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章節 3169 字
更新於: 2024-05-09
我按下CCD相機的錄影鍵，一如往常，用它冷色清、銳利的畫面紀錄出遊。
「現在是6月10號的早上10點，明天就是你生日喔，小彩。要去漁港幫你慶祝喔，期待嗎？」
我點點頭。
出現在取景框中間，彎腰眨眼比「耶！」的，是活潑的赤松姜子同學，他興奮地像是vlog主講述著早上出門的過程，燙捲頭髮、穿上精美的穿著、還有趕電車時的小插曲，不停地用手比劃，插了些許浮誇髮飾的棕色長髮搖擺著。在CCD相機裡看起來，他的臉和頭髮都變得更白更冷，和活潑的個性好不搭啊。
赤松的腳輕盈地踏踩在深棕色的列車地板上，時不時往後指向淡綠皮革座椅和老舊的車門和車窗，對列車出遊感到很興奮。
突然，列車加速，我一手抓緊握把，但赤松身子一個不穩傾倒。
「喂！小心啊！」原本坐著的星野同學箭步上前，迅捷地抱住了赤松的上身。在對方懷裡的他，恢復平衡後，還未平復驚嚇感的雙眼，直直盯著對方，四目相對。「沒事吧，姜子？」
空氣疆了幾秒，隨後他笑了出來：「啊哈哈，謝謝你呢，沙紀。」
「小心點啊，你這笨蛋。」
我隔著螢幕還看得出來，星野同學抱得更緊了。
星野沙紀同學是矮矮的短髮假小子，田徑社頻繁訓練的原因，皮膚曬成了棕色。雖然平時大剌剌的，遇到赤松同學卻會靦腆起來、不知所措。因為他們已經是交往中的情侶了。我蠻羨慕他們的，雖然說也是有心儀對象，但他，可是大木頭。
「好，好害羞啊，笹田同學不會錄下來了吧？」
我只是開心地比了OK。
「先坐著啦，小姜子。不要給我跌倒喔。」
赤松笑了笑：「好啦好啦。」
他坐在星野旁邊的位置後，繼續介紹著旅程：「下一站就是韻洲振啦！本州最南端！漁港有很多牡蠣和魚可以吃喔！」
韻洲振？Insuburi？雖然做過課前作業，但還是覺得這名字好耳熟，究竟在哪聽過呢？
「呦，還沒有到鮭魚的產季啦，」我把鏡頭轉向剛開口解釋的北所同學，他用慵懶但可愛的聲音解釋著：「韻洲振的湧泉有很多鰹魚呢，春天還有毛蟹可以吃，現在去的話會有海膽喔，還可能抓到鯊魚呢。」
赤松笑了出來：「哎呀，那不就是你嗎？佐目醬。」
「那你現在就來抓我啊，噗噗。」
晃著齊切短髮妹妹頭的北所同學，綽號就是鯊魚，因為其名佐目同音，而且平時少說話，總是在自己的世界放空的他，一開口就是專業的魚類知識，不愧是水產店的女兒呢；除此之外他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大道理喔，是個大智若「魚」的電波系女孩呢。其實，我蠻喜歡和佐目消磨時間的。
「哇哈哈，等一下就直接把佐目帶去魚市場賣吧！來幫小彩買生日蛋糕。」星野同學說。
北所猛地搖頭：「呦？拋下朋友會被神明大人懲罰的喔，而且我躺在冰塊堆上，和紅魽、鰹魚躺在一起很奇怪吧。」大家想了想那荒謬的畫面，都笑了出來。
忽然，一陣轟隆聲，列車駛入隧道。氣流瞬間湧入擠壓耳膜，好不舒服。吵雜的鐵道迴音，叩叩地響徹，蓋住我們四人的聲音。
黑暗中，我還是用相機錄著對面兩人；但是，是眼花嗎？我似乎看到赤松同學全身淺藍連裙穿著都濕透，還有幾條魚黏在身上，還有，他的臉上、身上竟然都是血！這是什麼？
來不及叫出來，光亮就又回來，他恢復正常的樣子，彷彿剛才那一瞬間只是幻覺，大概是吧。
