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還真沒想過有天穿越這種荒唐事也會被我給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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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08
荒山飛雪,如果不是這刺骨寒冷如刀割一般凍得我渾身發痛,我會以為自己是中了幻術陷入了幻境之中。
就我之前看過的小說和剛才的狀況,我應該是穿越了,但我怎麼會在這裡?阿皓呢?明明我還緊握著他的手在回家的山路上奔逃,身後追著怎麼也甩不掉的殷家人,為什麼就那一瞬間功夫我卻在這個地方,那些人不見了是好事,但連阿皓也不見了這就事情大條了。
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上身穿著的是短袖襯衫,我冷得抱緊了雙臂決定先找到我弟再說,畢竟那個臭小鬼的身體不好,剛才的奔逃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我就算了但他在這種氣溫下待太久絕對會比我早翹掉啊!
可是越是往前走景色就越加荒涼,在這人煙罕至的荒山中,風雪又持續的增強,這讓我又開始憂心起來,我不免希望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來到這裡,偏偏我那該死神準的直覺卻指引了我方向……
看到他躺在雪地裡一動也不動時,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停了,衝過去一把抱起他:「阿皓!」
感受到他的身體還有溫度,只是心跳有些微弱,不管怎樣還活著真的太好了……
我馬上扛起阿皓,現在必須先找到能避風雪的地方才行!但我才準備往前走,遠遠一團毛茸茸的龐然大物朝我們走來。
本以為那是熊的我在看清其正體時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困惑起來,那是個看著眼熟一身毛皮亂髮、身材魁梧的男人,而對方看著我的眼神同樣充滿了困惑。
這時,一個若有似無的女性聲音響起:「能熊……拜託……」
我愣了,還來不及細想對方就直接撲了過來,我下意識的背過身將阿皓護在懷裡,沒等來預期的疼痛,而是刺目的光亮和腳下一空的下墬,在那急速下墜中我就這麼昏了過去……
等我重新有了意識時,我身在一個飄浮了許多鏡子的黑色空間中,阿皓就躺在不遠處,無心去想這裡又是哪裡,我匆忙的撲過去察看阿皓,但這一看讓我的心涼透了——阿皓沒有呼吸了!
就在我手足無措之時,黑色的光芒浮現並包覆住了阿皓的身體,隨即一名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出現在我面前。小女孩一身華麗的鴉青色金繡雲紋齊胸襦裙,梳了裝飾著花玉金飾的雙環髻,要不是她表情囂張的讓我想揍她,女孩是長的很精緻可愛的。
「放心吧,白鹿玄,妳弟弟他死不了——至少目前死不了。」
「什麼意思?妳是誰?」
只見那女孩跩跩的看著我,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我乃司掌穿越時空之神,花時。」
穿越時空之神?什麼鬼?這年頭的小女孩也這麼中二嗎?
「我是神,不是鬼!」小女孩.花時生氣的揮舞小手抗議,氣噗噗的繼續說道:「其實呢,妳的弟弟白鹿皓是不該穿越的,偏偏妳抓的太緊了,導致白鹿皓在穿越過程,魂魄碎成了九塊後散落到不同的時間之中。」
這話讓我驚愕不已,隨後升起的怒火讓我不管對方是神是鬼的,伸出手插入花時的腋下猛然將她往上舉起。
「嗚哇!妳……!」
「把我弟弄回來!不然我殺了妳!」我憤怒的吼道,情緒失控的搖晃著花時小小的身軀。
也許是被我的殺意和怒意給震懾,花時嚇得臉色發青,一點神威也沒有的直發抖。
「我……我做不到……啊啊……!」完全呈現倉鼠驚恐狀的花時尖聲尖叫,因為我更加使勁的搖晃著她。
「沒辦法也要給我有辦法啊啊啊——!」
就算造成阿皓靈魂碎掉的是我,但要不是眼前的傢伙讓我穿越了,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啊!居然跟我說沒辦法?堂堂神明會沒辦法?騙鬼去吧!
