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本章節 6890 字
更新於: 2024-09-16
孩子的成長速度總是驚人的,明明覺得他好像才沒多大,轉眼間卻已經會坐、會爬、會站了。最重要的一點,當他開始學說話時,那簡直是一個甜蜜的災難。

夏碎正切身體會到上述那段話。

「麻嘛!拔巴!」踩著跌跌撞撞的步伐,目前再過幾天就滿一歲的旭走到伊斯黎亞身邊,一手扯著他的褲腳,一手則指著夏碎,用著軟軟的奶音說出了嚴重的指控。

「嗯?爸爸怎麼了嗎?」

「拔巴!」語氣十分堅定,看上去大有「今天非得要告狀成功」的意思。

對於此等指控,伊斯黎亞看向被控告的當事人。「夏碎?」

「我只是不拿書架上的東西給他而已。」聳聳肩,夏碎聲明他這次真的是無辜的。

「書架上的?旭,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書架上的東西都不能碰?」彎身抱起了孩子,伊斯黎亞直視著旭的眼睛說道。

「唔……」小孩子皺起了眉,然後像是耍賴似的直接伸手抱住伊斯黎亞的脖子就不放手了。

「這小傢伙什麼時候學會誣告的?」報復似的捏了捏小傢伙軟嫩嫩的臉頰,得到一聲不滿的哼音後夏碎說道。

「他從頭到尾只說了兩個單字,而且沒有提出任何與現實不合的言論,所以不算誣告。」騰出一隻手撥了撥旭短短的頭髮,伊斯黎亞非常公允的說著,換得的是夏碎無奈的眼神。

「他剛剛那語氣、那神態,分明就是誣告。」

「那就要看這小傢伙是跟誰學的囉。」誰都知道這小傢伙個性像你。

不滿的皺皺眉。「我沒教過他。」

對此伊斯黎亞深色自若的回答。「我有說是你教的嗎?」

「……」

被將了一軍,夏碎只得摸摸鼻子,決定與其在這個話題糾結下去不如換個話題。「說起來,你上次說旭滿周歲時你們那邊要辦什麼儀式?」

「那個啊,雖說是儀式反而更像一種習俗。」察覺到旭想下去了伊斯黎亞彎下身把小傢伙放到地上,隨他到處溜達去了。「我們那邊的孩子滿周歲時會帶他們去大禮堂,由其中一位大天使替他向神告知他的真名,告訴神這個孩子是祂的子民、請祂多加護佑這樣。」

「聽上去有點像洗禮呢。」

「是類似沒錯,反正就是正式向神告知他的存在,並請神降下對他的預言。然後還有類似抓周的活動,不過是預測未來的職業和武器類型就是。」

可能覺得待在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旭張望了一陣子後就這樣踩著歪歪扭扭的步伐往門口走,估計是找淵他們玩去了吧。

目送著小孩走了出去,又等了一會確定旭暫時應該是不會回來後伊斯黎亞朝夏碎一抬下巴,夏碎會意,微笑著低頭吻上了那雙唇。

在難得沒有小孩子在場的時刻,兩人利用這點空閒交換了一個溫柔而狹暱的吻。

「孩子大了,連接個吻都要偷偷摸摸的。」不捨的結束這個吻,夏碎抱怨了一句。

「沒辦法啊,誰叫旭一看到我們接吻就會衝過來阻止我們,阻止不了還嚎啕大哭呢。」無奈地笑笑,伊斯黎亞瞅著夏碎看。「都不知道這麼濃厚的醋意是跟誰學得啊。」

對於伊斯黎亞明顯的指控,夏碎一個攤手,臉上寫滿無辜。「這次真的不是我的問題,你也知道這小傢伙從小就見不得我們親暱,我總不可能在他還沒滿月時就教會他這點吧?」

對此伊斯黎亞裝模作樣的點點頭。「懂了,那就是遺傳問題。」

「……我覺得與其讓你繼續調侃我,不如我多吻一下好堵住你那張嘴。」發覺辯不過他,夏碎決定與其繼續被言語上的欺負、他還不如做些會讓人心情比較愉悅的事。

「既然你是這麼想,那就來啊。」淺笑盈盈的說著,在溫熱的手掌撫上他的頰時伊斯黎亞閉上了眼,全心感受著唇上那溫柔細膩的吻。

「麻嘛!」稚嫩的嗓音非常不合時宜的自門口傳來,當中還夾帶了因為發現兩人在接吻所以十分悲切而帶上的哭腔。

啊,又被抓包了。在舒服的吻中,兩人暗自無奈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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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們來了。」推開禮堂門時,拉斐爾轉過頭來,笑嘻嘻的靠近逗弄著伊斯黎亞懷裡的旭。「好快呢,他今天就滿一歲了。」

