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手
本章節 3585 字
更新於: 2024-08-09
（五營指揮部）
「你能保證內城的防禦能抵擋得了喪屍的進攻嗎？」林曉威用期待而又不容反駁的眼神看著五營營長。此刻，他想起了大約半年前的一次危機，當時軍方出城希望獲得物資補給，但不幸遭遇大量喪屍攻擊，那次攻擊導致上千人感染，嚴重削弱了守軍實力，間接促成了陸冰的叛變。五營營長臨危受命，在城內優勢兵力不在之下，他卻能從容應對，僅用不到三百人的部隊發揮巨大火力優勢，抵擋住了上萬喪屍的衝擊並掩護大部隊撤退，避免了更大規模的災難。
這不是五營營長第一次面對林曉威，並且也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而林曉威顯然期待五營長還能夠再現奇功。
「事態嚴重，但鄙人仍然願意力挽狂瀾！」五營長說道。
雖然話語不帶悲觀，但林曉威似乎從語氣和難以被掩飾的神態上看出五營長略顯狼狽。
五營長和他的部隊可不是靠「不動搖」就能以一擋百的神兵天將，上次能用較少兵力抵抗住巨量喪屍群絕非單純利用了喪屍沒有火器的弱勢。當時外城尚未淪陷，依託強大的工事和防禦體系，同時甚至配合了空中打擊力量才成功的。
「大部隊聯繫上了嗎？為什麼今早出發說是清剿恐怖分子的他們還沒回來？」五營長焦急地問道。
「聯繫上了，他們現在正在和恐怖分子交火！」林曉威抹了一把汗道，「恐怕起碼也得半個小時后才能回來。——所以你必須堅守城區半個小時！」
「西城已經戒嚴了，五營已經在用最快的速度在街道上集結，交警和刑警正在全力配合！」
......
中心區東城的小路上，一輛私家車正在狂奔，剛剛下過雨的積水靠近人行道，車輪以巨大的摩擦力從積水溝碾過，將積水直接送上了離人行道有三米以上的建築物牆壁上。
「鄧浩你給我把車開慢點！想幹什麼？！——佳佳，你沒事吧？」私家車內，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子用急迫而又抱怨的目光看著開車的丈夫鄧浩，同時回頭看了看坐在車後排，不滿十歲的女兒佳佳。
佳佳抱著一個大號的泰迪熊玩偶，神情緊張，幾乎並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車內的劇烈顛簸讓她僅能發出恐懼這一種感情。兒童安全座椅上的安全帶都有些難以束縛住她幼小的身體。
然而，鄧浩卻絲毫沒有因此降低車速，右腳仍然幾乎要把油門踩到底。
「我們必須搞快點！政府那幫人一定會把東城放棄的，不快點到西城，我們就只有被喪屍吃！！」
私家車繼續以高速行駛，這時，車的後備箱由於電源和鎖具磨碎，加上東西放得太滿，后蓋已飛起，從裡面撒出一大堆食物包裝袋，直飛到馬路上，裡面裝著十幾包速食麵和瓶裝飲用水。
「我說你在擔心什麼？政府不是闢謠了嗎？說不信謠不傳謠的，那些說中國糟糕的都是境外反華勢力放出的煙霧，相反他們國家才早就被喪屍攻陷了！東城今早戒嚴不是說是為了清剿搗亂的恐怖分子嗎？中心區那麼多警察和軍隊，外面那些喪屍應該不可能進來吧？「女子到這時還是有些抱怨不該帶著女兒和丈夫冒這麼大的風險跑出來。
誰都清楚現在是提著腦袋生活的時代，能有個安身之處，受到強大的軍隊保護，不用整天擔心被喪屍咬開脖子，應該已是最大的奢望。
「你還相信政府啊？！」鄧浩聽完妻子的發言，不屑一顧地搖開窗玻璃，朝外狠狠吐了一口痰。
「？為什麼不相信政府？」女子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似乎丈夫說了件她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的朋友說在軍隊有關係——他們說今早外城已經被喪屍攻破了，特別厲害的變異喪屍，不是一般的喪屍！！好像說叫什麼，叫什麼舔來著，總之非常厲害，連槍都打不死！他還說現在政府打算放棄東城，集結兵力在西城才能抵抗它們！所以我們為了自己的安全，不能留在東城！否則我們一定凶多吉少！！」
