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血色的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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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18
離開沙漠不久後便能看見梅塔爾城的特色,鋼鐵的城牆給人堅固冰冷的感覺,這時一架巨大的飛船從他們頭上經過遮蔽了整個天空。
颳起的颶風讓他們稍微停下腳步。
「這就是飛船嗎!」
最興奮的當然就是綺莉雅,而最平靜的是托莉。
「不過就是會飛的船而已,魔法師只要有一點基礎就能飛起來了。」
說完以後就揮了一下手上的短杖,她的身體便飄浮起來,綺莉雅嘟著嘴非常羨慕。
「可是托莉不常飛起來呢?」
「因為飛行其實還是很消耗魔力的,雖然是基礎的魔法。」
馬克突然停下腳步,查爾斯也把手放到劍柄上面。
四面八方突然冒出許多裝備精良的士兵從樹林裡面趁著飛船經過引發的巨大噪音趁亂襲擊。
查爾斯早有準備,抵擋了第一波的攻擊,只是他立刻叮囑馬克。
「不準下殺手。」
馬克一臉困惑,剛準備要大顯身手卻被如此命令。
「為什麼?這些不是來追捕你的嗎?」
「因為這些人都是我家的護衛兵。」
騎士團們只能一臉尷尬,其中負責領隊的男子走上前。
「少爺,你會不會太小看我們了?這次可是最精銳的部隊,你以為還逃得掉嗎?」
查爾斯舉起長劍,不過是連同劍鞘一起舉起與他們對峙,露出輕鬆的微笑。
「不過是陪著莉莉雅玩扮家家酒的部隊,當然逃得掉。」
查爾斯很清楚家裡軍隊的分配,主要軍力都還是父親管轄,護衛們雖然有比一般士兵還要強的實力,但也要看是誰帶領。
當然這話惹得對方非常生氣,不過也只有領隊如此,其他人跟著露出苦笑,看來大部分人都很熟悉莉莉雅的個性,如果真的要抓查爾斯回領地,那根本不需要其他人來追捕他,查爾斯是個負責任的人,真的有正事也不需要派人去把他綁回去。
是實上大部分的護衛們都只是陪著莉莉雅耍任性而已,很可能就連父母也對她的任性睜隻眼閉隻眼放任處理,護衛們只要做好保護莉莉雅的職責就足夠了。
莉莉雅這時從護衛們的保護下走上前來,她看了眼領隊以外的護衛們,其實她也是有自覺的,護衛們慣著她、寵溺她,養成了如今任性傲慢的她。
「哥哥也該回家了吧?我已經把雪莉的事情告知父母了,他們都很樂意跟雪莉見面,甚至答應你們的婚事,只要哥哥回去好好繼承爵位⋯⋯」
查爾斯有些無奈,他正準備跟莉莉雅說出內心的實話了,他並不是逃避爵位。
「其實⋯⋯」
查爾斯才剛開口,突然地面劇烈晃動,馬克立刻驚覺大喊:
「小心!是那些傢伙追來了!」
查爾斯抱走莉莉雅跳離地震的原點,同時托莉也抱著雪莉飛到天上,綺莉雅則是受到護衛們保護往旁邊退去。
地上瞬間隆起一個三人高的石巨人,馬克原本以為敵人的目標是自己,沒想到石巨人直接衝向查爾斯。
查爾斯閃過幾次攻擊後,石巨人的肩膀突然炸開,回頭一看是托莉施展魔法,趁著這個空檔,準備把莉莉雅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護衛們這時跑了過來要保護莉莉雅,查爾斯稍微鬆懈,沒想到其中一個護衛突然拔出腰間的長劍突刺,莉莉雅用盡全力推開查爾斯,側腹被長劍擦過,傷口雖然不大,但對瘦弱的她來說已經是重傷了。
其他護衛這才驚覺原來有暗殺者混入,查爾斯瞪大了眼看著莉莉雅受傷倒地,內心深處一個東西掉落的聲音響起,他握緊手上的劍,衝上前一劍刺穿暗殺者的喉嚨,那一瞬間的動作簡直不可思議,就連馬克都不禁佩服他的身手竟然如此俐落。
長劍是嵌入盔甲與頭盔的縫隙刺穿咽喉。
查爾斯回頭看了眼石巨人,他的眼瞳變成紅色周身圍繞著氣旋,托莉注意到查爾斯身上的變化,那些氣旋是魔力散發出來時造成的,而且能有如此顯而易見的魔力流動纏繞在身邊,就連她自己都做不到。
