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為什麼我想著要改變命途卻發現什麼也改變不了?

本章節 7177 字
更新於: 2025-04-24
  這天,我獨自一人走在荒野上,不知為何的心很慌。
  於是,我順著感覺一路來到某個地方,進入後通行無阻的進入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中。雖然越入內我心越慌但我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當前方出現一絲光亮和聲響時,我看到前方不遠有一座水銀池。
  我悄悄走近一看,我看到了一劍封禪被吊在水銀池中,一旁兩個長相怪異的人正在凌虐他,當我看見其中一人正想再繼續傷害一劍封禪時……
  「住手!」 當我反應來時,我已經喊了出來並化出月魄劍,不過問題來了,我、我不會武功啊我去!
  一劍封禪看到我時,表情驚訝說不出話來。
  「嗯?妳什麼時候混進來的?」其中一名蒼蠅頭的怪物走近我。
  我一驚,按劍的手順勢一抽一揮,擊出的劍氣劃過蒼蠅頭的頸部,居然把牠的頭給硬生生砍下。
  「呃……死了?」老半天我才吐出這句,愣愣的看著地上那顆蒼蠅頭。
  另一名頭上嵌了蜘蛛的見了直接放出紅色蛛絲,我連忙閃躲然後又一揮劍,又一發劍氣直接斷了那人的頭,然後移步到人邪前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啊?」我強忍心中懼意的問,抬頭看著一劍封禪。
  一劍封禪聽了有些無力,反問我:「那妳又為何在這裡?」
  「我哪知道啊?我不過是跟著直覺就到這來了。」
  似乎不想再跟我多說什麼,一劍封禪語氣著急的說:「趁現在妳快逃吧。」
  我搖搖頭,固執的說:「要逃就一起逃。」
  「妳傻了嗎?沒看到我身上的傷勢嗎?還不快走!」
  就在這時我整個人發毛了,回頭一看就見那兩人的頭黏回去,好端端的爬了起來。
  「……這兩個是怪物吧?居然沒死欸?」那兩人逐步逼近我,而我已退無可退了,但很奇怪的是明明身陷這般危險處境,我的恐懼感卻一點一點的消退:「啊喔?糟糕啦!」
  「看樣子這小女娃兒,對你好像挺重要的。」
  「……並沒有!」一劍封禪硬是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回道。
  看他這樣子,我突然覺得我更不能就這樣逃走了。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看重的朋友和這娃兒死了,你會怎樣?」
  「哈哈哈,別嚇我了,我不是被嚇大的,除了這個傻丫頭,他才不會傻到找上門……」
  我無言的白了一劍封禪一眼。
  就在這時,不知何時出現一旁的怪異生物全被瞬間擊殺,劍雪無名和六醜廢人出現了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劍封禪的臉。
  劍雪無名見我也在這先是一愣,然後冷聲說道:「將人放了。」
  「哈哈哈,一劍封禪,你說呢?是誰傻的找上門了?」
  我有點不爽的踹了蒼蠅頭一腳,然後閃躲到柱子後。
  一個金髮衣服墊肩上有蝴蝶的人隨後出現說:「蒼蠅頭的,我也找上門了。」
  我直接噗哧一聲笑出來了,一整個嘲諷值滿滿。
  像是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殺我的念頭,蒼蠅頭看向一劍封禪又說:「一劍封禪,你說呢?」
  「你們,一次傻四個,還不快走!」
  「你講這什麼話啊!?」我抗議的看向一劍封禪。
  這時那個蝴蝶人看想劍雪無名,一副聽取意見的表情說:「喂,劍邪,你的朋友被洗腦了,你說該怎麼辦?」
  「嗯,帶人回去,再洗乾淨。」
  「說的好。」
  我聽了莞爾一笑,一劍封禪整個人黑了臉搖頭嘆氣。
  一旁的蜘蛛頭冷冷的說:「來的容易,回頭難啊。」
  「當然,都來參觀了,哪有走馬看花浪費門票的道理。」
  「說的好!我認同你這句話!蝴蝶人!」我爽朗的笑著。
