緊接著一道水柱,連同剛才落入水中的夸克戴爾一起,從下水道中竄出,尖嘴再次撲向了緋特。

「……這頭只不過是夸克戴爾的小鬼而已。」

下一秒,緋特的身影化為一道流星,與夸克戴爾的尖牙錯過,接著長吻一轉,緋特的身影再次映在夸克戴爾的左眼上,而這時,火紅的光芒閃過。

下一秒,左眼陷入一片黑暗,頓時他只剩下右側的視野,他還來不及思考發生什麼事情,劇烈的衝擊從失去光芒的左側襲來。

夸克戴爾直接沿著衝擊的方向,墜回了地面上,當場,下水道的道路上被撞出個大坑來,河流馬上從一旁湧入。

尖牙從長吻中落下,夸克戴爾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緊接著灼熱的刺痛刺激著大腦,他的口中發出淒厲的吼叫聲。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座下水道,吼叫聲傳遍各處,牆面、地面、天花板全都為之撼動,而當他看見緋特手裡握著的東西時,他停止了吼叫,不曾感覺過的情緒,浮現在他心中。

緋特向前一扔,綠色的球狀物在地板滾動著,那是夸克戴爾的眼球,而後者則本能似的向後退了一步。

疼痛不停地侵蝕他的神經,火焰灼燒著他失去左眼的眼眶,原本一開始在他眼中的獵物,如今已經變成了狩獵者。

在疼痛以及恐懼的作用下,夸克戴爾直接躍入河水之中,夾著尾巴逃走了。

『我們家的打火機,竟然趕跑了一頭龍欸!』

「唉!這不過是小隻的夸克戴爾,這表示還有更多和他一樣,以及更強的傢伙存在,結果我才好不容易打跑一隻!」

原本心中有把無名火在燃燒的緋特,這時已經冷卻下來,而她則有些疲倦地嘆了口氣。

『那妳現在要做什麼?要繼續,還是……』

「還是要繼續吧。」

緋特苦笑了一番,接著甩一甩自己的手臂,並做出了伸展自己身體的動作。

「不過能見到夸克戴爾這種龍也算是幸運了,據說他們還是神的寵物。」

『哇!好幸運喔!真棒!對了,螢光岩去哪裡了?』

「啊!」

經過青龍的提醒後,緋特這才想到起這件事情,當她轉頭一看時,身後除了滿目瘡痍的下水道景況外,以及地板上疑似螢光岩的碎片。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