「佐目，你有看到嗎？」我小小聲的問北所同學。「什麼？」「那，沒事了。」「什麼都沒有呦，小彩，沒有喔。」他搖搖頭，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閉上眼，深深談起。是眼花啦，黑暗中什麼都很模糊。
「你們看！是海欸。」星野同學指向他身後的窗外，興奮地呼喊。我和北所就抓著扶手走了過去。
方格窗外，是遼闊無盡的青色大海，消失在蔚藍的地平線中；列車的轟隆聲，像是小鎮風光的序曲的定音鼓；船隻出入的繁忙魚港、有著翠綠樹林的山頭、紅白交錯的鄉間房屋還有沿岸的鋼筋瞭望塔，都被我的相機錄了下來，這就是我們畢業旅行，還有度過18歲生日的目的地——韻洲振町，愜意的南方炎熱漁港！
看著海水沖上岩岸，激起如野馬奔騰的浪花，我開始想著Insuburi，Insuburi。啊！茵霓思微！「我將起身前行，前往茵霓思微。」這是詩人葉慈的避世詩。真好啊，平常搭乘的電車，都是人擠人；喧鬧的學生、無氣力的上班族，擠壓著青春歲月，難以喘息；但這次不一樣了，是渡假的時間！「我將會回歸平靜。」這裡會是我的解憂之地。而當我反應過來，北所同學已經靠在我肩膀上，他大而有光的黑色瞳孔，目不轉睛地盯著海，大概在想著魚吧。
赤松同學眼睛一亮：「好美麗啊！好喜歡海邊喔。」而星野同學的手已經搭上他的肩膀，非常自然。
過不到十分鐘，列車停在月台了。相機放在椅子上，我們四個女生以列車還有海為背景，拍了紀念性的第一張合照。想當然：星野和赤松牽著手，對鏡頭自信地比「耶！」，而我玩弄性地把手放在比自己矮的北所同學頭上，讓他齊切瀏海底下的灰色雙眼，看起來更呆呆無神的。
「你還真愛逗我呦。」北所同學看著剛才的合照調侃著，但似乎很開心呢。
車門喀啦一聲關上，米黃色柴聯車的引擎，開始如猛獸低聲咆哮，空氣中滿是油氣沉悶的臭味。機械聲愈發大聲，我們四人目送著列車加速、前行，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視野。「KiHa柴聯車真的好帥啊，超想要買一台放家裡。」盯著列車比我們都還要專注的北見同學這麼說。
走出了車站，也只有不到十個乘客跟我們一起出去，應該也是觀光客吧，一點也感覺不到繁忙喧囂呢。
「哇啊！你們看那個！好可愛。」
姜子朝著車站大廳裡一尊藍色的大龍蝦吉祥物像飛奔過去，而沙記慢慢跟上。
「幫我和沙記拍合照吧，小彩。」
我拿出相機，把兩人和奇怪的塑像放進取景框適當的位置，還在調整色溫讓畫面不要太冷。北所同學竟然也過去了，他慵懶地把頭靠在藍色龍蝦的嘴前，像是要被吃掉。「救我呦。」旁邊的兩人被無厘頭的舉動逗樂，忍不住笑了出來，而我也在偷偷忍笑。
我瀏覽相簿，已經有好多有趣的照片，再看看小鎮的觀光地圖。今天第一餐，大概就是野菜、魚、牡蠣這些美食，除此之外，韻洲振還有漁港和山丘可以去，北所同學會很喜歡各類水產的照片。
出了車站，星見同學開心地沐浴在燠熱的日光中，空氣中充滿海的鹹味。大太陽的天氣，去附近的海埔地能拍出很多淒美的照片吧，剛好赤松同學戴了草帽和連身裙，是最棒的夏日女主角。
「打擾呦。」佐目這麼一聲，頭就靠在我臂上，一起看著我的取景框。雖然他很慢熟，但熟起來，電波的一面就會露出來。其實，我很喜歡這點呢。午餐都會一起吃，放學後也會去咖啡廳讀書；一天又一天，我喜歡上了與小佐目相處的自在感。他大概可以從頭頂，感受到我加速的脈搏吧。