  那蝴蝶人聽了我的話後,臉黑了一半。
  我率先揮劍,像剛剛那樣又把蒼蠅頭斬下來,身體像是回憶起什麼般自動的動了起來,劍起劍落竟一次掃掉一半異邪。
  「黑影殺之不死,眾人小心!」
  「六醜廢人的,你不是說這堆蒼蠅蜘蛛之上,還有一隻六手的大頭嗎?」
  就在這時,還真的出現了一名頭上長六隻手的怪人。
  「他來了。」
  「無知小輩,自投黃泉。」
  「哇,說人人到,說鬼鬼在哭,真正是六隻手的毒蟲!」
  我看向那人,直覺不能用現在的玩鬧心態應戰,我馬上冷靜了下來。
  一場惡鬥即將正式展開……



  「擾吾黃泉之都,殺。」
  惡鬥前夕,眾人小心以對。
  「各位,這陣我們是輸不起喔。」
  「蝴蝶君不打賠本生意。」
  我勾起笑看了劍雪無名一眼:「先打再說,救人要緊。」
  「各憑本事。」劍雪無名對看向我,眼神示意要我小心。
  一劍封禪聽了只是又氣又無奈的說:「真的是四個笨蛋。」
  「六醜廢人,退路就交給你們,衝殺就交給我們。」
  「注意了。」
  「忌天邪印。」
  只見那六隻手的怪人放出邪印封住了通往水銀池和通往水銀池的道路,大量異邪和鬼影如潮般像我們蜂擁而來。這時劍雪無名出劍了,只見劍光閃氣溫驟降,冰寒凍氣開先鋒凍住來襲異邪,隨後紅光閃,紅蝶成群而上,凍結的異邪全數碎散。
  「破滅,是紊亂的美感。」
  「呀。」
  蒼蠅頭欲為異邪加上炎氣破冰,劍雪無名揮劍斬上,而我手指順著劍身一抹,劍上燃起一股黑焰,揮劍而去劍氣夾帶著黑炎掃除了接近我們的異邪,僅只是幾個換氣間,我的身體習慣了戰鬥,關於自身所學的記憶一點一點體現在身體上,讓我慢慢相信自己是個道士,感覺雖然還很鈍但我卻知道一劍封禪自始自終一直看著我。
  為什麼我會這麼樣的在意他?只是因為他是握有我記憶線索的吞佛童子嗎?所以我才會這樣的在意他?但現在不是讓我分心想這些的時候了。
  「你這是徒勞無功。」蒼蠅頭冷笑著。
  「閉嘴啦!吵死人的蒼蠅頭!」我厭惡的罵道,一劍砍向蒼蠅頭。
  這蒼蠅頭還真的是蒼蠅,吵死人了!
  「死,不是最可怕的結果。」劍雪無名心如止水般說道。
  「你們敗血異邪是專出昆蟲嘛!?」
  我看向蝴蝶君心中吐槽:『話說你自己好像也是昆蟲喔?蝴蝶咩。』
  「哈哈哈!小蝴蝶,你是蝶落蛛網,飛不了了。」
  不知為何的我想痛扁蜘蛛頭,他讓我整個人頭皮發麻了。
  「我是一隻九命的蝴蝶啊。」
  我白了蝴蝶君一眼──蝴蝶哪來的九條命啊?
  「血蛛絲!」蜘蛛頭放出了紅色蛛絲。
  「蝴蝶天斬!」
  只見蝴蝶君、劍雪無名刀劍齊開鋒,掌氣不遜鋒,四周以覆蓋在一片雪茫中,更掃出層層殺氣,眼見前方激戰,不知為何的我的內心深處開始騷動了──想殺了所有有生命之物。猛一察覺我心中的這種想法時,我愣了急忙甩甩頭穩定心緒。
  我看向一旁六醜廢人,只見他心焦的說:「殺之不盡,毀之不滅,再這樣下去蝴蝶君和劍雪一旦露出疲態必敗無疑!必須快找出陣眼!」
  我緊張的看向劍雪無名他們,然後緊握著月魄劍,突然的有某種模糊的記憶浮起,然後……
  六醜廢人叫道:「就是現在!」
  只見劍雪無名一招打向蒼蠅頭他們,而蝴蝶君凌空一翻背上生出一對紅蝶翼散發迷人紅光,只見他一招「蝴蝶天紋斬」刀氣直攻六隻手的,隨後一刀正中穿透了六隻手的身體,急襲成功,劍雪無名隨即補上第二招,而六醜廢人虛發一掌拉著我退離陣內。
  「千影雪!」劍雪無名喝道。
  颯那間,急速冰封的凍氣封住整個黃泉之都,但是……
  「哈哈哈,小小蝴蝶,小小劍邪能耐吾何?喝!」六隻手的笑道,破冰而出。
  我見狀急忙催起剛剛想起的模糊陣法。
  只聽見一旁六醜廢人大喊,隨即是六隻手的使出天蠶蝕月,氣勁隨隨冰封爆裂襲向我們,我的陣法正好聯合其他三人的即時使出,不只破了邪印還重創了六隻手,但我也沒好到哪裡去,反而一個氣血紊亂不順吐出大量的血。
  「……」
  一道光影急掠入陣帶走了一劍封禪,而劍雪無名衝了過來扶著我,一行人急忙化光離開。
  當我們一行人來到某個谷中亭子附近時,就見一名紅衣公子正在替一劍封禪療傷,蝴蝶君見那名紅衣公子時表情很訝異,而我隨即又吐了血整個人軟軟的靠著劍雪無名。打死我下次都不用這個不可靠的模糊陣法了!
