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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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2-19
樂綏與雲暮雙雙意猶未盡的喝完熱騰騰的雞湯,樂綏心裡的陰霾更是因為雞湯的溫暖消散了許多,心情跟著愉快了起來。
他樂呵呵地對茫然無所知的雲暮宛若自言自語道:「路先生還是疼我的,雖然知道我暪下這麼事,還能體諒我的辛勤給我送雞湯,不愧是我的良師益友。」
真好!原先擔心先生會氣到不行,不安的連最壞的打算都有了,沒想到能這麼容易就被化解。
這一切應該有師兄的一份功勞,定是師兄捨不得我被懲治幫我說了不少好話,這才讓路先生消氣,甚至不計前嫌的送來了雞湯。
他喜滋滋的給自我腦補了一番,明日再去跟先生認個錯道個歉,先生應該就能原諒我了。
隨即,樂綏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眉毛皺了皺。
雞湯總體來說還是暖胃好喝的,但湯內有股奇異的藥味,可能是廚房新研究的藥膳雞湯,下次得告訴廚房口味別下這麼重了。
他噙著笑意,拉過雲暮的手,仔細的檢查呆若木雞的人,自顧自的說:「喝了暖心暖胃的雞湯,現在頭不疼了吧!」
木然的雲暮當然不會給任何的回應,只是眼神呆滯空洞的沒有焦距。
樂綏自然沒有對雲暮的反應感到失望,仍對著雲暮訴說著曾經兩人相識的點點滴滴,盼望眼前的人能早些醒過來。
「可曾記得青州狹谷彎的斷崖上,我們第一次對彼此坦露心跡,天邊的雲彩燦爛,你我雙手交握,就如同現在……,總之,那時我恨不得你不要離開,你呢?是否君心如我心?」
……
樂綏拉出雲暮的皓腕,輕輕的撥弄環繞於上的精緻巧奪天工的玲瓏骰子,冷白的肌膚上血紅的珠子顯得額外靡麗。
「這個玲瓏骰子是我花了整整一個月仔細雕琢完成的,刻的整手指不僅都長了繭,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一直都沒告訴你,但現在能不能心疼我,醒過來啊~~」
他低語喃喃漸漸成了呢噥撒嬌:「偷偷告訴你,那顆相思豆表面我用上皇家製器的手法,用了亳刻刻上了你我的名字。」
同時,他面對面無表情的人不在意的笑了笑,狡黠的在面前的紅唇上輕點了一口,湊上了雲暮的耳邊。
仰起頭眼神溢滿深情道:「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雲暮,我回來了。」
樂綏絮絮叨叨半刻鐘,約莫是絮絮叨叨的話說太多了,驀然覺得口乾舌躁,身子隱約發熱。
「怎麼突然熱了起來……」,他神情不自覺地恍神半響,扯了扯領口想讓自己不自在的體熱消散。
再反應過來時,已站在桌前猛灌了大半壼的雨前龍井。
剛吞下一口清茶,乍然間,雲暮竟猛然從背後抱了過來,令他措手不及。
剛剛他只顧著熱的受不了,都沒注意到秋雲暮一旁的反應,因而突然的擁抱,著實讓他嚇了一跳,何況秋雲暮發病以來一向都是呈呆滯狀,從未有過主動性的親呢行為。
「啊~」
突然而至的熾熱體溫彷彿無阻塞的灼熱著他的肌膚,不明所以的樂綏,差點驚嚇地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他隱隱察覺到雲暮身上的不對勁,透氣輕薄的裏衣阻隔不了的熱度侵襲著另一個滾燙的身驅。
什麼時候脫的衣服?雲暮身上剩著一件薄薄的裏衣。
秋雲暮意志混沌,此刻是全憑著本能行事,身體叫囂著如熔岩般滾燙,想尋一方沙漠中的綠洲,舒緩體內渾身炙燒的火熖。
樂綏後知後覺的,秋雲暮已沒有章法的從他背後亂啃,從側臉、耳垂一路啃到了嫩白的脖頸,有點痛更多是細細碎碎地酥麻,既勾心更亂人心神。
樂綏吃痛的弓起身子,被動的仰起頭脖梗形成一道優美的弧度,眸光泛起淡淡地氤氳。
好熱,樂綏覺得自己亦宛若要被炙燒般難受,點點星火燎原的一發不可收拾,但尚存的理智僅剩一弦。
「雲…暮…冷靜下來……」
意識力支撐著他,依稀還記得,雲暮不能受過大的刺激,不管是身體或是心裡的,弄不好,他會痴呆一輩子的。
不敢冒險!
