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階
本章節 961 字
更新於: 2024-05-12
首先傳來的，是呼嘯而過的車聲。
從未見過人類城市的耕田者，轉瞬會意過來所屬的時代與地點。
然而，那僅是理論的知識，像背誦食譜裡的文字，不代表能煮出任何東西。
如同荒漠裡，所謂耕作也是將不存在的有機體，於指令記錄下的世界，按程序的模擬罷了。
就連此刻，在他面前嘻嘻笑的羊，大概都是模擬的一部分。
錯得離譜的部分。
「唉唉，我倒很期待哪天能吃到大哥哥的料理呢。」
不是火絨的火絨吵吵嚷嚷。
耕田者沒打理她，逕自觀察周遭的景物。
他們所在的是座明顯老舊的天橋，剝蝕的綠色油漆下方是鏽跡斑斑的鋼骨。
這兒離地約莫三層樓，下方是通勤尖峰時刻的車流。
時間是黃昏，遠方能看見染著天空灰藍色的山稜與橘色的夕日。
體感溫度是副熱帶地區的春季，但並非地球上屬於暖濕的那塊地域，而是偏涼乾的氣候。
是從廣邈沙漠吹來的風，所帶來的擺盪於酷熱和凍寒間的氣候。
羊展出這景色，是要將這時代特有的什麼，透露給自己。
那關於自己的救贖、與被選上之真正意義的秘密。
停止喧鬧的火絨，霎時凝視起街道上的人群。
耕田者也聚精會神，等待即將出現的異相。
「嗚？好像哪裡不對？」
羊稍稍歪過頭。
「……是搞錯地貌和建築種類了？故事舞台好像不是這樣。」
「還有季節與日子也不太對。」
「畢竟從指令那兒拿得的劇本，人家完全讀不懂嘛。」
這不就全部都錯了嗎。
耕田者暗自想。
這樣轉移場景的意義何在。
火絨卻冷不防地伸手指向天橋下的一名男子。
「啊，主角來了。」
耕田者愣住。
那人是他自己。
穿著同樣的黑色套裝──那火絨胡亂決定的戲服──耕田者疾疾地走著。
不對，這應該是指令裡，自己的備份。
這麼說也不盡然。
從來沒有真正的「耕田者」存在。所有角色都是從指令複製的版本罷了。
「現在，在這兒的是你。」
羊驀地說到。
「你在這兒，因而無法到那兒去。」
「同樣的，那兒的你，也無法到這裡來。」
「那邊的你，有著完成指令的責任。」
火絨淺淺一笑。
「這邊呢，是完全沒用的大哥哥。」
「但是，有我在唷。所以大哥哥不用害怕。」
那是讓他莫名鬆了口氣的話語。
──白日，太陽必不傷你；夜間，月亮必不害你。
指令的歌謠從他腦海中響起。
那是他們不眠不休的神，對其庇蔭者的許諾。
神要保護你，從今時直到永遠。
「不過，我也不會一直都在。」
羊提醒似地點到。
「所以啊，請好好聽著我接下來要說的。」
如同在荒漠裡，耕田者訴說羊的故事那般。
「這是背叛者獲得拯救的故事。」
「你的故事。」
從未見過人類城市的耕田者，轉瞬會意過來所屬的時代與地點。
然而，那僅是理論的知識，像背誦食譜裡的文字，不代表能煮出任何東西。
如同荒漠裡，所謂耕作也是將不存在的有機體，於指令記錄下的世界，按程序的模擬罷了。
就連此刻，在他面前嘻嘻笑的羊，大概都是模擬的一部分。
錯得離譜的部分。
「唉唉，我倒很期待哪天能吃到大哥哥的料理呢。」
不是火絨的火絨吵吵嚷嚷。
耕田者沒打理她，逕自觀察周遭的景物。
他們所在的是座明顯老舊的天橋，剝蝕的綠色油漆下方是鏽跡斑斑的鋼骨。
這兒離地約莫三層樓，下方是通勤尖峰時刻的車流。
時間是黃昏，遠方能看見染著天空灰藍色的山稜與橘色的夕日。
體感溫度是副熱帶地區的春季，但並非地球上屬於暖濕的那塊地域，而是偏涼乾的氣候。
是從廣邈沙漠吹來的風，所帶來的擺盪於酷熱和凍寒間的氣候。
羊展出這景色，是要將這時代特有的什麼，透露給自己。
那關於自己的救贖、與被選上之真正意義的秘密。
停止喧鬧的火絨，霎時凝視起街道上的人群。
耕田者也聚精會神，等待即將出現的異相。
「嗚？好像哪裡不對？」
羊稍稍歪過頭。
「……是搞錯地貌和建築種類了？故事舞台好像不是這樣。」
「還有季節與日子也不太對。」
「畢竟從指令那兒拿得的劇本，人家完全讀不懂嘛。」
這不就全部都錯了嗎。
耕田者暗自想。
這樣轉移場景的意義何在。
火絨卻冷不防地伸手指向天橋下的一名男子。
「啊，主角來了。」
耕田者愣住。
那人是他自己。
穿著同樣的黑色套裝──那火絨胡亂決定的戲服──耕田者疾疾地走著。
不對，這應該是指令裡，自己的備份。
這麼說也不盡然。
從來沒有真正的「耕田者」存在。所有角色都是從指令複製的版本罷了。
「現在，在這兒的是你。」
羊驀地說到。
「你在這兒，因而無法到那兒去。」
「同樣的，那兒的你，也無法到這裡來。」
「那邊的你，有著完成指令的責任。」
火絨淺淺一笑。
「這邊呢，是完全沒用的大哥哥。」
「但是，有我在唷。所以大哥哥不用害怕。」
那是讓他莫名鬆了口氣的話語。
──白日，太陽必不傷你；夜間，月亮必不害你。
指令的歌謠從他腦海中響起。
那是他們不眠不休的神，對其庇蔭者的許諾。
神要保護你，從今時直到永遠。
「不過，我也不會一直都在。」
羊提醒似地點到。
「所以啊，請好好聽著我接下來要說的。」
如同在荒漠裡，耕田者訴說羊的故事那般。
「這是背叛者獲得拯救的故事。」
「你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