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 未知的卡巴內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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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5-26
第兩百三十五章 未知的卡巴內 2



「所有人注意,敵襲————」

話音未落,李昂的手指已經狠狠扣下扳機。

彈頭從渾圓的槍口轟然而出。以飛快旋轉的方式,拚命撕裂所有阻擋在前的氣流之後。這才帶著虐殺的快意,與破壞一切的狂暴,一頭扎進目標的肩膀。

在強大貫穿力量下,肆無忌憚地爆裂出可怕的傷口。

HK PSG1的瞄準精度極高。這種威力驚人的遠程狙擊武器,足以命中千米以外的任何目標。然而,這一槍,卻出現了明顯的偏差。

不是李昂的狙擊技術不足,更不是槍械本身出了問題。而是那頭異態卡巴內反應實在太快。快得連瞬間飛抵身側的子彈,也能輕鬆躲開。

李昂見狀,額頭隱隱滲出了冰冷的汗珠。

顯然,這是一種以速度見長的卡巴內。

李昂拋下手中的狙擊步槍,拿著自已最擅長使用的碳鋼戰刀,斜斜地搭在腳邊。兩隻眼睛的焦點,死死鎖定在急速接近的卡巴內身上。

槍擊無法命中....那唯一的方法,只能近戰。

這不是狂妄。而是萬般無奈下的最後選擇。

槍的優勢,在於距離。當距離再也無法發揮任何作用的時候。信奉文明科技的人類,將不得不重新回到原始的冷兵器時代。

對手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得連李昂在危急關頭,大腦深處的潛意識,總會迫使自己做出最正確的反應。

不用旁人招呼。營地裡的守衛者們,當然也發現了問題的異常。他們紛紛撲到各自的崗位前,抓起武器,對準急劇接近的卡巴內拚命射擊。

李昂猜想的分毫不錯。這頭變異的卡巴內,面對密集的彈雨毫不畏懼。它靈活地在每一個著彈點的縫隙間來回閃掠。就這樣,盡管數以百計的子彈暴風驟雨般襲來,可它卻毫發未傷。仍然以極高的速度,朝著困守在營地裡的人們猛然衝去。

喬在奔掠的卡巴內尚不及接近圍牆,他已經扔下手中的槍,轉身拿起榔頭。饒是他反應如此迅速,手上的動作仍然慢了半拍。他只覺得眼前一晃,劇烈的撞擊感,使他忍不住低頭一看:只見被胸前的灰綠色裝甲,已經裂開了數道並列的抓痕。

那是卡巴內造成的結果。

誰也沒有看清楚它究竟是怎樣攀越圍牆,其他人只是駭然地看見:迅疾如風的它,從喬身前輕輕一掠。後者胸甲便已經裂開,慘叫著從圍牆上摔倒在地。

兩台T-800終結者連忙上前救援,卻也被一一撂倒。

「雪特!!」

李昂鐵青著臉,憤怒地低吼一聲。

腳下略一點地,手邊的戰刀已經朝著卡巴內的砍去。不想,刀尖掠至時,卻撲了一個空。抬眼望時,卻見它已經轉至一旁。面朝地上爬不起來的喬,無比貪饞地舔了舔舌頭。

見狀,李昂與鍾霖,下意識地側身衝向喬的所在。就在李昂衝刺的瞬間。他忽然發現:面無表情的卡巴內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詭異的冷笑。

「糟糕!那不是它的目標。我們上當了!」

話不及出口,卡巴內已經幾個靈活地反躍。瞬間跳至抱著八八式步槍的黃珊面前,狠狠劈下了肘部的骨刀。

「不!!!」

鍾霖的雙眼已然瞪得血紅。他瘋一般地亂舞著戰刀,迫不及待地衝到近前。小心翼翼地將血泊中的妻子慢慢抱起。卻悲哀地發現:生命的跡象,已經從自己為之傾心的漂亮女人身上漸漸遠去。

