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獵物

森林裡時不時傳來動物臨死前的哀鳴，奧奇德說的對，狩獵是一種極其殘酷的娛樂

克萊兒心裡很不好受，看著那隻在不遠處沙地翻滾的鵪鶉，克萊兒放下手上的弓箭，手勾到了旁邊的植物，枝葉摩娑的聲響驚動了那隻鵪鶉，但並沒有一溜煙地躲起來，而是一頓一頓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直到看見克萊兒後才竄進樹叢中，伴隨著簌簌的聲響漸行漸遠

這時克萊兒聽見了另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轉頭過去看了一眼，是一團白色的小東西在一個洞口動來動去，她眼急手快，一下就逮住那隻不知所措的貂

頭頂傳來老鷹的鳴叫聲

顏色這麼顯眼，一定會被抓到的吧？奧奇德會喜歡嗎？

最後還是不忍放牠一貂自生自滅，克萊兒就將牠帶了回去，幸好奧奇德最後很喜歡

她找了一個箱子，在箱子底部開了兩個孔，可以在不用打開蓋子驚擾的情況下為牠添上食物和水，還在裡面鋪上軟墊和毛巾

真是個溫柔的孩子

晚上，克萊兒看著已經睡著的奧奇德，她背著身，捲著被子的一角，半個身體縮在枕頭上，真不知道奧奇德這種睡覺姿勢是從哪裡來的，不過確實很可愛

妹妹啊……

其實相比之下，奧奇德似乎才是更像是姊姊的那個，聰明，成熟，心思細膩，跟他相比，自己簡直自慚形穢

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這麼想著想著，克萊兒也睡著了

———

隔天早上醒來，我又被克來兒緊緊抱著，不過這麼久下來我也學會脫身的方法了，往下扭一扭就能脫身

現在時間還早，我悠哉悠哉的泡了杯茶，去樓下

來到樓下剛好看見那位波亞小姐在樓下，手上還捧著鮮花

「奧奇德小姐！」

為什麼她看起來那麼高興？

「您看，這是查爾斯先生送給我的。」

「對了……還不知道小姐妳的名字呢。」

「黛安娜。」

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這名字組合一聽就很不妙啊，世紀大渣男&英國白月光的婚姻是什麼含金量大家都懂

「漂亮姊姊，你聽我一句勸，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叫查爾斯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欸？這……」

我點點頭，「我告訴妳，一段實力不對等的關係不應該花太多時間去經營，玩玩就好了。」

「欸？」

「說句難聽點的，他這麼有錢，家裡有大片土地和世襲的職位，妳出身於普通的家庭……他圖妳什麼呢？」

「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說喜歡我的內在。」

「內在？哪一個部分，是妳對事物獨特的視角，還是對時局犀利的針貶？妳對藝術的賞析？這些都不是，社經地位帶來的教育資源是難以跨越的深塹，論內在的涵養和知識量都難以和他的未婚妻匹敵，他能圖妳什麼？他圖的不過是妳的年輕貌美，幾年過去，或鬧出人命後，妳覺得這個明明有婚約在身，卻依然經營另一段戀愛關係的男人能給妳什麼承諾呢？」

她沉默了一會，眼神突然變得清澈而銳利

「那妳呢？妳又圖大公和克萊兒大人什麼呢？」

這倒是個好問題，嗑CP的本質是為了快樂，但快樂和承諾是同樣虛假的東西

「快樂，我喜歡這份工作……」

「工作？」

「是啊，一份……能發揮我專長，能和有趣的人共事，能從中獲得成就感的工作。」

「工作啊……」

她好像沒有想到我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女性工作，這是一個遠超這個時代所能設想的情境

「用自己的才能為一個人或組織創造價值，然後或的具象的回報，譬如金錢，還有資源。」

「所以妳接近大公……是為了錢嗎？」「我也……沒有到這麼膚淺……」

為什麼我感覺我被繞進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但是……我沒有妳的知識，當然也無法找到靠山，也許我也在期待一個根本不會出現的奇蹟吧……」