此時的秋雲暮本就沒有常人的理智,此時更是猶如山林野獸,到嘴的獵物那能輕易放棄,又那能聽得進什麼,腦中的思緒全然被身體的慾望所漲滿。
緃然是已成瘋癲,腦袋失了清楚的意識,他仍能憑藉著本能找到刻在骨子裏熟悉深愛的味道。
「放我下來。」
樂綏被突如其來的大手一撈,不費什麼力氣的便被人妥妥地扛在了肩上,那人沒有一絲猶豫走向床上,仍不忘輕輕地將人安放在床上。
他接著自顧自的撕扯自己的輕薄的裏衣,且亳不廢力就將衣衫盡除。
雖然一段時間沒有訓練身體,但秋雲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完美身材,仍不容小覷,著實令樂綏臉紅地險些心猿意馬的就範了。
「…不行…雲…雲暮…停下…來…」
這還不夠,樂綏隨著雲暮的動作,僅存的意識逐漸消散混亂,唯有艱持地沒有忘記秋雲暮的狀況不能受大刺激的初心,強忍著熊熊的慾火不讓自己沈淪。
他無力地推搡著精實的胸肌,彷若欲拒還迎,那一絲理智就快支撐不下難以宣洩的慾望。
想沈淪……飄浮在起起伏伏的歡愉……
藥性漫延的很快,意亂情迷的無法令人抗拒,只能耽溺墮落在飄蕩的慾海之中,伴著細碎綿密地親吻,睜不開眼。
「樂綏……」
樂綏迷漓之間彷彿聽到低沈蠱惑的聲音在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這聲呼喚斷開了最後一根繃緊的弦。
雙目散漫地緩慢睜開,四目相接,那原本一片空洞木然地的眼眸,此刻充斥的慾火眼尾捎紅,不像全然未知的傻子。
他既高興又委屈的哽咽出聲:「你…是不是…醒了?」
眼前的人沒有回應,反而是欲加兇猛的撲身上來,狂暴撕扯著阻隔在他身上的衣服。
樂綏尚未得到答案,便被吻將所有的問題消散在腦中一片空白,春情蕩漾的亦不知何時身無片縷的合拍,飄搖地在一陣一陣浪潮漣漪中迷失了自我。
恍惚間,自帶磁場的嗓音連續不休地在他的耳盼間對他道歉,並敍述說著如蜜般甜膩的情愫,整晚未停。
一夜貪歡,不知時日,終有休止。
荒唐過後,樂綏再次醒來後已是日上三桿,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意識回籠才驚覺全身酸痛,手臂連抬起都盡失了氣力。
他腦海中閃現昨晚臉紅心跳情動放縱的情境,瞬時羞赧地面紅耳赤。
痾……
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雲暮清晰的一遍又一遍地叫喚著他的名字,那一刻他雖說慾火灼灼,但眸光卻是深邃情深,眸色清明地彷彿未曾瘋癲過。
加之身上已穿著乾爽的睡袍,床舖也都清理乾淨,凌亂糢糊的記憶當中,是最後雲暮忙裏忙外的身影。
歷歷在目的回朔,雖然惹人羞怯,卻怎麼也比不過他醒過來這件事來的令人雀躍。
想酌至此,樂綏乍然清醒,睜大通圓濕潤的杏眼,急不可耐地搜尋著房裏的他。
雲暮雖然呆滯,但平常這個時間,生理時間的影響早起了,且乖乖的守在床前,等著他醒來。
沒人!雲暮呢?
他嚇的驚呼一聲猛然坐起。
手一拉扯才發覺手上傳來實質溫熱柔軟的觸感,扭頭望去緊緊交握的十指。
逐步放下心,雲暮閉的眼睛,正酣睡在他的身邊。
呼——原來是熟睡了。
樂綏難以自抑興奮地就要將人搖醒,手伸至一半,唇角深深勾起一個彎翹的弧度,怎麼也放不下來,心裡暖呼呼的軟成一片。
就讓他多睡一會……
等他醒了,便要好好的抱怨一番。
樂綏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粉紅,心道:雖然他昨晚已經道歉了一整晚,但總歸要他正式道歉的。
回京之時,他都沒來接我……
我這段時間朝堂跟照顧他過的這般辛苦,他都沒有幫我…
他說過我只要做個閒散王爺,一切有他…
哼!結果什麼都沒有做到。
樂綏專注的盯著熟睡的俊逸的臉蛋,而沒有發現臉上的濕潤,直至清透的水珠斗大地滴落在了被子,暈開在淺色的芙蓉錦被,泛起朵朵暗色交織的花團。
他茫然地抬手擦了擦臉,手掌心一片冰涼,原來臉頰上早已無知無覺的淚流滿面。
緃使如此,他仍然愉悅地在描繪著雲暮臉上的輪廓,翩遷的睫羽,高聳的鼻樑,淺薄卻多情的唇瓣,下顎線流暢不過鋼硬但從未顯娘氣,而是帶著書生的高雅氣質。
「你醒過來了,是嗎?」,他俯身靠近,既虔誠又忐忑地在他耳邊微聲輕顫,像極了愛侶間的低喃。
話雖如此,長期的緊繃讓他警張不安,不由的身子戰慄不停,想來竟是沒有勇氣喚醒他,就怕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幻。
另一方面,內心雀躍又堅定無比,昨晚,雲暮是有意識地痴狂的叫著他的名字,一聲一聲帶著濃烈至死靡它的愛戀。
他是意識清醒的與自己交融,久旱逢甘霖般情到深處的抵死纏綿。
終是抵不過內心的渴望,就是不想錯過雲暮睜眼清醒後看見他的樣子。
