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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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12
是夜,路欽竹召集了車隊中的所有人,當然除了雪裳以外。

他對著眾人道:「現在離京城已不及五日行程,這兩日需特別注意安全,殺人兇手必會在最近再次行兇。」

兇手像是回應他的擔憂一般,果然於隔日一早,伙房在煮米粥時,廚房試毒試出了米粥內被下毒。

經府醫查驗是一種雖不致命的軟筋散,只會讓人喪失力氣。

路欽竹立即清查所有的糧食,發現不止是米粥內有軟筋散,而是他們的大米裏整個被人放進了軟筋散。

明顯兇手並不想殺人,或許是說不想某人毒而亡,所以才會挑選軟筋軟使用,目的讓所有人無反抗能力又不致命。

幸好前一日路欽竹再三提醒眾人提高警覺,伙房才會謹慎的在食物上驗毒,不致於被兇手一鍋端。

「最近有誰靠近過糧食?」,他問。

「這些大米是胡軍師前幾日由振武軍那處帶過來的。」

路欽竹有些呀意道:「胡不言?」

「正是胡軍師。」

路欽竹冷笑的抽了抽唇角,每次出事,都有他的一足之地。

「還有別人接近過糧食嗎?」

「除了我們幾個,沒見到有人接觸過。」

路欽竹喃喃自語道:「好個禍引東水之計,看來是準備開始行動了。」

他對伙夫道:「將此事告知殿下,並將胡不言綁回振武軍,讓何將軍將人羈押起來。」

稍晚,胡不言便被綁著壓解著送回振武軍,路欽竹還下令不得有任何人攙扶。

胡不言臀部的傷尚未全愈,一跛一跛地被推搡移動,看起來痛的額角都冒出冷汗,樣子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此等作派,無疑狠狠打臉振武軍,絲亳不給胡不言及何將軍面子,導致來交接的振武軍個個義憤填膺的鐵青了一張臉。

振武軍的將士為了護送一位未曾有過建樹的閒散王爺回京就已深覺委屈,如今鬧
出了這等事,更是敢怒不敢言。

就算是胡不言犯了什麼過錯,也是振武軍的人,當罰也該由何將軍發落,而今樂王的人不顧情面這樣撕破臉面,足以讓振武軍心寒。

樂綏看著於心不忍,對路欽竹道:「路先生,我覺得下毒者並非胡軍師,你要不要再調查仔細些?」

路欽竹面沉如水道:「除了我們自己人,就只有他接觸過伙房,就算不是他,也很有極有可能是共犯,送他回去,已是最好的辦法。」

樂綏繃著臉不贊同道:「話雖如此,就算要將人送回,隱密送回即可,何必此等方式羞辱人呢!」

「為了引蛇出洞…..」,路欽竹壓低嗓音道。

隱藏在角落出現一個窈窕身影,正偷偷從遠處觀望此間的情形。

雪裳蔑笑一聲,暗想沒想到路欽竹竟看不出來是嫁禍,果然是年輕經驗不足,沒有何仁恪那個老狐狸陰險。

胡不言受屈辱的回振武軍,心中沒恨也會有怨,兩方怎能不生閒隙呢。

待樂王這邊出事,振武軍必定救援緩慢,等事成後,振武軍再來也不及營救了!

