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敗~其他的未來,她的身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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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2-28
  萬眾期待的石蕗祭盛大展開,基本上都與記憶中大同小異,同樣在換班時間被暴君八奈見蠻橫地推去當小鞠的護花使者。

  一如前一次的記憶,小鞠的午餐仍選擇了毫無祭典氣息的烏龍麵,我和小鞠走到了空手道社的攤位前。

  難得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應該嘗試沒點過的黑帶烏龍麵……才不呢。

  根據小鞠的說法,限量卻沒賣完的商品八成是地雷,我可沒有這種勇於挑戰未知事物的冒險精神,也不會因沒吃過而覺得可惜,又不是八奈見。

  要說有些許遺憾的部分,就是小鞠還沒喊過我一聲哥哥。

  為了避免誤會我要先解釋清楚,我可不是因為覺得給佳樹以外的女生喊哥哥很新奇才出此提議,只不過是想盡可能維持原先的路線,以免我所知的未來發生異動。

  話雖如此,其實已經有部分事件產生歧異了,不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咕嘔!」

  果然不出所料,小鞠再次嗆到了。

  她的反應真有趣……呃,我是說她還好嗎?沒傷到喉嚨吧?

  猶記我自己也會被沉在碗底的辣椒粉嗆到……雖然對不停嗆咳的小鞠有點過意不去,我可沒有重蹈覆轍的打算,這點程度的小改變應該沒有大礙。

  只要別一口氣喝完就不會吸到辣椒粉,我小心翼翼將碗捧至嘴邊……咕嘔!我、太天真了。

  我和小鞠坐在長椅上咳了許久,到底是誰在湯裡放這麼多辣椒粉的?我再也不想體驗第三次了,如果不幸再穿越一次,我一定要阻止小鞠點烏龍麵,就帶她去吃可麗餅好了。

  「溫水同學,你來了啊!」

  用過午餐之後,由於受了朝雲同學不少照顧,我們來到她的班上參觀,朝雲同學格外熱情地招呼我們。

  「來來來這位客人!溫水同學,要不要試一發再走?這把是我做的特製品!」

  本來只是想來打個招呼,這次依然被她積極拉來當顧客,不得已只好再來捧場一下。

  沒問題的,我知道這把是朝雲同學改造過的兇器,於是我選了另一把看起來比較正常一點的空氣槍。

  「啊,那把也是我做的。」

  「欸?」

  當我聽見她這句台詞之時便知為時已晚,堪比真槍的威力產生劇烈的風壓,將架上的大量獎品吹倒。

  看來憑人類之身想違逆世界線的收束還嫌太早了嗎?



  離開朝雲同學的班級後不久便與小鞠分頭行動,我來到操場找燒鹽……喔不,是田徑假面。

  當然貧弱如我才沒興趣與燒鹽一較高下,但等等即將見證一段戀情的終結,這種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

  「最近我有專心練習喔,我有自信不會輸給你。」

  過去在桃園國中跟燒鹽同為練短距離的小高果不其然現身,並以看電影作為賭注向燒鹽發起挑戰。

  可惜結果已經註定了,小高是練短距離的,燒鹽會提出比賽長距離的要求……不知為何,心中突然萌生不太好的預感,我好像遺漏了某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比1500公尺吧。」

  「好啊,求之不得!」

  小高竟爽快答應了燒鹽的無理要求,面對如此唐突的更改規則,難道他真有信心在長距離跑贏她嗎——

  「真的假的?燒鹽……跑輸了?」

  這場勝負的結果與我記憶中正好相反,就連燒鹽也露出驚訝的神色望向僅以些微之差險勝自己的小高,畢竟在她的認知中長跑應為對方不擅長的領域。

  難不成他也有做好長跑的準備嗎?照理說他不可能提前知道燒鹽臨時的決定,他是怎麼……

  『如果你1500公尺能夠跑贏她,她應該會願意跟你單獨聊聊的,你再自己問她吧。』

  『1500公尺?』

  該不會……兇手就是我自己?

