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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853 字
更新於: 2024-11-29
補習班的工作極其無趣，雖然這是我的工作，不過這也是我的真心話，一方面是因為我對已經熟讀的課文不會有任何好奇，同時也不會私下和學生打交道，我在補習班中只是一個公事公辦的工作人員。說到沒有學生來打交道或許是因為我外表不好親近吧？這點白玫瑰好像也跟我提過。
再說這裡是求學的地方，學生們也是在這邊拚命學習，如此高壓力的環境讓我也不是那麼的放鬆，而且身上還有要幫助學生提升成績的責任。
我認為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好，所以也不太會私下去關心學生的學習狀況如何，難得的休息時間比起繼續討論課業不如讓他們好好休息比較重要。這樣說起來我也算是有些失職，畢竟才說幫助學生提升成績是我們的責任，但我的確對他們的學習狀況沒有多餘的關心。
套用一句白玫瑰說的話：「讓學生們擁有應該有的休息時間」。
我也這麼認為，只要是人都需要休息，只念書不休息的話只會讓心靈更加疲憊且漸漸失去對於一件事情付出的熱情。所以還是他們好好休息比較好。
但我也不會拒絕來問問題的學生們。
對學生來說，休息實踐和下課時間要怎麼運用是他們的自由，不管是去洗手間、和同學聊天、滑一下手機、四處走走或是拿出筆記本塗鴉，就算是連休息時間也不放過，專心求知學習知識也都是他們的自由，只要是在「自由時間」中所做的事情，就算是身為補習班講師的我都不會過分多加干涉。
像現在，有一位學生正在追問我已經超出課文範圍的內容。
雖然說是一邊翹兩腳椅一邊問。
這位學生也是雅島津高中的學生，畢竟這附近是學區，所以雅島津的學生多也是正常的事情，當然，我也沒提過我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學姊。
今天不是她第一次來問問題，她幾乎每天下課都會來，但是到今天我都沒問過她的名字，上課的時候似乎也沒有特別點名她，不過她對於「追尋歷史」這點我印象深刻，總是一步步尋找根源，從一句古文詩詞問到該時代的歷史背景、政治制度、人民的生活等等。
我本來前幾次被問的時候還不怎麼在意，只覺得是因為她今年二年級，有準備想要考大學的規劃才想加強課業，不過從她問問題時興致勃勃的樣子看來，好像又不完全是這麼一回事。
感覺這件事情只是因為是興趣的一環，我會這麼覺得是因為洋紅在畫畫的時候也會散發這樣的眼神。
而今天，這位身材嬌小，一頭長髮，兩邊繫著緞帶的雅島津高中女同學，還是一樣，用發光的雙眼繼續問已經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課文範圍的問題。
我一邊解說，一邊面對她那想要找到答案的的眼神。
想到今天稍早在對比咖啡廳中發生有關「誇獎」的事情。
這位女學生的求學態度非常好，不過我似乎一次都沒有誇獎過她。
不如說我這個人不太會誇獎別人，就連誇獎洋紅都會覺得有些尷尬。
那如果是眼前這位學生呢？要誇獎看看嗎？不過如果說要誇獎，那要說些甚麼呢？用這樣的心態去誇獎會不會太輕浮了？
試試看好了。
「很好。」我說。
「嗯？」
她露出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好像不知道我在說甚麼，失敗了嗎？我果然不擅長誇獎她人，先裝作沒事吧。
「謝謝喔。」我聽到這句回答，這是對誇獎的回饋嗎？
想必我也讓她感到尷尬了。
看來誇獎也是要學習的，有些人就是一輩子不誇獎人，或許就是像我一樣，並非「不願意」，而是不擅長吧。畢竟要慎選用詞，又要分辨當下應該要誇獎些甚麼，總覺得又不能以一句「做得好」帶過（洋紅反應這樣很像在誇獎寵物），不敷衍的讚賞難度真的很高，不如說這句話對於誇獎有多少的份量終究還是取決於受誇獎方吧？有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反之有沒有意還是受方的感受吧。