  「白鹿玄!」
  六醜廢人見了馬上靠了過來運氣幫我療傷,我只覺得體內氣血流通恢復正常,整個人跟著輕鬆了不少。
  「……謝謝。」我看向六醜廢人。
  見我沒事了,劍雪無名看向紅衣公子問:「他怎樣?」
  我則乖乖走到一旁休息,聽他們的對話。
  最後的結論是,一劍封禪要去鴻蓮寺清修,而我則在劍雪無名的要求下與蝴蝶君、紅衣公子‧公孫月,一起陪一劍封禪去鴻蓮寺。
  只是不知為何我對此行卻有不好的預感。
  往鴻蓮寺的路上,我默默跟在一劍封禪身後五步處,不發一語的看著他。身後是蝴蝶君與公孫月的甜蜜鬥嘴,但他和我卻都沉默以對。
  過了許久之後,我輕輕的說:「迷惘嗎?但很快就不會再迷惘了。」
  我有種感覺,最近發生的事就要有個了斷了。而一劍封禪愣了愣,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突然的,我的頭又痛了。
  身後,公孫月擔心的問:「還好嗎?」
  我轉頭回以苦笑說:「……還好。」
  「忍著點,鴻蓮寺就在前方了。」
  但是下一秒我卻整個人沒了記憶。等我醒來時,我身處在一間禪房中。
  突然的我的心更慌了,急忙起身走出禪房來到大廳,正好見到了那一幕──火紅火海之中,一身白紅兩色服飾,緋紅的髮蒼白的容顏,是吞佛童子!而蝴蝶君正在與之對峙。
  「啊……」
  為什麼僅只是看到他就會讓我如此的悲傷而憤怒?
  「為什麼?不管哪裡都會見到你?」脫口而出自己也不明白的質問,我惱怒了起來。
  聽到我問話的吞佛童子錯愕的轉過身來在看到我時,那雙眼瞬間閃過的——是什麼?
  「白鹿玄?」
  眼見他走近我,我滿心厭惡的退後叫道:「不要靠近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我的反應感到訝異,但我只知道此刻的他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是我絕對不願意接近的陌生人!
  「離白鹿公子遠點!」蝴蝶君喝道。
  他舉刀攻擊吞佛童子打算給我爭取逃跑的機會,但吞佛童子的動作更快,只見他橫槍一擋隨後大手一撈就將我扛上肩膀帶離。
  反感引起的頭痛讓我無法掙扎,只能任吞佛童子扛著我離開了被大火吞噬的鴻蓮寺。



  等到我腳終於能落地時,吞佛童子做出了讓我大腦反應不來的舉動,他猛然的將我抱入懷中,力道之大讓我一度懷疑我會骨折,我掙扎想推開他卻一點用也沒有。
  「鬆手……我快被你勒死了!」我語氣艱難的說道,難受的掙扎著。
  我一點都不想嘗試抱殺這種死法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因為我說自己會被他勒死還是察覺到自己的舉動不妥,吞佛童子鬆開了雙手,我馬上往後退了三步,雙眼滿是戒心的瞪著他,並驚覺自己的心竟為了他果斷鬆手的舉動悶痛。
  「你是誰?」我語氣有些冷的問,毫不掩飾心中對他的警戒。
  吞佛童子看著我,似笑非笑的反問:「汝不是知道嗎?」
  「……?」我疑惑了,仔細的打量著吞佛童子,我依舊對他沒有印象:「一劍封禪?吞佛童子?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
  實在是太沒有實感了,畢竟最開始他只是出現在我夢中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到後來看他變回一劍封禪的樣子,只覺得整個就是很莫名其妙,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看著我的反應,吞佛童子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說:「看樣子,汝是真的失憶了。」
  「廢話!不然我是裝的喔!?」我直接火大的吼道,完全不怕是否會引來殺身之禍。
  露出了一臉懷念的表情,吞佛童子看著我的眼神卻是讓我整個人非常的不自在,而眼淚竟完全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我困惑的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流淚,而那淚水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淚眼矇矓中卻見他走近我,伸手撫上我的臉頰,動作如同觸摸易碎物品般的輕柔,心裡微微抗拒非常,直接伸手拍開了那手。
  「吾一直以為汝死了,但現在看到汝安然無恙的樣子,不得不說汝命大。」
  這話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知道我的過去?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和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只見他深深的看著我,而後彎起了讓我看著有些心驚的笑問道:「汝,想知道?」
  看著那笑,我突然有點後悔問他了,有種想扭頭就跑的衝動。直覺告訴我,他的話我不能夠全盤相信,但一直以來沒有線索和記憶的空白已經逼得我快發瘋了,現在好不容易終於有絲希望了,總比什麼都沒有還好一點。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吞佛童子收回了手微斂笑容看著我,像是意外我會這樣回答他似的。
  只見他想了想然後說道:「吾和汝,曾是敵人。」
  聽了這話瞬間,我只感覺到心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劃過並捅了下去般痛,但話中的曾是卻讓我整個疑惑了。
  「曾是?」
  是敵人就是敵人,為什麼要加個曾是?過去到底發生過些什麼?這傢伙講得這麼慢是故意的嗎?
