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修班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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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08
週末假期對糜雅築而言總是過得特別快，也沒感覺做到什麼事，就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了。
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是因為她有貪睡的壞習慣，只要每逢星期假日或上午沒課的日子，她通常一睡醒就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
或許是前一晚的試膽活動讓謝筱婷感到疲累，在糜雅築結束與周公漫長下棋的雅興之後，謝筱婷才跟著伸著懶腰起床盥洗。
兩人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外送的披薩，由於謝筱婷的父母恰巧都在星期五齣差國外，所以這段期間內，身負看管職責的糜雅築都是住在謝筱婷家裡。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糜雅築才敢答應讓謝筱婷去參加昨晚的試膽活動，否則隨時可能返家的謝筱婷父母就有發現她們「不當行為」的可能性。
晚間六點五十分。
糜雅築心不甘情不願地隨謝筱婷來到宇南高中，在門口與簡書豪等人互道招呼後，一行人前往舊校舍準備參加夜修班的進修課程。
夜修班依照年級劃分為三個班級，每一班的學生人數約莫四、五十人。也不知是盛玉芸真的沒有發現還是另有原因，糜雅築被排在一年級生的班級裡，這讓她更加感到不高興——敢情這位盛老師已經「非常看得起」自己了。
大概是這位補教界名師無法一人兼顧三個班級，盛玉芸除了在上課前分發給學生每人一份講義之外，接著就是不見蹤影，而上課的內容自然只有自己看著講義自習了。
說到自習，那就是糜雅築的長項了。從小到大，每一次上自習課，她沒有一次不「自我休息」的。
基本上，恆定公式為：眼皮重量與時間成正比，與音量成反比。
所以，當糜雅築的眼皮重量等於０時，就代表四周的聲響很大，最低的基數必須乘以２以上，且分貝值至少必須達到９０以上的強度。
一睜開迷濛的雙眼，糜雅築立刻被教室內響亮迴盪的朗誦聲震得耳膜發痛。而當她發現究竟是怎麼回事時，一股涼氣瞬間從背脊冷到了腳底板，渾身的寒毛在一瞬間全部豎立了起來！
教室內數十人集體朗誦的聲音居然整齊劃一到分毫不差，就連那像是在詠唱一般的奇異節拍也完全一致，那抑揚頓挫的旋律轉折猶如一心同體發出般沒有兩樣！
而每一個正在發聲誦唱的學生全部面無表情且兩眼空洞，宛若一具具沒有靈魂的人形傀儡，在無形的絲線操控下拉開那不知疲累的高亢嗓門。
糜雅築聽不出他們在歌詠著什麼，更分辨不出他們所使用的是拉丁語系還是日耳曼語系，但至少她非常肯定，他們所誦唱的內容絕對不是放在課桌上的那一本英文講義！
毫無疑問地，教室裡的人全部陷入了被人操控的謎樣狀態，就連今天才加入夜修班的謝筱婷等人也不例外。不！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個人並沒有加入這詭異無比的集體誦唱中——黃子姍！
此時的黃子姍正回頭注視著糜雅築，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睛裡，閃爍著野獸般噬人的光芒，宛若冰刃一般峻冷銳利。
她默默地站起身，在一片集體的誦唱聲中，向教室後方一步步逼近，靜靜地不發一語，卻讓糜雅築不自覺冒了一身冷汗。