她受夠了路欽竹的白眼,一心想著今晚就實施計劃,引樂綏出來,直接虜回京城,甩掉這些煩人的蒼蠅。

她輕笑出聲。

今晚不一定,還能解決樂綏身邊的這群人,完成夜王殿下交待的任務,一併剪除樂綏身邊的羽翼,僅留殿下一人即可。

晚膳休息時分,行軍趕路當中晚膳大都很隨意,樂綏也不講究,與大夥吃著一樣的伙食。

剛回到帳內,就發現床上安放著一封信。

「疑——」

樂綏眼中有些疑惑,拿起信件看到信上的筆跡。

「是雪裳寫的!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他疑惑不解道。

信中說明她被路欽竹下令不得再接近樂綏,但她有兇手重要的線索想當面與樂綏言說,因害怕路欽竹不敢靠近,所以只能以信約人。

就約在今日子時,離營帳不遠處的左邊松林,不見不散。

樂綏心中是相信雪裳清白的,但在思酌片刻後,招來了路欽竹及弄月。

現在越接近京城越加危險,雖然松竹離扎營的地方很近,若有心人士在那設下埋伏,後果將不堪設想。

樂綏面目沈重言簡意賅道:「我知道先生懷疑嚴雪(雪裳),但是沒有證據,雖然我相信她,但是不會把所有人的性命當作兒戲,所以招你們來商議此事。」

路欽竹欣慰地點了點頭,他教出來的弟子果然聰穎,反應及觀察力極佳,不會因感情誤事。

弄月滿臉狐疑的望向路欽竹道:「為什麼懷疑嚴雪?她真的不會功夫啊!不可能是兇手。」

路欽竹認為雪裳不安好心,擔憂道:「是不是一試便知,但這明顯就是個陷阱。」

弄月自認功夫了得,就算雪裳後來學武,因年歲關係,筋胳都已定形,怎麼也比不上至小就練武的自己,所以她直覺反應路欽竹將雪裳列為嫌犯,明顯不合理。

她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認為她是兇手!」

路欽竹道:「天下無奇不有,如果她有什麼奇遇呢?現在我與胡不言都傾向她作案的可能性最高。」

樂綏道:「胡不言?您不是也懷疑他是細作,而且懷疑他下毒?」

「這些不過我與胡不言為了讓兇手的放鬆警愓,引兇手再次犯案的計策罷了。」

「所以你與胡不言一直都認為嚴雪是兇手。」,樂綏愣怔,原以為路欽竹只是懷疑,沒想到竟然是到了認定的意味。

「是!」,是簡潔肯定的語氣。

樂綏面色漸沉了下去,怏怏不樂道:「兇手我是一定要逮住的,如果你認為雪裳有嫌疑,我就更應該去,不是嗎?」

「好!我帶著一組人尾隨跟著,弄月則貼身跟在你,你看如何?」,路欽竹道。

「就這麼辦。」

當路欽竹走出帳門便找了個暗衛,說了點事。

隨後,暗衛便不見人影,聽路欽竹的指示辦事去了。

子時。

弄月緊跟在樂綏後面到達松林內。

「雪裳,我來了,別怕,妳出來吧!一個女兒家,這麼晚的來林子裏不安全。」,樂綏無奈道。

雪裳聞言慢慢從一顆參天松木後走出,透過銀光散落,照亮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她語音上揚頗感愉悅道:「樂綏哥哥還是信我的,是嗎?」

「我來了,我們回營區說好嗎?」

樂綏示好地向前接近,開口勸道。

「不好!你們欺負我。」,雪裳果斷拒絕,眸光中盡是委屈,哭腔可憐的抺了抺眼角,像是痛苦害怕般向後退走。

她腳步不快不慢後退的引誘著樂綏朝森林中央走去,樂綏怕她危險還是跟了上去,但兩人之間保持著一些距離。

弄月跟隨著樂綏的腳步,邊走邊道:「雪裳別使性子,現在外面危險,妳多待一分,王爺就多一分危險。」

雪裳突然佇足停下,原本以為是惹人憐惜的臉轉手便成手摀著嘴掩笑,接著卻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樂綏與弄月見狀,不明所以的瞅著雪裳看。

