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本章節 2836 字
更新於: 2024-09-09
我進到自行車店隨便挑選一個看來順眼的火箭炮、快速結帳，然後立刻拉著珊珊學妹到店門外，問她：「妮妮學妹怎麼了？」
珊珊學妹看起來欲言又止，我耐心等著她開口。
「妮妮她……」
她告訴我回家路上再說。
於是，我和她便踏上回家的路。
雖然珊珊學妹說回家的路上再說──不過一路上，珊珊學妹卻一句話都沒說。她沉默而且侷促不安的模樣，和剛才來時那調皮的表現形成強烈的對比。我們的彼此之間距離也比來時還遠。
我盡可能地告訴自己不要害臊，然後鼓起勇氣，試著向前跨出一步──
我牽著珊珊珊學妹的手。
珊珊學妹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大膽舉動嚇了一大跳。我心想自己果然還是太過踰矩，所以立刻放開她的手。
不過，珊珊學妹卻反握我的手──而且握得很緊。
我想現在是好時機。我再度開口問她：「妮妮學妹怎麼了？」
「妮妮她……」
「她怎麼了？」
彷彿下了好大的決心，珊珊學妹開始娓娓道來。
※
「學長……你還記得上學期，建昇學長做了什麼事嗎？」
「當然記得！才過了一個月，我是不可能忘記的──不過妳指的是哪件事啊？他做了很多壞事欸。比如威脅妳要在援交網站留妳的手機，還有拿妮妮的裸照威脅妳……」
「呃──我指的是『那個』。」
「那個？那個是哪個？」
「就是建昇學長跟妮妮交換的那個……」
「喔！妳是說裸照喔！」
「學長！你不要這麼大聲啦！」
「抱歉抱歉……所以是關於這次的事情，是跟裸照──我是說跟『那個』有關？」
珊珊學妹羞赧地點點頭。
「其實後來，我有跟妮妮說。我說建昇學長想要追我，還拿『妳的那個』來威脅我，如果不跟他見面，他就要把『妳的那個』公開到網路上。」
「然後呢？」
「然後……結果……妮妮她……」
話說到一半，珊珊學妹竟然開始哭──我連忙安慰她。
停止哭泣後，珊珊學妹繼續哽咽著說：
「結果妮妮──妮妮她說她知道。」
「她知道？」
珊珊學妹的話把我搞糊塗了。「她知道」是什麼意思？意思是，妮妮學妹知道建昇拿她的裸照來威脅珊珊學妹嗎？
那妮妮──
難道妮妮學妹默許這種行為？
「妮妮知道建昇學長有她的裸照，她說公開也沒關係。」
「公開也沒關係？」
我有些驚訝。
「她的意思是說，就算建昇公開她的裸照也沒關係嗎？建昇的威脅沒有用，所以妳根本不需要理會建昇的威脅──妮妮學妹是這個意思？」
珊珊學妹搖搖頭。
「不是……她不是這個意思……」
「那她是什麼意思？」
「她、她後來說……」
「她後來說什──」
我立刻住嘴。因為我好像猜到珊珊學妹要跟我說什麼了。
「她說公開她的裸照也沒關係，她還是喜歡他。」
我立刻停下腳步，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珊珊學妹。
珊珊學妹則噙著淚水，望著我。
「她還說……如果我再說建昇學長的壞話，她就要跟我絕交！」
※
後來，珊珊學妹開始大哭。為了安撫她，我決定帶著她先到火車站前的廣場坐下。
我選了廣場一角的一張長椅。她坐在我的左手邊，纖細又小巧的右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襬。
她的哭聲現在已經停止了，但依舊淚流滿面。
我決定等她不再流淚，再來討論妮妮學妹的事情。
「……學長。」
「怎麼了？」
「你可以抱抱我嗎？」
「呃……」
我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答應她的請求。
我摟著她的腰，她則將臉埋進我的胸口，左手搭上我的右肩。
我感覺到她的眼淚（也許還有鼻涕）浸濕了我的胸口。
過了一段時間，當她漸漸地不再顫抖，也不再吸鼻子後，我放她離開我的懷裡，然後用我的衣袖將她的眼淚抹乾淨。
「學長。」
「怎麼了？」
