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釋群俘 邪神倒戈 禦漢疆 雌虎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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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0-26
沉吟不語的劉漢龍才正籌思營救良謀,旁聽的敖丙已冷冷的接口說:「屈服欺凌強權而折腰變節,甚至殘害同胞手足,那波塞頓想來絕非善類;『海神』麾下不好惹,我四海龍王又有哪個是易與泛泛?你這走狗也未免太沒骨氣了吧?」

渾大個的阿爾庫俄紐斯或許還有一絲羞恥之心,遭嗆後居然只呆了一呆便慚愧低下頭去;劉漢龍看得出此君若非天良未泯,就是曾經在那邊受了什麼委屈,即替他找台階下的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波塞頓、黑帝斯為虎作倀,終將於日後自食惡果;尊駕雖為吾等所擒伏,但倘能因此懸崖勒馬,未必不是一種福份。」

見他若有所思,已探知足夠情報的劉漢龍亦不再為難,便託關、張二把弟帶下去要換索貝克上衙廳;阿爾庫俄紐斯待走至門口,忽轉過身來說:「你這漢人大官講得很對,那『海神』、『冥王』儘管分別掌控了神界,仍只是新『先知者』的一顆棋,早晚沒啥好下場;我儘管一直跟宙斯不合,卻也看不慣他們趾高氣昂的姿態,才向裘奈討這份差事來避風頭,目的就是不想被當成排除異己工具。」

頓了頓,他復向特遣隊諫問道:「瞧在饒我倖存同袍一命的份上,我仍建議各位莫朝死胡同鑽---;早已顛覆掉一切規則的裘奈比原『先知者』還神通廣大,除了能使喚其它暗黑魔族為他所用外,更不知已網羅了多少像剛才那樣的強勁後援,你們若只有這麼點單薄力量徒死無益,且跟『以卵擊石』---有何分別?」

「感激前輩提醒,劉某自有分寸---」劉漢龍俟頷首示謝後,即對側座的賈詡說:「文和,叫伙房給足從基迦來的『朋友』餐食;他們一用完膳,便任其離去。」

「怎麼,你不追究我族人---侵略漢疆的罪責了?」那渾大個難以置信的問。

「戰場上各為其主,何況已剩三分之一人數的爾等又是受裘奈煽惑,這一點我倒不怪你們;」用眼神要憤慨侯選暫勿發作的劉漢龍就接著道:「再說尊駕既肯透露宙斯父女的正確囚禁位置亦算功過相抵了,我軍豈有虧待配合者之理?」

那性格直爽的阿爾庫俄紐斯聽罷復愣了愣,隔了一會方激動的說:「好,你這『朋友』我交定了!儘管仍得回去挨罰,『濤吼城』裡咱絕不會讓你勢單力孤。」

俟目送他離去,劉漢龍即望向那不豫之色的侯選,語重心長的勸解道:「德睿,我曉得你對叔同的死猶耿懷於胸,更不滿我處理戰俘的決定;是的,你我都極不捨李將軍的殉難,也很想把這些始作俑者殺之而後快,不過那又能換回什麼?外患至今未除,倘以此能削弱來敵的實力,咱陣亡弟兄的犧牲才有價值。」

「末將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只是一想到叔同首級竟被拋上城,我---我---」侯選這時縱已強忍住悲傷情緒,仍邊擦拭眼淚邊哽咽著問:「丞相,您之前不是曾說『但犯漢者,雖遠必誅』嗎?那些洋鬼子壓根不懷好意,咱幹嘛留恁多活口?」

「劉某捍衛故土的初衷,到此刻都沒絲毫更改---」面對下屬類似打臉般的質疑,不以為忤的劉漢龍僅豁達解釋說:「舉凡存心染指咱疆域者,從匈奴、鮮卑、烏丸直至後來的東瀛、高麗句、山越、黔苗、蜀蠻,試問有哪個異族能在逞兇後討得了便宜去?然而基於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善念,我可不曾真的趕進殺絕;現在這貴霜、帕提亞二邦聯軍儘管同樣懷抱著侵略意圖,卻是受人所指使,況且吾等迎頭痛擊早已令他們元氣大傷,過多殺戮---恐導致咱的子孫承受惡報。」