「這聽上去怎麼都那麼像謠言！」女子說道，「就算是為了安全，我們到軍隊防線後方應該就行了吧。——你那是些什麼朋友我還不知道嗎？大混亂之前，就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吧！天天除了打牌喝酒還會幹什麼？我這次不是因為真想預防萬一，以及我閨蜜也在城西，我是真的不想跟你準備那麼多東西出來！難不成你也不想回去了？東城那套房子，是大混亂之後還清房貸的，差不多耗光了我爸媽的所有積蓄還有我三年的工資，終於被中心區政府給我們開了合法居住證——你知道在現在這個世道里多不容易嗎？」
鄧浩有口難言，他也知道要是再提他酒桌上的那些朋友，老婆鐵定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但他還是略微組織了些腹稿，想要辯解。
就在這時，他的車子發出一聲巨響，似乎是左前輪壓倒了什麼東西，車子一個趔趄，鄧浩緊急剎車，車上的老婆和女兒同時尖叫起來。車子連續打了好幾個轉，終於在右側人行道上停了下來。
鄧浩長吁一口氣，妻子和女兒則還驚魂未定。鄧浩發誓以剛才的車速，如果碰到大型障礙物導致爆胎，恐怕連車子都有翻覆的可能，那時結果如何簡直不敢想。
他連忙下車觀看情況。
這一看不要緊，鄧浩差點嚇得吐出來，一瞬間，他覺得如果是爆胎都要比剛才壓到的東西號好上十倍：車子的左前輪被圍繞輪胎的一整圈血紅色的印記覆蓋，而轉至前輪上面約三十五度的一只人體手腕和手臂則是紅色液體的來源。
而那隻手臂，竟然看上去屬於一只嬰兒的手！端碗處的未發育完全的人體組織和骨骼讓鄧浩想起了以前在屠宰場觀看殺乳豬時的血腥畫面。這隻手經過了車輪的幾道碾壓，已經呈碎末狀，但腕部前方的輪廓和幾根稚嫩的手指仍清晰可辨。
鄧浩拚命抑制住自己的恐懼和嘔吐慾望，在車上的妻子這時說話了：「怎麼了？爆胎了嗎？」後排的女兒乾脆大哭起來，妻子只得趕緊安慰，這倒是避免了她也下車看到這副慘狀的時機。
鄧浩沒有辦法向妻女說明實情，他根本沒空去想車子為什麼會在正常行駛的道路上壓著一只嬰兒的手以及那隻手的來源又是哪，只希望儘快重新坐上車子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他迅速一腳將車輪上的人體組織和帶著的少許血液踢下輪胎，然後顧不得皮鞋已被污染，就坐上了車子，緊閉車門。
「你怎麼了？！」妻子哄完女兒，詫異地看著臉色一片蒼白的鄧浩。
「沒，沒事！」
「車子爆胎了嗎？！」
「沒有，沒有！」鄧浩胡亂搪塞，右腳猛踩油門，車子繼續前進。
......
被車子碾過的血跡路線回溯，鄧浩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所開的車子在行駛時是壓著了一個四格下水道上面的東西，東西漏在下水道上的是一條長長的舌狀物，而嬰兒的手臂正是穿在那上面的。
——————
「哨卡？！媽的，我們遲了！」鄧浩瞧見前方五十米處已經出現了軍警的哨卡，三輛軍用吉普車和一輛裝甲車側停封住了整個道路，全副武裝的士兵和特警用紅色信號棒指示路口前的道路標誌顯示西城還有五公里，但顯然軍隊已早先一步戒嚴。
一名特警頭戴防毒面具，手持衝鋒槍，武裝到牙齒，徑直走到車窗前。
「掉頭！軍事封鎖！任何人禁止通行！」
「我們去西城看我老婆閨蜜......」
「掉頭，再說一遍！」特警對鄧浩的辯解聽都懶得聽，乾脆將手裡衝鋒槍拉了一下槍栓。
鄧浩不敢再造次，儘管對身後的世界感到恐懼，但眼前這群和自己的同類，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冷血。想到這，他發動車子，準備掉頭。
「等等！」這時，特警似乎發現了新情況，立即阻止了鄧浩的車子離開。與此同時，特警呼叫增援，士兵和其他特警也迅速包圍了車輛。