「別忘了我們待的地方時間流逝的速度不同,所以你覺得快是正常的。」一邊說著,三人一同往裡面走去。

「能讓我抱他嗎?」

「你看他給不給你面子。」揚了揚下巴,伊斯黎亞說道。

「旭,你要給我抱嗎?」看著睜著大眼的盯著他看的旭,拉斐爾朝他伸出雙手。

只見旭盯了會,突然一個轉頭雙手抱上伊斯黎亞的脖子,話語難得相當清晰。「不要!」

「……伊斯黎亞,你是不是有跟他說過我的壞話?」

「我才沒那麼無聊,這明明是你做人失敗的問題。」

「都別吵了,過來吧。」笑笑的看著他們爭執的加百列制止了他們之間幼稚的爭執,在他們乖乖走去後伸手摸了摸旭的頭,然後在拉斐爾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抱走了朝他伸出手的旭。

「為什麼加百列可以我就不行?這簡直沒天理啊?」

「也許是因為你太不靠譜?」孩子的親長涼涼的說了一句。

「……我要告你誹謗。」

「你對一個審判者說什麼呢?」

「你濫用司法職權。」

「我這叫陳述事實。」

「那……」

「好了好了,消停會,你們倆別一見面就鬥嘴。」這麼幼稚的對話連烏列爾都聽不下去了。

「「明明是他的問題。」」

「黎,雖然我知道你見到他們很開心,但別鬧了。」按住伊斯黎亞的肩膀,夏碎無奈地阻止伴侶繼續鬧騰下去。

「哼。」輕哼了聲,本來就沒有多大爭執意願的人停止了幼稚到不忍直視的對話,看向了加百列。「今天就麻煩你了。」

「怎麼會麻煩,你願意讓我當他的宣告者我自然是再高興不過。」回以一笑,加百列邁開腳步,其他人見狀很識相的退到一旁讓他能站在整個禮堂中心,在他站定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單膝下跪,右手放在心口,除了抱著孩子的加百列外其他人都低下了頭,神情一致的肅穆莊重。

「神,今日前來,是為了向您稟告新生命之真名,盼望您能庇護這個孩子,使他平安成長。」輕撫著旭的頭,加百列昂首說道。「這孩子名為藥師寺旭、初始之光,懇請您庇護這個孩子,讓其不受惡意侵擾,能成為您忠誠的使徒。」

「請您,回應我等。」

輕輕的說完,突然間,一束特別明亮的光穿透了穹頂,分毫不差的將旭籠罩在其中,過了幾秒竟然轉為深沉的紅,但又很快的淡化成鵝黃色的光。旭不明所以的看著那道光,然後伸出稚嫩的小手試圖去碰觸。

光來的快去的也快,前後不過十來秒一切又都恢復原樣。加百列低下頭,抱著旭深深的一揖後才站起來,轉身面向其他神色一樣不怎麼好看的人。

「你們看到了吧。」低聲說著,加百列上前幾步走到伊斯黎亞面前,把咿咿呀呀著伸手討伊斯黎亞抱的旭遞給他。

「看到了。」伸手抱過旭,伊斯黎亞的神色很冷靜,但他抱著旭的手微微收緊了一點。

「黎,剛剛那是什麼意思?」即使不了解那道光寓意是什麼,夏碎也能從他們的表情看出那不是什麼好的象徵。

「那是「未來」。」輕撫著旭,伊斯黎亞平靜的說。「是神對旭做出的預言,且絕對會發生的。」

「紅色是「災厄」,鵝黃色是「治癒及重生」,也可以解釋為「希望」。」用鼻子蹭旭的鼻子,舉止相當親暱。「「雖然有血光之災,但最後是平安的」,是這個意思。」

「但有沒有後遺症不知道。」拉斐爾難得有些嚴肅。

「反正以我們的醫療技術通常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聳聳肩。「而且說真的,我對這個結果不意外。」