鋒利的骨刃,從黃珊左邊肩膀順劈斜下,一直連到右邊的胯部。林鍾趕到時,她的整個身體,已經被徹底劃成了兩半。

大團的血沫,從她的口中嗆然湧出。在那張嬌美秀麗的臉上,摻然掩映出片片觸目驚心的豔痕。

黃珊還沒有死。不過,僅僅只是彌留。

「成,阿成....成....嘔...你在哪兒....在哪兒?」

倒灌入肺的血液,順著氣管噴湧而上。鍾霖悲哀地發現:說話都無法連貫的妻子,死到臨頭,內心所牽掛的對象。竟然還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王成。

「臭婆娘,叫什麼叫。快給老子閉嘴————」

幾人當中,王成的反應最快。他早已盤算好:一旦事急,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營地出入口的鐵門。從那裡悄悄溜走。這是他最後的保命措施,也是萬不得已情況下的最後選擇。

至於其他人的生死,他連半點也沒有想過。

丟卒保車這一招,是官場上最常用的手段。區區幾個平民,他們的作用本來就是抵擋追兵,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跑路時間。他們就是最底層、最下賤的兵卒。至於自己....那可是遠遠高於一切的官員。

黃珊瀕死前的呼喚, 使得包括卡巴內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悄然溜走根本不可能。當下,他不禁又氣又急,當下罵出聲來。

「阿成,你,你怎...咳咳...說?」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黃珊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不是,不是說過...永遠...愛我的嗎?」

「愛你奶奶個熊啊!」

惱羞成怒的王成破口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嫁過人,生過孩子的爛貨而已。如果不是看你還有幾份姿色,老子連脫下褲子的想法都沒有。你不想想,老子堂堂一個知府,身邊會缺少女人嗎?只要動根指頭,自動貼上來幫我生孩子的女人到處都是。

你以為當年有過一段感情,就能永遠牽制我到現在?實話告訴你:當年正因為你家裡死鬼老爹阻止,老子這才在另外找人結婚。對我來說,你不過是個老子可以發泄慾望的牲畜,一條能讓老子舒服的母狗。」

「你....你....」

「你什麼你?」想到自己逃命的計劃被這個女人破壞,王成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要死就快點死。巴你個馬子。你個死不掉的賤人。」

黃珊死死地盯視著瘋狗一般的王化成,內心充滿了迷惘與不信。裸露的肺部因為情緒急劇波動而拚命起伏著。她覺得,這應該只是愛人在死亡威脅下,大腦發熱的胡言亂語。她更希望能夠看到王成冷靜下來,抱起自己喃喃棉語一番。然而...她最終還是失望了。

「霖...鍾霖。不,相公!我,我好後悔,好後悔啊————」

她掙扎著,拚盡最後的力氣,高高抬起沾滿鮮血顫抖的手。輕輕撫上淚流滿面的鍾霖。

「....相公,我...我錯了,錯了!下....輩子...讓我當牛做....做馬。報答你。求....求你,原諒.....原諒我————」

大團裹著碎肉骨渣的血沫,連同喉間最後的音節。從這個女人的口中一同噴出。這大概是驕傲的她,對於丈夫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懺悔吧!

至死,黃珊那雙漂亮嫵媚,足以誘惑任何男性的眼睛,再也沒有閉合過。她似乎是想要用自己這一點點微薄的最後時間,徹底看清世間的一切。

從頭至尾,對於與自己有過愛戀的女人。王成多一眼都沒有看過。他只是慌亂地在一個個箱垛間穿行、躲藏。緊緊抱住八八式步槍,用充滿恐懼的眼睛,顫抖地望向滿面猙獰的卡巴內。

李昂握著戰刀,如同散亂的風刃四撒向變異的卡巴內。卻絲毫不能對它構成任何威脅。它的速度太快,快得簡直無法看清楚任何動作。其周身那一根根昂長尖銳的骨刺,雙肘間鋒利的骨刀。總能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從無法料及的方位劈刺過來。如果不是每每臨機時,潛意識存在的本能反應。李昂相信,自己早已被這個強大可怕的對手,活活剔成了肉片。