樂綏略感不悅道:「妳笑什麼?」

雪裳瞬時變臉,乖張地瞪大雙眼,惡狠狠的緊盯著樂綏。

「哥哥,笑你天真,在京城那時,天知道那時,我有多愛你嗎?但從你拋棄我的那一刻,我就特別的恨你。」

像是說到了傷心處,表情由笑著變成了猙獰的顛狂,頓時又環抱胸口哭著道:「後來….後來我遇到了夜王…..我的心死了,不過,我不在意了。」

她又哭又笑的搖頭,目光炯炯卻是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樂綏。

樂綏蹙著眉暗嘆道,看來被路先生說中了,雪裳是潛藏的細作。

他警惕的望向四周,見周遭沒有異動,心頭才稍緩了一口氣。

但他不想再聽下去她的狂悖言詞,不悅道:「妳在胡說八道什麼。」

雪裳抺去眼淚,由哭反笑道:「反正一切不重要了,就當我胡說八道吧!」

隨即恢復正常,笑語焉焉語氣認真的朝樂綏伸出纖纖玉手,邀請道:「殿下,跟我回京。」

不是探尋請求,是命令。

「我們現在不就是一同回京嗎?」,樂綏警惕地後退兩步,與雪裳拉開一段距離緩聲道。

「不一樣!我是邀請殿下與我單獨回京,而不是與其他人一道回京。」

樂綏心裡咯噔一下,沈下眉眼道:「妳什麼意思?」

「您該懂的。」

雪裳抬起手在耳側拍了拍掌,在這沈靜的夜色,這聲響格外突出響亮。

一群黑衣人烏鴉鴉地的從雪裳身後的松林內走了出來。

雪裳笑道:「樂王殿下,暗夜軍在此等候多時了!」

弄月快速閃現在樂綏與雪裳之間,戒備道:「暗夜軍與妳是什麼關係?」

「他們都是我的手下,為了恭迎樂王殿下回京。」

弄月感應到危險,謹慎的將樂綏護在身後。

未曾猶豫,她迅速地從袖口中拿出一枚煙花,拿出火摺子,沒有遲疑的就準備施放。

絲絲火光,在暗夜中如同點燃了一盞明燈,照映出弄月緊繃的面孔。

「呵呵……搬救兵!」,雪裳發現後,從容地冷哼一聲。

很快地,她隨即掌中凌聚一團黑霧,快速地拋向弄月手中的煙花,那黑霧似有生命般朝向那抺光亮而去。

黑霧與光明本就互不相讓,霎時要點燃的引信,便如吹熄的蠟燭微弱至消散。

樂綏與弄月詫異望向那團黑霧,目瞪口呆地悶想:「那是什麼東西?」

黑霧未曾消逝,而是宛若攀藤般沿著熄滅的煙花捲曲移動,轉眼就即將要纒上弄月的手掌。

樂綏機警地拍掉弄月手上的煙花,黑霧隨著煙花掉落地面,轉而消散在陰暗之中。

樂綏神色凌重地踢了踢腳邊的煙花,審視著腳邊已消逝的黑霧,疑問道:「剛剛那是什麼?」

他雖然沒有對著雪裳說,但明顯是問她,她淡然道:「夜王殿下賜下的魔力。」

「魔力!」

樂綏無法相信的瞪大雙眸,道:「這不可能,世間沒有魔,那都只是傳說。」

樂綏小時候曾經聽師父無心禪師講過神魔大戰的故事,但那些都是上古時代的傳說,神魔從來就沒有真實出現過,何況是見過。

「信不信隨你,總之,當魔君降世,這世間終將成為偉大的魔界。」,雪裳自豪的挺起胸脯,神色嚮往道。

「魔君?什麼魔君?妳剛說是夜王賜下魔氣,皇兄是魔君?」,樂綏從初聞的愣神的轉過神後不可思議道。

雪裳索性不裝柔弱,神情張狂惡劣的訕笑。

「反正殿下遲早要知道,索性我也不想騙殿下,事實即是如此,不過就算您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世上有魔君的存在,大家只會當您是得了失心瘋。」

