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祭祖之地獻舞

　　安靜的站在入口，連慕腦袋裡混亂到不堪重負了，眼前昏黑失焦過了好一陣子才驚覺是淚水模糊了視野。

　　「姐姐......」

　　「該怎麼做，妳才能釋懷這麼久的難受？我該如何彌補妳，才足以讓妳放棄怨懟！」

　　連慕哭泣著，無助而徬徨，思緒雜亂成一團解不開的毛線，哭聲逐漸放大驚擾小動物們。

　　「小慕！妳怎麼在這？」連容芳脫身後立馬加快腳步前來，見到小女兒放聲大哭，她著急追問！

　　「媽媽妳難道是為了姐姐來的！」連慕忍住眼淚，抹去淚痕看清女人的表情。

　　無時無刻高貴典雅的媽媽因為擔心而不顧規矩條例、在外的形象、勉強身體疾速飛奔，現在的她髮絲凌亂，黑衣破碎的底下滲出血跡。

　　「別動，我先處理傷口。」連慕心疼的制止她的橫衝直撞，小心不去觸碰到她的傷口，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又掉落眼淚了。

　　母親溫柔帶有溫暖的手輕輕撫摸女兒的髮頂，柔和的嗓音輕聲問道：「小慕，妳也是為了帶走小依才會在這裡嗎？」

　　連慕深吸一口氣，說出她萬分驚訝的話：「媽媽，不可以！我們不能打擾聖女獻舞，如果您堅持破壞傳統，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連容芳不敢相信，她強忍悲痛的情緒，壓低了聲音：「妳為什麼這麼說？被架上刑場赴死的人不是囚犯，是妳的親姐姐，妳真的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嗎！」

　　連慕很想告訴媽媽，〝那不是姐，是我們結束掉詛咒的希望之光！〞

　　但是她不能透露，倔強地盯著嗎媽不肯表達她無比糾結的內心。

　　連容芳身形一晃，掠過連慕的身體向通道快速飛奔。後者訝異片刻，隨即追上去，大喊著：「不可以！」

　　*

　　雪仙停下，疑惑已經變得肯定了，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怎麼跑也不能到盡頭，是黑魔法師搞鬼嗎？

　　是哪裡出差錯！

　　沒有再被襲擊，證明她確實遠離了黑影怪的活動範圍，她照著環形的圈走不太可能無意中觸碰機關，這麼一想似乎是禁制、幻覺、走錯路，其中一種可能性就是她現在面臨的難題。

　　連依的母親現任谷主也並未說明鬼打牆的這一點，所以是因為進來的人嘍？

　　她很特別？還是說，她就是冰霜聖龍要等的人。

　　雪仙也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只是排除不可能的選項，剩下的那一個的可能性步步升高，她決定試一試。

　　「沒有伴奏，但是如舞蹈老師所言，旋律自在心中，舞步就等同有了音樂。」

　　她看著昏暗的像是吞噬人的黑色，鼓起勇氣把裝備調整到不阻礙動作的順手位置，一步踏進陰森森的黑影裡。

　　沉下心回想起那段伴奏，舞動身體跳出她們口中的祭祖之舞，閉上眼手部放鬆、卸下身體緊繃的戒備，渾身心融入舞蹈。

　　就算沒有光芒，她也感覺不到懼怕。是誰和她說過，心中的光芒才是照亮黑夜永不熄滅的耀眼之光......

　　少女並不知道她腳下的黑暗，在她落腳的瞬間感到畏懼的退縮，從而留出一塊空地。雪仙僅憑記下的旋律舞出一支完整的舞蹈，但是她沒有立即停止舞步，繼續再從頭開始。

　　旋律似有不同，她跟著變化舞步，明明需要停下來疑惑，她卻覺得這樣才是對的。

　　燦爛的光暈遺留在原地，舞動的少女一點點將黑幕點亮，讓光芒把這片土地恢復成原狀。

　　這次一舞終了她停下腳步，緩緩睜開碧綠的眼眸，映入眼簾的景象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而是荒廢雜草叢生的祭祀之地。

