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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1-29
常會有人對我說:「妳的話很少」。
但許多事情都是在腦內思考就能得出結論,並不需要強迫自己和身邊的人討論。
「溝通是促進心靈交流,討論是刺激思考的成長。」這句話的確是事實,然而,用在我身上的卻是「話多不如話少,話少不如話巧。」才是貼切。
以一個高中生時期的我來說,我幾乎是一個不講話,不會和身邊的人交談的人,說是孤僻我也同意,畢竟對於過去的我來說書就是我的一切,知識來源也好心靈放鬆也罷,既是學習之處也是消遣的方式。所以交談對我來說相當不必要。
這就是我,黑崎白實的個性。
就算現在也是整天和書作伴,這真的是我最喜歡的事情。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現在的我至少願意開口說話,雖然話仍舊不是很多。
就像是我現在正努力的為我身旁的這位高一生講解古文、提醒這次學校考試容易出的考題之時,我也是很努力用我的嘴一句一句的解釋。
我的人生之中,「說話」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突破,而可以讓我有這樣突破的原因並非經歷甚麼樣的大事,而是因為遇見是一個特別的人。
而這位特別的人是…………
「白實!這邊我還是不懂啦!再說一次再說一次!」
「………………」
「啊……拜託啦……」
「…………」
「抱、抱歉!請教教我……」
「我在看課文,不要急,我沒有生氣。」
我以極其冷靜的態度,面對我身邊這位央求我的高中生綠川洋紅。
就像是這樣,如果我不說話就會有這種情境發生,有的時候會被認為是在生氣,亦或是對身邊的人們冷淡,這至今仍是我要慢慢修正的習慣,就算對我的生活沒有甚麼不便,卻感覺這樣好像是在欺負身旁的人們,只要有這樣的感覺出現就是在提醒自己要多為身邊的人想想,而不是自己沒有關係就繼續保持現狀下去。
像我身邊這位綠川洋紅一定就覺得我這個性很不好相處吧?
雖然我也不確定就是,但都已經有自知之明卻還要等待他人提醒不符合我的個性。
「白實,我跟妳說喔!妳昨天幫我複習的小考我今天可是考及格啦!」
「不是說要在全班前半嗎?」洋紅突然開心的向我說小考的事情,看著他一臉開心的樣子,也讓我想起來上次的小小約定。
「有啊!很難相信對吧!這次可以說加上閱讀心得之後相當困難呢!」
「嗯。」
「然後我雖然心得寫作沒拿幾分,不過基本測驗拿到幾乎滿分啊!」
「嗯嗯。」
「這都是多虧白實幫我複習呢,啊哈哈!」
「嗯…………」
「那看來下一次來特訓一下寫作相關的部分好了。」
「唉唉唉!好……好啦。」
我說完繼續為她講解剛才挑出來的題目,雖然剛剛我幾乎想不到要如何回應洋紅說的話,不過我就所聽到的情報中,思考出「必須加強的地方是寫作」這就是我的結論,也是我思考迴路下的產物。
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不知道。
「妳也就好好誇獎一下洋紅妹妹吧!」
桌上送上一塊蛋糕的同時,這間名為「對比咖啡廳」的店長,藍井黃名子也出現在我們面前。
推了一下眼鏡,撥弄了披在右肩的馬尾。
「她都這麼努力了,來,這是獎勵。」黃名子說。
「哇!謝謝!」
洋紅一邊開心吃著送上來的蛋糕,一邊繼續在我剛剛解釋的字詞旁邊做上註釋。
的確是要好好的誇獎一下嗎?
………………
………………
嗯,誇獎一下好了。
「做得好,洋紅。」我說。
「怎麼一副在誇獎皮卡丘的樣子啊?我又不會十萬伏特。」我收到一張充滿疑惑的臉蛋。
「嗯……繼續保持。」我努力思考能補充的話語。
「好啦!謝謝白實!」
這樣她會開心嗎?我認真回想一下我的回答。
這位我好友的妹妹│綠川洋紅會因此高興嗎?
還是我過於苛責呢?
這方面必須做一點解釋,因為我和緣有約定在身,所以我也不得不如此要求洋紅。
雖然說對於和往生者的約定是沒有人可以佐證或是監督,但在我的邏輯中,約定這種事情本來就並非向任何人保證,而是對於自己人格的負責。
但這些事情和其他事情一樣,並不是我想要訴說的話。
這種道理並不需要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怎麼定義,反倒是要好好放在心中記著比較重要。
回到功課吧。
我盯著洋紅的臉,她開心地品嘗黃名子送上來的蛋糕,一臉開心的樣子,這就是她想要接收到「誇獎」嗎?那我下次有機會也用這樣的方式去給她一些鼓勵好了。畢竟還只是學生,應該都比較喜歡物質上的鼓勵吧?