說的也是，這種觀念對他們來說也許還為時過早

之後我去就沿著湖邊散步，利奧波德依然會在這裡釣魚

「怎麼了？今天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高興啊。」

我把剛才黛安娜的對話大致說了一遍

「利奧波德大人有情人嗎？人活在世上怎麼也得有點情感寄託。」

怎麼說他都得解決生理需求吧

「沒有，一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不會孤單嗎？」

他沉默著想了一會，最後只是淡淡一笑，也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肯定有貓膩

「那總有初戀吧？」他還是一抹淡淡的微笑

可惡，他越是隱瞞我越想知道，這麼恬淡的反應，肯定是白月光

「那妳呢？有喜歡的男孩子嗎？」「嘶……我說是您您信嗎？」「怎麼可能……應該是洛倫佐吧。」

「我倒是覺得克萊兒和洛倫佐更合適。」

「這句話可千萬不能讓克萊兒聽見……不過……妳來奧萊之後，克萊兒的笑容倒是多了不少。」

「是嗎？」「是啊……可是我總感覺妳和拉爾夫相處的……似乎沒有那麼愉快，為什麼？」

其實仔細想想，好像待再提埃的時候我確實更像是拉爾夫的下屬，拿資源、辦事、拿錢

「不知道……可能……性格不太一樣吧……」

話題停滯了一會，我又開始覆盤遊戲的劇情，大概三年後，主人公就會為了打探公主的下落來到奧萊，同時，拉爾夫會為了避免克萊兒被教會扣上叛國罪而派洛倫佐來進行軍事活動，其實也就是小打小鬧的騷擾

但這些都建立在利奧波德已經身故的情況下，利奧波德的死讓克萊兒對教會的態度從噁心轉為明確的憎惡，而為了奪取奧萊這塊肥沃、處於戰略要衝、經濟繁榮、文化思想自由開放的土地，他們設了一個局，放出公主被藏匿在奧萊的消息，不論克萊兒肯不肯定這個消息的正確性，她都會被以叛國罪論處

如果她否認公主就在奧萊，那曾任公主護衛的她就會因為瀆職而被處死，她身為奧萊大公也會因為沒有管理好自己的土地，讓無憑據的留言引起社會動亂，甚至刻意造成這樣的動亂，也會因為叛國罪被處死

如果她承認，但無法給出公主的下落，那麼她會被以謀殺公主的罪名處死，而且「傳說中的公主」也會被定義為魔女，而她也會被定為魔女的共謀，不論如何，她的結局就是死路一條

而拉爾夫所做的，就是創造「第三個選項」

如果克萊兒沒空管謠言的原因是因為提埃的軍事活動，那被調動的輿論，還有共同的敵人都會使人們把錯誤怪在一個明確錯誤的目標身上，畢竟自己判斷對錯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還是聽別人的更省事，況且和平的最佳手段就是創造一個共同的敵人

想著想著，我注意到利奧波德衣服上的家族紋飾

「您可以說說奧萊家族的歷史嗎？」「妳想聽？」「當然，這麼悠久的家族肯定有很多祕聞、八卦，或有那種……家訓吧？」

「家訓？」

「如何教育子女，夫婦兄弟之間如何相處，如何治家，對外待人處事……這一類的？」

「沒有，不過……奧萊家族的起源倒是一段精彩的故事。」

這個我知道，就是當初流浪來的異邦王族中的王子和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王子就是那個善於機械製造的天才，為日後的奧萊科技打下堅實的基礎

