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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話.生病(中)

本章節 2141 字
更新於: 2024-08-07
  拉動簾子的聲響撕破了安寧,靈魂從純正的黑暗中返回。原本因感冒而發熱的軀體,如今體溫已經降低不少,可是腦袋依然迷糊混濁。暖熱的鼻息輕緩地呼出,覆上片唇間的軟柔觸感,彷彿蜻蜓點水般轉眼即逝。

  「幹什麼這樣生氣,你不是很想親下去嗎?」

  稍稍的寧靜中,某把細滑的嗓音,伴隨惡作劇的笑聲而出,我認得這是白迅的聲音。如絲似絹的語調娓娓吐出,融化在空氣中亦毫不突兀。單從字面的意思,剛才親吻我是另有其人吧。

  「重點是你騙我,說小瞳狀況有變。」隨即開腔是我最愛的哥哥,富透明感的嗓子沒有起伏,更包含冰點之寒。

  語畢,沉重的撞擊聲在耳邊響起。披散在床舖上的髮絲,被身側的壓力扯住,害我感到陣陣的痛楚。竭力地撐起沉重的眼蓋,停留在眼眶內的淚珠,經窗外綻放的目眩光華而閃耀,添上一陣不穩的恍惚感。

  逆光之下,眼前人化身為黑影,但從輪廓上我就知道他是誰。瞇起的眼睛漸漸適應光線,我提起乏力的手,觸碰倚坐在身旁的哥哥。可能是我體溫仍然偏高,他肌膚的觸感如若秋風般清涼。我不自覺地捉緊他的左手,纖巧的感覺軟若無骨,卻有著令我能安心的溫和。

  不過床墊下陷的程度,好像較於平時高。難道是我燒壞了腦袋,才有如此的差距感?開闔不定的雙目,視野顯得窄狹且模糊不清。為了進一步確認哥哥的情況,我的眼珠抬起上移。

  映入眼簾的哥哥,亞麻金色的頭髮稍微凌亂,就像是剛睡醒的樣子。青白之顏泛起絲絲醉紅,呼吸有點紊亂。近似貓眼石的眸子,未有停留在我身上。

  咦?為何枕邊多了一隻手?呈膠狀的思緒逐步稀釋,精神以緩慢的速度恢復。我帶著驚嚇的目光,望向除哥哥和我之外,不應該出現在此的第三個人——自稱為我未婚夫的白迅。

  移動眼珠觀察當下的狀況,我很懷疑自己是在作夢。從姿態與角度來分析,白迅將哥哥推倒,一腦兒地將之壓在床上,更按著對方的肩以防反攻。反觀受襲的哥哥,表情扭曲地咬緊牙關,狠狠瞪著眼前人。而被我捉緊左手的情況下,他唯有拚命地用單手,及屈膝抵抗。

  內心所發出的震撼,讓我無法繼續安心躺下,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我一定是在作噩夢!縱然腦袋仍然昏沉,但在我印象裡的男性,裴爾桀是男女通吃的雙性戀;上官逸是被虐傾向的同性戀,唯有白迅看來是比較正常的……應該沒錯吧?

  「不是很好玩嗎?」彷彿是帶黏性的蜜糖,過甜的聲線軟潤地滑出。白迅用曖昧的目光,於哥哥和我之間徘徊遊走片刻,之後他才偏著頭繼續說。「我看你一臉猶豫,才幫你一把啊!」

  「一點也不!」哥哥帶有怒氣地吐言。

  作為單純的力氣對抗,哥哥肯定久守必敗。另外他的呼吸越來越急速及沉重,相信是身體氧氣不足,使肺部作出補償反應。在我躊躇要怎麼辦之際,白迅驀然以乾脆的動作,翻身抽離睡床。技巧之純熟未有多餘動作,舉止間衍生出優雅的氣質。

  輕巧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白迅黏稠的目光與我對上,眨動如同深海般難以猜透的眼睛,短短幾秒間就將之挪開。他撩撥自己翹起的紅髮,置身事外地將一切收於眼內。用如若看影劇的姿態,雙腳交疊地坐著。拿出手提電話瞄了一下,便沉默地望向虛空,像是正在盤算什麼。

  喘息間夾雜斷斷續續的嗆咳,哥哥奮力地撐起身軀,是我的感冒傳染了給他嗎?儘管依然頭昏腦脹,但擔心其身體情況,便趨近觀察及掃背,並為他拭抹額上的汗珠。

  幸而,哥哥的咳嗽沒有持續太久,呼吸慢慢地平服下來。他暫時無法發聲,只用搖晃不定的目光凝視著我。感冒仍未痊癒,加上頃刻的恍神,使我無力地傾倒。

  隨即哥哥鬆散的眼神集中,如同共舞的樣子及時摟住腰間,讓我能倚在他的肩膀上。就好像小時候,他哄我睡覺的樣子,心神能安然放鬆。

  「你們是否太痴纏了?不要忘了我還在啊。」

  久未揚聲的白迅,用細膩的嗓子發言,吸引了我倆的注意力。以指尖托著下巴,他那像是白瓷似的容顏上,詭異的微笑悄然綻放。眼睛闔開交替,他改用慵懶的視線投向哥哥,進而迸出與外表不符的竊笑。

  「聞知可愛的『未婚妻』病倒,我可是特地前來的。」他輕緩地走近,並勾起我的髮梢說道。

  無聲無息地橫掌一掃,哥哥此舉令白迅後退迴避。見狀他眉間蹙起,目光凝重地對白迅作出警戒。彷彿對方是可怕的病毒,他移動身軀守在面前,謹慎地保護著我。

  「哎呀!真可怕。」白迅一面倒後行走,一面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那我不礙你們親熱了。就醬,拜。」

  轉眼間,他便消失在樓梯間。敞大的房間再度回復平靜,實在想不透,他到此的真正目的……

  不知何時交疊的雙手,慢慢收緊直到互相牽繫。別於病症的發熱,輕柔的微溫由心而發。以帶病之身為借口,疲睏的我枕在他大腿上。大手撫摸我冒著冷汗的身體,縱然感官變得遲鈍,心中仍然感受到近乎麻痺的悸動。

  「不要賴床了,還要吃藥。」哥哥彎下腰,發出輕軟的嗓音對我耳語。

  然後哥哥將我拉起,倚坐在床背。自己則從旁邊的小櫃上,拿起一碗黑漆漆的藥遞上。我深知反抗皆無用,為有認命地接過已涼掉的湯藥。只是內心的矛盾,才是最誠實的表現。送到嘴邊的藥,停留在碗盤的邊緣,一點也沒有流到舌頭上。

  「一口氣地嚥下就不苦了。」看著我久久不動,哥哥便哄騙我說道。

  聽此我便閉起雙目,直接將藥湯大口地灌進嘴巴內。噁心的苦味湧入的瞬間,我反射性地吐出。即使及時用手掩住,但嘴角還是流出不少苦藥,雪白的睡裙也染上了啡色。

  「看來我餵你比較好呢……」哥哥勾起苦笑,把供我替換的衣服置於旁邊。然後其指尖滑過我的肌膚,輕巧地替我拉開綁在肩上的蝴蝶結。「來,先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