社會人士多半必須負擔生活和面對經濟壓力,以金錢作為報酬算是常態,不過學生似乎只要是一句誇獎或是一些小點心就會很開心,雖然自己過去也曾是學生,卻從沒注意到這些細節。
說到「誇獎」,聽聞外國做過一個實驗,請不同的人們隨機分組,要求她們做某件事情,並且給予不同的回饋,最後能夠提升這些人工作效率的獎勵反而是物質↓口頭讚美↓金錢報酬。
看來人在能夠負擔生活的情況下,比起更多的金錢,更希望獲得實質的物品或是讚美,畢竟「被人需要」這樣的感覺下產生的責任心,比起「收錢做事」的作業感更能增加對於實行工作的幹勁和心力吧。
或許吧?
不把話說死,留一點後路是我的習慣。
畢竟世界上不太會有「絕對」。
尤其是人。
「白實!」洋紅突然說,看來她把蛋糕吃完了。
「嗯?」
「妳放假有空嗎?」她說。
「我放假還是妳放假?」
「我放假妳也放假的時候。」
是有甚麼事情嗎?我下次放假是週六吧。
「應該有吧?怎麼了?」
「家裡想說要去祭拜姊姊,妳和白玫瑰可以一起來嗎?」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黃名子說要顧店。」
正當我想要詢問其他人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從洋紅嘴中說出。
「那黑田呢?」
我多問了一位不在這座城市的人。
「不好吧,我不知道墨黔大哥現在在哪裏誒,而且白玫瑰也在,他們碰面如果又吵架很麻煩欸!」
「嗯…也是。」
我一邊想著那個人的事情,但畢竟祭拜也是重要的事情,黑田和緣關係也不錯,還是去一下會比較好吧。
「還是白實要問一下墨黔大哥,畢竟我沒有他的聯絡方式。」
「不了,黑田的話應該會說不要。」
我不知道這樣擅自幫黑田做決定好不好,但如果要避免麻煩的話還是別讓他和白玫瑰碰面的好,畢竟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有些事情必須要取得平衡,而在平衡彼此的心情之前,只會有更多動搖而已。
再者黑田墨黔就是這樣的人,就算很善良,就算心中是希望大家開心快樂,還是會口出狂言,依舊會酸言酸語。
就算這做為他個性的一環,就算我和洋紅早已習慣,唯獨白玫瑰無法適應這樣的相處方式,或許是因為白玫瑰目前任職教師,就算對方不是學生,也會相對多在意言行舉止吧。
兩個幾乎是完全對比的人來說,水火不容似乎是滿常見的。
但是黑田這樣滿口戲言的人,以反向論法來說,似乎也不會太難相處。
話說回來祭拜終究是相對嚴肅一些的場合,兩位不見面或許比較好,也避免黑田亂說話。
關於這兩位的事情先告一段落好了。
「話說我們學校之前啊,聽說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我問向洋紅,平常雖然也會說說學校的事情,不過說大事的話倒也讓人滿疑惑的,看她一邊還在課本上註記重點,陪她聊一下天應該還好吧。
「聽說學校的女子更衣室有男學生進去。」
「現在還有這種行為不良的學生嗎?」我說。
「白實,壞學生每個時代都有。」
洋紅把課本闔起來,她念完了嗎?
「後來被學校的學姐抓到還說是為了進去找東西,一個男生進去要找甚麼啊!聽起來就是藉口。」洋紅激動的說。
「會不會是進去幫忙找東西呢?」
「聽說當時裡面就她一個人,而且是甚麼東西非要男生進去找不可啊?」
「好問題。」
「對吧!真可怕,前一節還是我們班的游泳課欸。」
這就是洋紅激動的原因嗎?算了,問問重點吧。
「那這件事情後來呢,怎麼處理?」
「不知道,不過希望以後別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洋紅說完,又再度把課本打開,並從書包裡多拿出一份講義。
找東西嗎?
如果是找東西的話就又有很多狀況了,男生的話會直接讓人想到身高吧。會不會因為需要爬高所以需要男生進去找?
不過要找甚麼?甚麼東西會掉到高的地方?或者說是遺忘在高的地方?
更衣室又有甚麼是高到可以置物卻拿不到的地方?如果真的是可以置物的話就應該不會拿不到才對,這樣太矛盾了。是不小心把東西甩拋到原本碰不著的地方嗎?那會是甚麼東西?
衣物?鑰匙?手機?
這個問題晚點再思考好了,先確定一下時間也比較好和白玫瑰聯絡,祭拜緣這件事情遠比現在聽到的事件重要多了。
我在洋紅標記課文重點的同時,翻找了一下隨身攜帶的物品中,尋找用來記事的手帳和筆。
一支我的好友,綠川緣送給我的筆。
……
……
……
嗯……………
它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