「嗚啊啊啊……妳、妳先……停——停手、手!讓我補救啊啊啊——!」
花時慘烈的哀嚎著,小手小腳胡亂揮舞踢蹭著,拚死的掙扎扭動。我只得先將她放下,讓她補救完後再來料理她。
小小雙腳一著地,滿臉驚魂未定的花時迅速退了幾步後雙手各化出一只黑色摺扇,只見表情倏地恢復冷靜的她輕吟曲調展扇而舞,不得不說那扇舞神聖而莊嚴,九道黑色光芒隨著她一舞完畢向九個方向飛馳而去,阿皓的身體也隨後消失在黑色的光芒之中。
「妳把阿皓弄去哪了!?」我又驚又怒的吼道,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心有餘悸的看著我似乎咕噥了我很恐怖之類的抱怨,收了扇的花時說道:「我只是先把身體送回原處,靈魂碎片也先行保護起來,不過碎片需要妳親自去找。」
聽了這話的我更怒了,惡狠狠的瞪著花時說道:「妳不是神嗎?為什麼還得我自己去找?如果不是因為妳,我會穿越?我弟的靈魂會變碎片?」
「但妳不能否認這場穿越是救了妳,也絕了妳親人好友被騷擾威脅的破事,不是嗎?」
花時的話讓我一時說不了話,整個人愣住了,她怎麼會……?
「我好歹也是個女神喔,知道妳的一切也不奇怪吧?穿越到異世對妳和妳重視的人們才是解方,起碼未來殷家的人不會再找麻煩了,畢竟殷家的人要的只有紫色眼睛的少女,只要這個紫眼少女不存在,一切問題就解決啦。」
明白意思的我沉默了,一直以來因為我的存在,家人和朋友一直被威脅被傷害,這一切都讓我感到疲累,曾想過要是我不在了會不會比較好——現在這樣子也算是一勞永逸了。
「至於靈魂碎片,則是因為妳們的血脈,讓我無法親自動手。」
嗯?我們的血脈有甚麼問題嗎?
「什麼意思?」
沒回答我的問題,花時只是將一只鑲了拇指指甲大藍水晶的銀手鍊套進我左手腕:「這只手鍊給妳,這個能加速妳所受任何傷害的恢復速度,也能夠連絡我。」
套進手鍊的瞬間,我的脖子上一空,我長久配帶在身上的白緞香包項鍊出現在花時手中。
「還我!」
「別緊張,我需要加工一下。這香包帶有製作者純粹的心意,是非常適合養護魂魄的容器。」
製作者純粹的心意嗎?這讓我感到很難過,因為製作者是我失蹤多年,非常重要的姑姑,雖然沒有血緣但那個姑姑一直都很照顧我們一家,但這樣的她卻突然失蹤了,至今生死不明……
將香包項鍊重新掛回我脖子上,花時對我說道:「妳接下來的目的地,是尚未毀滅前的道境,白鹿皓的兩魄碎片在那裡……」
咦?道境?
我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見花時表情一變,不好的預感竄上我的背脊。
「小心慢走嘿!之後連絡喔!」
「欸?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腳下一空,再一次墜入黑暗之中。
當我眼前恢復光明時,我放聲尖叫起來,因為那該死的混帳女神竟然讓我體驗沒有安全措施的高空跳傘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恐懼的放聲尖叫著,閉上了雙眼。
墜落在我猛力撞上某物體時停止,奇怪的是我完全沒有感受到撞擊後應有的劇痛。困惑的我睜開雙眼一看,前方三步處站著名衣服沾滿血的華髮道士,看著傷勢有些重但卻一臉見鬼的瞪著我,而下方成了我墊背的人——更正,好像是怪物,似乎是被我壓死了。
我連滾帶爬的遠離那屍體,站起來後一臉驚恐看著那屍體說道:「呃?死掉了嗎?別來找我嘿……」
只見那怪物身體抖動了下,抬起了沾滿血的醜臉,用很可怕的表情瞪著我,下一秒那個道士衝了過來將我撲倒,我還沒能反應過來就撇見剛才站著的地方出現了大坑。
「趁著我拖住牠,妳快逃吧,姑娘!」
「欸?」
我好歹頭髮要長不長的,身材又很貧瘠,身上衣裝是白色國風立領短袖襯衫和黑色緞面繡金藤馬面裙,任誰看第一眼都覺得我妥妥國風美少年一枚,他居然還一眼就看出我的性別嗎?