　　「那是！」雪仙很快鎖定了散發出淺淺光暈的水晶球，可是她肉眼所見上頭遍布裂痕，宛若一個毫無作用的破爛。

　　冰藍色的光暈彷彿風中殘燭，照亮不了漆黑幽暗的環境。雪仙跑上前想要近距離觀察那顆水晶球，卻在直線距離的路徑上突發異狀！

　　黑色的不明物體張大有如無底洞的嘴巴，出現的太過突然，等雪仙意識到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啊！」眼看要掉下去，少女發出尖叫，懸空的瞬間眼前被冰藍色填滿，她依舊感覺身體掉落。

　　而祭壇上的水晶球收斂驀然大放的光芒，變回散發著微弱螢光的球體。

　　不曉得時間過去多久，等到少女睜開眼甦醒時，天色廣闊看得清藍天白雲，呆呆注視著天空好一會她才注意到不對勁。

　　一起身，頓時有股千斤重的東西壓著她的身體，垂眸一看她震驚了！

　　「這是......手銬和腳鏈，不是！怎麼會在我身上，什麼時候戴上的？」

　　腦子裡有無數疑惑，雪仙順勢看了眼周圍以及她奇怪的衣著。

　　越仔細瞧著，她就感到熟悉，片刻後她遲疑的說出心聲：「這不是我的衣服嗎！在我失憶後的穿著，顧大叔幫我收拾好從來沒有拿出來穿過，可是這樣式確實很像。」

　　「還有，這黃黃沙漫漫的路，根本看不見盡頭。我是怎麼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沒人能回應她，雪仙拖著沉重的枷鎖慢慢前行。明明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她頂著動也不動的大太陽，竟然沒感覺到熱，流汗也沒有。

　　「對了，我不是去了仙樂音谷的祭祖之地獻舞，然後我見到那顆水晶球，我還有碎片藏在身上。」

　　雪仙仔細翻找，卻怎麼都找不到，甚至她的雪娃娃也不見了，她著急的快哭了！

　　「什麼都沒有，補給品不剩一個，娃娃也不在，連碎片都消失了，我怎麼辦？」

　　雪仙好想倒地，身體卻不受控制，似乎她沒有放棄的資格。

　　「好啊！那我就憑自己找出路，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張黑色大嘴的！」

　　少女邁開大步跑了起來，也不管體力夠不夠用，勇往直前就夠了。

　　*

　　尼爾劇烈喘息，他還是來晚了，少女殘留的氣味消散的難以捕捉。

　　洩憤的拿拳頭砸向殘破的地板，尼爾咬牙切齒：「可惡！」

　　小雪人蹦蹦跳跳的靠近，尼爾聽見聲響看向它，雪娃娃捧著冰藍色的碎片，似乎想告訴他什麼。

　　尼爾瞭然，手搭在它的頭頂，以意念和它通話：「你的主人在哪？你要告訴我什麼事？」

　　雪娃娃一一回覆，奮力的舉高碎片要他觸碰。尼爾兩指捏起，聽著雪娃娃的指向朝後面一看，他頓時一愣，盯著祭壇供奉的物品。

　　串連所有情報，尼爾冷笑：「都是你的手筆吧，冰霜聖龍。死了還搞這麼多小動作，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像是在回應他，水晶球光芒閃爍兩下，但就沒下文了，真如死物般無聲無息。

　　尼爾眉頭緊皺，不滿它的敷衍不回答，又不是真的被吞沒了，臭老爸。

　　環顧四周透過龍的眼睛尼爾見到黑色魔力侵蝕多處的場景，他捏緊拳頭打算發洩一番。

　　雪娃娃不明所以，搖晃短手錶達催促他的意思。尼爾忘了它，蹲下來手掌衝著它攤開，「還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你休息一下吧，你的冰雪能量似乎消耗許多了。」

　　眼看著這個跟主人很要好的龍族少年主動邀請它，雪娃娃克制住階級差距帶來的畏懼，跳上他的手掌，瞧了眼他沒什麼反應，又跳了一下落在他的肩膀。

　　尼爾強忍著下意識的動作，眸裡寒光森然盯著右肩上的小雪人，後者並未察覺不對，反倒揮舞雪色的小短手讓他行動起來。

　　好在尼爾聽不見它的心裡話－－

　　〝這頭龍邀請它騎龍，以後回到永夜森林一定要去和同伴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