樂綏聞言心頭一緊,雪裳的言下之意是今晚只會留下他,換言之,她會殺了亳不留情的先除去弄月。

沒想到雪裳會有魔力,導致煙花未能發出消息,路先生恐無法即時到場,只能多拖一些時間,等待援兵到達。

他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心中不免顧忌。

樂綏瞬間拉著弄月的衣袖,想她拉至身後,但沒想到弄月分亳未動,一點都不肯退讓。

他皺眉無奈地小聲對弄月道:「一會路先生便會來,妳先去振武軍找救兵,他們不會殺我,我先拖延一段時間。」

弄月全然不肯妥協道:「不用,我相信路先生一會就會來,到時,我們先護送你先離開,你去找何將軍派人來支援,這樣最安全。」

樂綏忌憚於雪裳方才展露的魔力,擔心弄月會吃虧,可惜弄月不肯退讓。

現在只能拖時間,路先生發現情況有異時,就會趕過來了。

樂綏佯作失望又惱怒道:「沒想到,真的是妳,是妳殺了劉衡他們!」

雪裳嘴角上揚,不避諱道:「是!」

「沒想到真的是妳…..,妳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說過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弄月憤怒道:「樂綏對妳可算仁至義盡了,妳才是對不他的人。」

雪裳表情冷漠道:「反正,都無所謂了。」

隨後,她擺了擺手,「來了,將人拿下,留下樂王殿下便可。」

「等等,我想知道妳為什麼變化這麼大?」,樂綏急道。

雪裳苦笑道:「待我們回京的路上再說予殿下聽,現在,您要乖乖跟我們走,還是武力請殿下走?」

弄月無懼色,旋即氣場全開地展開凌厲雙劍,妥妥將樂綏護在身後。

雪裳道:「看起來是要我們親自去請了!」

隨即冷喝道:「全力除去弄月,樂王交給我。」

黑衣人聞言蜂擁而上,直朝弄月襲來,弄月英氣颯爽迎風而上。

隨著弄月帶離了部份的黑衣人,此刻僅剩下樂綏直面雪裳。

他眸光犀利,凜冽道:「雪裳,妳真要如此,柳前對妳這樣信任,妳真的可以不管不顧的背叛他?」

雪裳木然道:「事已致此,多言無意,師兄那邊我只能辜負了。」

不久之後,松林另一側出現了一群人,雖寥寥幾人無法與黑方人數形成對壘,但總歸不是孤軍奮戰。

雪裳若有所思自嘲道:「原來你早有佈局,看來殿下也是不是這麼信任我。」

隨即她眸光翻亮,噙著笑意,夜王殿下下令要斬斷樂綏未豐的羽翼,如今自己送上門來,即然如此,就更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不足二十的敵人怎能與自己帶來上千的暗夜軍相抗衡!

今夜就讓這些人的命就永遠留在這松林之中當養料,等振武軍明朝發現,我們早就帶著樂綏回京了。

她眼眸轉成冷戾陰鶩,對著黑衣人冷冷開口:「你們還在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人解決。」

路欽竹此刻站在前方,目光狠戾的看向弄月與黑衣人交戰的方向,冷笑道:「想不到妳竟然有本事帶了這麼多的暗夜軍前來,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數名黑衣人圍攻弄月,三個方向擊攻,二個趁著縫細偷襲著,但弄月雙劍齊發,一挑一刺間峰不可當,氣勢極盛絲亳未落下方。

看來對方忌憚弄月的高武,想打車輪戰耗盡她的體力,所以並未真正以死相拼。

至於樂綏呈備戰姿勢,黑衣人僅是圍在他的身邊,尚未正式交戰。

路欽竹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弄月及樂綏都沒有受傷。

只是樂綏及弄月的位置有些尷尬,介於暗夜軍與雪裳之間,沒辦法讓人退後,後撤至他們之後方,而且前方還有弄月在拼博。

雪裳陰鷔地瞟了一眼路欽竹一眾,神色睥睨地如同看著死人。

眾人怒形於色,當初雪裳與大家相處極好,現在大夥覺得被赤裸裸的背叛,當初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厭惡痛恨。

