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無法拯救。（之二）

無論如何，戰爭必須繼續。

「我們要開始播送了，瑞希請準備。」

「開燈。」

一樣的攝影棚、工作人員、亮得晃眼的鎂光燈。我又回到了奧林匹克自由電台，這一次為團結宇宙將我那些共和國姐妹的艦隊驅離戰場。

「與超維網路串連，在三、二、一。」

紅色「直播」的大字在攝影棚門口亮起，當嗡鳴聲結束我抬起頭往向攝影機所連結的千兆世界。

『奧林匹克自由電台放送：這裡是你們的將軍，瑞希。』

『四個月前，我們開始了這場戰爭，為將宇宙永遠的從極權中解放。』

『在這四個月中，我們取得了許多場的勝利，摧毀了三千六百六十二個擁有星航能力的教權國家、專制國家，解放超過三十兆人。我們揭露了那些暴君對他們人民的暴行，並讓所有施暴者付出了代價；這會需要時間將這些世界帶回正軌，不過我的相信，在各國政府與人民的幫助下，我們會做到。』

『現在，我們強大的艦隊成功控制了半個核心星域，而就在昨天，第八群星艦聯合隊突破了教權集團對柯斯特星雲的封鎖，為解放法拉翰帝國與周邊的教權國家開通了道路。』

『可是這樣的勝利仍然不夠，我們離完全勝利還很遙遠。教權還有專制國家狹持他們的人民，組織了龐大的軍隊，即便輸了太空戰也要在地面將我們拖入戰爭泥沼。』

『更令人遺憾的，我們的一些朋友選擇幫助他們，以希里絲共和國為首的和諧主義國家與極權合流，在各個星域用空間鎖攔截我們的艦隊，即使知道我們在進行的是一場合法的戰爭，這些行為會助長暴政。』

『因為和諧主義國家的阻擾，過去一個月的推進速度明顯下降，我們別無選擇只能與和諧主義國家的艦隊進行有限制交戰。雖然這不同於與教權、專制國家的艦隊作戰，沒有人會因此流血，但面對裝備技術比我們精良的和諧主義國家星艦，我們許多星艦遭到重創失去作戰能力。』

『⋯⋯我不願意這樣說，但情況確實不樂觀，僅依靠我們現有的艦隊，我們不可能將宇宙從極權的暴政中拯救。』

『因此，我在此請求民主星域聯合的所有國家借出妳們的星艦工廠，為前線作戰受損的星艦提供維修，並投入星艦生產，填補前線的損失。』

『我們正在戰爭中；這不只是天狐聯邦的戰爭、不只是赫利安思緹菈的戰爭、不只是普里安聯邦的戰爭⋯⋯這是一場前所未有，宇宙規模的戰爭，而為了自由，我們必須勝利。』

『我們迫切的需要所有國家的投入，因為那些教權國家、專制國家殘存的艦隊正向宇宙邊界躲藏，伺機反擊，還有我們那些為了和平被蒙蔽雙眼的朋友，正用她們所有的國力運轉星艦工廠設法阻止我們。』

『之後的未來險惡，不過我仍然相信，勝利是屬於我們，真正代表正義的一方，如果計畫都被順利的執行、如果我們都願意為自由做出行動。作為開始的第一步，我們將展開《斷刃行動》，民主星域聯合計畫在一個月內建成並組織至少四十支艦隊向希里絲共和國方面獵戶星座方向發動攻擊，掃除該星域的所有專制國家。』

『在各國政府與人民的協同下，我相信我們的工廠——我們的民主兵工廠將會全速運轉，為我們打造出能擊潰極權暴政的利劍，將災厄全數斬殺！將自由還給受壓迫的人民！』

那天，各國的報導頭版如此寫下：「我們必須成為民主的兵工廠！」。首都街上人們舉著標語要求擴增軍備、議院內重啟星艦的相關政策被選為優先表決事項——民主星域聯合的戰爭機器正式被喚醒。

三個星期後，希里絲共和國在宇宙中環部署的攔截艦隊在各國協同打擊下遭受重創，整個戰線出現巨大的防禦破口，卡蒂亞立憲王國的艦隊率先進入太武座星系上懸臂，摧毀了該星域的兩個專制國家，其餘民主行動主義國家也藉此機會以太武座星系作為跳板打入周邊星系，至此和諧主義國家在宇宙中環的攔截部署徹底崩潰。