「誰也別想跑,尤其是那個奇裝異服不男不女的人類!」
聽到這話瞬間,怒意瞬間凌駕於驚慌恐懼之上,我好像聽到了自己理智斷線的聲音,記憶停留在我掄起拳頭衝向對方的那一刻,等我重新有意識時,我躺在一個山洞中,身上蓋著剛才那名道士的沾血披風。
「姑娘,妳還好嗎?」
我順著聲音看去,說話的是剛才的道士,回想起記憶的最後我說道:「我還好,你呢?你的傷……」
「我的傷不礙事。」只見那道士欲言又止的看著我,隨後攤開手心將刻著荼蘼花圖樣的白玉珮黑流蘇禁步亮給我看問:「這個是妳的?」
我嚇了一跳摸向腰間,那裡空空如也,我爸爸給我的重要玉珮禁步怎麼會在他手裡?
才想伸手討回,那道士語氣嚴肅了幾分看著我問道:「白鹿旭,是妳的誰?」
我先是一驚,隨後有些防備的回道:「……父親。」
聽了我的話,那道士表情明顯一愣,隨後表情喜憂參半的看著我問:「怪不得,怪不得長得如此相像,居然是他的女兒嗎?白鹿旭還活著嗎?他現在在哪?過得好嗎?」
被連環問弄得發暈,我乖乖的回答:「當然活著,還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父親的名字啊?」
這裡是異世界沒錯吧?為什麼會有人知道我爸的名字啊?不會等等他就冒出一句是我爸親人……之類的狗血台詞吧?
「我是妳父親的同宗師兄。」
「喔,同宗師兄……咦?同宗師兄!?」我驚呼,瞪大眼不敢相信:「騙人!」
不是吧?我爸他還真是這世界的人喔?太扯了吧?可是對方一臉沒說謊的樣子讓我好心慌啊……
「有證據嗎?」
「這枚刻著荼蘼花的白玉珮禁步是白鹿旭親手煉造的道器容器,當年白鹿旭失蹤,這東西是跟著他一起不見了。」
對方的話和我爸當時將玉珮禁步贈我時說的不謀而合,讓我不得不選擇相信。
「……好吧,那我該叫您師伯?」
「要叫宗主了。既然妳是白鹿旭的女兒,就隨我回總壇吧。」
面對宗主的邀請,我直接搖頭拒絕了,雖然我很好奇老爸待過的地方,但我還有正事得做。
「太突然了?」
「是的。因為我還有在找的東西……請讓我考慮一下。」
宗主聽了倒也沒說什麼便將手中白玉珮禁步還給了我,將白玉珮禁步重新掛回腰上,藉口想一個人好好考慮一下後離開山洞,我來到附近的樹林中。
抬起手腕,我對著著手鍊輕聲喚道:「花時。」
黑光閃逝,花時如煙霧般出現在我面前,衣衫頭髮有些凌亂像是剛剛被誰修理過似的。
「妳是要問我白鹿皓下落和修理我的對吧。」
我勾起了冷笑,看著花時語氣挖苦的說道:「知道就好,但看起來不需要我修理妳也已經慘兮兮了。」
花時哭喪了小臉,隨後一臉膽怯的看著我說:「其中一枚碎片附在一柄摺扇,因為鬧得太兇了被送往玄宗,暫時可以不用擔心。」
聽到了耳熟的名詞,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穿越來的世界竟是我最近看的布袋戲世界,據我媽說那是她年輕時的愛好——所以我爸還是霹靂布袋戲世界的人?