「謝謝你，我好多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傻笑著回應她。她輕輕笑了一聲，然後說：
「果然還是學長的擁抱最溫暖。」
「妳別講這種話好不好？害我很不好意思……」
「哈哈，會嗎？」
「會！」
「那我下次還可以抱抱你嗎。」
「呃……可以啦。」
「耶！」
看起來，珊珊學妹的心情似乎好一點了，我想現在跟她一起討論妮妮學妹的事應該沒問題。於是我清了清喉嚨，然後開口：
「好，那我們繼續來說妮妮學妹的事情。」
「嗯嗯。」
「妮妮學妹是妳的好朋友對吧？」
「對，但是我跟她是高中才認識的。剛入學的時候她坐在我的旁邊，然後不知不覺我們就熟了，做什麼事都一起。」
「可是她卻為了建昇跟妳翻臉。」
「對……」
珊珊學妹看起來又快要哭，我連忙摸摸她的頭安慰她。
「那妳想跟妮妮學妹絕交嗎？」
珊珊學妹急忙搖頭。
我想也是啦……我就覺得珊珊學妹是那種即使閨密見色忘友，也不願放棄友誼的人。
「可是妮妮學妹居然為了建昇那種人要跟妳絕交欸，妳不生氣嗎？」
珊珊學妹搖搖頭。
「妳不氣她嗎？」
珊珊學妹依然搖搖頭。「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很喜歡建昇學長了。她跟建昇學長好像國中就認識……」
「那妳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建昇嗎？」
「她說她國中的時候一直被班上同學欺負。班上的男生會拉她的肩帶、打她的屁股，不然就是戳她的胸部，然後女生一直罵她母豬或是醜女之類的……」
「是喔……」
「然後建昇學長那個時候好像在隔壁班。她說有一次，建昇學長看到她被欺負，就嗆了那些欺負她的人。後來建昇學長好像還叫外校的學生過來揍那些欺負她的人。」
這還真是有夠典型的英雄救美的橋段啊……
「所以妮妮學妹就愛上建昇了？」
「對啊。她一直跟我說什麼建昇學長打架很帥，還有什麼一種野性的特質……」
野性的特質？
我不禁想起了上學期揍建昇的那一拳。他那個時候看起來弱爆了，有夠孱弱，哪來什麼野性的特質啊？
我不禁莞爾一笑。
不過，得知了建昇在外校也有朋友，害怕被揍的恐懼又再度浮上我的心頭。
「結果，她現在為了建昇要跟你絕交。她不知道建昇是個大爛人嗎？」
「我也不知道欸……」
「妳有跟她說建昇本來打算在援交網站留妳的手機號碼嗎？」
「有啊。可是妮妮叫我不要騙她，她還說建昇學長不是那種人。」
「妳當初跟建昇在通訊軟體的對話有紀錄嗎？把那個紀錄拿給她看。」
「我刪掉了，因為很噁心。」
「好吧……」
我抓了抓頭，這樣就不能向妮妮學妹證明建昇其實是爛人了。
「所以妳還是想要繼續跟妮妮學妹在一起嗎？」
珊珊學妹點點頭。
「那妳往後就不要再跟妮妮學妹提到建昇了。反正我當初也揍了建昇一拳，這樣就算是替妳報仇了。建昇威脅妳這件事就算了吧。」
其實，我內心比較希望珊珊學妹就這樣跟妮妮學妹絕交，因為她們的交情並不長，而且妮妮學妹竟然為了建昇那種人寧願跟珊珊學妹絕交。
妮妮學妹不相信建昇是大爛人，我想應該是因為她正被愛情沖昏頭吧？被愛情沖昏頭的女生是很麻煩的，放生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我已經原諒建昇學長了。」
「咦？是喔？那這樣就好了啊！妳就不要再跟妮妮學妹提起建昇，這樣妳們就能繼續當好朋友──」
「可是我不想要妮妮跟建昇在一起！」
「……」
珊珊學妹又哭了起來。
「像建昇學長……像建昇學長那種人……要是妮妮跟她在一起的話……我怕妮妮……」
一聽到珊珊學妹這樣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裡忽然浮現了一大堆社會新聞的標題。
少女遭到男友毆打。
少女被男友下藥迫去賣淫。
少女被監禁。
少年夥同好友輪Ｏ女友……
我吞了一口口水。
「所以，妳是想要救她嗎？」
珊珊學妹點點頭。
唉……
我抬起頭，仰望著天空。
今天的天空真藍啊……
如果我不要再淌這渾水，今天乃至以後的天空，也許還能夠變得更藍吧？
「好吧！我們就來救她吧！」