雪裳似有所感,不以為意嘲諷道:「廢話少說,你們就自刎吧!看在我們相交一場,留你們全屍,省得最後肢離破碎,死無全屍。」

路欽竹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妳就這麼肯定,死的是我們?」

「就你們這幾人,分秒就解決了。」,雪裳一側的暗夜軍嗤笑道。

路欽竹沉靜片刻,似有所感的聽到後方漸近而來稀稀疏疏的聲音。

冷眸微抬,語氣清冷道:「睜大妳的狗眼,我們有多少人!」

雪裳與暗夜軍愕然發現,不知不覺當中,在路欽竹一行人後方已站滿了身著軍裝英姿抖擻的軍人。

雪裳驚詫道:「振武軍…..」

「師妹——」,柳前腳步侷促姿勢怪異的快走到路欽竹右側並排,與雪裳僅不足十丈之遙。

他前些日子與胡不言都被杖責不少軍棍,傷勢尚未完全康復,一聽雪裳出事,不顧屁股的疼痛,急匆匆的便趕到現場。

「你…..怎麼來了,你們與樂王的人不是鬧翻了。」

雪裳強壓著翻湧的情緒,對著柳前佯作鎮定。

「你是說我的事情嗎?」

胡不言從遠處一跛一跛走至路欽竹左側位置,一左一右分立於路欽竹左右,與柳前宛若難兄難弟般,扶著腰,走的怪,站的歪。

雪裳驚訝:「胡不言!」

看到這場景,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何事,路欽竹與胡不言同謀,為了就是引君入甕。

雪裳神色一凜,肅殺了幾分。

樂綏望向來人,眼光帶著吃驚,煙花已被滅,振武軍竟然這麼快就趕來了!

路先生果然是深謀遠慮,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援軍總算是來了。

振武軍對暗夜軍,現在總算是勢均力敵,至少落於不敗之地了。

他道:「快去幫弄月!」

路欽竹噙著笑意道:「好。」

說罷,便踏輕風朝弄月方向而去,不似平時的嚴謹反而是勾起唇瓣輕浮道:「弄月,我來了….」

弄月聞言,僅短暫地瞟了一眼,要不是全神貫注的應付敵人,她眼抽抽的真想翻個白眼給他。

樂綏與眾人微怔,路先生面對弄月,竟是這樣的路先生!

全軍交戰,如針尖對麥芒,實力不相上下。

柳前不死心道:「師妹,為什麼?」

雪裳深吸了一口氣,她最不想遇見的人便是這些日子對他照顧有佳的師兄。

但她有任務在身,甚至殺光所有阻礙她的人,包含他,柳前。

雪裳收斂起表情,疏離冷漠道:「你就當簡雪裳這個人早在離開梨花院時就已死去,以後見我如仇敵,殺我亦不用留手。」

柳前呆滯若木雞,「殺妳?」

雪裳冷若冰霜的正視著他,無情道:「對!但前提是你活的過今晚。」

柳前情緒頗為崩潰,向雪裳方向移動,紅了眼框搖著頭。

語帶哽咽道:「妳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告訴師兄,師兄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幫妳的……,妳不要這樣……好不好?」

胡不言當下即拉住失控的柳前,阻止他繼續向前的步伐,不忍卒睹地強扯著柳前向後方撤出戰圈。

柳前悲憤道:「師妹,為什麼?為什麼?」

雪裳不發一語,頭也不回的轉過身去,留下一個薄情寡義的背影,沒有停滯地逕直朝樂綏位置的戰場邁去。

胡不言知道自己與柳前不僅是武力不濟,現在更是有傷在身,退至後方觀戰才是明智之舉。

他目測雙方的戰況,雙方不論是人數或是實力均是勢均力敵,不過己方尚有樂王殿下身邊幾名高手護駕,如此看來此戰雖然艱辛,毫無懸念,勝券已然在握。

留下暗夜軍及雪裳應該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