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抵達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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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2-27
路欽竹率領眾人朝邊境位置再深入幾分之時,就發現樂綏等人正在進行一場鏖戰,情況果然誠如江大人所言相差無幾。
振武軍與暗夜軍雙方勢均力敵,故此戰局正打著龍戰魚駭,所有人身上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
路欽竹暗道:「夜王計謀果然縝密,在青州設置的連環計,要不是樂綏等人避開狹谷彎一役及自己故意引開青州駐軍,否則樂綏此戰必敗無疑。"
樂綏在回擊一劍後,看見所到之人,心中不免一陣欣喜,知道援軍的來到,原本陰霾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接著擊退眼前的暗夜軍,便快步地朝路欽竹方向移動。
「老師!」,樂綏不假思索道。
路欽竹微微頷首,同時回以溫文爾雅的笑容,雙方的隔閡此刻間才真正的冰雪消融化為烏有,另有一股暖流於各自心間流淌。
隨著路欽竹的人馬加入戰局,局勢終有所傾斜。
路欽竹舉著劍趁機移動至弄月身邊,溫柔關切道:「此戰必勝,妳的傷口初癒,先退至後方休息吧。」
路欽竹雖然退居開州,但對於京城的事還是不曾忘懷,故此,弄月與童陣生死一戰之事亦早有所耳聞。
想到弄月與童陣已然決裂,覺得自己或許尚有一爭之力,故此,今日一見到弄月,當下即忍不住的上前關切。
弄月一直陪伴在樂綏身邊,自然知道路欽竹是真心把樂綏當作主君在教授。
當初她並不知樂綏與路欽竹為何一夜之間反目成仇,又是為何路欽竹被斥歸鄉, 如今見樂綏與路欽竹之間氛圍有所緩和,自是開心。
她揚起笑容道:「傷好的差不多了,面對這些個庸人不在話下。」
路欽竹見到她臉上淺淺的笑意,心神一晃,一時情不自禁竟忘情地握住她的手腕。
深情款款道:「別逞強,我會擔心。」
自狼狽離開樂王府,他就想過此生沒有再見到弄月的可能,除了偶爾收到來自京城的消息,對於有緣無份這件事,也想按下心中的悸動, 歇了心思的。
如今再次相見,他卻再也放不下,雖然他沒有路遙竹勇敢追愛的勇氣,但他心中所想,亦是不想再錯過,不論如何,都想為自己拼搏一次。
弄月功夫卓越五感極強,故能感受眼前傳來的灼灼視線。
她窘迫地藉由追擊兩人身邊欲加突襲的敵人,不留痕跡地順帶解開了路欽竹對於手腕上的束縛。
她故作無事道:「不用擔心,專心應敵,什麼事等打贏了這場再說。」
面對感情,她已然麻木,經過一場生與死的戀情,她的傷口初癒,但傷過留痕怎麼都抺擦不去。
唯有讓自己對感情麻木,不再觸及傷口,便不再傷痛。
況且她自回京見到童陣與其未婚妻的那一刻起,就一遍一遍的不斷地告誡自己,暗衛本就不該存在感情,就算已經不是暗衛,她的生死亦從來不屬於自己。
曾經傷人害己於前,便是血淋淋的例子,她決不會再重蹈覆轍……