  正因知曉未來的走向,反倒干涉了過去本該順其自然發生的事,才產生難以預期的莫大改變?是從哪個事件開始的?還有挽救的可能性嗎?

  也許,我正朝著陌生的未來前進著。

  為了確保有哪些事物有改變及未改變,我連忙趕迴文藝社的展覽教室。

  「公主——!」

  途中恰好瞧見我們班在校園上演的突襲短劇,打扮成新選組的西川抱著身穿白色喪服的八奈見放聲吶喊。

  所以說,這劇本到底是誰寫的?幽靈死掉究竟是什麼概念?我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我對這亂七八糟的劇本很有意見,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瑣事的時候,暫且把八奈見的事放到一旁,搞清楚要如何拉回原本路線才是當下的最優先事項。

  然而直到石蕗祭結束都沒再出現其他變數,後續都與我記憶中幾乎一致,就連賣出去的商品數量都沒有落差。

  「……結、結束了。」

  在小鞠與玉木學長聊過之後,我依舊來到教室聽她訴說心裡的話。

  當初沒人料想到她會向玉木學長告白,說不定就連她本人也不例外。

  她不惜捨棄重視的三人時光,換來的卻是沉痛的失戀,即使玉木學長和月之木學姐仍願意接納她,彼此的關係已經回不去起初。

  這場展覽,正是為她無果的戀情做個了斷。

  「如、如果我當初不告白,會不會,有其他未來?」

  「……也許吧。」

  其他的未來,她的身旁站著的會是誰?我無法擅作論定。

  如果我回到的是合宿那晚,我是否會試圖阻止她衝動的告白呢?大概不會,我不想糟蹋她的覺悟。

  況且那時候她這麼討厭我,不可能聽得進我的建言吧。

  但是,無關她是否打算告白,我非得在煙火點燃前就出手拉開她——就算可能會被她責怪咒罵,我也不願看她受傷的模樣。

  當時要不是玉木學長及時發現,小鞠的臉上恐怕就要留下疤痕,想必往後只要看見她的臉,我都會心生愧疚、自責沒盯好她。

  「喜歡上社長,真是太好了。」

  我凝望著她映在夕色下的側臉,胸口一股莫名的騷亂。

  我與小鞠對話在不知不覺間結束,這次她沒有在最後露出逞強的笑顏,令我寬心不少……可是不確定的因素仍在暗中發酵,我難掩心中的不安。

  即使從燒鹽跑輸之後,當日就沒再發生其他劇變,但檯面下仍有什麼在悄悄改變。

  繼續改變真的好嗎?若是已經回不到原本的世界,乾脆將錯就錯、步上其他的未來,似乎也是一種方式。

  與其要我再次與小鞠交惡、再讓她在社長會議留下難堪的回憶……要體會如此難受的經驗,倒不如把我所知的未來都推翻掉。



  「我我我……我、是,文藝社,社長,小小小……小、小鞠,知花……溫水,你、你是不是,沒在認真聽我練習。」

  「啊,抱歉,我剛才分神了一下。」

  我坐在植物公園樹蔭下的長椅,聽著小鞠結結巴巴的演說。

  ——這裡正是我未能顧慮到小鞠的心情、無意間傷害到她的場所。

  客觀來說,她以這種程度去參加社長會議只不過是在丟人現眼,但我這次打算支持她到最後一刻。

  沒問題,還有兩天,只要有心練習還是有可能進步到如同對我或八奈見正常講話的程度。

  「小鞠,妳會感到緊張是因為要面對陌生人,要不要嘗試把會議中的其他人都想像成是妳認識的人?例如當成是在跟我說話,應該就可以好好開口了。」

  「如、如果所有人,全都變成溫水,有、有點噁心。」

  喂喂,說這什麼話,就算是我也是會生氣的喔。

  「我不好的話,想像成八奈見或燒鹽也可以啊,不然玉木學長或月之木學姐總行了吧。」