我張開雙臂，將正在哭泣地珊珊學妹一把抱在懷裡。
「我們來救……妳的好朋友！」
珊珊學妹看起來欲言又止，我耐心等著她開口。
「妮妮她……」
她告訴我回家路上再說。
於是，我和她便踏上回家的路。
雖然珊珊學妹說回家的路上再說──不過一路上，珊珊學妹卻一句話都沒說。她沉默而且侷促不安的模樣，和剛才來時那調皮的表現形成強烈的對比。我們的彼此之間距離也比來時還遠。
我盡可能地告訴自己不要害臊，然後鼓起勇氣，試著向前跨出一步──
我牽著珊珊珊學妹的手。
珊珊學妹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大膽舉動嚇了一大跳。我心想自己果然還是太過踰矩，所以立刻放開她的手。
不過，珊珊學妹卻反握我的手──而且握得很緊。
我想現在是好時機。我再度開口問她：「妮妮學妹怎麼了？」
「妮妮她……」
「她怎麼了？」
彷彿下了好大的決心，珊珊學妹開始娓娓道來。
※
「學長……你還記得上學期，建昇學長做了什麼事嗎？」
「當然記得！才過了一個月，我是不可能忘記的──不過妳指的是哪件事啊？他做了很多壞事欸。比如威脅妳要在援交網站留妳的手機，還有拿妮妮的裸照威脅妳……」
「呃──我指的是『那個』。」
「那個？那個是哪個？」
「就是建昇學長跟妮妮交換的那個……」
「喔！妳是說裸照喔！」
「學長！你不要這麼大聲啦！」
「抱歉抱歉……所以是關於這次的事情，是跟裸照──我是說跟『那個』有關？」
珊珊學妹羞赧地點點頭。
「其實後來，我有跟妮妮說。我說建昇學長想要追我，還拿『妳的那個』來威脅我，如果不跟他見面，他就要把『妳的那個』公開到網路上。」
「然後呢？」
「然後……結果……妮妮她……」
話說到一半，珊珊學妹竟然開始哭──我連忙安慰她。
停止哭泣後，珊珊學妹繼續哽咽著說：
「結果妮妮──妮妮她說她知道。」
「她知道？」
珊珊學妹的話把我搞糊塗了。「她知道」是什麼意思？意思是，妮妮學妹知道建昇拿她的裸照來威脅珊珊學妹嗎？
那妮妮──
難道妮妮學妹默許這種行為？
「妮妮知道建昇學長有她的裸照，她說公開也沒關係。」
「公開也沒關係？」
我有些驚訝。
「她的意思是說，就算建昇公開她的裸照也沒關係嗎？建昇的威脅沒有用，所以妳根本不需要理會建昇的威脅──妮妮學妹是這個意思？」
珊珊學妹搖搖頭。
「不是……她不是這個意思……」
「那她是什麼意思？」
「她、她後來說……」
「她後來說什──」
我立刻住嘴。因為我好像猜到珊珊學妹要跟我說什麼了。
「她說公開她的裸照也沒關係，她還是喜歡他。」
我立刻停下腳步，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珊珊學妹。
珊珊學妹則噙著淚水，望著我。
「她還說……如果我再說建昇學長的壞話，她就要跟我絕交！」
※
後來，珊珊學妹開始大哭。為了安撫她，我決定帶著她先到火車站前的廣場坐下。
我選了廣場一角的一張長椅。她坐在我的左手邊，纖細又小巧的右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襬。
她的哭聲現在已經停止了，但依舊淚流滿面。
我決定等她不再流淚，再來討論妮妮學妹的事情。
「……學長。」
「怎麼了？」
「你可以抱抱我嗎？」
「呃……」
我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答應她的請求。
我摟著她的腰，她則將臉埋進我的胸口，左手搭上我的右肩。
我感覺到她的眼淚（也許還有鼻涕）浸濕了我的胸口。
過了一段時間，當她漸漸地不再顫抖，也不再吸鼻子後，我放她離開我的懷裡，然後用我的衣袖將她的眼淚抹乾淨。
「學長。」
「怎麼了？」
「謝謝你，我好多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傻笑著回應她。她輕輕笑了一聲，然後說：
「果然還是學長的擁抱最溫暖。」
「妳別講這種話好不好？害我很不好意思……」
「哈哈，會嗎？」