強行壓住內心急促攀升的恐懼感，糜雅築悄悄取出手機並開啟錄音功能，在放回口袋的同時猛然站起，一隻手朝緊逼而來的黃子姍用力推去。
這一手出得非常突然且快如閃電，然而黃子姍卻用著更加快捷的動作閃避開來，落空的衝勁讓糜雅築向前踉蹌了幾步，手指頭意外勾落了那條繫在黃子姍脖子上的粉紅色絲巾，跟著露出了她脖子上那一條寬長且怵目驚心的瘀傷勒痕！
回頭瞧見的糜雅築滿臉驚駭，黃子姍脖子上那尚未恢復彈性的凹陷勒痕清晰可見，從那大量暈開的瘀紫程度去推斷，曾經受到緊束壓迫的時間肯定不短，至少是足以讓一個人徹底斷氣的長度……換句話說，眼前的黃子姍應該是一個曾經死過一次的人！
「呀——！」糜雅築驚嚇的尖叫在高亢喧囂的唱誦聲中顯得十分無力，她驚惶地看著黃子姍那滿布憤怒的面容，直覺地想要逃跑，只是兀自坐在一旁失神誦唱的謝筱婷卻讓她擔憂得離不開腳。
黃子姍沉默得令人窒息，猶如火山爆發前正醞釀著氣息，臉上的顴骨像是開始延伸似的讓面容產生了扭曲起伏，讓糜雅築看得當場轉身抱住謝筱婷，想強行抱著她火速離開。
驀地，集體誦唱的聲音戛然而止，整間教室瞬間靜到了落針可聞，回過神來的謝筱婷眨著迷惑的眼睛看向抱住她的糜雅築，臉色當場紅了起來。
「雅築姐，妳在做什麼？雖然人家也很喜歡妳沒錯，可是我們相處的時間畢竟還太短了，而且……人家目前並沒有想當『拉拉』的打算耶！」
教室內響起了哄然大笑，糜雅築愣愣地鬆開雙手後，望向一雙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那鮮明活躍的笑意只有情慾正常的人才能發得出來……當她再定睛看向靜靜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黃子姍時，只見她的脖子上完好繫著一條粉紅色絲巾，讓她不禁感到疑惑地搔了搔臉頰。
怪了，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她睡到迷糊所發的一場惡夢？
「注意！」
一道嚴厲的喝聲在教室內響了起來，學生紛紛撇頭望去，只見盛玉芸冰冷著臉色站在門口處，那伸出的手，朝唯一站著的糜雅築勾了勾手指：「妳，還有謝筱婷同學，妳們兩個過來！」
糜雅築與謝筱婷同時暗叫糟糕，惴惴不安走到門口的兩人才剛站定，盛玉芸已板起更加冷酷的臉色，說：「我剛剛查過了，妳根本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將目光轉向謝筱婷，她語意中充滿威脅地說：「現在給妳一個機會老實招供，否則我要請妳的家長來學校處理這件事了！」
「她……」謝筱婷看了一眼身旁的糜雅築，語氣囁嚅地說：「雅築姐她……是我的家庭教師……」
「家庭教師？」盛玉芸臉露詫異，隨即像聽見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般呵呵笑出了聲。她轉頭望向糜雅築，帶著冷笑說：「想不到現在的家教素質這麼差，不僅不懂得教導學生分辨是非對錯，甚至陪著學生胡搞瞎搞，我真替那些花冤枉錢聘請妳這種家教的家長感到悲哀啊！」
「喂，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糜雅築氣憤地瞪起了眼，縱然自己確實有錯在先，但遭人如此冷嘲熱諷卻讓她難以忍受。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請妳這位閒雜人士離開這裡，而且是現在馬上離開！」盛玉芸疾言厲色地說完後，回頭望向跟在她身後的年輕警衛，吩咐說：「小陳，你現在立刻帶她離開。還有，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她在我們學校裡出沒！」
「是的，盛老師。」年輕警衛恭敬地躬身回道，隨即轉身對著糜雅築說：「這位小姐，麻煩了。」那態度很不友善。
謝筱婷見糜雅築佇立原地看著自己，急忙勸說：「雅築姐，妳先到學校外面等我好了……」