「您詳細說說唄。」

「六百年前，這片大陸上魔物橫行，我的祖先遠渡重洋來到此地，天上的國度降下權柄，賦予先祖與魔物抗衡的能力……」

「所以您其實一直都知道魔物的存在？」

「此前我一直認為這是真假參半的傳說……直到那晚拉爾夫……我才明白，傳說都是真實的。」

接著，天上的國度賜與聖徒一位引路之人，引路人帶領聖徒討伐八位魔王，逐步收回天上國度的權能，然而在旅途中，聖徒看見了地上人民的苦厄，也看見天上國度對權力的貪婪，對地上人民的漠視，於是起義反抗天上國度

起義的最後，天上國度墜落，在墜落的遺址上建立了現在的王宮

當時的王子在旅途中愛上了一塊濱海的土地，與王妃在此定居，也就是日後的奧萊公國

利奧波德的故事只說到這裡，但問題在這段故事之後

王子的父親，也就是初代國王最後為了回收所有權柄而設了一場鴻門宴，殺死了其他五位聖徒，只有王子和王爺成功逃脫，但這兩人也就此在歷史上消失，僅僅在和平到來的兩年後

問題來了，國王的妻子早在他們逃亡的過程中身亡，而國王又殺死了兩位繼承人，那最後王位由誰繼承

第二個問題，如果王子和王妃一個逃一個死，那奧萊的血統又是怎麼傳承下去的？

依照國王和王子在遊戲劇情中的形象，這兩人可都是妥妥的情種，再婚什麼的應該是不太可能

所以現在坐在我面前的利奧波德又是哪裡來的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那您父母的故事呢？」

「在音樂會上認識的，我母親是鍵琴手，當時父親已經有未婚妻，但還是執意追求我母親，但未婚妻卻死纏爛打，我爺爺奶奶也不同意，於是我父親就要求柏德溫退出前往南方的使團，和我母親在那裏碰面，私訂終身，因為有其他貴族子弟證婚，所以我爺爺奶奶也只能接受這樁婚事。」

「都不怕被趕出家族嗎？」

「他是他們唯一的兒子，當然不怕，而且我母親博學多聞，性格溫婉，唯一的缺點也就只有出身不是那麼顯赫。」

好想看利奧波德的媽媽到底長的多好看，兒子都這麼帥了，當媽的肯定不歪，畢竟兩個長得好看的都可能生出歪瓜裂棗

「不過想不到這段故事裡還有柏德溫大人的影子。」「正好那時柏德溫的兒子即將出生，父親的請求正好給他一個留下來的理由……時間差不多了……」

他收好漁具，然後把剛才釣上來的魚倒湖裡，原來真的有人會這麼做

「魚傻眼：『跟我來欲擒故縱呢……有錢的男人就是會玩。』。」

利奧波德笑了，「跟妳相處總是樂趣多一點。」

回去的路上我順手摘了一幾枝顏色不同的三色堇

「妳摘那個要做什麼？」「您待會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克萊兒差不多也醒來了，回去的時候正好碰見她下樓找我，今天就來皮一下

「早安，我的公主。」我把花遞上

她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別……別鬧了。」

最後她也收下了花，我能感覺到她很開心，她還偷偷低頭聞了一下，真可愛

「妳和父親剛才去哪了？」「我去散步，剛好遇到利奧波德大人在釣魚就閒聊了一會，回來又看到一叢三色堇，就採回來給妳了。」

「謝謝妳的花，我很喜歡。」「喜歡就好。」

這時達吸過來請利奧波德去獵場，已經有人成功捕獲了一頭雄鹿

利奧波德看了我一眼，但其實我已經不怎麼在意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傳統，我也不好一直說三道四的，而且轉念一想，他們也不是單純享受殺戮的樂趣，也會把這些動物吃掉

「我選擇尊重。」

「真的不在意嗎？」「我不參加就好了，大家難得出來玩，不該因為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束手束腳。」