雪莉跟綺莉雅這時來到莉莉雅旁邊,雪莉絲開衣服迅速為莉莉雅施以緊急的包紮,綺莉雅則是唸了一段咒語,神聖的白光籠罩在莉莉雅身上,她痛苦的表情緩和許多,看來是綺莉雅身上的治癒系列的魔法,但只是減緩傷痛,莉莉雅的身體還是很虛弱。
查爾斯用著非常冰冷的語氣命令馬克。
「你們先去城內,馬克負責護衛。」
馬克有些遲疑,但立刻就開始動作,示意其他人跟著他走,雪莉背起莉莉雅快步跟上,綺莉雅也緊隨其後。
巨石怪這時也注意到查爾斯的變化,原本還在跟托莉纏鬥,現在完全把目標重新放在查爾斯身上,托莉對於他的變化也感到困惑。
查爾斯只是舉起手來,一陣狂風襲向石巨人,甚至砍下它的手臂。
隨後他對著在天空中觀察情勢的托莉喊道:
「托莉,幫我掩護一下!」
托莉回過神來,反射性施展火焰魔法,背後浮現出的魔法陣噴出無數火球擊倒石巨人。
石巨人的身體逐漸潰散,不過在額頭的地方又再次迅速匯集,查爾斯提起長劍把圍上來的暗殺者擊退的同時再次加快腳步,彷彿一陣疾風吹過,眨眼間他刺穿了石巨人額頭上的核心寶石。
寶石碎裂的同時石巨人的身體變成流沙,查爾斯回頭,長劍指著那群暗殺者們,露出癲狂好戰的笑容,用著讓人不寒而慄的語氣說:
「接下來就是你們了。」
就連托莉都感到汗毛直豎,接下來是單方面的屠殺,彷彿空間瞬間凍結,其他聲音都消失的寂靜,只剩下單方面恐懼與痛苦的哀嚎,那些都是身經百戰的暗殺者或傭兵,卻在面對現在的查爾斯只能表現出有如嬰兒一般的無力軟弱。
托莉看了目瞪口呆,終於只剩下一個跌坐在地上都已經尿褲子哭著張臉叫不出聲音的年輕暗殺者。
查爾斯高舉長劍準備揮下最後一擊,就在揮下的瞬間他被一個人從後面緊緊抱住。
暗殺者已經被嚇到昏倒,阻止查爾斯暴行的竟然是托莉。
「快住手!雪莉不會希望你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雪莉的名字,查爾斯血紅色的眼瞳緩緩退去,已經幾乎蔓延全身的污泥斑點逐漸退散。
托莉見查爾斯似乎恢復正常了這才鬆了口氣,只是這個鬆懈的瞬間反而露出破綻,一道白光閃現,擦過她的臉頰,一支箭射穿了查爾斯的肩膀。
是查爾斯注意到有人在暗處施加偷襲,他稍微移動了一下身體才躲過致命傷,托莉額頭滴落一滴冷汗。
緊接著在森林的暗處再次閃現數道微弱的光芒,查爾斯抱著托莉用著靈巧的身手躲過接連而來的襲擊,光束多次在查爾斯的身上造成傷害,托莉僅有第一次被擦傷臉頰不過這已經讓查爾斯非常自責了。
查爾斯的眼瞳再次泛起紅光,他終於看到躲在樹叢裡的人影,突然他大吼了一聲:
「找到你了!」
他並不是無意義的吼叫也不是憤怒的吶喊,而是為了掩蓋他把長劍丟出去時的破風之聲,同時也用這聲吼叫驚嚇到敵人,下一秒人影倒地,查爾斯抱著托莉走進森林裡面,確實有個人被長劍刺穿釘在樹幹上,是個穿著長袍的魔法師。
查爾斯拔起嵌入樹幹的劍,注意到敵人還有呼吸立刻砍下頭顱,一顆圓滾滾的人頭滾落下來,托莉險些吐出來,查爾斯又再次露出瘋狂的笑容,他走到空曠的地方,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俊俏的臉上滿是鮮血,破爛的皮革衣都被鮮血染紅,彷彿就連月光都是紅色的。
托莉只感到害怕與驚恐,眼前的人並不是查爾斯。
而是在他體內的惡魔,查爾斯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他對著托莉說:
「就跟那一天一樣啊⋯⋯」
托莉不懂查爾斯說的話,查爾斯說完後便昏了過去,原本在他懷裡的托莉變成要支撐著他以免倒在地上。
托莉舉起手來吹了一口氣,四周冒出許多光點照亮了以她為中心約莫十公尺的距離,地上滿是鮮血與屍體,光是走路就很困難了,托莉勉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離開這座森林,往梅塔爾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