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之五

「你不是要退學嗎？還用功什麼？」

「我總要考轉學考吧？」

志恆真是氣到沒力：「那你繼續用功啊，找我做什麼？」

「我只是想勸你，不能花心哦。否則給你女朋友逮住就糟糕了。」

「你在說什麼？」

「據我所知，有不少人私底下很仰慕你那個北一女校花女友，要是那些人撞見你跟外校的女生邊洗衣服邊眉目傳情，還把臉貼得那麼近，你可能會有麻煩哦。」

志恆臉色大變：「你在哪裏？不是說在教室嗎？為什麼看得到我？」

「我剛剛是在讀書，現在出來休息一下，沒想到馬上就撞見曖昧的畫面。」

「滾出來！」

志恆下意識地開始東張西望，想找出小翎在哪裏。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也不要那麼生氣嘛，腦細胞會受傷的。如果不希望別人誤會的話，十分鐘以後到我們班教室來找我吧。你知道我要什麼。」說著就掛了電話。

志恆氣得七竅生煙，原來小翎一直躲在附近偷窺！剛剛雷姆靠近他的那幕要是被他拍下來拿去到處造謠，只怕他會吃不了兜著走。

真是太過份了。她靠近的時候，他的確是心動了一下，但那根本沒有什麼啊！

此時保護制服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想把陳少翎痛扁一頓。

回頭看著雷姆，她仍然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原來……妳也是跟他一夥的？我居然還跟妳道謝！」

「對不起……」

「道歉就算啦？先色誘我再拍照恐嚇，你們是黑幫啊？」

「我說了，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

「我怎麼可能不相信？都已經被拍下來了……」

「他什麼都沒拍到。」雷姆溫柔地說：「他從頭到尾沒離開教室。那通手機只是要轉移你的注意力而已。」

「幹嘛轉移我的注意？」這時他忽然醒悟：「制服……」

水槽裏仍然躺著一件濕淋淋的制服，上面也繡著蔡志恆的姓名學號，但是他總覺得怪怪的，顏色不太對，大小也不是平常習慣的尺寸。

雷姆從洗手枱下取出一個塑膠袋，從裡面倒出另一件濕衣，那才是真正的制服。志恆目瞪口呆。

「你懂了吧？他先打電話讓你分心，然後我再趁機把制服掉包。接下來你一定會聽他的指示，拿著假制服衝去他們班找他，他會叫他朋友留在教室跟你哈啦，本人卻趁這機會，大大方方來這裡把真制服拿走，然後再回頭跟你說一切都是開玩笑。等你發現真相，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志恆驚出一身冷汗：「太賤了吧！」

「是啊。」雷姆低聲說：「他還叫我故意跌倒讓你英雄救美，然後叫加菲貓故意失敗，這樣你才會相信我。」

這回志恆寒到連罵都罵不出來了。陳少翎居然陰險到這種地步？

「你放心，他真的沒拍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根本不在這裡。」

「沒有。」

志恆微微鬆了口氣：「那麼，妳為什麼要幫我？」

雷姆一臉歉意：「因為我收了他的賄賂，又覺得很好玩，才跟他合作。可是我越想越覺得這樣把別人當傻瓜耍實在太缺德了，而且你人又這麼好，我做不下去。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志恆真想跪下來叩謝天恩：總算給他碰到一個有良心的人啊！

「這麼說來，陳少翎待會會過來拿襯衫嘍？」

「對。」

志恆邪邪一笑：「很好，那我們就準備一個驚喜給他吧！」

十分鐘後，小翎來到空無一人的洗手台旁，彎下腰去準備拿他的戰利品。但洗手台下卻空無一物。

「丟了東西嗎，陳同學？」

伴隨著冷冷的聲音，志恆從旁邊的樓梯間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人，全是他從三一二叫來看熱鬧的觀眾；還有雷姆，怯生生地躲在人群後面。小翎頓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