這次畢業兼慶生旅行後，四人也將分道揚鑣：姜子留在和歌山讀財經，沙紀會回到老家繼承家裡的餐館，他們還能保持聯絡；佐目則以他的才智，錄取筑波大學農林生物專長，而我呢，是讀追手門學院大學的日本文學……大阪和茨城隔真遠呢，哎呀，還真是難過。
我看著他們兩人興奮地沐浴在本州極南的豔陽裡。對於新的場所抱有著好奇與驚喜，這才是常人該有的情緒吧；而我在畢業典禮後，就被離別的低壓給籠罩。離開高校，離開和歌山，離開佐目，諸如此類的，我不想要啊！拿著相機的手，反射地按下快門，為姜子和沙紀拍照。
察覺到異狀的佐目，轉過頭來問我：「你在放空呦，怎麼了呀？」
「啊！曝光，曝光好像怪怪的。」
他笑了笑：「說謊會被神明大人懲罰的喔。」
我撫摸他細緻的頭髮，擠出高興的口吻說：「真是瞞不住你。感覺好不真實呀！這是第一次在生日時出遠門專程慶祝呢，做夢都在夢著出遊的畫面，真想快點去海邊。」
聽到這段對話的沙紀，自信地插著腰：「那就走吧！小彩，你只有一次十八歲生日，一定要好好玩喔。還有，不要曬得跟我一樣黑吶。」
我們一起開懷地笑，沒錯，拋下擔憂，留下開心的記憶才是最重要的。而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與佐目對到，剎那間那些快樂的過往，在深遠的黑色眼眸中湧上。
和歌山縣韻洲振的乾燥漁港，那鹹味的海風往身上吹拂，還有熾熱的陽光曬得我暈暈的，似乎能把四人的青春醃漬起來留存。「我將回歸平靜。」這句詩迴盪在我腦中，像是流水拍打著岸邊。我收起相機，滿足地摟著佐目的肩膀。
「現在是6月10號的早上10點，明天就是你生日喔，小彩。要去漁港幫你慶祝喔，期待嗎？」
我點點頭。
出現在取景框中間，彎腰眨眼比「耶！」的，是活潑的赤松姜子同學，他興奮地像是vlog主講述著早上出門的過程，燙捲頭髮、穿上精美的穿著、還有趕電車時的小插曲，不停地用手比劃，插了些許浮誇髮飾的棕色長髮搖擺著。在CCD相機裡看起來，他的臉和頭髮都變得更白更冷，和活潑的個性好不搭啊。
赤松的腳輕盈地踏踩在深棕色的列車地板上，時不時往後指向淡綠皮革座椅和老舊的車門和車窗，對列車出遊感到很興奮。
突然，列車加速，我一手抓緊握把，但赤松身子一個不穩傾倒。
「喂！小心啊！」原本坐著的星野同學箭步上前，迅捷地抱住了赤松的上身。在對方懷裡的他，恢復平衡後，還未平復驚嚇感的雙眼，直直盯著對方，四目相對。「沒事吧，姜子？」
空氣疆了幾秒，隨後他笑了出來：「啊哈哈，謝謝你呢，沙紀。」
「小心點啊，你這笨蛋。」
我隔著螢幕還看得出來，星野同學抱得更緊了。
星野沙紀同學是矮矮的短髮假小子，田徑社頻繁訓練的原因，皮膚曬成了棕色。雖然平時大剌剌的，遇到赤松同學卻會靦腆起來、不知所措。因為他們已經是交往中的情侶了。我蠻羨慕他們的，雖然說也是有心儀對象，但他，可是大木頭。
「好，好害羞啊，笹田同學不會錄下來了吧？」
我只是開心地比了OK。
「先坐著啦，小姜子。不要給我跌倒喔。」
赤松笑了笑：「好啦好啦。」
他坐在星野旁邊的位置後，繼續介紹著旅程：「下一站就是韻洲振啦！本州最南端！漁港有很多牡蠣和魚可以吃喔！」