「也許不懂事，但心地善良。」

我還是跟他們下去獵場那邊，想看看是不是之前我追蹤的那頭鹿，牠被裝在一個木籠裡送過來，比起我追蹤的那頭更纖瘦，但角長得更漂亮，至少以人類的眼光來看是如此

牠急促的喘著氣，踱著腳，用角挑弄著柵欄之間的間隙，耳朵慌亂的旋轉著，不斷地眨著眼

接著有人從籠子裡把牠牽了出來

「奧奇德，有沒有能快速結束牠痛苦的方式？」

「頸椎和頭骨的連接處有個洞，裡面就是控制動物體心跳、呼吸、瞳孔收縮的器官，那才是真正的要害。」

利奧波德拿起支解獵物用的短刀，按照我說的從頸椎下方往上刺，那頭鹿倒地後一點掙扎也沒有，有些人看見了，覺得嘖嘖稱奇，也有些人像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善良的人會覺得我很善良，富有正義感，心裡有鬼的，則會覺得我是惡魔，從上輩子開始就是這樣了，我以為只是我的行為太偏激，後來發現，那些討厭我的人，後來的日子過得確實都不怎麼好

有認為我學生時期霸凌她的護理師因為和患者家屬發生衝突而被告公然侮辱，在揹著房貸和一家四口開銷的情況下不只要賠錢還失去工作

有公司亂傳我跟我爸關係的同事出軌，正宮來公司撒冥紙結果還鬧上新聞，最後也失去工作

反正這一類人的生活真的就是很抓馬，但也讓人感嘆Attitude decide your altitude.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祝他們好運吧

利奧波德看向我，眼裡帶著一些愧疚

他走過來，把我帶到一邊，「妳說維拉米爾也是後腦重擊致死，也是那個器官受了傷，是嗎？」

「是啊。」

「我好像理解了，妳為什麼不想看見動物受傷，原來人和動物是如此相似。」

才不是，我只是更喜歡動物而已，不過他這麼想也不是什麼壞事

「是啊，生物的本質都是相似的，我們與這片林子裡的蟲魚鳥獸，草木花藤沒什麼不同，只是展現出不同的形態，所以愛護世間的生靈，也是在愛護我們自己。」

回到剛才的那片林間空地，地上只剩一片血跡，那頭鹿已經被支解，我也打碎回宅邸了，這畢竟還是社交活動，利奧波德和克萊兒有「工作」在身，我就只能自己回去了

正好，回去找個小妹妹用紙鶴換童話書跟史書做比對，找出其中的異同，也許可以解釋王家和奧萊的血脈之所以能流傳的真相

聽到我要借書，那幾個小女孩馬上把所有的書都丟給我

「都給妳都給妳！不要過來！」

我不過就是跟別人打了一架到底有什麼好害怕？我是長了幾百個眼睛在我旁邊繞或翅膀遮臉遮腳

「晚上還。」

其實我更懷疑的有關天空國度的到底是什麼，是真的位於天上的國家，還是一種代稱？遊戲裡唯一有關天空國度的確切敘述是：「上方的人們不過是飛鳥，卻自詡為神明俯瞰人間，他們在眾神遺落的宮殿築成封閉的巢穴，從此將地面的真實隔絕在外……」

雖然童話中都說天上國度是位於一座浮空的島嶼之上，我就不相信魔法能讓一個國家飄起來，開玩笑，魔法能控制萬有引力的話怎麼沒看過這個世界有人在飛呢

不過讀著讀著還是覺得有點無聊，在看到旁邊堆著的漢宮秋手稿，想想還是先處理這些吧

看著看著，我突然想到另一個更合適奧萊這個國家的題材

曾經，歷史上也有一個朝代，有一個皇帝，手下有三位驍勇善戰的忠臣，但這位皇帝昏庸無能暴虐殘忍

這三人中，一位是開國功臣之後，擅於以少擊多，但凡敵軍聽聞是由其領兵，多有不戰而逃者，為人正直，嫉惡如仇，皇帝卻被佞臣蠱惑，相信這位忠臣有謀反之心，設局將他殺害

還有一位，是皇帝親族，貌柔心壯，音容兼美，他驍勇善戰，治軍嚴明，旗下將士曾為其創作歌謠，百姓感念其身先士卒保衛國家，全國傳頌，深得民心，皇帝擔心其竄權奪位，賜鴆酒，他感嘆一句：「天顏何由可見。」後飲下毒酒死去