太快了,快得簡直無法應對。那種恐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是地球生物所擁有。

大口喘著粗氣,李昂斜杵著戰刀拚命調勻呼吸。太過迅速的體力消耗,使得體內的血液運輸氧氣速度根本維續不上。每一次揮刀,每一次砍劈。他都會覺

得胸口彷彿壓著一塊沉重的大石。幾欲致命,幾乎窒息。他很想停下步子好好做幾個深呼吸,痛痛快快暢吸幾口。然而,如同鬼魅般的卡巴內,卻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噗!

又一根側面扎來的骨刺,深深捅進他的肩膀。從神經末梢傳來的劇烈痛感,使他一個琅蹌,幾乎摔倒。

李昂身上的戰鬥防護服和戰術背心,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錐狀孔洞。那是卡巴內體表骨刺留下的傑作。其間,還密布著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細密劃痕。如果不

是每在危急關頭,李昂拚死用戰刀狠狠擋下。他相信,自己早已被來去如風的卡巴內,活活劈成數段。

「真是強悍的生命體!可惜啊....身體素質還是不夠優秀。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

老者望著慘烈拚殺喃喃自語。

雖然老者沒有親身經歷過如此劇烈的戰鬥。

也看不見李昂防護服下的傷口,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自我癒合。可是他仍然可以看出:此時的李昂早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是靈活敏捷的二號實驗品的對手。

「如果能夠活捉,他的身體能培養出不一樣的實驗品嗎?呵呵!真是值得期待啊!」

說實話,老者實在有些猶豫。

地面的戰鬥,仍在進行。

李昂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傷口正在迅速癒合。只是大量流失的血液卻是最為致命的東西。無法通過癒合再造,只能在骨髓間經歷必要的時間,才能慢慢生成。

冷!好冷!

他覺得自己在顫抖。寒徹心骨的冰冷,使得他連抓穩戰刀的動作都有些難以為繼。他只能死死咬緊牙關,盡量保持著防禦守備姿態。與猙獰的卡巴內默默對峙。

一記威勢兇猛的刀鋒,從卡巴內背後順劈而下。似乎早有察覺的它,根本連身也不轉。只是略略朝著旁邊一閃,便輕而易舉躲開這致命的一擊。

那是鍾霖。

此時的他,腦子裡根本沒有任何別的念頭。他只想殺人,殺光眼前看到的一切生物。他必須用自己的力量,為亡妻報仇,為親子報仇,為自己遭受的恥辱報仇。

很難想象,以鍾霖那樣虛弱的身體,竟然會擁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眥目欲裂的他,活像一台可怕的殺人機器。連續劈出數刀連貫呵成。無論速度或者氣勢,都使得變異卡巴內手忙腳亂。連連幾個騰躍,這才遠遠避開這種亡命般的攻擊。

見狀,李昂狠狠咬著牙。拚盡最後的力氣,抄刀向著卡巴內側面橫掠過來。

他很清楚鍾霖不過是被憤怒和悲傷激發出體內的潛力。這種力量不可能持續太久。一旦情緒的動力消失,他又會變成原來那個懦弱男人。自己唯一的勝機,就是趁此機會,與之聯手發起攻擊。

突如其來的攻擊,使得卡巴內一陣手忙腳亂。然而實力上的差距,使它很快穩住了陣腳。就在它想要重新躍起,再次揮舞骨刃的時候。瞅準空隙的李昂,

卻在此刻貼近身前。一刀砍斷了它的整條左手臂。


嗷嗚————

劇烈的疼痛,使得卡巴內爆發出淒厲的慘叫。憤怒的它,用殘剩的右爪猛然回身一擊。只聽"噗"的一聲,鋒利昂長的骨刃,從李昂的腹部一捅而過,直至末端。

「老子跟你拚了————」

李昂覺得自己的身體下方,有一種粘滑濕潤的流動感。不用眼睛看,他也知道:那是自已腸子正從腹部滑出。他的意識正在渙散,思維也趨於混亂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高高揚起雙手,用強勁有力的胳膊,從背後死死扼住脖頸。渾然不覺大片骨刺,把自己的身體深深扎透。