「會！」
「那我下次還可以抱抱你嗎。」
「呃……可以啦。」
「耶！」
看起來，珊珊學妹的心情似乎好一點了，我想現在跟她一起討論妮妮學妹的事應該沒問題。於是我清了清喉嚨，然後開口：
「好，那我們繼續來說妮妮學妹的事情。」
「嗯嗯。」
「妮妮學妹是妳的好朋友對吧？」
「對，但是我跟她是高中才認識的。剛入學的時候她坐在我的旁邊，然後不知不覺我們就熟了，做什麼事都一起。」
「可是她卻為了建昇跟妳翻臉。」
「對……」
珊珊學妹看起來又快要哭，我連忙摸摸她的頭安慰她。
「那妳想跟妮妮學妹絕交嗎？」
珊珊學妹急忙搖頭。
我想也是啦……我就覺得珊珊學妹是那種即使閨密見色忘友，也不願放棄友誼的人。
「可是妮妮學妹居然為了建昇那種人要跟妳絕交欸，妳不生氣嗎？」
珊珊學妹搖搖頭。
「妳不氣她嗎？」
珊珊學妹依然搖搖頭。「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很喜歡建昇學長了。她跟建昇學長好像國中就認識……」
「那妳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建昇嗎？」
「她說她國中的時候一直被班上同學欺負。班上的男生會拉她的肩帶、打她的屁股，不然就是戳她的胸部，然後女生一直罵她母豬或是醜女之類的……」
「是喔……」
「然後建昇學長那個時候好像在隔壁班。她說有一次，建昇學長看到她被欺負，就嗆了那些欺負她的人。後來建昇學長好像還叫外校的學生過來揍那些欺負她的人。」
這還真是有夠典型的英雄救美的橋段啊……
「所以妮妮學妹就愛上建昇了？」
「對啊。她一直跟我說什麼建昇學長打架很帥，還有什麼一種野性的特質……」
野性的特質？
我不禁想起了上學期揍建昇的那一拳。他那個時候看起來弱爆了，有夠孱弱，哪來什麼野性的特質啊？
我不禁莞爾一笑。
不過，得知了建昇在外校也有朋友，害怕被揍的恐懼又再度浮上我的心頭。
「結果，她現在為了建昇要跟你絕交。她不知道建昇是個大爛人嗎？」
「我也不知道欸……」
「妳有跟她說建昇本來打算在援交網站留妳的手機號碼嗎？」
「有啊。可是妮妮叫我不要騙她，她還說建昇學長不是那種人。」
「妳當初跟建昇在通訊軟體的對話有紀錄嗎？把那個紀錄拿給她看。」
「我刪掉了，因為很噁心。」
「好吧……」
我抓了抓頭，這樣就不能向妮妮學妹證明建昇其實是爛人了。
「所以妳還是想要繼續跟妮妮學妹在一起嗎？」
珊珊學妹點點頭。
「那妳往後就不要再跟妮妮學妹提到建昇了。反正我當初也揍了建昇一拳，這樣就算是替妳報仇了。建昇威脅妳這件事就算了吧。」
其實，我內心比較希望珊珊學妹就這樣跟妮妮學妹絕交，因為她們的交情並不長，而且妮妮學妹竟然為了建昇那種人寧願跟珊珊學妹絕交。
妮妮學妹不相信建昇是大爛人，我想應該是因為她正被愛情沖昏頭吧？被愛情沖昏頭的女生是很麻煩的，放生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我已經原諒建昇學長了。」
「咦？是喔？那這樣就好了啊！妳就不要再跟妮妮學妹提起建昇，這樣妳們就能繼續當好朋友──」
「可是我不想要妮妮跟建昇在一起！」
「……」
珊珊學妹又哭了起來。
「像建昇學長……像建昇學長那種人……要是妮妮跟她在一起的話……我怕妮妮……」
一聽到珊珊學妹這樣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裡忽然浮現了一大堆社會新聞的標題。
少女遭到男友毆打。
少女被男友下藥迫去賣淫。
少女被監禁。
少年夥同好友輪Ｏ女友……
我吞了一口口水。
「所以，妳是想要救她嗎？」
珊珊學妹點點頭。
唉……
我抬起頭，仰望著天空。
今天的天空真藍啊……
如果我不要再淌這渾水，今天乃至以後的天空，也許還能夠變得更藍吧？
「好吧！我們就來救她吧！」
我張開雙臂，將正在哭泣地珊珊學妹一把抱在懷裡。
「我們來救……妳的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