一個月後，《斷刃行動》開始執行，以天狐聯邦為首的四十二支多國聯合艦隊朝獵戶座星域發動猛攻。由於我在電台演講中有意洩露這個消息，希里絲共和國將部署在核心星域的主力全數調往獵戶座星域為攔截這個預期的攻擊；這正中我佈下的陷阱。

要是在一個月前，天狐聯邦的現有國力別說四十支艦隊，要完成新艦建造並組織能與希里絲共和國先進星艦一戰的二十支艦隊都存在困難，但現在不同了，不只是四十支艦隊，這一個月民主星域聯合完成七十四支新式艦隊的建造。四十二支艦隊進攻獵戶座星域的同時其它艦隊也對各個受希里絲共和國保護的教權與專制國家展開進攻，而希里絲共和國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她們都被突擊獵戶座星系下懸臂的艦隊給拖住。

打從一開始我就把獵戶座星域當作可以放棄的軍事目標，為了給友邦製造通過共和國攔截的突破口。我想那位維安議會的艦隊總長一定有猜到我的想法，然而她也只能如此部署艦隊，否則就會因主動放棄獵戶座星域而遭受輿論打擊，損傷和諧主義國家的參戰意志。

《斷刃行動》要斷的不是教權集團的流亡艦隊、也不是獵戶座星系的那幾個專制國家的鐵棺材艦隊，而是希里絲共和國的刀刃；現在她就只是一個擁有強大武力但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國家。

「癱瘓超過八成星艦，將軍，露米恩正在撤出尚能作戰的星艦。」

獵戶座星系陷入爭奪後我也率領第三群星聯合艦隊同普里安聯邦星火艦隊的增援打擊希里絲共和國防禦薄弱的陣線，藉機解放教權國家，就這樣順利蕩平了一顆星球後我們遭遇了露米恩與希里絲共和國組成的特別混編艦隊。

「以我方三成的艦隊損失就能做到這樣，露米恩是該將星艦進行現代化改裝了。」

艦橋的弧面玻璃外雷射與等離子炮這些常規武器在艦隊之間交換著，將宇宙染成一片鑽藍，不過露米恩與共和國那一邊的勢頭明顯減弱，由艦隊星艦協同張開的艦隊護盾更是早早失效了，大部分星艦的引擎室被擊穿失去動力進入漂浮，被我們當作射擊練習的靶子。

「將軍的計畫還真的湊效了，共和國主力都被拖在獵戶座星系下懸臂，如果只是那些和諧主義國家還有古典宗教國家的增援艦隊，根本不成阻力。」

「正是，特別混編艦隊，這就是共和國能拿出最好的對策，可是她們疏忽了，那些享受共和國庇護和平了太久的國家根本沒有能與群星聯合艦隊一戰的星艦，用露米恩他們自己的話來說——該繳年供了！」

我坐在王座上和奧林匹克的隨艦軍官派翠克把共和國的戰略失誤當成等待戰鬥結束的話題；又是一場屬於民主星域聯合的勝利。

很快艦橋底下的奧林匹克電子戰情報官回報了好消息。

「混編艦隊旗艦位置暴露！識別艦名『火流星之花』，是共和國恆星級星艦！」

在雷射與等離子炮的轟炸下護航的幾艘無人行星級星艦失去動力進入漂浮，並將她們死命保護的旗艦暴露在我們的炮火中，那艘銀白色長劍形的星艦就像是被恆星日冕直擊，外層的反物質護盾與固態光護盾瞬間超載炸出耀眼的火星。

「勝負已分，把通訊接通。」

「是的將軍！」

全息通訊視窗在艦橋的玻璃上張開，映出兩公裡外指揮『火流星之花』的共和國調停官的臉龐，那位蒼月種希里絲豎起了狐尾雙眼帶淚的狠瞪著我。

「咲月調停官，收起妳現在的表情，這場戰鬥妳輸了，請解除對我們艦隊施加的空間鎖，按照交戰守則撤軍。」

我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年紀比我還小許多的新任調停官說道。

「彼得主教已經開始讓露米恩的艦隊撤離，妳也應該。」

『不要⋯⋯』

「什麼？」

『我說！我不要！』

「請冷靜的認清現實，調停官！妳輸了這場戰爭！」

我再此提醒她。如果是更有經驗的調停官會冷靜的接受失敗，立刻將殘存的資源投入下一場戰鬥設法在未來把局面扳回來。就現況而言，她率領的那一小股共和國星艦再加上露米恩一支特遣艦隊的三百艘星艦原本就不可能戰勝幾乎由共和國退役星艦編成；還是戰時滿編的第三群星聯合艦隊。這是一場必敗的戰鬥，她光是能在有限制交戰中用常規武器拖住我們超過半天就已經稱得上出色的完成了任務。