只有一位，在這一連串變故之前就已經病逝，也是這之中唯一一個得到善終的

失去了三位護國良將，這個王朝很快就在外國的入侵下覆滅

不論哪個世界，這樣的悲劇總是一而再地上演

還是先修改一下這個故事吧，改著改著，有人敲了我房間的門

打開門，是一個陌生又有點眼熟的人

「妳跟我的女人說了什麼？」原來這人就是查爾斯啊

「什麼？」「我今天早上看見她和妳待在一起，回來就說要結束這段關係，妳對她說了什麼？」

「跟她分享一下我自己的感情觀。」

「可惡……」他揪起我的領子，但我一點都不帶怕的，反而還覺得有點好笑，「妳知不知道我是誰？」

「活到這把歲數還不知自己是誰確實有點可憐……」

「妳這傢伙！！！」

他把我推到地上，還欺負小孩，果然是人渣，「你這麼喜歡她，不是去把她追回來，而是把責任甩到我頭上……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亮出我手上的擦傷，「如果利奧波德大人發現在林子裡上竄下跳都沒怎麼受過傷的我身上突然多了這種傷痕……他會怎麼處置呢？」

「什麼……妳在威脅我？」

「奧奇德？」克萊兒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奧奇德妳回來了嗎？」

這就是黑石山莊建築體的特色了，為了保護住在最裡面的孩子的安全，通往東側和西側臥房區的路都只有一條，而且外牆也沒有窗檯或是中楣之類的結構，很難透過翻窗進入房間，換句話說，只要走廊有人，後面的臥房區就會變成密室

所以查爾斯已經逃無可逃

「你怎麼在這？」她一把糾住查爾斯的手，接著看向我，「他應該沒對妳做什麼吧？」

「還沒有……」

克萊兒死死瞪著他，「有什麼問題衝著我來。」

查爾斯費了一番力氣才掙脫克萊兒的手，罵罵咧咧的離開

「有沒有受傷？」「沒事……妳怎麼回來了？」「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就先回來看一眼了……」

怎麼覺得他好像看起來有點內疚，「我沒事，妳別想太多。」

「抱歉……我應該更細心一點的……妳在看什麼？」

「另一個劇本，妳要先看看嗎？這份是講國家滅亡的悲劇，還是妳想看看愛情故事……」

不對，霸王別姬好像也是悲劇

漢宮秋、長恨歌、牡丹亭、說岳全傳，哪一個不是悲劇

「沒關係，我想看看。」

才看兩行劇情梗概她已經義憤填膺了

「怎麼會有如此昏庸無能的王？這些將士為了這個國家付出了一切，到死都沒有一句怨言！」

說出這句話，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這是……我們的故事嗎？」

「不是，是另一位王的故事，算是借古諷今吧，人類總是會在相同的地方摔倒啊……」

也許在他們眼裡，死去的國王依然是年輕時賢明惜才的樣子，但一但麵包上出現綠色的斑點，就代表菌絲早就深入一整塊麵包了

人的本性可以得到抑制，卻永遠無法根除，就像隱藏在麵包中的孢子，只要有合適的溫濕度就會迅速發育

「那王國也會覆滅嗎？」「國王和教宗是瘋子，科凱塔的皇帝也不見得會好到哪去，世界是公平的，而且早就改朝換代了不是嗎？接下來就看是有人要撥亂反正，還是要取而代之。」

「一定會變得更好的……我仍相信這個國家還有內心澄澈品行高潔的人，只要打倒教宗，一切都會回到正軌的。」

「嗯，肯定會的。」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