  「汝,白鹿玄是玄宗的道士。吾,吞佛童子則是與之敵對的異度魔界之魔。」像是觀察著我的反應,吞佛童子慢悠悠的說道:「汝於當年那場戰役,可說是最為棘手的人物。」
  隨著他的語調,模糊的記憶一點一點浮現,戰鬥的殘酷畫面歷歷在目,但那之中卻只有他的面容清晰可見,其他人卻是五官不清,慢慢的我想起了自己確實是個道士沒錯,而眼前的人,或說魔人——也確實是敵人沒錯。
  「在玄宗眾多道士中,汝的實力是如此出類拔萃。驍勇善戰,對玄宗忠誠不二,但玄宗回報汝的卻是——」
  吞佛童子欲言又止的看著我,這舉動讓我為之光火,不要話說一半就停止啊!
  「卻是什麼啊?!」
  「誅.殺.汝。」
  聽到這三字瞬間,我的心為之狠狠一震,誅殺我?
  「……騙人。」半晌,我只吐得出這兩字。
  心劇烈的疼痛辦隨著暈眩感,明明知道眼前的魔人所言不可盡信,我無法相信這個信息卻也發現無法說服自己這是假的。只因模糊的記憶真的太過曖昧,讓現在的我無法辨別真假。
  「汝可以懷疑,而吾只是如實說出所知之事。」
  看著吞佛童子一副自己並沒有說謊的冷靜表情,不知道該說他很會演還是怎麼著的,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他說的是否真實了。但我還是決定先聽完他說的再來決定。
  「殺我總該會有個理由吧?理由是什麼?」
  「因為汝之身隱藏著不明的魔物,而那便是汝被誅殺的理由。」
  聽了這話的一瞬間,腦中閃過的模糊畫面讓這句話多了幾分的真實性,我想起了某個人對我說的,我的血液中潛藏著魔物,但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我的血液中會潛藏著魔物?總感覺事情漸漸複雜起來了啊?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的難看,因為吞佛童子的雙眼露出了些微的憂心,他是在擔心我?
  看著他的表情,消化他目前給予我的信息後我問:「所以,你說我們曾是敵人,是因為最後你救了我?」
  「沒錯。」吞佛童子看著我,語氣明確的回道:「玄宗背叛了汝的忠誠,而汝選擇了逃離,面臨生死一瞬時是吾救了汝。」
  隨著模糊記憶的不斷浮現,信息的可信度越來越高了,但我卻遲遲不願意去相信這些信息。總有種感覺,如果我真的全盤信了,結果會很糟糕。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就像你說的我是個棘手的敵人,正常來講不是看我去死嗎?為什麼救我?」
  丟出了這個問題,我靜靜的看著吞佛童子,心裡那份不明的情感翻湧著。
  「因為吾要汝。」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我只覺得心底一陣空虛,隨後湧上的是傷感和憤怒。
  「你確定你要的是我?而不是乖巧聽話的傀儡?」我語氣微微顫抖的問,看著吞佛童子明顯變了的表情。
  「白鹿玄,汝……」
  像是害怕聽到他接下來可能說出口的答案,當下我有了想逃的衝動也付諸行動,但對方動作比我更快,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左肩制止了我的動作。
  「放手。」我慌亂惱怒的叫道,轉過身右手一掌打向了吞佛童子。
  打出的那一掌被對方輕鬆的卸去力道後扣緊在對方掌中,溫熱的緊扣力道讓我非常的慌張,同時也讓我厭惡的想快點甩開,但不論我怎使勁卻是怎麼也掙脫不開。
  眼神認真的看著我,他語氣關切的問:「都想起來了嗎?」
  我呆呆的看著他直接搖了搖頭,眼淚卻又突然流了下來。為什麼我還是什麼都沒能清楚想起來?我的記憶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我自己拒絕想起來嗎?