「謝筱婷，回妳的座位去！」盛玉芸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喔……」謝筱婷弱弱地應了聲，悶頭走回座位。
在她坐下的同時，糜雅築也在警衛的督促下離開了教室。
既然被下逐客令了，她還能怎樣？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啊……
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是因為她有貪睡的壞習慣，只要每逢星期假日或上午沒課的日子，她通常一睡醒就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
或許是前一晚的試膽活動讓謝筱婷感到疲累，在糜雅築結束與周公漫長下棋的雅興之後，謝筱婷才跟著伸著懶腰起床盥洗。
兩人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外送的披薩，由於謝筱婷的父母恰巧都在星期五齣差國外，所以這段期間內，身負看管職責的糜雅築都是住在謝筱婷家裡。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糜雅築才敢答應讓謝筱婷去參加昨晚的試膽活動，否則隨時可能返家的謝筱婷父母就有發現她們「不當行為」的可能性。
晚間六點五十分。
糜雅築心不甘情不願地隨謝筱婷來到宇南高中，在門口與簡書豪等人互道招呼後，一行人前往舊校舍準備參加夜修班的進修課程。
夜修班依照年級劃分為三個班級，每一班的學生人數約莫四、五十人。也不知是盛玉芸真的沒有發現還是另有原因，糜雅築被排在一年級生的班級裡，這讓她更加感到不高興——敢情這位盛老師已經「非常看得起」自己了。
大概是這位補教界名師無法一人兼顧三個班級，盛玉芸除了在上課前分發給學生每人一份講義之外，接著就是不見蹤影，而上課的內容自然只有自己看著講義自習了。
說到自習，那就是糜雅築的長項了。從小到大，每一次上自習課，她沒有一次不「自我休息」的。
基本上，恆定公式為：眼皮重量與時間成正比，與音量成反比。
所以，當糜雅築的眼皮重量等於０時，就代表四周的聲響很大，最低的基數必須乘以２以上，且分貝值至少必須達到９０以上的強度。
一睜開迷濛的雙眼，糜雅築立刻被教室內響亮迴盪的朗誦聲震得耳膜發痛。而當她發現究竟是怎麼回事時，一股涼氣瞬間從背脊冷到了腳底板，渾身的寒毛在一瞬間全部豎立了起來！
教室內數十人集體朗誦的聲音居然整齊劃一到分毫不差，就連那像是在詠唱一般的奇異節拍也完全一致，那抑揚頓挫的旋律轉折猶如一心同體發出般沒有兩樣！
而每一個正在發聲誦唱的學生全部面無表情且兩眼空洞，宛若一具具沒有靈魂的人形傀儡，在無形的絲線操控下拉開那不知疲累的高亢嗓門。
糜雅築聽不出他們在歌詠著什麼，更分辨不出他們所使用的是拉丁語系還是日耳曼語系，但至少她非常肯定，他們所誦唱的內容絕對不是放在課桌上的那一本英文講義！
毫無疑問地，教室裡的人全部陷入了被人操控的謎樣狀態，就連今天才加入夜修班的謝筱婷等人也不例外。不！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個人並沒有加入這詭異無比的集體誦唱中——黃子姍！
此時的黃子姍正回頭注視著糜雅築，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睛裡，閃爍著野獸般噬人的光芒，宛若冰刃一般峻冷銳利。
她默默地站起身，在一片集體的誦唱聲中，向教室後方一步步逼近，靜靜地不發一語，卻讓糜雅築不自覺冒了一身冷汗。
強行壓住內心急促攀升的恐懼感，糜雅築悄悄取出手機並開啟錄音功能，在放回口袋的同時猛然站起，一隻手朝緊逼而來的黃子姍用力推去。
這一手出得非常突然且快如閃電，然而黃子姍卻用著更加快捷的動作閃避開來，落空的衝勁讓糜雅築向前踉蹌了幾步，手指頭意外勾落了那條繫在黃子姍脖子上的粉紅色絲巾，跟著露出了她脖子上那一條寬長且怵目驚心的瘀傷勒痕！