希里絲共和國真的做了蠢事害死了太多姐妹，導致許多寶貴的經驗都沒有傳承給這個世代。

『我是不會撤退的，我不能讓妳就這樣通過再去摧毀文明！』

「別開玩笑了，戰局已經明朗，早早把空間鎖解除啊，還有工作要做呢。」

派翠克小聲的抱怨。

不過對面共和國的希里絲比他更不滿，看來是不可能讓她就這麼放棄。

即時影像中女孩動了動嘴唇，然後眼睛看向了前方，顯然不是在看我們。

我非常清楚那個眼神，是利用共和國星艦控制台搭載的眼球追蹤系統將敵艦列為打擊目標的眼神。

「偵測到異常能量流動，超過五千垓千瓦爾⋯⋯還在上升！」

「確認奇點形成！共和國艦隊正在從超維空間汲取能量，是廣域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奧林匹克的士官們慌張的報告，整個艦橋亂成一團，與此同時對面尚能作戰的共和國星艦被藍紫色的光芒覆蓋，那彷彿初生的恆星，在整支特別混編艦隊築起的銀色長城升起絢麗的星火。

「不是吧⋯⋯這可是違反先進文明的交戰守則啊！共和國的那些傢伙真的瘋了！」

連派翠克都失去冷靜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在她們看來我們才是瘋了的一方吧？就是做到這個程度都要阻止我們。」

「都這個時候了，妳還真是冷靜啊。」

共和國希里絲打破規則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為了維護和諧，歷史上很多次希里絲讓她們定定宇宙法成為參考。

「這不成問題。」

派翠克似乎對我絲毫不憂心的態度感到一點惱火，不過這就是真的無需擔心的問題，要說為什麼——

「我們這邊也是由共和國星艦組成的艦隊啊！朗基努斯可是銀河級的旗艦，不會輸給區區恆星級——靈子武器限制解鎖！瑞希呼叫全體星艦！」

我從王座上起身，揮手滑破警示的全息面板讓基因鎖解除星艦的武裝限制。

「停止火力壓制，將能量導回護盾電池，側翼星艦向1、6戰區機動規避，隨艦希里絲艦長預備張開艦隊級相位靈子護盾！」

在我下達命令後沒幾秒共和國方的星艦完成充能，就等火控同步執行開火。

蒼月種調停官含淚的瞪著我們，隨她粉色的唇微微震動，滅世的惡魔咒語開始了——

『⋯⋯萬物終止，靈子崩壞。』

「萬象蘇生！永恆的靈子加護！」

我跟咲月幾乎是同時詠唱了艦隊指令，不祥的藍光、紫光割裂了空間朝我們轟來，那是共和國專門用於滅亡二型文明的大規模殺傷武器，以艦載量子電腦作為希里絲這樣超維生命體的擴充演算單位，將整片星空覆蓋於靈力的覆蓋下，耗盡一顆G型恆星的能量把目標範圍所有的粒子撕碎帶往超維空間。

那樣的殺傷力接近對於星系的降維打擊，不過對我們而言，不成影響。

在群星聯合艦隊星艦的前方一面又一面閃著藍色、紫色高溫閃電的光牆以各艦艦首為圓心張開，把割裂的空間收束連同其中的能量轉回超維空間。這就是比純粹令來犯火炮崩壞的靈子護盾更高一階的存在、靈子打擊的最終對策——靈子相位護盾。

來自共和國方的能量轟炸持續了整整快十秒，強大的輻射攝影機的成像變成一片慘白，連星艦都因重力場改變被拉扯開始劇烈震動。終於靈子崩壞的打擊結束，宇宙再次回歸她原有的黑暗，強光退去後應剛才打擊令電池超載無法再張開艦隊級護盾的共和國星艦暴露在我們之前。

「那麼我們也來，目標共和國星艦——萬物終止，靈子崩壞！」

艦隊火控同步更新指令，剛才張開的相位靈子護盾化作星光消散，取代的是數道的藍色、紫色電弧自各艦艦首炸出，空間再次割裂，但這一次被打擊的目標是露米恩與希里絲共和國的特別混編艦隊。

