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專屬於女孩們的一天

「啊啊啊⋯⋯完蛋了，訓練要遲到了！」
「所以說老師為什麼要拖我時間啦！」

澤田知笑一邊抱怨，一邊瘋狂地在路上狂奔，她怎麼也沒想到今天老師會問她有沒有要加入學生會的意願，而且還不是隨口一問，是問了一個小時還不放人！好不容易抓到機會逃跑，結果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時鐘，發現時間要來不及了！

於是，為了節省時間，澤田知笑決定抄小路。不抄沒事，抄了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紮起馬尾的，看制服應該是隔壁高中的女生。被一群看起來就是不良的人包圍在中間，她停下腳步，有些遲疑要不要上前。

「......不管了！」

澤田知笑衝到其中一個不良的正後方，用書包直接往他的後腦杓打。趁不良們分神的瞬間，把被包圍在中間的女生拉了就跑。

「喂！站住——！」

背後傳來憤怒的叫聲，知笑不管不顧地加快速度，憑藉地主優勢，一下子就繞到人多的地方。綁著馬尾的女孩手撐在膝蓋上不停喘氣，而澤田知笑則是巡視四周，看那些人有沒有追上。

「到這邊人比較多應該就安全了......下次不要一個人走在小巷子裡喔！」
「那個！跑掉了......」

澤田知笑自然有聽見女孩的呼喊，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停下來聽她說，她訓練真的快遲到了啦！完全沒有注意到女孩在身後睜大了眼睛，想說些什麼。

隔天一早，晨跑的訓練回歸，澤田雙胞胎換好衣服要和山本武與獄寺隼人會合。發現除了他們幾個，家門口站著有些眼熟的身影，是昨天救下來的，綁著馬尾的女孩。

「......你好？」
「你好！昨天的事情還沒向你道謝！我叫做三浦春，想請問怎麼稱呼您呢！」

澤田知笑眨眨眼的看著少女語氣激動，雙手握拳的說。赫然想起，她似乎沒有跟澤田綱吉他們說昨天的事情。所以她現在被三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原來芒刺在背是這種感覺，澤田知笑在腦中思考晚點怎麼解釋比較好，但首先，她先回答女孩的問題。

「不用尊稱，我們應該同歲吧。」
「我叫澤田知笑，你好啊，三浦同學～」

三浦春，也就是綁著馬尾的少女。她雙眼冒星地說，昨天被奇怪的人包圍後束手無措的時候，知笑小姐像是天使一樣，宛如從天而降的擊退了那些奇怪的人。她越說，知笑覺得後面的視線越來越刺人。

保護欲不是用在這裡好嗎......。

「我錯了。」

再看下去我都要下跪了。澤田知笑有些崩潰的想。

澤田綱吉無奈地嘆氣，他大概猜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揉了揉知笑的頭，保護人是好事，但前提是自己的能力足以對付。澤田綱吉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但每次知笑如果發生什麼事，他總是下意識去擔心、下意識想要保護。

但是......是不是差不多要讓自己放手了呢。

因為綱吉低頭沉默不語，除了澤田知笑外，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以為他是在生氣，原本想要阻止他不要責備知笑的時候，本人突然抬頭，非常認真地看著知笑。

「妳真的......成長很多了呢。」

結果被裡包恩吐槽很像老父親的語氣。澤田綱吉臉紅的低下頭，而其他人則是笑出聲。

澤田知笑知道，從小他們兩人總是依靠彼此，而澤田綱吉又是首當其衝的那一個。他正在試著收回對自己過多的保護，放手讓自己去成長。

畢竟，他們終究要走在同一條路上。

/

澤田知笑有些苦惱，最近她總是被導師叫去問說要不要加入學生會，幾乎是看到一次問一次的頻率。

她手上拿著獎學金的申請書，之前沒有和班上同學有過交流，所以她不知道獎學金的存在。現在逐漸和班上慢慢有交集，有一次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以及學校本就有獎學金制度，剛好成績達標，班上同學就問她要不要去申請看看。

所以現在，澤田知笑才會手拿著申請書，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她祈禱班導師不要再問學生會的事情，再問她就去跟獄寺借炸彈炸了導師辦公室和學生會辦公室。

「......啊，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前......面......」

澤田知笑不小心撞上了一堵「牆」，險些跌倒，但有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她。

「沒事，你有受傷嗎？」

低沉溫和的嗓音從頭上傳來，澤田知笑抬頭一看。她沒記錯，眼前這個人，好像是跟雲雀恭彌平起平坐的學生會長──室谷純司。

但為甚麼，除了感受到很強大的能量以外，還有......非常微弱的殺氣？！

他明明是普通人，為甚麼會有這種氣息？通常，只會在里包恩或者獄寺隼人這種人身上才會感受的到才對。

「我沒事，不好意思撞到學長你了。」
「不會，記得不要低頭走路喔。」

學生會長掛著淡淡的微笑說，便轉身離開。澤田知笑對於他身上一種詭異的感覺感到好奇，不過當務之急，先把申請書交給班導師比較要緊。但她沒發現，已經離開的室谷純司站在樓梯口，注視著她。

