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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話.光影(中)

本章節 2183 字
更新於: 2024-08-10
  混沌的黑暗把驟雨化為狂風雷暴,搗亂了人們的心神。身處被封閉的寂靜,恍神地望著在玫瑰窗下的那位,他提著燭火而至,水珠靜靜地從其金髮落下,濕淋淋地貼在發白的雙頰上。眼下他穿著黑色白邊的制服,正是裴爾桀在白家的工作服。

  假如佇足於不遠處,身穿制服的是裴爾桀本人,那麼眼前的白衣少年又是誰?兩者的外表相差無幾,更是難以分辨。我緩緩地轉動眼珠,環視在場的二人。懷疑是否因藥物的關係,而令自己產生幻覺。

  背部被托起令我身軀仰後,眼內是上下顛倒的世界。於玻璃牆外的天空,厚重的雲層黑壓壓一片,形成令人喘不過氣的壓力。我的意識漸如煙似的吹散,閉上雙眼的黑色彼岸,看到哥哥溫柔的微笑。

  不希望哥哥的笑容因我而減去,不希望自身的無能使其受傷,所以才決定要逃走。現在的我儘管討厭任人魚肉,可是身體機能難以控制下,難道只能像童話中的公主般無力,等待別人的救援嗎?

  壓在身體上的重量倏忽消失,麻麻作痛的傷口在暖意散去後,陣陣的痛楚刺激到精神。我把沉重的眼蓋張開,起霧的眼睛未能夠即時看清外界。只見白衣少年佇足身旁,和裴爾桀保持在固定距離內。

  雙方的視線微妙地纏結,各不相讓地緊盯著對方,猶如石雕般靜止不動。暴風把硬物吹動,擊上了這座小教堂,發出吵鬧的聲音。而對峙只維持了數秒,身側的白衣少年首先轉移視線,對著我揚起陰霾的笑容。

  惡魔會偽裝成天使,以欺騙世人實不足為其。彷彿在短短的瞬間,看出對方的心思,用所餘不多的體力蠕動。提起置於通道的裝飾用花瓶,我竭盡氣力地掉向對方。可惜此舉終究白費氣力,白衣少年遊刃有餘地避開攻擊,再次一把環起我的腰部。

  「嗚……」傷口被壓到,使我忍不住發出悲嗚。

  「卓爾!立即離開清水瞳!」裴爾桀雖然即時奔上前,但也未能及時將之制止。

  在我以漿狀的腦袋思考之際,下顎與脖子之間,感受到金屬獨有的清寒。

  「住手!」裴爾桀大聲呼喝。伸手想要制止對方,然而他恐其狠下殺手,故動作止於咫尺。

  我勉強地集中散煥的精神,盯著名為卓爾的白衣少年。他對我抱有壞質的意念,與初次見面的「裴爾桀」如出一徹。而且第二次見面的那位,手上沒有被哥哥擊中的鎗傷,所以眼前的這位是……

  「我還未做出什麼。桀哥幹什麼這麼生氣?」卓爾稍為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道。

  兄長?所以他是裴爾桀的弟弟?此時卓爾把臉轉過來,冷漠的神色溶化,瞬間萌生淡淡的玩味。然後他把臉錯到我的耳側,用熱暖的氣息把字句慢慢地吐出。

  「別掙扎了。你吃掉的慢性安眠藥,可不是蓋的!」

  富磁性的嗓音輕落,卓爾撫及我臉頰的指尖順著頸項滑下,然後勾起我絲絲長髮。半晌之差,微細卻尖銳的鎗擊聲,貫穿令人窒息的空氣。叮的一聲清脆敲響地板,相信是有金屬物掉落,我亦發現顎下半吋外的刀刃已消失。

  「呵,我等你很久了。」

  惑人的嗓音調子中,含有莫名的恨意,這話是從卓爾嘴巴中吐出。他一臉怨恨地盯著遠處,赤色的血水從其的手腕落下。而另一側的裴爾桀亦瞇起雙目,斜視正在疾走的攻擊者--哥哥。

  我一定是在作夢,或是產生幻覺,不然哥哥怎可能在這裡出現!

  甩甩頭確保腦袋清醒,哥哥的身影卻是越來越接近。所以我離家出走一事……亦要終告結束吧?他先望了一眼裴爾桀,然後帶著柔和的目光,與我的眼神在瞬間交錯。接著轉化成認真的表情,筆直地盯著卓爾。

  於我未能看清楚之前,哥哥手上就多了一把精緻的銀色小刀,朝卓爾的脖子橫掃過去。如同早就預計到會被攻擊般,他急速地俯下身,撲向在場最易制服的我。可是我怎可能予以機會,任其利用呢!

  狠狠地抓向自己的大腿,指甲刺進肌膚形成紅痕。痛楚讓我從夢魘中,奪回身體短暫的控制權。弓起身軀用卓爾作借力,猶如游泳的蹬壁,我在長椅上急速滑行。然而基於我體力不足,故只能到達一、二米的位置。

  「等等!清水守!」裴爾桀欲抓住哥哥,卻反被其肘擊狠狠地擊中胸口。

  眼下哥哥佔盡優勢,更是毫不留情地作出攻擊,卓爾的白衣也被自身血水,染得血跡斑斑。而裴爾桀像是想繼續制止他們,可是依然沒法成功。此時他朝我投下視線,正好和我的目光交接。

  從心而發的危機感知,令我不欲在此多費時間逗留。為了進一步逃脫,我側身滾落地表,想手腳並用地爬走。正當我的手掌拍落地上,隱藏在黑暗中的碎片,就深深地刺傷我的手。

  「呀--唔、唔!」我痛得立即高聲尖叫出來,嘴巴卻中途被人掩蓋。

  強行扭動身軀,我瞪大眼睛仰望他。盯著對方的臉龐及服裝,就確定這傢伙是裴爾桀。可是他接著的行動,卻沒料想到他會突然改握住我的頸部。即使沒有施力,我還是感受到那份壓力。他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啊?

  「放開他!」裴爾桀閃爍的神色倏然堅定下來,他用力地脅迫著我,而目光所投射的對象,很明顯就是哥哥。

  當下的敵我關係,頓時起了微妙的變化。如今成為人質的我,被裴爾桀當作要脅的籌碼。瞇起了猶如貓眼石的雙瞳,哥哥看來平靜的表情下,正透露出絲絲的怒意。

  他用鎗抵住卓爾頭顱,並一腳踏在對方的胸口上,絲毫沒有讓步的姿勢。

  「抱歉……」裴爾桀沒把臉轉過來,只所發出之語音唯我倆才能聽到。對於此等莫名的道歉,讓我不禁向他投下狐疑的目光。

  或許他只是想救助自己的「弟弟」,才會幹出這麼的事。裝作對我改變的神情視而不見,他盯向鐵青著臉的哥哥。

  長時間高體能的活動,本來就不適合哥哥,他一定又在勉強身體!只要他精神稍一放鬆,就會支撐不了吧。儘管痛楚讓我神智稍為清醒,但是身體的反應力並未有恢復。我凝視緊握刀刃的他,想到一個方法……

  「帶我走。」我略動唇舌,壓制自身的聲量對裴爾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