旗艦火流星之花與鄰艦立刻進入預設的緊急安保模式，消耗曲速引擎的奇點核心為備用的護盾電池充能，空間遮斷罩在靈子打擊開始的同時順利張開包覆住每一艘星艦，短暫扭曲的空間讓能量彈射避開了直擊，但在打擊結束前靈子崩壞也把護盾給撕裂，由奈米機器人構築的曲速推進裝置崩解碎成星塵，連施加在我們艦隊的空間鎖都一並被解除——咲月的共和國艦隊是真的耗盡了所有能源，而她本人跟著她失去動力的星艦火流星之花被靈子崩壞的熱浪吹飛，尖叫了一聲跌坐到地上。

剛才的打擊不只是奪去了共和國艦隊的動力與打擊能力，連沒參與戰鬥正在撤退的小股露米恩艦隊都被捲入空間遮斷罩彈射的流彈，遭到那些以亞光速移動的高溫粒子的轟炸原本要用於進行速子躍遷的能量都被拿來張開護盾，包括彼得主教座艦東洋瑞鶴在內七成以上星艦失去動力，最後只有五艘露米恩星艦成功折躍撤出戰場。

可是即使是如此，那位共和國調停官的眼中仍燒著鬥志，向全息面板伸出手，顫抖的開口。

『全武裝解禁，劃定目標，預備速子打擊⋯⋯』

在她重新部署艦隊的同時，黑色的鼻血滑過嘴唇滴到地面，那是夾帶大量死亡神經細胞的黑血，是靈力急遽消耗的初期症狀；就算有艦隊的量子電腦分攤演算量，剛才實施廣域的靈子打擊對她這樣新生的希里絲負擔還是過大。

『切斷維生裝置、導入電力⋯⋯』

——已經不行了。

「派翠克，準備流星彈。」

我伸手在全息面板上將火流星之花與其周邊的星艦標記為打擊目標。

「瑞希⋯⋯真的要對妳的學妹這麼狠嗎？」

「再打下去，她的靈力負擔不起，這是在救她。」

「好吧，妳說得對。」

派崔克點開了導彈井的火控系統，導入我設定的座標，下一秒藍火自朗基努斯的兩側艦身竄出，氣凝膠在減壓過程瞬間氣化，然後在幾秒時間燒至超過三百萬熱焦的高溫，帶著中子護甲打造的內核射向共和國星艦。

離艦超過一百公尺後，內核的自律人工智慧開始引導離子噴流做起機動規避，畫成一片致命的流星雨。與此同時，火流星之花似乎切斷了維生系統開始將部分電力導入武器庫用奈米機械在艦身迅速構築了光子炮台，嘗試用固態光打穿流星彈——但這是徒勞，她早已沒有電力構築足夠的防禦火炮，更別提追蹤並擊穿以由強核力材料製成，只有半個成人大小的流星彈內核。

『快打下來啊！唔！』

即時影像中調停官苦悶的叫了一聲，看著迫近的流星彈卻什麼也做不了，剛才切斷維生系統而不停閃爍的警示紅燈還讓情況更亂。流星彈——這種只列裝在群星議會所屬星艦的共和國制式穿甲導彈就是專門設計用來對付四型以上文明的星艦，只要把張開護盾的能源耗盡後，就是共和國星艦也拿這種武器沒有辦法。

勝負已分，流星彈進入最後衝刺，在共和國艦隊上空劃出數道藍線，然後曲速推進器啟動以亞光速砸向星艦的機庫與引擎室。碰撞瞬間因為熱擠壓原本依附在內核的高溫離子雲直接升溫成夸克—膠子電漿，推著內核擊穿星艦的中子護甲，僅是瞬間旗艦火流星之花就被衝擊炸成了三節。

來不及預備衝擊的調停官再次尖叫著被甩到地上，額頭還重重的撞上控制台陷入昏迷，隨後星艦自律人工智慧取回控制權重啟了維生系統，關閉警示燈開始向艦橋注入高壓氧氣。

「把影像關掉吧。」

我向底下還在為打擊效果震驚的奧林匹克士官說道。

「是，是的，將軍。」

「我方損失？」

「共221艘星艦失去作戰能力，損失已超過五成。」

第三群星聯合艦隊加上普里安聯邦星火艦隊的增援達到滿編也才420艘星艦，先前半天的交戰已經損失了三成星艦，再加上剛才的靈子打擊，又有72艘星艦被擊傷，一下展開跨恆星係作戰的難度瞬間加大。