  這時響起了細不可聞的一聲輕嘆,我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後頸一痛,意識就此中斷。
 
 
 
 
  等我重新醒來時,映入我眼中的是表情古怪的破戒僧。
  「妳可醒了。」
  「……這裡是哪裡?」我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只覺得眉心微微灼痛。
  「九峰蓮滫。是吞佛童子將昏迷不醒的妳帶來此地。」
  看來我被吞佛童子給打昏了,但是他打昏我後把我帶來此地做什麼?他人呢?
  「吞佛童子人呢?」
  「他已經離開三個時辰了。」破戒僧欲言又止的看著我:「那個……」
  奇怪了,為什麼今天連遇兩個話老喜歡講一半就不講的人啊?
  「怎麼了?」我語氣不太好的問,看著破戒僧那很讓我在意的怪異表情。
  「妳和吞佛童子有何關係?」
  聽到對方這問題讓我直接情緒炸掉了,對著破戒僧就直接暴怒了
  「我不知道啦!不知道啦!不要問我啦!我自己想不起過去就夠煩的了……不要再問我和吞佛童子到底是什麼關係了啊!」
  我這情緒突然炸掉讓破戒僧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看著我暴怒。 但是暴怒沒多久,腦袋裡又浮現了模糊的畫面,然後我想起一件事──劍雪無名有危險了!
  「不好!劍雪無名!」
  我聽了急忙站了起來,結果一頭昏差點拿頭去撞山壁。
  「妳想去阻止嗎?」
  「廢話……」
  「……」
  我努力的穩住步伐,慢慢的走出山洞,破戒僧靜靜的跟在我身後。
  「為什麼想阻止別人的天命呢?」
  「……我不知道。」
  對啊,我為什麼會想阻止呢?不阻止他的話,我就能找回記憶了啊。
  但我卻無法狠心這麼做……
  半晌後,我靜靜的說了這句話:「也許是因為我已將劍雪無名視為朋友了,不忍心見他死去。」
  這時,大雨落了下來,前方不遠就是圓教村了,但是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讓他動搖你的決心,不要讓他影響你的判斷,你夠堅決才能救的了你與他。」
  劍雪無名佇立在雨之中,身體已經開始不穩了,我衝上前正好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終究還是來不及了……劍雪無名。」我流下了眼淚。
  「勘不破,正是迷障啊,把他交給我吧,白鹿姑娘。」
  我淚眼看向破戒僧問:「你要帶他回去他的原點嗎?」
  破戒僧點頭。我只得將劍雪無名的身軀交給了破戒僧,尾隨他們而走。
  最後,我們又回到了九峰蓮滫的那個山洞中。
  「每一回凋落,必有每一回新生,這就是自然所回應的答案。」
  破戒僧說完,將劍雪無名的身軀沉入蓮池中。
  「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劍邪小友,你已有不可期的過去,下一回,可以期待的未來,將在你的掌上。」接著破戒僧取出朱厭插在一邊地上說:「你我的因緣已盡,在下一段因果之前,你暫時陪伴在他的身邊吧。」
  這時,朱厭像是有所感應而微微發亮。
  「不用傷心,關於他的故事你會有看見的一天,天數有它自己運行的軌道,吞佛童子,在這段天命是你勝利了,嗯哼,但誰能勝的過操縱全盤的命數?世人啊,無非是茫茫然,一件能思考的命數玩具罷了。」
  我聽著他的話莫名感到悲憤。如果世人不過就是命數的玩具,那麼……
  「難道……我們就只能認命嗎?」
  破戒僧沒有回答我,只是輕聲一嘆,原地消失了。
  我靜靜聽坐了下來化出月魄箏,看著池中剛孕化而生的黑色蓮花。
  輕輕彈起了那天的箏曲,我含著淚說道:「劍雪無名,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說你會活著回來聽我彈那曲子。但你食言了……所以,就讓我彈這曲為你送別吧。」
  箏音裊裊間,洞外是漫天飛雪,在那白茫雪落間,彷彿可以聽到若有似無的禪聲。
  淚,不停的滑落。今後,世上以無劍邪.劍雪無名存在。
  只有一朵孕育於九峰蓮滫山洞裡蓮池中──一朵黑色的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