「為什麼?」

「他將來會成為某人的「替身」,一定。」平靜的說。「從想要孩子那時開始,我就預料到有可能會有這個結果了。我設想過很多,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設,但萬幸的是,即使遭逢苦難,但他依然能夠存活。」

「身為我的孩子,他是不可能一輩子就這麼平順度過的。」

他不可能瞞著旭一輩子,他遲早有一天會發現他欲掩藏的身分。他們不能控制未來,但在那日到來前,他們會盡力拖延並讓真相被揭露時造成的損害減到最低。

「媽嘛?」察覺到伊斯黎亞的語氣不似平常一般柔和,旭拍上伊斯黎亞的臉頰,大大的眼睛滿是疑惑。

「沒事。」收歛起嚴肅的神情,伊斯黎亞再度漾開溫婉的笑意,空出一隻手擰了擰小傢伙的鼻子。「好了,不說這些了。接下來不還有活動嗎?」

「是呢。」明白這人不想再繼續這個嚴肅的話題,加百列說道。「接下來就輕鬆多了。」

「那麼先哪個呢?」本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拉斐爾立刻轉換了心情,躍躍欲試的說。

「先「職業」吧。」沙利葉說道。「我真的挺好奇這小傢伙將來會做什麼。」

「那就先職業吧。斐烈。」朝著門口,伊斯黎亞輕喚了聲。

「在。」下一秒,原本不在場的斐烈出現在他們面前,必恭必敬的對伊斯黎亞鞠躬。

「就麻煩你了。」上前拍拍斐烈的肩膀,伊斯黎亞說道。

「能幫上隊長的忙是我的榮幸。」挺直腰桿,斐烈應道。

「那麼,就圍個圓吧。」加百列說完,除了伊斯黎亞和夏碎外其他人自動自發的圍圈然後坐了下來,伊斯黎亞走到圓心處把旭放了下來後就退出了圓圈。

「我們是以我們主要的工作內容來分類的。透過讓孩子從他們熟悉的人之中選擇一位來預測他未來的職業,這準度通常還挺高的。」對一旁的夏碎解釋著。「加百列是行政,烏列爾是財政,拉斐爾是醫藥,沙利葉是情報,耶利米爾是後勤,雷米勒是民政,斐烈則是代替我,也就是司法及軍事。」

「了解。」

「唔?」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人,旭坐在原地,一臉摸不著頭緒的樣子。

「旭,來。」拉斐爾率先伸出手,端著笑容誘哄旭往他的方向爬。

「旭,過來過來。」雷米勒也忍不住出聲,甚至把身子往前彎,整個上半身幾乎貼近地面。

「你們可以有形象一點嗎?」耶利米爾哼了聲,然後拿出一個東西。「旭,看這裡。」

看著耶利米爾手上澄澈透亮的水晶,孩子的媽一挑眉。「我還想說你前幾天為什麼要問我旭喜歡什麼,原來是用在這裡啊。」

「就算他不選我這也是我要送他的禮物。」無視來自其他同僚鄙視的目光,耶利米爾鎮定非凡的說。

「突然覺得我兩手空空的來好像輸了一大截。」左右看了下,沙利葉一個聳肩。「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指望他會選我。」

「難說啊,這得看他的心情。」伊斯黎亞說道。「以熟悉度來看,搞不好你也是有機會的。」

「你別忘了這小傢伙根本不給我抱。」翻翻白眼,沙利葉說道。

「放心在座的人十之八九都被他拒絕過。」

「這我該感到高興嗎。」

「唔?」仍舊坐在原地,完全沒有移動打算的旭左右張望著。「媽嘛?」

「旭,去找你喜歡的人。」輕聲說著,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圈周圍的人,手腳並用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一個人的懷抱裡撲去。