「還真厲害啊，一場交戰把我的艦隊折損掉一半。」

我懊惱的咂舌，跟希里絲比拼戰鬥的決意真的是下下策。

「算了，無妨，這種程度的損失在意料中，不影響我們原來的任務——發射維修機械箱。」

金屬白箱從星艦的機庫彈出，隨後箱內的維修無人機啟動，以白箱作為基地開始著手周邊星艦的修法工作。朗基努斯向前推進，我們繞過了陷入漂浮的共和國星艦與露米恩星艦，再次發射機械箱幫助她們完成引擎的修復，讓她們可以早日回家。

「對特別混編艦隊的空間鎖完成關閉。」

「正在構築折躍引擎。」

「將軍，聽妳的指令。」

「好。」

在進行下一次折躍前，我啟動艦隊廣播。與特別混編艦隊的交戰是結束了，但我們還有解放戰爭要進行。

「我是瑞希，殘餘星艦以直屬上級指揮艦編成三個編隊，我們要向克斯坎汀發起進攻，一股作氣摧毀這個軍事獨裁國的艦隊，目標在今天內佔領所有星球的領空！派翠克！」

「是的，開始傳輸折躍座標至全艦。」

等待數據傳輸的同時我閉起雙眼，讓意識與朗基努斯的量子電腦融合，我朗聲開口一邊在腦中想像那三個恆星係在宇宙的位置。

「聽我指令，靈子躍遷在三、二、一⋯⋯」

星光流轉，因為重力場的變化星艦發生了些微晃動，但與剛才被靈子崩壞直擊相比那幾乎可以說是靜止，非常安穩的航行。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艦橋的弧面玻璃上呈現的已經是另一個恆星系統的景色——卡魔亞氣體巨人寬達二十一里的冰晶星環，還有遠方太空站前陣列的黑色艦隊。

「整個冰晶星環佈滿了電磁感應炸彈，軍國這是是做足了準備啊。」

派翠克盯著敵我識別系統上那彷彿整個星環被蛀蟲侵蝕滿滿的紅點說道。

「連同敵艦全部打爆就是了，如果毀壞自然遺產我們再幫他重蓋一個更漂亮的星環不是問題——」

比起正在擔心派翠克，我反而開始興奮了起來。那場與特別混編艦隊的令人不快的作戰實在是脫了太久的時間，讓我現在非常的想拿那些軍國的艦隊血祭。

「瑞希呼叫艦隊！大規模殺傷武器解禁，速子光矛預備！」

所有敵我識別系統中的紅點被加入打擊目標，審判的時刻已至。

「全艦！自由射擊！」

巨亮覆蓋了整個氣體巨人的星環，連同軍國的艦隊、防禦設施以起被超光速打擊融化成垮克—膠子電漿，又一個軍國政府垮台，一個文明得到解放。

《守護天堂》法案通過後一百五十天，優勢一度屬於擁有先進裝備與大量星艦工廠的和諧主義國家，她們對我們展開了長達一個多月的有效攔截，可是現在戰局再次反轉，在比她們艦隊數量多五成的民主星域聯合的猛攻下戰線出現多處破口，核心星域近天狐聯邦側的教權與專制國家在之後一年的戰鬥中被盡數掃蕩，星域管理權易主到民主行動主義國家的手上。

其中希里絲共和國在獵戶座星系一戰中的錯誤部署是造成現在結果的關鍵，媒體戲稱和諧主義是這個時代的失敗主義，因為她們無法做好調停，連阻止戰爭發生都做不到。在民主星域聯合一側，我們對解放的文明投入大量資源，幫助他們重建；這獲得了當地人對我們體制的認同，甚至有志願者選擇加入艦隊參與解放戰爭。

加入民主星域聯合的人是越來越多，相反以希里絲共和國為首的和諧主義國家對於是否再跟隨共和國作戰出現了懷疑，部份國家脫離共和國維安議會的指揮體系選擇獨立執行攔截任務，但對希里絲共和國最傷的莫過於因戰敗情緒引發的獨立公投，又有更多的星域脫離選擇加入民主星域聯合一方的天狐聯邦。雖然還稱不上完全勝利，但可以想見在未來的五至六年內，和諧主義國家在不管軍事還是政治方面都將落後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