「妳這表情……現在才知道自己穿到哪啊?」
花時壞笑的表情讓我尷尬,我哪裡會想到自己居然會穿到還挺喜歡的霹靂布袋戲世界啊!而且這裡的人說的都是國語而不是台語,我怎麼可能會反應過來啊?
「所以我第一個目的地是玄宗?」
不得不說我挺期待的,因為我很喜歡玄宗這個組織,尤其很喜歡墨塵音。
「另外……」斂去了臉上的壞笑,花時吞吞吐吐的看著我,隨後一臉豁出去了的表情說道:「另一片碎片被鬼怪吞掉了。」
我愣了三秒隨即暴怒,伸手抓住了不可能抓住的花時:「妳說什麼!?」
「哇啊——!為什麼這樣妳也抓的到我啊?」
「閉嘴!那鬼怪現在在哪裡!?」
被我嚇哭出來,花時嚷嚷著:「我不知道!不知道啦!我已經補救了!那枚碎片暫時不會有事,我可以保證那鬼怪一定會去玄宗,所以妳快去吧!」
深怕我會動手揍她,花時直接霧化消失,放下手我深呼吸幾口氣,穩定心情後返回洞窟。
「宗主。」
「考慮好了?」
「是的,我很抱歉不能隨您回去。我必須前往玄宗找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本來還很失望我不跟他回去,宗主在聽到我提到的地點時非但不失望反而笑問:「白鹿旭什麼都沒有告訴妳嗎?」
「告訴我什麼?」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宗主,我爸還有什麼沒告訴我?
看著對我爸什麼都沒告訴我而不滿,宗主笑笑的說道:「他讓妳繼承了他道器和武學術法,卻沒告訴妳他是玄宗的弟子?」
宗主拋出的驚天訊息量過大讓我整個腦袋當機——等下,我爸是玄宗道士?他教我的那些都是玄宗的武學術法?真的假的啊?太扯了啊!老爸啊,你到底還藏了多少的秘密啊?藏那麼深做什麼啊?
見我呆住的樣子,不明白我此刻心裡無數草泥馬奔馳,宗主笑問:「所以,要跟我回去嗎?」
「跟!必須跟!打死都要跟!」
「很好。妳可有名和字?」
有些困惑宗主為啥會這樣問,但想起了這裡的時代算古代,我就直接回道:「有的,玄,玄武的玄。」
「嗯,名和字都是玄嗎?」
稍稍的愣了愣後,回想了一下老爸幫我取的名字,小時候還想說我爸為什要幫我取名的模式和古人一樣,名為玄表字也是玄,還想著是怎樣呢,現在才明白我老爸為毛這樣幫我取名,但名和表字都是同一個字——我該抱怨我爸懶嗎?
「是的。」
「名和表字取一樣,這倒是白鹿旭會幹的事情,那麼叫妳阿玄可好?」
我點了點頭,表示沒意見。
後來宗主讓我披上了斗篷,帶著我到最近的城鎮打點服裝,只是讓我穿的不是女裝卻是男裝。當我一臉問號的穿著宗主指定的服飾走出來時,宗主的表情感傷。
「看著妳,就像看著當年的白鹿旭,就是那眼睛色不同。」
聽著這話,我也有些感慨,相對於我像爸爸,阿皓就像媽媽,所以常被認識的阿姨和姑姑笑說我和弟弟是父母的性轉版,姊弟倆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遺傳了媽媽的紫眼。雖然像爸爸很帥是很好,但我是女生啊!帥有什麼用啊?而且身材還那麼貧瘠,貧瘠到我若是沒特別說自己性別,就是個回頭率百分百的極品美少年。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我無言的看著宗主,直覺接下來有得玩了。
「……行不通的吧?宗主。」我揣揣不安的看著宗主,躊躇的說道:「女扮男裝什麼的,被拆穿了不會有問題嗎?」
「沒問題,這可有先例在呢,就算真有事也有我罩著。」宗主壞心眼的笑著,上下看著我說:「再說了,看不出妳性別只能說明修煉不足。」
我無語萬分的看了宗主許久後轉看向眼前的入口牌坊,忐忑不安的吞吞口水。
一入牌坊後,緊張感暫時被我拋在腦後,此刻只有一個感想——三百壯士算啥,千名門人才猛啊!