在振武軍及開州人馬夾擊之下,暗夜軍終是潰不成軍兵敗如山倒,除了部份被當場斬殺之外,其餘的人不是束手就擒就是奔逃四竄。
交戰終是迎來了最後的勝利。
樂綏喜形於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加快腳步的走到路欽竹跟前,恭恭敬敬地對路欽竹行了弟子禮,當日在路府前認下了老師,他自然不會反悔。
「老師!」
路欽竹大方認下老師的名號,溫和回應:「你成熟了不少。」
「多謝老師前來相助。」
「不用這般客氣,你既喚我老師,弟子有難老師前來相助,自是應當。」
最到路欽竹的諒解及助力,樂綏滿眼感激,「老師之後有何打算?」
雖然已獲得原諒,但樂綏還不致於臉皮厚的認為路欽竹還願意助他隨軍出征,故有此一問。
路欽竹道:「你一路過來,辛苦了,為師便護著你至邊境吧!至於吾帶來開州的人馬便交由路遙竹帶回開州。」
聞言,樂綏心中不免更加感動萬分,眸框剎時潤了淡粉。
自己如此對路老師,他卻能前嫌盡釋的為他而來,甚至不惜生命的隨他出征。
路遙竹原本躲在後方不吱聲,意圖不讓自家兄長發現,沒想到路欽竹會故意拔高音量一語道破,她驟然地不服氣快速移至路欽竹旁。
「我不回去,要回去你回去,我此次定要至邊關殺敵建功,拿個女將軍衣錦還鄕。」
清脆甜美的聲音帶著萬丈豪氣,生生的打破樂綏與路遙竹間微微壓抑的氣氛,畢竟兩人關係剛剛破冰,要一朝恢復如初還需要一點時間。
路欽竹聞言頓時面沉了下來,「你我都至邊關,若你我有所閃失,那開州的父親母親怎麼辦?開州的百姓怎麼辦?」
路遙竹聽到路欽竹的一番話更加的不依了,她道:「憑什麼都是我留守,你去京城,我留守,你去邊關,為什麼偏偏又是我留守?這不公平!」
「……」
路欽竹一時語噎,當日確實他去京城讓她留守在了開州,今時同樣又要求她留守在開州。
「父親母親年歲又不老,尚有餘力管理開州,真的不行,他倆老人家再生一個未來管理開州便是,總之我不管,此次我就要跟著去邊關。」,路遙竹耍賴道。
樂綏見兩人僵持不下,加之此次通過狹谷彎,路遙竹確實出了不少力,於是他出來打圓場。
「此次遙竹幫了我許多,確實有能人之才,要不然她跟著我們去邊關,如果有危險,讓她第一時間離開,既能滿足她的願望又能保障她的安全。」
路遙竹一聽喜出望外,笑容滿面對著樂綏道:「樂綏哥哥真好!我愛死你了。」
樂綏聞言立即呆滯,一時間竟想把剛剛同意她至邊關的話收回,暗想路遙竹是不是還不死心,早知道就不該答應她跟著自己去邊關。
想著想著,就聽路遙竹對著他道:「你別誤會,我對你已經沒什麼心思,我可不喜奪人所好。」
隨後又神神密密地看著兩人,對著兩人嘿嘿一笑,「我有新的目標了!」
樂綏與路欽竹一聽,頓時怔愣在原地,睜大雙眼齊齊的看向路遙竹,只見路遙竹愉快地朝兩人調皮的眨動了眼睛。
路欽竹在震驚中亦未記阻攔她去邊關的事,兩人齊聲道:「是誰?」
路遙竹卻沒有回覆,扭頭轉身就像是一隻獲得自由的小鳥,愉快的展開羽翼飛翔,不到一會便已跑遠了。
反正,樂綏是答應她留下來,至於兄長,想必不會再堅持,索性她躲的遠遠,預防兄長及樂綏反悔。
樂綏與路欽竹相視一眼,彷彿想從對方的眼中找出線索,「路遙竹的新目標是誰?"