也就是說語言終究是「主觀現實」吧。
那剛剛那句謝謝應該就是有傳達到了吧？
總之我們就這麼繼續課本上的問答。
「『村八分』就是指以前日本社會破壞規矩的人所實施的消極制裁，簡單來說當今天有人破壞村莊的規矩或是帶來災害，其他村民雖然不一定會展開明目張膽的霸凌行為，但會拒絕一些交流協助作為一種孤立、排擠當事人的行為，像是這裡說到八分分別就是指成人禮、結婚、生產、照顧病人、房屋改建水災、法事和旅行，過去村莊社會中相當需要人漢人彼此的合作，所以當這些交流被停止，對被排擠的人來說要繼續活在這個社會中會變得相當困難。」
我一邊解釋課本上所提及的單字，一邊在少女的講義上畫上簡單的示意圖，並把剛剛所沒有說到的協助埋葬和滅火這兩件事情寫上去，並在旁邊標註「這兩件事情村裡還是會幫忙」。
「為甚麼剩下的是這兩件事情？」少女說。
「因為如果這兩件事情不處理的話會殃及其他村民吧。」
我說，畢竟如果屍體沒有處理會有相當誇張的惡臭，火災更不用說，如果置之不理甚至會對其他村民造成更加嚴重的損失。解釋這件事情之間，少女的兩腳椅還是沒有停止前後、左右搖擺。我實在點想出聲制止她，這樣真的滿危險的。
聊著聊著時間都有點晚了。
但是「從來不對學生產生厭煩」是我以前的學生生活中，我的老師所展現給我看的精神，這應該就是一位「好老師」的表現吧？總之不管多久我都會陪這位學生聊下去，除非晚到沒電車回家。
但是今天因為鋼筆不見，我心中有些心急，這是在我人生中很少會發生的體驗，應該說是一種心態。
這也算是說明了那隻筆對我的重要性，只想趕快找到它。這也是我為甚麼今天心中會有一點想「趕快結束」想法的原因了。
這不是厭倦，而是心急。
「那今天就先到這裡了。」我說。
「嗯？老師今天特別早喔！是不是發生甚麼好事啦？」坐在對面的女學生這麼說，不過她一邊將課本闔上，應該是沒有要硬留下我的打算了。
不過很可惜，今天發生的不是好事。反而是因為發生了意外的事故所以想先行離開。
還有，這口氣聽起來特別悠閒。
「沒有好事。」我回覆。
「是嗎？那明天見囉！」和以往追求答案的口氣不同，她今天反而是颯爽離開（我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太過浮誇，不過這位學生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
這麼說有些抱歉，不過我只想趕快回家檢查家裡每個角落。
以我今天經過的道路來說，目前有可能掉落且還沒尋找的地方就是家。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狀況真的不好，或是說有些心急，我做了一件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等等。」我叫住眼前的女學生，她已經收完東西，拿出手機打字，應該是在聯絡家人之類的吧？總之，我叫住了正往教室外移動的她。
「嗯？我終於引起老師注意了嗎？」
這是她回覆我的第一句話，是的，妳早就引起我的注意了。
不過這不是我想要說的。
「妳叫甚麼名字？」我說。連我自己都很驚訝會出聲跟他搭話。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打交道」吧。
這應該會是我人生中，總是在幫身邊的人尋找答案的我，第一次讓別人來幫我「尋找」，找出「遺失」的事物吧。
我望向站在門口的女學生，等待她放下手機回答。
人在強迫自己改變習慣的同時，因為會對自己的生活產生「違和感」，也可以說這時候的自己不是自己，此時的我正在懷疑我。
我現在所做的事情，會是意外的驚喜，還是預料外的麻煩呢？
巧合？命中注定？
或許平時計算未來的我也沒有想到，這句話會是「鋼筆事件」的關鍵。
沒想到平時尋找身旁人們心中答案的我，會有讓人幫助我尋找答案的一天。
不，應該說是尋找回憶吧。
我一邊思考著，期待著。等待眼前的女學生回答我的問題。