那謙坐於旁的曹操亦接口道:「就是這話;德睿,軍人既視保國為民為己任,死在沙場是一種難免且光榮的歸宿,你我皆要以大局為重,不可太感情用事。」

「多謝丞相與大將軍的開導,末將---明白了。」正當侯選淚眼迷濛的抱拳諾退,關羽、張飛也已再押那連嘴都綁縛的索貝克來到衙廳裡頭;劉漢龍待這埃及鱷首神站穩了身子,即趁施展「凌虛破」手法不動聲色弄鬆他被綁的牛筋繩之餘,面無表情的問:「閣下乃是護衛埃及的首席神明,地位何等崇高?為何甘願臣服於外來惡勢力,到我中土來搗亂?莫非裘奈---曾許了你們更多的好處?」

「那人既有踹掉整座希臘神殿的本領,你覺得我還有選擇餘地嗎?」先前雖栽在他那「以氣馭劍」的點穴術而遭擒,但索貝克總認為是因自己力敵另一個猴神分心所導致之故,如今見人家復耍這一手隔空解繩技,終於折服說:「好處多少不重要,我來此最終目的是---,想順便看看能消滅『護塔軍』的主兒是誰。」

頗為認同的點一點頭;已搞清楚他是被動配合的劉漢龍俟沉吟了半響,就和緩著語氣又續問道:「裘奈大概是為了要加強你參與的意願,後來才告知閣下這件事吧?那麼他曾否言明之所以頻頻揮軍東征,欲差使各位到遙遠中土何幹?」

「當法力無邊且行徑狂妄的裘奈一找上咱,我隨即明白的告訴他『護衛神』絕不會介入人世間是非紛爭,否則塞維魯斯的羅馬軍團焉能在我轄境內肆虐胡來?可是待這自詡為新『先知者』的不速之客以毀滅埃及作威脅,咱們基於維護萬千子民的安危考量,方答應暫為他所用,拿襲取漢疆換家園的一時和平---;」娓娓道來的索貝克俟敘述過源起事由,便再回憶的說:「他見我已就範屈服,即先許下均分中土神界治權的諾言,並要我等協尋一個名叫『杖魂』的東西。」

瞧所有人都屏息的專注聆聽,他便繼續道:「那玩意能否找得著麼---,我本就不怎在乎,亦只打算胡亂敷衍一下即交差了事;但後來耳聞他將原『先知者』蟄伏金字塔內的『護塔軍』全葬送於陽關城前,這才引起我到此處的興趣。」

聽罷心中稍安;劉漢龍待確定了裘奈仍未發覺藏在某金字塔圓頂石室內的秘辛,便復問他道:「貴霜、帕提亞二邦聯軍既已兵敗,我放各位回去,如何?」

不料索貝克卻搖了搖頭,並意興闌珊的答說:「那邊如今早已盡數受控於殘暴的裘奈掌握中,咱又未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務,還幹嘛返回埃及?反正我們現在全變『階下囚』了,你老兄乾脆就行行好,把咱這些戰俘找地方關起來吧。」

一聽他居然講了那種喪氣話,不禁讓出乎意料的劉漢龍呆了一呆;須臾方揣測到這位外國神明想「政治庇護」的暗示,即再慎重的問:「前輩,您---確定?」

「以裘奈的性格,你認為咱幾個一旦回到埃及故土,他還能容得下我們嗎?」眸色復黯淡的索貝克俟苦笑完,便自我嘲諷反問道:「既成敗將,吾等又何苦去找罪受?與其坐視我子民遭殃的束手待斃,乾脆眼不見為淨的滯留於此算了。」

劉漢龍尚未及思考怎生答覆他,半空中一個熟悉的慈祥嗓音忽已接口:「『鱷王』何須恁的屈就自己?諒那野心勃勃的裘奈正亟欲追尋『杖魂』下落,未必會立即加害貴國的無辜百姓;諸君若不方便折返,和麾下所屬全放寬心的住在我們這裡就是了,俟咱一完成『先知者』託辦之要務,各位再同回埃及不遲。」