樂綏無辜地睜著渾圓的杏眼率先道:「我不知道。」
無關痛癢的小插曲並不影響他們的步伐,在路欽竹與樂綏的默許之下,路遙竹還是跟著他們朝邊關而去。
朝邊關前進的方向一路中,路遙竹時不時的與柳前搭話。
雖說柳前一向對人好脾氣說話謙遜有禮,但不知怎麼的對路遙竹卻是避之不及,甚至連好臉色都沒給過。
路遙竹卻不如當初被樂綏婉拒後便不在糾纏的模樣,反而是更加樂此不疲的跟在柳前的身邊轉悠,像是小尾巴似的成天跟在他身後。
「妳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了!」,柳前不勝其煩的對著跟在身後的某人道。
路遙竹猶如早已習慣他這幅煩燥的模樣,笑咪咪回應道:「不能。」
她就愛看他這幅無可奈何又趕不走人的樣子,雖然看似不悅,卻不曾真正的口出惡言或強硬的趕人。
就像是極為兇狠的猛獸虛強聲勢在齜牙裂嘴,威嚇著身邊的人知難而退,好保護隱藏在心裡最深處的一顆柔軟的真心。
就在鄰近邊關的這一刻,樂綏迎來了令他最為振奮的一封信。
他此刻雙手顫抖地反覆翻看手裏的信,激動地幾乎紅了眼框,眸光裏亦泛著薄薄氤氳。
他語帶哽咽地對著路欽竹道:「他醒了,雲暮醒了!」
不知為何,他第一個想要分享這個好消息的人竟然會是路欽竹,當他看到訊息內容的同時,不由自主的就朝路欽竹所在地方奔來。
路欽竹聞言,怔愣一瞬。
隨即,終是狀若解脫般釋然一笑,堵在心口的那顆大石好似落了地。
終於醒了……他暗道。
樂綏終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悅,再次說了一遍:「他醒了,雲暮醒了!」
路欽竹投以溫和的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短短地嗯了一聲。
秋雲暮能醒來的這件事,不止樂綏很開心,路欽竹雖然對秋雲暮有成見,但能知道秋雲暮已經醒了過來的消息,他亦是高興的。
樂綏彷彿一遍一遍吻著手上的信,此刻的激動不足以承載他的欣喜,他不行的來回走動似乎想平息內心的噪動。
路欽竹見狀默默的離開原地,樂綏需要時間消化這遠方而來的好消息。
他邊走邊思酌著:「罷了!樂綏與秋雲暮這兩人幾經生死的感情,若能覓得長久時亦是難得,身為外人的他又何必多煩憂,惹人厭煩呢?"
樂綏此時此刻更是恨不得自己長了雙飛翅,飛回京城見一見秋雲暮,以解相思之苦。
他拿著信封中額外的物件,是一條多束紅絲線伴著幾縷黑線編織成的同心結,他摸了滑順的烏黑亮澤的黑線。
頓時明白過來,這是雲暮的一縷青絲,同心結則是雲暮將自己的青絲與紅線編織成的,過往匆促來不及送出早已準備好的定情信物。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參辰皆已沒,去去從此辭。
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握手一長嘆,淚為生別滋。
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攤在手心裡的同心結,清清楚楚地明白秋雲暮所有要表達的意思,同時最終明白,什麼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的意思。
遠在京城裏的秋雲暮何嘗不是如此。
初醒就聽聞樂綏遠去邊關,準備與太子交換處境,意欲戎裝上馬掛帥親征嚴國之時,他目眥欲裂的恨不能立即追了過去。
他的樂綏怎麼這麼傻以身犯險,而一切的源頭均來自於自己這俱不爭氣的身體,為了他的心病,為了救出他的兄長……
如若能早於樂綏離開前醒來,他都不會如此恨透了自己。
樂綏此去,一切都是未知!