笹川京子發現澤田知笑回到教室，腳步有些雀躍的走到她面前。京子輕輕握住知笑的手，笑容溫暖。

「知笑，這周末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咦？為......為甚麼突然......？」

澤田知笑下意識地後退，但沒有甩開手。自己很明白這不是抗拒，而是還沒習慣這樣的距離。

笹川京子對於澤田知笑有些抗拒的態度並沒有感到不悅，反而更加熱情。

「我注意到你不是放下頭髮，就是紮起馬尾，這樣太浪費了！我們一起去挑幾個好看的髮飾吧！」

看著笹川京子期待又溫和的笑容，澤田知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京子沒有催促她，反而靜靜地等待回覆。而知笑不由得偷偷瞄了一眼在後面的澤田綱吉，他有些激動地用著脣形說：答應她！

──不是，為甚麼哥哥你比我還激動？？？

她有些哭笑不得，卻忍不住低頭看向笹川京子輕輕握住自己的手。

其實，她並不是討厭笹川京子，相反的，自己很感謝她。笹川京子總是溫柔地接近自己，從來不曾讓她感到壓迫，甚至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偷偷幫忙縮短了她與班上同學的距離。

她知道，笹川京子一直希望她能更融入這個班級。

而她……真的值得嗎？

「......好。」
「那到時候我們，在商店街的招牌底下見囉！」

澤田知笑略為害羞的點點頭，笹川京子非常開心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見笹川京子的反應，澤田知笑覺得，或許笹川京子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可愛、更溫暖……也更讓人羨慕。

到了逛街的那天，澤田知笑對於現在的模樣有些不自在，媽媽和碧洋琪在穿搭和造型上給了不少建議，而澤田綱吉——則是給了很多心靈安慰，就連里包恩和風都給自己打氣。

——我是什麼第一次出門跑腿的小小孩嗎？

透過旁邊店家的玻璃櫥窗，看自己現在的模樣。頭髮被編成辮子，隨意的放在左側，而身上穿著米色的針織上衣和黑色的短褲，再配上黑色的長靴，給人一種乾淨俐落的氣質。

「知笑！妳等很久了嗎？」
「沒、沒有，我也才剛到而已。」

笹川京子穿著簡單的連身洋裝配上牛仔外套，搭配貝雷帽，一整個就像洋娃娃一樣可愛。澤田知笑害羞的低下頭，笹川京子只是溫柔的笑了笑，便牽起知笑的手開始了粉色的一天。

為了先填飽肚子，兩個人來到了商店街裡頭的蛋糕店。笹川京子說，每個月都會有一天是犒賞自己的日子，畢竟甜食不能多吃。

「哈咿！原來妳也是，在每個月找一天做為犒賞自己的日子嗎！」
「咦！原來妳也是嗎」

三浦春正好在蛋糕店挑選等等要在店內享用的蛋糕，正好笹川京子和澤田知笑站在她旁邊，也碰巧聽到剛剛的話。

他們兩人似乎興趣相投的聊了起來，澤田知笑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離開還是怎樣。然後，她們兩個少女做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動作——一人牽著澤田知笑的一隻手，雙眼冒星的說：

「知笑/知笑小姐，要不要也和我們一起在每個月挑一天出來吃蛋糕呢！」

澤田知笑瞬間不知所措，笹川京子發現自己過於激動而稍稍冷靜，而三浦春也意識到自己過於熱情嚇到人而稍稍收斂。

「對了，小春！我們等等要去看髮飾，妳要一起嗎？」
「當然好！我相信有很多可愛的髮飾適合知笑小姐的！」

坐在座位上，笹川京子這樣提議，而三浦春二話不說馬上答應。她們兩人也沒有忽視坐在中間的澤田知笑，她們聊到什麼話題都會問問知笑的想法之類的。

雖然不善言辭，但澤田知笑還是有專注於她們的話題之中，至少拋話題過來的時候不會因為不曉得而尷尬。

與此同時，澤田知笑真的很感謝她們。不僅培養了一個共同的喜好，也逐漸縮短彼此的距離。這是之前的她不曾想過的事情。

所以——她第一次才有想要守護什麼東西的覺悟。

她們三個人一路上挑了不少飾品，並且在彼此的身上比對。當然，澤田知笑從頭到尾都是被比對的對象，對於她的長相，三浦春和笹川京子可是讚譽有加。

所以後半段，整個人卯起來不停張羅適合澤田知笑的飾品，當事人感到害羞的手足無措。

「呦～這不是上次打了你後腦勺的女人嗎？」
「穿的挺漂亮的嘛！」

澤田知笑瞳孔微縮，她發現眼前突然擋住她們去路的人，正式之前解救三浦春時的不良們。知笑直接擋在她們面前，並要她們去尋求幫助或者躲起來之類。為了不要成為累贅，三浦春和笹川京子兩人照著澤田知笑的意思去做。