  「不,溫水就好,雖、雖然有點噁心,如果是想成溫水,我、我比較能,維持平常心。不是溫水就,不行。」

  說得也是,如果把眼前的人想成玉木學長反而會讓她更混亂吧?其他人也都是陽角,只有同為陰角的我能勝任這個吃力不討好的角色。

  「那妳可別因此對學生會口出惡言喔,例如說她們很噁心之類的,搞不好會造成文藝社的廢社危機。」

  「才、才不會呢!我、我先去一趟廁所。」

  小鞠小跑步離開後,就看到八奈見握著兩根吉拿棒走過來。

  「如何?練習的狀況還可以嗎?」

  我正想伸手接過吉拿棒並道謝,就看見她同時將兩根都啃了一口……對喔,她可是八奈見,一次買兩份食物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了?難不成你也想吃?早說嘛——來,分你一口。」

  「沒關係,不用了。話說回來,我很擔心小鞠在會議上出糗。她雖然有進步,但還是有點勉強。」

  她注意到我尷尬收回手的動作,把已經咬過的吉拿棒塞到我面前,我只好趕緊岔開話題。

  「沒問題的啦,小鞠可是很堅強的,況且有你在背後支持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見我不要她施捨的食物,她又把吉拿棒抽回去咬了第二口。

  「除了坐在這裡聽她練習,我什麼也沒做喔。」

  「光是這樣就足夠了啦!你呀,就是這點不行。」

  雖然不是很明白八奈見的意思,但我現在能為小鞠做的就是不要否定她的努力、尊重她的想法並默默支持。

  「講稿都準備好了嗎?有先上過廁所了嗎?手帕和衛生紙都有帶嗎?」

  「溫、溫水,像個老媽子一樣,好煩。」

  正式上陣當天,我和八奈見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對小鞠再三叮嚀,以免在眾人面前發生失誤。

  「還有一件事,千萬不可以打開寶特瓶的瓶蓋,尤其要拿起來丟人的時候,至少先把瓶蓋蓋好再丟。」

  「才、才不會拿寶特瓶丟人呢!我出發了。」

  「嗯,一路順風。」

  事前都已準備就緒,接下來就是屬於小鞠一個人的戰場了,現在我也只能祈禱不會出任何差錯。

  「不、不要緊張,他們都是,溫水。」

  總算輪到小鞠進行報告,她站起來深呼吸一口,拿起講稿用略顯急促的語調開始自我介紹:

  「我、我是!文、文藝社,社長,小鞠知花。接、接下來,要進行,石蕗祭的,活動報告……」

  她辦到了!她成功在一群陌生人面前說話了!

  那種程度對於正常人的標準只稱得上是差強人意,即使表現不盡完美,對於小鞠而言毫無疑問是重大的突破。

  如此一來,她就能一點一滴累積經驗並成長,名正言順就任文藝社的社長。

  至於我,就繼續以副社長的身份輔佐她,在這個我所未知的未來陪伴在她的身旁。

  事情至此圓滿落幕——



  社長會議隔週的中午時間,我久違地跟八奈見在逃生梯一起吃午餐,聽她抱怨袴田同學跟姬宮同學恩愛的事。

  趁著這個機會,有件我挺在意的事想順便跟她打聽一下:

  「八奈見同學,燒鹽最近都沒來文藝社,妳知道些什麼嗎?」

  就算燒鹽有田徑隊的練習,偶爾還是會來露個面,但自從石蕗祭結束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出席。

  直接跟她本人確認也不是不行,但像我這種人在班上向她搭話可能會造成她的困擾,傳訊息問這些敏感的事又覺得不夠慎重,因此才想從八奈見這邊問出情報,我想她應該會知道原因。