鄧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間和妻女一起愣了愣。
「下車！趕緊下車！！」被冰冷的防毒面具覆蓋的面容發出憤怒的指令。
「到底怎麼了啊？！」鄧浩替代早就嚇得不敢說一句話的妻女稍微問了句。
「下車，我喊你下車！！」這次剛才問話的特警直接把槍口塞進了車窗。
這下鄧浩不敢再說半個字，只得和妻女一起下了車，雙手高舉，女子一下車連忙去後座把已經受到驚嚇正在哭泣的女兒抱了出來。
「輪胎上有血跡。」特警轉身對同夥說道，「去檢查一下！」
一個士兵拿出電子測試器，走到眾人面前，挨個測體溫。
鄧浩嚇得渾身發抖，根本不敢看槍口一眼，生怕這夥人一發怒，一定會扣動扳機把彈匣里的子彈全射進自己身體。
「路上撞死了人？」檢查完體溫，確認三個人沒有感染Z病毒，特警質問鄧浩。
「沒，沒有啊，我哪裡敢撞人啊，我連，連雞都不敢殺的！」鄧浩用顫抖的聲音解釋著。
特警將信將疑看了看鄧浩，又望了望後面正在哄女兒的妻子，最後盯著輪胎上的血跡看了幾秒鐘。
「沒撞死人，輪胎上的血跡怎麼回事？」
鄧浩這才意識到，輪胎上的血跡，恐成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證據，然而又怎麼向這幫冷血動物解釋呢？
「這是因為......」
咚！！
就在鄧浩在為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擔憂時，身後傳出的一聲劇烈響動，將眾人的視線全部轉移了過去。
所有人也都在這一刻驚呆了，連軍警們也不例外。
那聲巨響的來源是鄧浩車子上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一只舔食者，這隻醜陋的生物，從裡到外散發著血腥和惡臭的氣味，它此刻似乎正在發怒，原因是它類青蛙的長舌，前半截有被折斷的痕迹。
沒有人知道，這就是鄧浩當初開得太快從下水道經過時碾過了這隻藏匿在裡面的舔食者的舌頭，並連著前面它之前吞吃剩下的一只嬰兒手臂甩了出來，和車輪滾了幾米遠。
現在，它來「復仇」了。
」開火！開火！！「特警愣了半秒鐘以後，端起槍，對著車子附近就是一頓掃射。
來不及避開的女子，剛剛側身準備逃跑，從後面飛過來的子彈，洞穿了她的胸膛，並從抱著泰迪熊的女兒背後，穿了出去。
......
「你能保證內城的防禦能抵擋得了喪屍的進攻嗎？」林曉威用期待而又不容反駁的眼神看著五營營長。此刻，他想起了大約半年前的一次危機，當時軍方出城希望獲得物資補給，但不幸遭遇大量喪屍攻擊，那次攻擊導致上千人感染，嚴重削弱了守軍實力，間接促成了陸冰的叛變。五營營長臨危受命，在城內優勢兵力不在之下，他卻能從容應對，僅用不到三百人的部隊發揮巨大火力優勢，抵擋住了上萬喪屍的衝擊並掩護大部隊撤退，避免了更大規模的災難。
這不是五營營長第一次面對林曉威，並且也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而林曉威顯然期待五營長還能夠再現奇功。
「事態嚴重，但鄙人仍然願意力挽狂瀾！」五營長說道。
雖然話語不帶悲觀，但林曉威似乎從語氣和難以被掩飾的神態上看出五營長略顯狼狽。
五營長和他的部隊可不是靠「不動搖」就能以一擋百的神兵天將，上次能用較少兵力抵抗住巨量喪屍群絕非單純利用了喪屍沒有火器的弱勢。當時外城尚未淪陷，依託強大的工事和防禦體系，同時甚至配合了空中打擊力量才成功的。
「大部隊聯繫上了嗎？為什麼今早出發說是清剿恐怖分子的他們還沒回來？」五營長焦急地問道。
「聯繫上了，他們現在正在和恐怖分子交火！」林曉威抹了一把汗道，「恐怕起碼也得半個小時后才能回來。——所以你必須堅守城區半個小時！」
「西城已經戒嚴了，五營已經在用最快的速度在街道上集結，交警和刑警正在全力配合！」
......