「是選我啊。」抱起了孩子,加百列笑著刮刮他的臉頰。

「果然東西誘哄是沒用的,還是要看人啊。」拉斐爾收回手,有些可惜的說著。

「看來是行政了。」

「行政也不錯啊,雖然我們人盡皆兵,但走行政好歹安全點。」

「而且還不用被他親長荼毒。」

「說得好。」

被揶揄的人一挑眉,不懷好意的看著眼前的同僚。「喔?你們是想重溫被我荼毒的那段時間嗎?」

「不,請千萬不要。」一群起鬨的人瞬間慫了。

笑笑的看著伊斯黎亞單方面欺負同僚,加百列適時制止他們。「那麼接下來,是「武器」吧。」

「對。」

紛紛伸手召喚出自己的武器,眾人把武器放在地上圍成一圈。

「這次可沒有對人的好惡之分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可以召喚出來他的武器呢。」

「應該很快吧,而且以他親長的基因他應該只早不晚。」

「這麼說也是。」

「雖然不能顯現出實體,但有個代表也行吧。」放下了劍,伊斯黎亞想了想,手上轉出一個東西輕輕的放在劍的旁邊。

「秤子啊。」看著那柄天秤,拉斐爾的表情毫不意外。「某方面來說這真的是最可怕的武器了。」

「目前為止只有你是拿這個武器吧。」

「據我所知是這樣沒錯。」聳聳肩。「誰讓用這武器的人如果心術不正的話後果會非常可怕。」

「畢竟誰都有罪。」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無罪,就連他們也不例外。正因為是走在前頭破開黑暗者,也因此他們手上沾染了更多人的鮮血。

他們是神所認可、甚至是親手創造出的,窮兇惡極的罪人。

「是的,也因此我們是為了贖罪而活著的。」輕輕的把旭放下,加百列說道。「無法逃避的,就只能面對,然後從其它方面彌補。」

「是啊。」眨眨眼,伊斯黎亞蹲下來漾開了笑。「不過今天不適合說這麼嚴肅的事。旭,你要選什麼?」

只見旭左看看、右看看,手腳併用爬了幾步,好奇的摸了摸其中幾把武器,然後不感興趣時就直接揮到一旁,惹來武器主人心疼的抽氣聲,最後才下定決心抓住了其中一樣就不放手了。

「喔呀喔呀。」對於這個結果,伊斯黎亞挑挑眉。「這還真是出乎意料呢。」

「選了一個你不擅長的武器呢。」撿起自己的武器收了起來,拉斐爾說道。

「是啊。所以雷米勒,要是他最後真的拿出來是勾爪就拜託你教了。」

「是!欸等等那不能咬!」轉頭發現旭正張大嘴要往勾爪咬下去,雷米勒慘叫一聲衝去救他的武器了。

「唔啊啊!」新到手的玩具被搶走,旭氣得揮舞著手腳,然後抓住雷米勒的衣角站了起來,氣憤地拍打著他的腿。

「不行啦,這不行給你啦!」迅速收起武器,雷米勒欲哭無淚的看著旭。「你受傷的話老師會把我抓去重新訓練的,你不要害我!」

「要!」事實證明,嬰兒永遠是不受控的,所以旭還是氣鼓鼓的抓著雷米勒不放,逼得雷米勒只能看向一旁的家長。「老師……」

「不是說他都不理你們嗎?給你個機會表現一下。」完全沒有救自家學生的意思,伊斯黎亞涼涼的說。「喔,要是他哭了你給我想辦法哄好。這傢伙雖然不怎麼哭但一哭起來真是沒完沒了。」

「老師不要這樣啊!」雷米勒悲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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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最後旭沒有哭出來。

因為在雷米勒真的要哭出來時他就放棄對他的興趣,轉而去找他的親長討抱了。

「雷米勒,小孩好玩嗎?」抱著旭,伊斯黎亞笑笑的看著一臉虛脫的人。

「不好玩……我以後看到小孩時我一定要離他們遠遠的……」氣若游絲的說著,雷米勒真心覺得小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別這樣,自己養一個就會覺得小孩很可愛了。對吧,旭。」伸手戳戳旭的臉頰,旭也很配合的用力點了下頭。

「老師請讓我繼續單身下去吧……」他還不想太早被小孩子荼毒,真的。

「呵。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看向夏碎,後者一個點頭。「對,現在回去差不多要開始了。」

「你們接下來還有活動喔?」

「有啊。他們說要辦旭的周歲生日會,但我覺得他們只是想找個理由好好玩一場。」以他對他們那群人的認知,他能期待就只是平和的唱完生日快樂歌切個蛋糕然後抓個周嗎?很顯然,不能。

「熱鬧點也好啊,哪像我們根本沒什麼在過生日的。」聳聳肩,拉斐爾說道。「基本上都是我們幾個互送禮物而已。」

「那是因為如果不這樣做我們當中好幾個人的房間會被禮物淹沒。」烏列爾說道。「在更早之前……應該是在耶利米爾你們都還沒誕生、我們也還沒明文訂下「不收禮物」這條規定時,有一年米迦勒剛好在他生日前夕打完仗回來,隔日慶功宴時那場景可真是精彩啊。」