「九十九。」
我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不過不是我認識的人。
「九十九遊美。」
少女微笑的說，帶著她那尋找答案時，發光的眼神。
再說這裡是求學的地方，學生們也是在這邊拚命學習，如此高壓力的環境讓我也不是那麼的放鬆，而且身上還有要幫助學生提升成績的責任。
我認為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好，所以也不太會私下去關心學生的學習狀況如何，難得的休息時間比起繼續討論課業不如讓他們好好休息比較重要。這樣說起來我也算是有些失職，畢竟才說幫助學生提升成績是我們的責任，但我的確對他們的學習狀況沒有多餘的關心。
套用一句白玫瑰說的話：「讓學生們擁有應該有的休息時間」。
我也這麼認為，只要是人都需要休息，只念書不休息的話只會讓心靈更加疲憊且漸漸失去對於一件事情付出的熱情。所以還是他們好好休息比較好。
但我也不會拒絕來問問題的學生們。
對學生來說，休息實踐和下課時間要怎麼運用是他們的自由，不管是去洗手間、和同學聊天、滑一下手機、四處走走或是拿出筆記本塗鴉，就算是連休息時間也不放過，專心求知學習知識也都是他們的自由，只要是在「自由時間」中所做的事情，就算是身為補習班講師的我都不會過分多加干涉。
像現在，有一位學生正在追問我已經超出課文範圍的內容。
雖然說是一邊翹兩腳椅一邊問。
這位學生也是雅島津高中的學生，畢竟這附近是學區，所以雅島津的學生多也是正常的事情，當然，我也沒提過我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學姊。
今天不是她第一次來問問題，她幾乎每天下課都會來，但是到今天我都沒問過她的名字，上課的時候似乎也沒有特別點名她，不過她對於「追尋歷史」這點我印象深刻，總是一步步尋找根源，從一句古文詩詞問到該時代的歷史背景、政治制度、人民的生活等等。
我本來前幾次被問的時候還不怎麼在意，只覺得是因為她今年二年級，有準備想要考大學的規劃才想加強課業，不過從她問問題時興致勃勃的樣子看來，好像又不完全是這麼一回事。
感覺這件事情只是因為是興趣的一環，我會這麼覺得是因為洋紅在畫畫的時候也會散發這樣的眼神。
而今天，這位身材嬌小，一頭長髮，兩邊繫著緞帶的雅島津高中女同學，還是一樣，用發光的雙眼繼續問已經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課文範圍的問題。
我一邊解說，一邊面對她那想要找到答案的的眼神。
想到今天稍早在對比咖啡廳中發生有關「誇獎」的事情。
這位女學生的求學態度非常好，不過我似乎一次都沒有誇獎過她。
不如說我這個人不太會誇獎別人，就連誇獎洋紅都會覺得有些尷尬。
那如果是眼前這位學生呢？要誇獎看看嗎？不過如果說要誇獎，那要說些甚麼呢？用這樣的心態去誇獎會不會太輕浮了？
試試看好了。
「很好。」我說。
「嗯？」
她露出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好像不知道我在說甚麼，失敗了嗎？我果然不擅長誇獎她人，先裝作沒事吧。
「謝謝喔。」我聽到這句回答，這是對誇獎的回饋嗎？
想必我也讓她感到尷尬了。
看來誇獎也是要學習的，有些人就是一輩子不誇獎人，或許就是像我一樣，並非「不願意」，而是不擅長吧。畢竟要慎選用詞，又要分辨當下應該要誇獎些甚麼，總覺得又不能以一句「做得好」帶過（洋紅反應這樣很像在誇獎寵物），不敷衍的讚賞難度真的很高，不如說這句話對於誇獎有多少的份量終究還是取決於受誇獎方吧？有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反之有沒有意還是受方的感受吧。
也就是說語言終究是「主觀現實」吧。
那剛剛那句謝謝應該就是有傳達到了吧？
總之我們就這麼繼續課本上的問答。