「不曉得觀音大士佛駕親臨,還恕我等有失迓迎之罪。」喜出望外的劉漢龍忙偕群伴當、眾人肅揖拜見說;那寶相莊嚴的觀世音待隨行左慈也於旁落地罷,即示意大夥免禮的復對索貝克道:「可是裘奈獲報二邦聯軍又功虧一簣的覆沒消息必心有不甘,肯定將再度揮兵東征;閣下倘願意,便暫且移居天庭如何?」

「素聞菩薩慈悲為懷,今日一見果真所傳無虛---;」亦知道他名頭的索貝克聽人家竟如此不計前嫌,甚覺感動下就喟嘆的說:「想我輩本是依命來侵犯中土疆界的,你們卻能在大獲全勝後體諒俘虜的不得已,這---叫咱何以自處------」

不一會,情緒頗激盪的他即於沉吟間做出了決定道:「知恩不報者,枉受生靈血食供奉;何況此為裘奈不義在先,我們便留駐陽關縣,助各位共抗敵襲。」

「既有「『鱷王』慨允,華夏無異復增一支擎天巨柱矣---」觀世音俟合十禮罷,就向衙廳與會的特遣隊、守城諸將說:「諸君連續兩次的浴血奮戰,咱於九霄雲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玉帝揭示他原不該介入凡間的紛擾,不過此因攸關天下黎庶與三界氣運、生死,即囑恰在靈霄殿議事的本座偕左真人率三萬『六甲神營兵』助陣,並先往洛陽幫援軍加快步履,以防裘奈再調其它部隊圍攻。」

接下來,他又對劉漢龍笑道:「漢皇一悉曉敦煌軍情險惡,便指派同樣擔心的趙霖和尉遲、公孫姑娘率所屬『木蘭營』併三萬御林軍增援,並快馬諭令雍州荀或及益州盧植兩州牧各遣張郃、陳到等擴編精銳,連同押運的糧草火速趕至西涼;劉先生人緣挺不錯嘛,他們聽你處於危境,都急著要來陽關城救你喔,如今僅剩那張、陳二將尚在途中,魏延、趙霖與各部兵馬則正集結於側城門------」

聞知愛妻居然也跟到了這地方,略顯尷尬的劉漢龍還來不及向觀世音道謝,一旁的左慈已接口說:「貧道曉得你那夫人勇武身手不在此間各猛將之下,且這次碰到的敵人全難纏得緊,就擅自建議小皇帝讓她過來幫你,玄德別怪我多嘴。」

於是---亦參與議事的馬妍臉色忽然不對了;不過廳上除了兄長馬超外,可沒人有空理會那妮子的奇特反應,而剛跟在場夜駒打過招呼的觀世音待劉漢龍揖謝畢,即復叮嚀他道:「這裡既有左真人的六甲神兵與『鱷王』麾下駐防,各路王師又已齊聚,肩負重任的諸君俟晝驥先生回來,便趕緊去完成『先知者』交辦的任務;至於找裘奈索討神杖因茲事體大,各位返抵天庭後再作商議不遲。」

「大士放心,我等不敢有誤所託。」知道他將離開的劉漢龍立刻躬身諾答。

又瞥了那也跟著頷首為禮的夜駒一眼,觀世音就藉辭別提醒的說:「事關寰宇安危,若真遇到緊急狀況切勿勉強為之,需善用『先知者』臨行前交代之物。」

頓了頓,他即再對左慈吩咐道:「待天庭元氣稍復,無極海『碧雲洞』洞主和『瑯琊宮』於先生亦將來此會合助戰;這段時間,還請左真人多多費心。」

「菩薩寬懷;協防瑣碎,交由貧道處理便是。」收起笑臉的左慈連忙揖諾。

看一切均已備置妥當,裊裊上昇的觀世音就在眾人目送下驟然消失,而劉漢龍俟把防務交割完竣,也即率特遣隊、眾將到城側跟剛續抵的諸軍講話;他雖遙見英姿煥發的戎裝趙霖亦列佇於「木蘭營」行伍之首,卻先向魏延、姜冏叮囑說:「文長,換防後你便把咱第一撥增援的弟兄交給姜功曹帶回洛陽去;仲奕,等你接貴寶眷過來就替我將首批『特戰師』送返京都,另向聖上稟報某收令郎為徒的事情,陛下會著手安排你的新職缺,並讓伯約赴『水鏡山莊學院』習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