韻洲振？Insuburi？雖然做過課前作業，但還是覺得這名字好耳熟，究竟在哪聽過呢？
「呦，還沒有到鮭魚的產季啦，」我把鏡頭轉向剛開口解釋的北所同學，他用慵懶但可愛的聲音解釋著：「韻洲振的湧泉有很多鰹魚呢，春天還有毛蟹可以吃，現在去的話會有海膽喔，還可能抓到鯊魚呢。」
赤松笑了出來：「哎呀，那不就是你嗎？佐目醬。」
「那你現在就來抓我啊，噗噗。」
晃著齊切短髮妹妹頭的北所同學，綽號就是鯊魚，因為其名佐目同音，而且平時少說話，總是在自己的世界放空的他，一開口就是專業的魚類知識，不愧是水產店的女兒呢；除此之外他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大道理喔，是個大智若「魚」的電波系女孩呢。其實，我蠻喜歡和佐目消磨時間的。
「哇哈哈，等一下就直接把佐目帶去魚市場賣吧！來幫小彩買生日蛋糕。」星野同學說。
北所猛地搖頭：「呦？拋下朋友會被神明大人懲罰的喔，而且我躺在冰塊堆上，和紅魽、鰹魚躺在一起很奇怪吧。」大家想了想那荒謬的畫面，都笑了出來。
忽然，一陣轟隆聲，列車駛入隧道。氣流瞬間湧入擠壓耳膜，好不舒服。吵雜的鐵道迴音，叩叩地響徹，蓋住我們四人的聲音。
黑暗中，我還是用相機錄著對面兩人；但是，是眼花嗎？我似乎看到赤松同學全身淺藍連裙穿著都濕透，還有幾條魚黏在身上，還有，他的臉上、身上竟然都是血！這是什麼？
來不及叫出來，光亮就又回來，他恢復正常的樣子，彷彿剛才那一瞬間只是幻覺，大概是吧。
「佐目，你有看到嗎？」我小小聲的問北所同學。「什麼？」「那，沒事了。」「什麼都沒有呦，小彩，沒有喔。」他搖搖頭，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閉上眼，深深談起。是眼花啦，黑暗中什麼都很模糊。
「你們看！是海欸。」星野同學指向他身後的窗外，興奮地呼喊。我和北所就抓著扶手走了過去。
方格窗外，是遼闊無盡的青色大海，消失在蔚藍的地平線中；列車的轟隆聲，像是小鎮風光的序曲的定音鼓；船隻出入的繁忙魚港、有著翠綠樹林的山頭、紅白交錯的鄉間房屋還有沿岸的鋼筋瞭望塔，都被我的相機錄了下來，這就是我們畢業旅行，還有度過18歲生日的目的地——韻洲振町，愜意的南方炎熱漁港！
看著海水沖上岩岸，激起如野馬奔騰的浪花，我開始想著Insuburi，Insuburi。啊！茵霓思微！「我將起身前行，前往茵霓思微。」這是詩人葉慈的避世詩。真好啊，平常搭乘的電車，都是人擠人；喧鬧的學生、無氣力的上班族，擠壓著青春歲月，難以喘息；但這次不一樣了，是渡假的時間！「我將會回歸平靜。」這裡會是我的解憂之地。而當我反應過來，北所同學已經靠在我肩膀上，他大而有光的黑色瞳孔，目不轉睛地盯著海，大概在想著魚吧。
赤松同學眼睛一亮：「好美麗啊！好喜歡海邊喔。」而星野同學的手已經搭上他的肩膀，非常自然。
過不到十分鐘，列車停在月台了。相機放在椅子上，我們四個女生以列車還有海為背景，拍了紀念性的第一張合照。想當然：星野和赤松牽著手，對鏡頭自信地比「耶！」，而我玩弄性地把手放在比自己矮的北所同學頭上，讓他齊切瀏海底下的灰色雙眼，看起來更呆呆無神的。
「你還真愛逗我呦。」北所同學看著剛才的合照調侃著，但似乎很開心呢。