「『村八分』就是指以前日本社會破壞規矩的人所實施的消極制裁，簡單來說當今天有人破壞村莊的規矩或是帶來災害，其他村民雖然不一定會展開明目張膽的霸凌行為，但會拒絕一些交流協助作為一種孤立、排擠當事人的行為，像是這裡說到八分分別就是指成人禮、結婚、生產、照顧病人、房屋改建水災、法事和旅行，過去村莊社會中相當需要人漢人彼此的合作，所以當這些交流被停止，對被排擠的人來說要繼續活在這個社會中會變得相當困難。」
我一邊解釋課本上所提及的單字，一邊在少女的講義上畫上簡單的示意圖，並把剛剛所沒有說到的協助埋葬和滅火這兩件事情寫上去，並在旁邊標註「這兩件事情村裡還是會幫忙」。
「為甚麼剩下的是這兩件事情？」少女說。
「因為如果這兩件事情不處理的話會殃及其他村民吧。」
我說，畢竟如果屍體沒有處理會有相當誇張的惡臭，火災更不用說，如果置之不理甚至會對其他村民造成更加嚴重的損失。解釋這件事情之間，少女的兩腳椅還是沒有停止前後、左右搖擺。我實在點想出聲制止她，這樣真的滿危險的。
聊著聊著時間都有點晚了。
但是「從來不對學生產生厭煩」是我以前的學生生活中，我的老師所展現給我看的精神，這應該就是一位「好老師」的表現吧？總之不管多久我都會陪這位學生聊下去，除非晚到沒電車回家。
但是今天因為鋼筆不見，我心中有些心急，這是在我人生中很少會發生的體驗，應該說是一種心態。
這也算是說明了那隻筆對我的重要性，只想趕快找到它。這也是我為甚麼今天心中會有一點想「趕快結束」想法的原因了。
這不是厭倦，而是心急。
「那今天就先到這裡了。」我說。
「嗯？老師今天特別早喔！是不是發生甚麼好事啦？」坐在對面的女學生這麼說，不過她一邊將課本闔上，應該是沒有要硬留下我的打算了。
不過很可惜，今天發生的不是好事。反而是因為發生了意外的事故所以想先行離開。
還有，這口氣聽起來特別悠閒。
「沒有好事。」我回覆。
「是嗎？那明天見囉！」和以往追求答案的口氣不同，她今天反而是颯爽離開（我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太過浮誇，不過這位學生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
這麼說有些抱歉，不過我只想趕快回家檢查家裡每個角落。
以我今天經過的道路來說，目前有可能掉落且還沒尋找的地方就是家。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狀況真的不好，或是說有些心急，我做了一件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等等。」我叫住眼前的女學生，她已經收完東西，拿出手機打字，應該是在聯絡家人之類的吧？總之，我叫住了正往教室外移動的她。
「嗯？我終於引起老師注意了嗎？」
這是她回覆我的第一句話，是的，妳早就引起我的注意了。
不過這不是我想要說的。
「妳叫甚麼名字？」我說。連我自己都很驚訝會出聲跟他搭話。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打交道」吧。
這應該會是我人生中，總是在幫身邊的人尋找答案的我，第一次讓別人來幫我「尋找」，找出「遺失」的事物吧。
我望向站在門口的女學生，等待她放下手機回答。
人在強迫自己改變習慣的同時，因為會對自己的生活產生「違和感」，也可以說這時候的自己不是自己，此時的我正在懷疑我。
我現在所做的事情，會是意外的驚喜，還是預料外的麻煩呢？
巧合？命中注定？
或許平時計算未來的我也沒有想到，這句話會是「鋼筆事件」的關鍵。
沒想到平時尋找身旁人們心中答案的我，會有讓人幫助我尋找答案的一天。
不，應該說是尋找回憶吧。
我一邊思考著，期待著。等待眼前的女學生回答我的問題。
「九十九。」
我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不過不是我認識的人。
「九十九遊美。」
少女微笑的說，帶著她那尋找答案時，發光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