回頭瞧見的糜雅築滿臉驚駭，黃子姍脖子上那尚未恢復彈性的凹陷勒痕清晰可見，從那大量暈開的瘀紫程度去推斷，曾經受到緊束壓迫的時間肯定不短，至少是足以讓一個人徹底斷氣的長度……換句話說，眼前的黃子姍應該是一個曾經死過一次的人！
「呀——！」糜雅築驚嚇的尖叫在高亢喧囂的唱誦聲中顯得十分無力，她驚惶地看著黃子姍那滿布憤怒的面容，直覺地想要逃跑，只是兀自坐在一旁失神誦唱的謝筱婷卻讓她擔憂得離不開腳。
黃子姍沉默得令人窒息，猶如火山爆發前正醞釀著氣息，臉上的顴骨像是開始延伸似的讓面容產生了扭曲起伏，讓糜雅築看得當場轉身抱住謝筱婷，想強行抱著她火速離開。
驀地，集體誦唱的聲音戛然而止，整間教室瞬間靜到了落針可聞，回過神來的謝筱婷眨著迷惑的眼睛看向抱住她的糜雅築，臉色當場紅了起來。
「雅築姐，妳在做什麼？雖然人家也很喜歡妳沒錯，可是我們相處的時間畢竟還太短了，而且……人家目前並沒有想當『拉拉』的打算耶！」
教室內響起了哄然大笑，糜雅築愣愣地鬆開雙手後，望向一雙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那鮮明活躍的笑意只有情慾正常的人才能發得出來……當她再定睛看向靜靜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黃子姍時，只見她的脖子上完好繫著一條粉紅色絲巾，讓她不禁感到疑惑地搔了搔臉頰。
怪了，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她睡到迷糊所發的一場惡夢？
「注意！」
一道嚴厲的喝聲在教室內響了起來，學生紛紛撇頭望去，只見盛玉芸冰冷著臉色站在門口處，那伸出的手，朝唯一站著的糜雅築勾了勾手指：「妳，還有謝筱婷同學，妳們兩個過來！」
糜雅築與謝筱婷同時暗叫糟糕，惴惴不安走到門口的兩人才剛站定，盛玉芸已板起更加冷酷的臉色，說：「我剛剛查過了，妳根本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將目光轉向謝筱婷，她語意中充滿威脅地說：「現在給妳一個機會老實招供，否則我要請妳的家長來學校處理這件事了！」
「她……」謝筱婷看了一眼身旁的糜雅築，語氣囁嚅地說：「雅築姐她……是我的家庭教師……」
「家庭教師？」盛玉芸臉露詫異，隨即像聽見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般呵呵笑出了聲。她轉頭望向糜雅築，帶著冷笑說：「想不到現在的家教素質這麼差，不僅不懂得教導學生分辨是非對錯，甚至陪著學生胡搞瞎搞，我真替那些花冤枉錢聘請妳這種家教的家長感到悲哀啊！」
「喂，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糜雅築氣憤地瞪起了眼，縱然自己確實有錯在先，但遭人如此冷嘲熱諷卻讓她難以忍受。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請妳這位閒雜人士離開這裡，而且是現在馬上離開！」盛玉芸疾言厲色地說完後，回頭望向跟在她身後的年輕警衛，吩咐說：「小陳，你現在立刻帶她離開。還有，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她在我們學校裡出沒！」
「是的，盛老師。」年輕警衛恭敬地躬身回道，隨即轉身對著糜雅築說：「這位小姐，麻煩了。」那態度很不友善。
謝筱婷見糜雅築佇立原地看著自己，急忙勸說：「雅築姐，妳先到學校外面等我好了……」
「謝筱婷，回妳的座位去！」盛玉芸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喔……」謝筱婷弱弱地應了聲，悶頭走回座位。
在她坐下的同時，糜雅築也在警衛的督促下離開了教室。
既然被下逐客令了，她還能怎樣？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