其中一個不良鄙夷的看著弱不禁風的澤田知笑，笑著說，上次只是運氣好被跑掉而已。說著就拿出武器，澤田知笑則是擺出攻擊姿態。

但是有那麼一瞬間，她正在思考，自己做得到嗎？

雖然有和風或者里包恩對打的時候，但那只是訓練，所以有時候並不會動真格。但現在的情況，是突然要驗收成果般的緊張。

所以當混混打過來的時候，澤田知笑只有選擇防禦與閃躲，並沒有選擇攻擊。直到她被逼到無處可躲的角落，她才意識到——自己不夠強大，也不夠自信。

——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一樣在躲避。

當武器揮落下來，而澤田知笑以為會受到攻擊而下意識閉上雙眼的瞬間，她聽見了一聲很重的哼聲。她睜開眼睛，看見雲雀恭彌手持浮萍拐，極其用力打在第一個攻擊澤田知笑的人身上。其他混混看見來者是號稱「並盛的最強不良少年」的雲雀恭彌，嚇得雙腿無力無法逃跑，只能留在原地，被打到鼻青臉腫。

而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兩人跟在草壁哲矢的後面，見到她們沒事，澤田知笑鬆了一口氣。突然慶幸，遇到了風紀委員長正在巡邏的時候。

「喂。」

雲雀恭彌看著傻愣的看著他的澤田知笑，黑色的雙眼沒有感情直視著她。自己向來奉行「強者為王敗者為寇」，所以那些比自己弱的一律歸類在草食動物的範圍。除非群聚，否則並不會主動攻擊。

「既然都擺出戰鬥姿勢了，妳在害怕什麼。」

雲雀用著清冷的語調說話，那雙淡漠的眼曈，彷彿在審問一樣的看著。澤田知笑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她不停的在思考，為什麼要猶豫、為什麼不攻擊、為什麼不！

「......我，覺得我自己還不夠強。」
「那就讓自己變強。」

雲雀恭彌留下這句話，便轉身就走。笹川京子和三浦春非常擔心的問了澤田知笑有沒有受傷，因為外表上來看是沒有傷痕的，但不代表裡面沒有。澤田知笑搖搖頭，並說剛剛也被風紀委員給救了。

「太好了！我們真的很擔心你會被那些混混們打傷......」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面對兩位少女的關心，澤田知笑覺得心裡好像有一股暖流流過。從以前到現在，因為自身的「特殊性」，加上從來沒有跟任何人交流過，自然是沒有要好的同學或者知心的朋友。但是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她們毫不猶豫地踏進了自己的世界，溫柔地伸出手，就只是單純的想和自己成為朋友。

這是以前的自己想像不到的畫面。

「那、那個......我，雖然不太吃甜的東西......」
「但是我會每月一次的犒賞日，陪妳們出來......」

澤田知笑有些支支吾吾地說，害羞的模樣在笹川京子和三浦春眼裡簡直可愛得不得了，但同時也非常開心，澤田知笑接受了她們的提議。

於是，從今天開始，女子小分隊正式成立。

/

過了幾天的某個假日，澤田知笑整整一天都在道場裡接受實戰訓練。

自從上次的不良事件，以及雲雀恭彌說的「既然都擺出戰鬥姿勢了，妳在害怕什麼」和「那就讓自己變強」這兩句話之後，更加專心並且更加努力地訓練自己的體術。

不僅開始能夠靈活使用自己特有的「感知能力」，觀察能力和反應速度也更著提升。最明顯的進步是，從以前連風的旗袍的邊都擦不到，現在不但可以完美防禦風的攻擊，還可以碰到他不少下。

所以當澤田知笑的拳頭落在風的眼前，風不禁嚇了一跳。

「真的進步很多喔～妳甚至跟妳哥哥一樣可以碰到里包恩了。」
「謝謝誇獎！」

訓練的休息時間，澤田知笑和風坐在場上喝茶。

「我記得，前幾天妳是不是被綱吉追著打呢？」

澤田知笑喝到一半的茶噴了出來，她有些埋怨的看了風一眼，然後拿布把地板擦一擦。風對此反應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趣。聽里包恩說，從他到澤田家，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澤田綱吉追著澤田知笑不放，生氣的那種。連澤田奈奈都感到意外，澤田綱吉會那麼生氣。

前段時間的逛街突發意外，澤田知笑反省了自己的行為，同時也感到十分懊悔。身為哥哥的澤田綱吉，生氣的原因不外乎是自己的妹妹讓自己身陷危險，剛好雲雀他們經過。同時也被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兩人說教了一番。

這也是她為甚麼體術會進步得那麼快的原因，因為她想要變的強大。不但可以保護自己，也能保護身邊的人，就像澤田綱吉以前做的事情一樣。

「喔對了，風先生，你覺得和雲雀學長道謝，這個主意如何？」
「這樣很好啊。」
「那風先生，你可以借我練習一下嗎？」

風一臉問號，澤田知笑有些猶豫地要不要解釋，她有預感，說出來她的後果可能會......有點慘。

「就是......風先生您和，雲雀學長長得......一模一樣。」
「......知笑。」

風溫和的捧著茶杯笑著，只是他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溫和。

「我們等等訓練加倍吧！」
「等、等等！我說的是實話！所以您不可以這樣子啊啊啊啊啊！」

於是今天的訓練，澤田知笑被風狠狠的「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