趴伏在他的胸口處,聽著一聲聲強而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抺絃麗的微笑。
他輕輕撥弄著他的髮鬢,調皮的張開雙手抱著他的臂膀,如同迎接他回家的小精靈。
「雲暮,起來了,別睡了……」
許久,酣睡的人未有任何反應,沈靜地閉著雙眸猶如未曾醒來,一切歸於寂寥。
隨著時間的流逝,樂綏心情亦發焦躁,一個身負內功的人,絕不可能睡的如此深沈。
他再次小心翼翼的輕拍著俊美無疇的臉頰,聲調從歡快亦轉為惴惴不安的微顫,「別睡了…..」
從天堂掉落地嶽也只需轉眼間,從驚喜到驚慌亦只需瞬息的轉變。
乍然間,猶如滿弓之箭稍加施力,就能令驚弓之鳥嚇的驚慌失措,隨意個小小火源便能引暴滿溢的油鍋。
理智斷裂的一瞬間,他嘶吼狂喊:「雲暮,起來了,別睡了……不起來,我生氣了,不原諒你了……」
樂綏一瞬不瞬地盯著睡美人般恬靜乖巧的秋雲暮,但半響他仍未有任何回應。
逐漸地掩飾不住的最後哭腔,全身顫抖的不斷地呼喊:「醒來…醒來…醒來….」
隨著時間,他越喊越大聲,越喊越心慌,最後竟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力搖晃著秋雲暮的身體。
秋雲暮的身軀猶如沒有靈魂的布偶般隨著他的大力搖晃而擺動,沒有一絲醒過來的跡象。
樂綏意識到他不僅精神狀態沒有清醒,甚至連人也醒不過來了,發現這個難以承受的事實,他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著身子。
昨晚有多快樂,現在就有多傷痛。
鬧了這麼大的聲響,樂王府的人許多人都驚動了,而弄月是第一個聞聲趕過來的人。
「樂綏,發生什麼事了?」
房裏的人沒有回應她,只是越來越大的哭嚎聲自屋內不斷傳來。
是樂綏的聲音,擔心發生事情,一向爽利的她,沒考慮就直接一腳踹開房門。
眼中所及的屋內情況十分混亂,是她從來都沒過的情況,那怕是樂綏在面對生死存亡之際,也不曾這般失去理智的放聲大哭,並且雙手還緊箍著秋雲暮的雙肩瘋狂的搖晃著。
她嘴巴不利索地對著門外喊道:「快找閔先生….快….快點….出事了…..」
半響後,閔先生喘著氣小半跑的趕了過來,胡不言與路欽竹聞訊也同時到場。
誠如弄月所見,樂綏的精神狀態異常糟糕,路欽竹理智上線,二話不說一個手刀直接劈在樂綏的肩頭。
只聽見樂綏眼前欲黑失去意識前,失神絕望地抽泣道:「他醒不過來了….他醒不過來了…..」
樂綏頭一歪便倒在了路欽竹的懷裏,而胡不言則扶著昏迷不醒的秋雲暮倒下。
眾人面面相覷臉色異常難看,路欽竹與胡不言更是緊抿的雙唇,神情格外凌重。
府醫閔先生快步上前對床上的苦命鴛鴦診脈,皺起眉間,苦惱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一個急火攻心,一個病情加重。」
弄月關切道:「嚴重嗎?」,又忽然想到什麼,面色一紅支支吾吾道:「昨晚他倆…似乎…好像…那個了…」
閔先生不明所以道:「那個是那個?」,他是醫者,知道秋雲暮呆滯的狀況,自然完全不會朝那方面去想。
「就是……」,弄月硬是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
胡不言看不下去,隱晦道:「就是共赴巫山雲雨。」
閔先生驚訝的吐不出話來,良久才深深嘆了一口氣道:「那就是失敗了。」
在閔先生的認知裏,以為樂綏改變了主意,想讓秋雲暮受刺激意圖讓他清醒,只是結果失敗了,思及於此,他沒有再多問。
他揉了揉眉心後扶額,一臉擔憂道:「殿下的病症吃幾天藥,休養幾天便無礙,只是秋大人突然發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路欽竹及胡不言極有默契的絕口不提下藥的事,心裡夾雜著內疚及不安,更疑惑的是不知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樣。
他倆原想著就算下藥的結果是失敗的,大不了最壞也就是原來的狀態,沒想到惹出這麼大的風波。
弄月茫然不知所措道:「那秋大人還有救嗎?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一進門就這樣了。」
閔先生瞅了眼一言不發的路欽竹及胡不言,沒看出什麼,嘆了一口氣,道:「能不能醒過來就看秋大人的造化了,我也不敢保證,可能明日,可能一年後,亦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什麼?永遠醒不過來。」
弄月為樂綏感到焦急而雙目泛紅。
如果秋雲暮一輩子都醒不過來,那樂綏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