根據每走一步就會遇到兩至三名男女道士、小童來看,人數真如我所見介紹相差不遠呢。同時也收穫不少見鬼了的眼神,有些明顯年紀大的道士和道姑看到我就像見鬼似的,讓我很不自在啊。
領著我來到議事廳,宗主對我說道:「阿玄,接下來我會把妳介紹給其他師伯和玄宗最重要的十名弟子認識,可別早早露餡啊。」
「……是。」我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無奈的回道。
想想我這一身黑色道服,高盤領遮住了沒長喉結的脖子,內裡又穿了我自己的強力束胸,頭髮雖短只能紮成馬尾但看著也不怪,整體看來就是個女相男身的美少年。
不得不說老爸,真的難為您了,但也得抱怨為什麼我長得和您一模一樣啊!我哭。
這份惆悵悲傷,在八名老道和十名中我只熟三個的道士們到來時消散,我差點興奮尖叫出來。
六絃四奇!活生生的六絃四奇!不是戲偶是活生生的人!雖然看上去還很年輕,但是男的帥女的美!墨塵音真的好帥!我天,我好想尖叫啊啊啊啊——!
相反於六絃四奇的好奇,八位老道卻是個個活見鬼的樣子。
「此子名為白鹿玄,是白鹿旭之子——也是我親收的唯一弟子。」
聽了這話,不止所有人愣了我也錯愕的瞪向宗主,等下!好好的我怎麼就成了宗主的徒弟啊?
「宗主,此話當真?白鹿旭失蹤至今十七年載,先不說為何他人活著卻不回來,如今卻冒了個兒子回來,這也巧合太甚?」
……等等?他沒看出我的性別嗎?
「他擁有白鹿旭的道器,長相也幾乎如出一轍,還須懷疑?」
說出這番話的道士看著我,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卻讓我背脊發涼,給我一種悚然感。而針對我的身分,那些人居然就這樣爭論起來,讓我稍稍垮下了臉,有些不耐。
「不如用那個吧。」
咦?哪個?
「公子凌,你是說那個嗎?」宗主不太確定的問。
「我說的正是白鹿旭的月魄箏。」讓我悚然的那名道士.公子凌點了頭,看著我說道:「若他真是白鹿旭的骨血,定能奏出樂音。」
宗主想了想點頭後雙手一翻,一架玉雕似的月白色無弦箏出現在他手中,看著那箏我有些不安,待宗主將那箏放在桌面並示意我過去,我只得硬著頭皮過去了。
我觀察著眼前的無弦銀箏,這沒有弦的箏要怎麼彈啊?玩我啊?