雖然他無比確信太子對樂綏是有兄弟之情,但僅是存在於樂綏仍是閒散王爺的情況之下。
又或說誰能保證在權利與地位的誘惑之下,太子仍能保有初心善待樂綏,更何況樂綏此去邊疆要的是兵權。
自古皇子有了實質兵權等同有了一爭奪皇位之力,太子真的能放下芥蒂放權,而不是趁此機會除去潛在的危險。
他略感不適的扶額,自清醒後頭疼之症雖有緩解,但仍時不時的抽痛幾分,當他了解自失心瘋及昏迷後的發生種種。
當下便火急火燎的寫信,更是命人五百里加急的直送邊關,希望將自己已經醒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及同心結傳遞給樂綏,讓樂綏放心。
他久久凝望著天際一輪皎潔明月,習慣性握向左手手腕,指尖卻傳來空落落的失落感,這才意識到此間他的腕間空無一物。
他不由地皺起眉頭,眸底閃過一絲懊惱,這幾日他已命人尋遍整個樂王府,可偏偏都找不到長久以來掛在他手腕上的玲瓏骰子。
這是樂綏送予他的定情信物,無論如何他都得找回來。
他對下人面不顯色道:「請胡大人與何將軍入府議事。」
雖然秋雲暮醒了,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仍然住在樂王府後堂之中,不曾外出過,就怕引起夜王的注意。
關於朝堂之事都是經由胡不言與何仁恪轉述,再與他商議出主意。
雖然秋雲暮不便上朝,但他對於朝堂之事卻是瞭若指掌,處理運作起來倒是遊刃有餘。
透過胡不言及何仁恪兩人執行,三人默契配合下, 滄皇已經被國師以祈福為藉口帶往國師府。
因此朝堂上雖無法直接將夜王拉下馬,但無太子或樂綏做鎮,此時尚能穩住陣腳,已屬難得。
依目前走勢,安穩地支持到太子回京亦不是難事,難的是樂綏在邊關是否能得到太子的支持,而並非被當作隱患而除去。
秋雲暮自醒來之後,一直勤勉夙夜匪懈幹的事,就是為了早一日解決朝堂上的事務,為了能早一日親自去到邊關見樂綏。
早一日去邊關,就能多保障樂綏一分安全。
他現在歇力所及的事就是讓樂綏安心,且爭取在太子回京的那一刻,救出兄長,如此他便無後顧之憂,就能快馬加鞭的趕至邊關與樂綏重逢。
他暗沉著眸光,小聲道:「等我…」
樂綏及秋雲暮這邊逐漸朝撥雲見日的方向發展,相對於另外一方又是另外的光景。
夜王府裏燈火通明,以往的杯觥交錯紅飛翠舞的景像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是一片狼藉,及底下烏泱泱的人頭。
夜王眼神不善目光沉沉看著眾多官員跪在地上,個個一聲不吭地低垂著頭。
對於朝堂突如其來的變化,惹得夜王暴跳如雷。
滄皇竟然被太子的人馬以暗渡沈倉的方式送進了國師府,原本打算在樂綏逃出京城,京中無人所爭權之際,趁機逼官篡位的計劃失敗。
同時,近日朝堂上的反轉之勢隱隱令他不安,他對於皇位雖然不甚在乎,但不奪皇位便難以實現後續的目的,所以奪位勢在必得。
原本他頗有自信地撐握住滄皇,無論其他人如何翻浪,都過不去滄皇這關,如今滄皇被保護至了國師府,且以養病為由拒絕所有人的接見。
無法再挾天子以令諸侯怎不令他氣悶,雖然仍得監國之職,但太子的勢力仍無法忽視。
尤其這些日子以來,七皇弟離開京城後,不僅己方無法全然掌握大局,竟然還讓太子餘黨配合七皇弟留下的餘威步步重挫己方。
悶屈了數日,怎不令他氣腦。
「你們這群廢物!滄皇不僅被人接走,樂王的命亦未留下,朝堂步步挫敗,你們怎麼不一起去死。」,他怒喝道。
此刻不僅是跪伏一地同屬夜王黨的大臣不敢吱聲,連雪裳都只敢靜默地站在一旁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夜王的眸光中殺意濃烈,陰驇的聲音裏的戾氣盡顯:「最後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想辦法讓國師出國師府,否則一天殺你們一個子嗣,直至你們把國師騙出國師府為止。」
頓時眾人聞言腦中一片空白,主要是滄皇曾下御旨,國師府有非請勿入的規矩,加之現在滄皇亦在國師府內,無人敢觸霉頭。
況且,國師自回國師府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亦鮮少見人,國師不願出國師府,眾人怎麼都無可奈何,除非不遵旨意,否則很難做到讓國師自個走出國師府。
殿下這是要讓他們斷後啊!