中心區東城的小路上，一輛私家車正在狂奔，剛剛下過雨的積水靠近人行道，車輪以巨大的摩擦力從積水溝碾過，將積水直接送上了離人行道有三米以上的建築物牆壁上。
「鄧浩你給我把車開慢點！想幹什麼？！——佳佳，你沒事吧？」私家車內，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子用急迫而又抱怨的目光看著開車的丈夫鄧浩，同時回頭看了看坐在車後排，不滿十歲的女兒佳佳。
佳佳抱著一個大號的泰迪熊玩偶，神情緊張，幾乎並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車內的劇烈顛簸讓她僅能發出恐懼這一種感情。兒童安全座椅上的安全帶都有些難以束縛住她幼小的身體。
然而，鄧浩卻絲毫沒有因此降低車速，右腳仍然幾乎要把油門踩到底。
「我們必須搞快點！政府那幫人一定會把東城放棄的，不快點到西城，我們就只有被喪屍吃！！」
私家車繼續以高速行駛，這時，車的後備箱由於電源和鎖具磨碎，加上東西放得太滿，后蓋已飛起，從裡面撒出一大堆食物包裝袋，直飛到馬路上，裡面裝著十幾包速食麵和瓶裝飲用水。
「我說你在擔心什麼？政府不是闢謠了嗎？說不信謠不傳謠的，那些說中國糟糕的都是境外反華勢力放出的煙霧，相反他們國家才早就被喪屍攻陷了！東城今早戒嚴不是說是為了清剿搗亂的恐怖分子嗎？中心區那麼多警察和軍隊，外面那些喪屍應該不可能進來吧？「女子到這時還是有些抱怨不該帶著女兒和丈夫冒這麼大的風險跑出來。
誰都清楚現在是提著腦袋生活的時代，能有個安身之處，受到強大的軍隊保護，不用整天擔心被喪屍咬開脖子，應該已是最大的奢望。
「你還相信政府啊？！」鄧浩聽完妻子的發言，不屑一顧地搖開窗玻璃，朝外狠狠吐了一口痰。
「？為什麼不相信政府？」女子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似乎丈夫說了件她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的朋友說在軍隊有關係——他們說今早外城已經被喪屍攻破了，特別厲害的變異喪屍，不是一般的喪屍！！好像說叫什麼，叫什麼舔來著，總之非常厲害，連槍都打不死！他還說現在政府打算放棄東城，集結兵力在西城才能抵抗它們！所以我們為了自己的安全，不能留在東城！否則我們一定凶多吉少！！」
「這聽上去怎麼都那麼像謠言！」女子說道，「就算是為了安全，我們到軍隊防線後方應該就行了吧。——你那是些什麼朋友我還不知道嗎？大混亂之前，就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吧！天天除了打牌喝酒還會幹什麼？我這次不是因為真想預防萬一，以及我閨蜜也在城西，我是真的不想跟你準備那麼多東西出來！難不成你也不想回去了？東城那套房子，是大混亂之後還清房貸的，差不多耗光了我爸媽的所有積蓄還有我三年的工資，終於被中心區政府給我們開了合法居住證——你知道在現在這個世道里多不容易嗎？」
鄧浩有口難言，他也知道要是再提他酒桌上的那些朋友，老婆鐵定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但他還是略微組織了些腹稿，想要辯解。
就在這時，他的車子發出一聲巨響，似乎是左前輪壓倒了什麼東西，車子一個趔趄，鄧浩緊急剎車，車上的老婆和女兒同時尖叫起來。車子連續打了好幾個轉，終於在右側人行道上停了下來。
鄧浩長吁一口氣，妻子和女兒則還驚魂未定。鄧浩發誓以剛才的車速，如果碰到大型障礙物導致爆胎，恐怕連車子都有翻覆的可能，那時結果如何簡直不敢想。
他連忙下車觀看情況。
這一看不要緊，鄧浩差點嚇得吐出來，一瞬間，他覺得如果是爆胎都要比剛才壓到的東西號好上十倍：車子的左前輪被圍繞輪胎的一整圈血紅色的印記覆蓋，而轉至前輪上面約三十五度的一只人體手腕和手臂則是紅色液體的來源。
而那隻手臂，竟然看上去屬於一只嬰兒的手！端碗處的未發育完全的人體組織和骨骼讓鄧浩想起了以前在屠宰場觀看殺乳豬時的血腥畫面。這隻手經過了車輪的幾道碾壓，已經呈碎末狀，但腕部前方的輪廓和幾根稚嫩的手指仍清晰可辨。
鄧浩拚命抑制住自己的恐懼和嘔吐慾望，在車上的妻子這時說話了：「怎麼了？爆胎了嗎？」後排的女兒乾脆大哭起來，妻子只得趕緊安慰，這倒是避免了她也下車看到這副慘狀的時機。
鄧浩沒有辦法向妻女說明實情，他根本沒空去想車子為什麼會在正常行駛的道路上壓著一只嬰兒的手以及那隻手的來源又是哪，只希望儘快重新坐上車子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他迅速一腳將車輪上的人體組織和帶著的少許血液踢下輪胎，然後顧不得皮鞋已被污染，就坐上了車子，緊閉車門。
「你怎麼了？！」妻子哄完女兒，詫異地看著臉色一片蒼白的鄧浩。
「沒，沒事！」
「車子爆胎了嗎？！」
「沒有，沒有！」鄧浩胡亂搪塞，右腳猛踩油門，車子繼續前進。
......