  「溫水同學,原來你還不知道喔?檸檬前陣子跟其他學校的男生去約會看電影,好像覺得對方人不錯,就答應跟他交往了……沒想到檸檬竟然偷跑了,真不甘心!」

  「咦?是這樣嗎?」

  燒鹽真的跟小高在一起了嗎?我驚訝之餘更感到擔憂。

  當然,我無從干涉她的決定,但她再也不來文藝社的話,實際上就跟退社沒兩樣,人數稀缺的文藝社又要少了一名社員。

  怎麼也沒料到一句無心的口誤會引發蝴蝶效應,使世界線的偏差愈來愈顯著,往後究竟還會有什麼樣的發展?我陷入一陣沉思。

  「說到這個啊,你知道嗎?石蕗祭過後,西川同學竟然向我告白了耶!說不定,我真的長得很可愛?溫水同學,你說該怎麼辦呢~我要不要乾脆就答應下來呀?」

  「很好啊,妳不是很想交個男朋友嗎?」

  由於此刻沒有心思理會八奈見炫耀自己受歡迎,我便隨口應了一句。

  喀的一聲,筷子驟停的聲響頓時將我的思緒拉回來。

  本來還嬉皮笑臉的八奈見,面色轉眼間就變得嚴肅凝重,令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抱歉,我剛才沒仔細聽……欸?妳說妳被告白了嗎?」

  「沒什麼,就這樣吧。」

  她不悅地將吃剩的便當盒收起——八奈見竟然沒把便當吃完?事情可能比我想像中還嚴重。

  「等等,八奈見同學?妳聽我說……」

  「笨蛋。」

  她輕聲呢喃,隨後就起身走下逃生梯。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不高興,明天就帶一盒費南雪蛋糕向她賠罪好了。

  然而到了隔天,八奈見並沒有出現在文藝社。

  從那之後也沒再來過。

  即使想在班上向她搭話也被無視,我們之間的關係彷彿回到了暑假前的生疏狀態。

  一切都回歸了原點。

  「小鞠,妳想不想吃費南雪蛋糕?」

  「我、我才不要,一定是,本來要給其他女生,送不出去,才說要給我。」

  「妳怎麼知道?」

  「爛、爛人。」

  接近傍晚時分,逐漸西沉的夕陽將寂靜的社辦照得火紅,文藝社只剩下我和小鞠。

  沒有食物包裝一包接著一包拆開的噪音,也沒有被汗水浸濕的運動衫散發出的異味,原本熱鬧的社辦著實變得冷清不少。

  空蕩蕩的社辦內,僅有沉默寡言的兩人看著自己的書。

  小鞠好不容易才慢慢累積起當社長的自信,她所珍視的文藝社卻已名存實亡,如今只需一張廢社通知,過去累積的所有努力都將化為烏有。

  都怪我。要不是我多嘴、說錯話,燒鹽和八奈見就不會離開,文藝社就不會面臨廢社的危機。

  「抱歉,都是我的錯。」

  率先打破寧靜的是我唐突的道歉,小鞠則是側過頭、露出狐疑的神色。

  「為、為什麼溫水要道歉?」

  「文藝社是小鞠最重要的歸宿吧?我沒能好好守住。」

  縱使不是在這個世界做出的承諾,我明明答應她會繼續留在文藝社、繼續陪伴她,卻因為我的失誤讓社團瀕臨分崩離析。

  本來已經做好被小鞠責罵的心理準備,她卻一反常態面帶柔和的微笑搖搖頭,用輕柔的語氣做出回應。

  「只、只要溫水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就算不是文藝社也沒關係。」

  「咦?這是……什麼意思?」

  夕陽的餘暉從窗外透射進來,小鞠微微泛紅的髮色及臉蛋顯得更加赤紅,令我不由得看呆了。

  小鞠輕薄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

  「我、我,對,溫水……」

  炫目的陽光映入眼眸,一時之間看不清楚她的臉龐,細小的聲線彷彿逐漸遠去——



  熟悉的天花板。那污漬依舊沒變。

  這裡是學校的保健室,不知為何有點頭暈目眩,我伸手摸摸隱隱作痛的後腦杓。

  「溫水同學?你終於醒了!」

  「阿溫!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痛?」

  「我、我去找小拔老師過來!」

  我坐起身環顧四周,八奈見、燒鹽和小鞠滿臉憂心忡忡坐在床邊,但我記憶還有些混亂,記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對耶,發生了什麼?