車門喀啦一聲關上，米黃色柴聯車的引擎，開始如猛獸低聲咆哮，空氣中滿是油氣沉悶的臭味。機械聲愈發大聲，我們四人目送著列車加速、前行，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視野。「KiHa柴聯車真的好帥啊，超想要買一台放家裡。」盯著列車比我們都還要專注的北見同學這麼說。
走出了車站，也只有不到十個乘客跟我們一起出去，應該也是觀光客吧，一點也感覺不到繁忙喧囂呢。
「哇啊！你們看那個！好可愛。」
姜子朝著車站大廳裡一尊藍色的大龍蝦吉祥物像飛奔過去，而沙記慢慢跟上。
「幫我和沙記拍合照吧，小彩。」
我拿出相機，把兩人和奇怪的塑像放進取景框適當的位置，還在調整色溫讓畫面不要太冷。北所同學竟然也過去了，他慵懶地把頭靠在藍色龍蝦的嘴前，像是要被吃掉。「救我呦。」旁邊的兩人被無厘頭的舉動逗樂，忍不住笑了出來，而我也在偷偷忍笑。
我瀏覽相簿，已經有好多有趣的照片，再看看小鎮的觀光地圖。今天第一餐，大概就是野菜、魚、牡蠣這些美食，除此之外，韻洲振還有漁港和山丘可以去，北所同學會很喜歡各類水產的照片。
出了車站，星見同學開心地沐浴在燠熱的日光中，空氣中充滿海的鹹味。大太陽的天氣，去附近的海埔地能拍出很多淒美的照片吧，剛好赤松同學戴了草帽和連身裙，是最棒的夏日女主角。
「打擾呦。」佐目這麼一聲，頭就靠在我臂上，一起看著我的取景框。雖然他很慢熟，但熟起來，電波的一面就會露出來。其實，我很喜歡這點呢。午餐都會一起吃，放學後也會去咖啡廳讀書；一天又一天，我喜歡上了與小佐目相處的自在感。他大概可以從頭頂，感受到我加速的脈搏吧。
這次畢業兼慶生旅行後，四人也將分道揚鑣：姜子留在和歌山讀財經，沙紀會回到老家繼承家裡的餐館，他們還能保持聯絡；佐目則以他的才智，錄取筑波大學農林生物專長，而我呢，是讀追手門學院大學的日本文學……大阪和茨城隔真遠呢，哎呀，還真是難過。
我看著他們兩人興奮地沐浴在本州極南的豔陽裡。對於新的場所抱有著好奇與驚喜，這才是常人該有的情緒吧；而我在畢業典禮後，就被離別的低壓給籠罩。離開高校，離開和歌山，離開佐目，諸如此類的，我不想要啊！拿著相機的手，反射地按下快門，為姜子和沙紀拍照。
察覺到異狀的佐目，轉過頭來問我：「你在放空呦，怎麼了呀？」
「啊！曝光，曝光好像怪怪的。」
他笑了笑：「說謊會被神明大人懲罰的喔。」
我撫摸他細緻的頭髮，擠出高興的口吻說：「真是瞞不住你。感覺好不真實呀！這是第一次在生日時出遠門專程慶祝呢，做夢都在夢著出遊的畫面，真想快點去海邊。」
聽到這段對話的沙紀，自信地插著腰：「那就走吧！小彩，你只有一次十八歲生日，一定要好好玩喔。還有，不要曬得跟我一樣黑吶。」
我們一起開懷地笑，沒錯，拋下擔憂，留下開心的記憶才是最重要的。而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與佐目對到，剎那間那些快樂的過往，在深遠的黑色眼眸中湧上。
和歌山縣韻洲振的乾燥漁港，那鹹味的海風往身上吹拂，還有熾熱的陽光曬得我暈暈的，似乎能把四人的青春醃漬起來留存。「我將回歸平靜。」這句詩迴盪在我腦中，像是流水拍打著岸邊。我收起相機，滿足地摟著佐目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