「快刺啊!刺穿它的心臟!我支持不了多久————」

鍾霖傻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人的捍勇,竟然能夠達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鍾霖不過略一楞神,反應極快的卡巴內根本不給對方任何機會。直接用殘留的右手死死抓住鍾霖手中鋒利的戰刀。以無可抗拒的力量,將刀刃卡緊後,與鍾霖展開奪刀的角力。

「王成,別站在那裡發呆。快過來殺掉它————」

李昂已經急紅了雙眼。

唯一的指望,就是站在一邊觀望的王成。如果他能趁此機會,衝上前來補上一刀。那卡巴內必死無疑。自己也能依憑強悍的再生能力重新複原。

最終,他還是失望了。

站在軍械箱垛間的王成,僅僅只是瞟了一眼。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似乎,這兩個人的生死,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王成,你這沒卵蛋的廢物!!!」

無法可想的李昂,在憤怒地暴喝之後。只能無奈地做出自己的最後選擇————猛然發力,試圖扭斷卡巴內的脖子。

鍾霖見此再也無所顧忌。

捨棄戰刀,伸出雙手,死死抓緊卡巴內僅剩的右臂。從旁裡朝著反方向狠狠一別。根本不管那些扎人的骨刺,隨之將其壓在掖下,拚命絞緊。

「娘子,兒子。等著我。老子要去找你們了....」

骨刺深深扎進鍾霖的身體。

他緊緊抿住嘴唇,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被捅穿。破碎臟器順著破口向外流泄的感覺,是那麼的痛,那麼的奇妙。似乎又有著放棄一切,離開世間的悵然。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受嗎?鍾霖似乎已經看到:身穿潔白華服的妻兒,正站在高高的雲端。微笑著向自己招手。

卡巴內在慘叫,在悲嗥。它第一次發現:本該軟弱的人類竟然如此強大,竟然如此捍不畏死。竟然令它感到如此的恐懼。

(殺了你,我就能活!能活!能活下去!!!)

這是李昂腦子裡一直存在的念頭。

他的腹部臟器徹底流出。吊拽在生殖器的下方搖搖欲墜。破裂膀胱中微黃的尿液,與斷開腸體中掉落的糞便攙雜在一起,混攪著腥紅的汙血。將其腳下的土地浸透得顏色莫辨。

營地裡,一片狼籍。除了遍地的屍塊爛肉與碼積如山的軍用物資。剩下的,只有場地中央互相簇擁、抱合在一起的三個身影。

「就這樣結束了....真是令人遺憾啊!」

慘烈的搏殺,僅僅使得老者略微有些動容。也許連他也未曾料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會是這般。

漫不經心的他,再次喝了一口微涼的咖啡。

將在他看來,無意義的戰鬥結果永遠只能是這樣。卡巴內也好,實驗體也好。都是自己利用、實驗的對象。他們只是一群沒有存在意義的耗材。只要自己能夠從中得到一點點意外的驚喜,收獲必要的數據。就已經足夠。

「真是可惜,多好的實驗材料。就這麼沒了....唉!我本該小心一些。畢竟,二號實驗體那可是足足能夠面對一個營的士兵啊!」

就在他感慨瞬間。突然響起一陣激烈的槍響聲。

「這怎麼可能?」

頓時,老者瞪起比銅鈴還大的雙眼:「原來如此,真是出乎意料!哈哈哈哈!」

從動力裝甲掙脫出來的喬,手持FN P90衝鋒槍,將能穿透防彈衣的5.7×28公釐彈,近距離以全自動射擊方式全部往卡巴內的心臟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