揣揣不安得伸出手,奇妙的事就發生了,亮燦的細弦顯現,見狀我嘗試性的撥動琴弦彈起了老爸常彈的曲調,清亮的樂音響起,那曲調讓本還存疑的老道們靜默了。
一曲彈畢,我的右手指不慎被弦劃傷,那弦竟然吸了我的血,而那無暇的月白色箏面浮現了老爸常常繪製的玄色荼蘼花圖樣,至此我才真正確認了這箏確實是我爸的,而那玄色荼蘼花圖樣旁隨後浮現了屬於我的玄色曇花圖樣並化成光束進入白玉珮之中。
「現在,還有誰對此子的身分存疑?」滿意的看了看不再說話的老道們,宗主轉看向蒼說道:「蒼,我就把阿玄交由你們照顧了。」
之後,和六絃四奇們簡單互相介紹後,我被安排住進了據說是我爸以前住的小院落,我沒有懷疑——因為這小院種滿了爸爸最喜歡的荼蘼花。
回想起我們每住過一個地方,媽媽就會為爸爸在那個地方種滿荼蘼花的事讓我有些傷感,因為我再也沒機會見到他們了。拾起落地的荼蘼,我斂去了一臉的苦笑,直覺告訴我,往後的日子我怕是得提高警覺,謹慎的過下去了。
入了玄宗七日後,慢慢熟悉玄宗內部地形的我完成例行修煉後走出了院落,打算去收藏封印物品的藏閣。
半路經過藏書閣時正巧碰上了蒼,面對眼前高了我兩個頭的蒼,看著雖然還年輕但我本能的感受到他隱約的威儀,令我打心底敬佩敬畏他。只是我真沒想到連六絃四奇也沒看出我是女扮男裝,一口一個師弟叫得我尷尬的要死,直接要求喊我阿玄就好。
「大師兄。」我拱手打了招呼。
「阿玄,例課完成了?」
「是的。」
這七日下來,六絃四奇對我還算照顧,熟悉環境、指導修煉,都還算是熱心的;話說回來,雖然知道我認知的金鎏影和紫荊衣服裝長相一定和玄宗時期有差,但實際看到也算蠻意外的;對他們我仍抱持著先入為主的戒心,畢竟是全然陌生的地方,而且總有一種敵意如影隨行,我想放下戒心也難。
一同並肩走著,蒼對我問道:「可已習慣了?」
「是的,托師兄們的福。」
「阿玄無須太拘謹,需要幫助直說即可。」
我愣了愣,然後微微笑笑:「好的。」
在一處石階前分別,我獨自一人往藏閣走去,只是走至半路便迎面碰上了公子凌,他正一臉溫文的笑看著我,只是這笑只令我發悚。
「師侄。」
「師叔好。」我硬著頭皮打招呼,忍著想掉頭走的衝動。
「白鹿師侄這是要去藏閣?」
聽了對方的話,直覺藏閣是去不成了便回道:「不,玄只是四處看看,熟悉環境。」
公子凌點點頭,靠近我才想說什麼時,我身後傳來了翠山行的聲音:「阿玄,你在這啊?」
聽到這聲音知道救兵來了,我連忙轉頭看向翠山行。
「師叔好。」向公子凌打了招呼後,翠山行看向我說:「讓我好找,你忘了今日約好要去我們那研習經典嗎?」
我馬上反應,裝出一臉自己記性真差的樣子抬手拍了拍自己腦袋回道:「瞧我這記性,對不起啊,二師兄。」
和翠山行一起和公子凌告別後,我們朝著天波浩渺的方向走去。
路上還沒等我問起,翠山行就先我一步說了:「是大師兄要我去找你的。」
蒼?怎麼回事?
「說是你會有點小麻煩,讓我去帶你離開。」
聽了這話我不免納悶,這不會是算出來的吧?可是這樣的話,我女扮男裝的事應該也會算出來吧?不論如何,都是幫了個大忙啊!
「那阿玄可得去謝謝大師兄了。」
跟著翠山行來到了天波浩渺,蒼就坐在海邊涼亭中品茗。
「你來了。」
「是,阿玄特來向大師兄致謝的。」我微微笑笑,拱手作揖。
蒼只是淡淡笑笑,示意我坐下後到了杯茶予我。
「照顧後輩,不需謝的。」蒼如此說道,看著我笑意帶點探究:「倒是阿玄,你沒什麼要坦白嗎?」
這讓我心底一驚,不明所以,難道我的性別被看破了嗎?
「坦白什麼?」我裝傻著笑,背脊冷汗涔涔,有點緊張卻又期待。
「你會回來玄宗,是否和白鹿師伯當年失蹤一事有關?」
「……」嘖!我還以為是性別被看破呢……不過蒼的話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大師兄的意思,是我父親當年失蹤之事有蹊翹?」
就這麼幾番談論之後,我才弄明白了些事情,原來老一輩的都以為我的到來,是要代父說明他當年失蹤一事,不免有些陰謀論在宗內弟子間流傳。雖然我並不是為此事而來卻也勾起了我的好奇,決定等收回碎片後再來探究此事。
茶過三巡又閒聊了會後,我便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