「啊,那次啊。雖然之前就有跟大家說過不用特意送禮,大家也都很聽話的沒送,不過那次趁著慶功宴的時候一群人跑來以「想為米迦勒恢復身體盡一份心力」的理由送他了一大堆的東西,最後那些藥品藥材補品什麼的都被伊斯黎亞推到我這邊了。我那時花了快一個星期才把東西歸類完畢。」拉斐爾心有戚戚焉的說道。

「那還是我過濾過的,推到你那邊的只有醫藥相關的,我自己還有一堆夾雜在裡面的各種非醫藥相關的禮物。」也想起那件事,伊斯黎亞扶額。「最後好像是如果別人需要的話就轉送,能實際派上用場的就直接用,然後卡片收著,可是收到哪去我也沒什麼印象了。」

「……有訂下「不收禮物」這條真的是太明智了。」

「這條是誰訂的?」

「他。」伊斯黎亞下巴一抬,對準了站在一旁淺笑不語的加百列。

帶著一抹淺笑的人在不知情的人訝異的目光下開口解釋。「雖然很感謝眾人的好意,不過有時候收到太多也是讓人有些苦惱。想想也不好意思直接跟大家說他們送的禮物會造成我們的困擾,於是最後就乾脆宣布我們不收禮物了。」

「原來如此。這真的是太明智了。」

「簡直是先見之明。」

「就是。」伊斯黎亞笑笑的認同。「那我們先行一步了,旭,跟大家說掰掰。」

「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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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回來了。」進了家門,剛從根本已經變成大型派對現場的生日會回來的兩人都不禁鬆了一口氣。

玩了一整天,旭早已睡了過去,整個人安安靜靜的蜷在夏碎的臂彎裡,沉沉睡去。

「你先去洗吧,我先把旭抱到床上。」

「好。」

快速盥洗完畢,與坐在嬰兒床邊的夏碎換手,伊斯黎亞坐在床邊,看著睡得香甜的孩子思考了很久,最後才站起身,拿出一塊與他長年配戴的項鏈上如出一轍的寶石。

「藥師寺旭,我以米迦勒之名祝福你。」輕輕的說著,聲音壓的很低,像是為了不吵醒孩子,也像是為了不被浴室裡的那人發覺。「願你在探尋隱藏的真相時能保持本心不被迷惑,願你在承襲血脈職責時能不去怨恨,願你即使遭遇困境也能絕處逢生。藥師寺旭,我祝福你。」

語畢,伊斯黎亞用力捏碎了寶石,細碎的粉末夾帶著鮮血從指間滑落,在半空中轉為銀色的光將旭籠罩在內。

鬆開了握緊的掌,伊斯黎亞輕輕拉開旭胸前的衣服,用自己的血在光潔的胸膛下畫下代表自己的圖騰。勾勒完成的那一瞬間圖騰微微泛起光,隨之隱沒在皮膚下。

「願你今後一切安好。」

這是他所能做的,在不干擾未來的底線下做出最大程度的逆轉命運。

將手上的傷治癒,把旭胸前的衣服拉好並蓋上被子,坐回床沿時臥房的門正好被打開,時間抓的分秒不差。

「在想旭的事嗎?」從背後環住伊斯黎亞,夏碎在他耳邊悄聲問道。

「嗯。雖然之前就有設想過,但真的出現這種預言時還是很令人難受。」往後靠在那溫暖的胸膛上,伊斯黎亞同樣輕聲應答。

「他會沒事的。」收緊了臂膀,夏碎安慰著即使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內心卻相當不安的伴侶。

「我知道。」他是最清楚神的預告不會錯的人,但這不妨礙他為自己的孩子感到憂慮。

畢竟是為人父母啊。

「夏碎,抱我。」

「好。」輕手輕腳的讓伊斯黎亞整個人縮進他懷裡,夏碎偏過頭輕吻著他的頰側,圈住伊斯黎亞的手則輕輕摩娑著他的腳踝。

我在,無論什麼事我都會陪你一起面對。

所以,依靠我吧。

因為這是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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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美好的兩人時光結束,該來回來面對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