  總覺得好像作了一場很長的夢,但細節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啊啦,溫水同學醒來了嗎?」

  小拔老師拉了一張椅子到我的床邊坐下,翹起二郎腿向我解釋我躺在保健室的原因。

  起因於我看見小鞠踩在凳子上墊起腳尖還是勾不到書架上層的書,我出於好意想幫她拿取,結果一個失足摔下來撞到頭,還被埋在書堆之下。

  ……這麼說起來似乎有點印象了。

  「阿溫,你可要好好感謝小鞠喔!她當時可是急得團團轉,我看到她在群組不斷傳訊息求救後及時趕到,她哭得唏哩嘩啦真是嚇死我了!最後是我們兩個合力把你揹到保健室的喲。」

  「燒、燒鹽?不、不是說好不提那件事的嗎?」

  「欸?有什麼關係,是妳救了阿溫耶!」

  原來是這樣,多虧小鞠我才能得救。雖然本來就是她的錯。

  這麼說來,燒鹽說小鞠在群組求救,我好奇地拿起手機確認她到底寫了些什麼:

  『救命』『溫水』『死掉了』『快來』

  「……不要隨便咒人家死啊。」

  「我、我有什麼辦法,誰叫溫水完全沒反應,還、還以為溫水,真的死掉了。」

  這傢伙的講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聽啊,不過這也算是她表達擔心的方式吧。

  「總之謝了,小鞠、還有燒鹽。」

  「溫水同學,你也可以順便感謝我唷。」

  「八奈見同學?妳也有為我做什麼嗎?」

  我不抱太大期待的問道。

  「我本來打算把我珍藏的羊羹分你一口,可是被檸檬和小鞠阻止了。」

  果然是白問。還有,妳們兩位阻止得好。

  「話說回來……小鞠,妳在社辦時是不是想對我說些什麼?」

  雖然只有隱約的印象,依稀記得小鞠與我單獨在夕色的社辦時,她正要開口的情境。

  不料得到的卻是小鞠略帶鄙視的冷眼。

  「哪、哪有對你說什麼?溫、溫水是不是,自我意識過盛?噁、噁心。」

  也用不著說我噁心吧?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大概是我在昏睡時夢境的內容,繼續追究也沒意義。

  不過,就是有股種難以言喻的悸動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我似乎忘記了某些非常重要的事。



  「溫、溫水?」

  稍早的文藝社社辦,溫水因撞到後腦勺而昏迷不醒,倒在四散的書堆當中一動也不動。

  「你在開玩笑,對吧?快醒醒……溫水?」

  小鞠大力晃動溫水的身體,對方依然沒做出任何反應,令她頓時間手足無措、焦急萬分,就連打字都語無倫次、打不出完整的句子。

  要是真有什麼萬一該如何是好?悲觀的想法充斥在腦海中,內心倍感自責,悔恨的淚水不禁潸然而下。

  「雖然我,經常叫,溫水去死,但不是,真的要,溫水去死……」

  她跪在溫水的跟前低聲啜泣著,揪緊的胸窩感到一陣深沉的悶痛。

  「只要,溫水,平安無事,我什麼都不要,也無所謂……」

  夕陽將室內渲染成一片通紅,雙頰燒得炙熱的小鞠緩緩低下頭,將額頭靠在溫水的額頭上,帶著些微哭腔輕聲低語著:

  「喜歡……」

  悄悄萌芽的戀心化作言語,卻始終沒能傳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