被車子碾過的血跡路線回溯，鄧浩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所開的車子在行駛時是壓著了一個四格下水道上面的東西，東西漏在下水道上的是一條長長的舌狀物，而嬰兒的手臂正是穿在那上面的。
——————
「哨卡？！媽的，我們遲了！」鄧浩瞧見前方五十米處已經出現了軍警的哨卡，三輛軍用吉普車和一輛裝甲車側停封住了整個道路，全副武裝的士兵和特警用紅色信號棒指示路口前的道路標誌顯示西城還有五公里，但顯然軍隊已早先一步戒嚴。
一名特警頭戴防毒面具，手持衝鋒槍，武裝到牙齒，徑直走到車窗前。
「掉頭！軍事封鎖！任何人禁止通行！」
「我們去西城看我老婆閨蜜......」
「掉頭，再說一遍！」特警對鄧浩的辯解聽都懶得聽，乾脆將手裡衝鋒槍拉了一下槍栓。
鄧浩不敢再造次，儘管對身後的世界感到恐懼，但眼前這群和自己的同類，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冷血。想到這，他發動車子，準備掉頭。
「等等！」這時，特警似乎發現了新情況，立即阻止了鄧浩的車子離開。與此同時，特警呼叫增援，士兵和其他特警也迅速包圍了車輛。
鄧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間和妻女一起愣了愣。
「下車！趕緊下車！！」被冰冷的防毒面具覆蓋的面容發出憤怒的指令。
「到底怎麼了啊？！」鄧浩替代早就嚇得不敢說一句話的妻女稍微問了句。
「下車，我喊你下車！！」這次剛才問話的特警直接把槍口塞進了車窗。
這下鄧浩不敢再說半個字，只得和妻女一起下了車，雙手高舉，女子一下車連忙去後座把已經受到驚嚇正在哭泣的女兒抱了出來。
「輪胎上有血跡。」特警轉身對同夥說道，「去檢查一下！」
一個士兵拿出電子測試器，走到眾人面前，挨個測體溫。
鄧浩嚇得渾身發抖，根本不敢看槍口一眼，生怕這夥人一發怒，一定會扣動扳機把彈匣里的子彈全射進自己身體。
「路上撞死了人？」檢查完體溫，確認三個人沒有感染Z病毒，特警質問鄧浩。
「沒，沒有啊，我哪裡敢撞人啊，我連，連雞都不敢殺的！」鄧浩用顫抖的聲音解釋著。
特警將信將疑看了看鄧浩，又望了望後面正在哄女兒的妻子，最後盯著輪胎上的血跡看了幾秒鐘。
「沒撞死人，輪胎上的血跡怎麼回事？」
鄧浩這才意識到，輪胎上的血跡，恐成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證據，然而又怎麼向這幫冷血動物解釋呢？
「這是因為......」
咚！！
就在鄧浩在為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擔憂時，身後傳出的一聲劇烈響動，將眾人的視線全部轉移了過去。
所有人也都在這一刻驚呆了，連軍警們也不例外。
那聲巨響的來源是鄧浩車子上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一只舔食者，這隻醜陋的生物，從裡到外散發著血腥和惡臭的氣味，它此刻似乎正在發怒，原因是它類青蛙的長舌，前半截有被折斷的痕迹。
沒有人知道，這就是鄧浩當初開得太快從下水道經過時碾過了這隻藏匿在裡面的舔食者的舌頭，並連著前面它之前吞吃剩下的一只嬰兒手臂甩了出來，和車輪滾了幾米遠。
現在，它來「復仇」了。
」開火！開火！！「特警愣了半秒鐘以後，端起槍，對著車子附近就是一頓掃射。
來不及避開的女子，剛剛側身準備逃跑，從後面飛過來的子彈，洞穿了她的胸膛，並從抱著泰迪熊的女兒背後，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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