「殿下饒命啊~~」
接著便是此起彼落地的求饒聲,一時間夜王府聲響沖天。
夜王心情本就鬱悶,又被這群人哭喊聲煩的不行,當下便格殺了跪在最前面的人,這群人才又驚又怕的閉上嘴,直至夜王命人將這群官員趕出了夜王府。
對於無心禪師,新仇舊恨難以言表,雖伏魔陣兩人就已結怨,但本想著國師不能違背人間規則插手,所幸不想這麼早處理。
如今竟敢將滄皇接進國師府,這口氣他是嚥不下去了。
他對雪裳下了一道命令:「毀了靈云寺,一個不留。」
雪裳立即跪了下來,顫聲道:「靈云寺有護寺大陣,屬下無法…破陣…」
夜王聞言氣的胸口大力喘息,指節捏的支支作響。
現在朝堂局勢突然變的詭譎,還需要他做鎮壓住太子一黨,此刻抽空至靈云寺破陣並不筏算。
煩燥暴戾的他根本壓不住心中火氣,乍然間便揚起了手,一聲脆響,雪裳半邊臉紅腫一片。
「一點小事都辦不成,要妳何用?不如將妳的魔氣取出吧!」,他陰惻惻地看向雪裳。
雪裳驚嚇地全身顫抖,意圖挽回夜王的信任,極力討好道:「屬下,屬下還是有用的,秋雲暮…秋大人就是屬下帶回來的,如若那幫老東西無法帶出國師,屬下…願意作殿下的刀。」
夜王聽到秋雲暮的名字,面色算是緩和了幾分,睥視著地下恐懼得瑟瑟發抖的眾人,冷聲道:「也罷!這事就交待給妳。」
只要無心國師一死,滄皇沒了庇護離死期就不遠了,加之伏魔陣不攻自破,登位即不是問題,至於滄國的未來及百姓就都是自個的囊中之物,至於百姓們是死是生就很難說了。
麻煩的是需要趕在太子回京前做完這些事,太子真是個麻煩,若他真是那個人……
夜王挑了挑陰鬱的眉眼,眸色肉眼可見的暗沈下來,眸間隱隱泛著紅光。
夜王不自覺地自身上流淌出綿長不斷的無形氣壓,不一會便席捲整個夜王府,離在最近跪倒的眾人差點被這威壓壓的喘不上氣來,甚至幾些個體質弱的人咕終一聲,直接昏死在夜王府的大殿之中。
雪裳堅難地趴在地面,艱澀地開口:「殿下……」
夜王對於雪裳的呼喚本無所查察,直至雪裳伸手拉住他的衣擺,才令他回過神,收了適才凜冽沈重的威壓。
夜王見眾人神色不好,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於他從來就沒有自身有錯一說,隨意地擺了擺手便示意讓眾人退下。
所有人剎時如釋重負地逃離般的互相扶持的離開夜王府,彷彿怕慢了一步,便死在宛若張牙舞爪暗不見底的獸口之中。
他神色不善地看著逃離的眾人背影,眸光微斂,泛著詭異紅光的瞳仁逐漸淡去,但周身包裹的戾氣卻是久而不散。
是誰?在自個眼皮底下興風做浪,難到是七皇弟留下的後手,亦或是太子尚餘力搖控著京城的事物。
於夜王而言,自身的魔氣在凡人世界,本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所以能暴力解決的都不算是難事。
但他瞇起眼睛,思前想後,這陣子總有不安的感覺。
伏魔大陣真的是無心國師一手起陣,還是另有幫手?幫手是誰?是此番世界的人亦或是與自己同屬於另外一個世界的那個人?
那個人不會跟著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了吧?那個人亦非純善之人,不可能是為了阻止自己作惡主動跟過來的。
是為了什麼目的,那個人追到這裡!還幫了太子甚至是七皇弟一派的人,且總有隱隱被打壓之勢,這種感覺對於夜王這種囂張外放之人,並不好受。
眾人散去,夜王面亦不見好轉,雪裳雖不明所以,但亦知此時仍在危險之中,其他人可以離去,唯有她不行,她的所有一切都是夜王所賜予的,離開夜王府,她將一無所有。
她機警地混在眾人當中,準備跟隨眾人的腳步離開了大殿,就在剛要踏出大殿的一刻,不知何人趁亂塞給她一團東西。
因為所有人均急著離開大殿,場面瞬時混亂不已,等到她手上拿了東西,反應過來狐疑的張望時,已分辨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為。
算了!先逃離大殿保住性命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