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亞篇）5 夕陽
本章節 3663 字
更新於: 2024-04-28
他們去菸酒店跟老闆領今日的貨，特地走遠點，選個很少會有認識之人經過的大街上當行銷據點。
等到路人開始變多，兩人也進行方才討論好的橋段，試著努力展現演技來。
「嗚嗚嗚……哥哥，我肚子好餓！」卡洛亞跪在牆邊，邊哭邊緊抓丹的手。
「親愛的妹妹，只要今天把爸爸託付要賣光的菸賣完，我們就能有東西吃了。」
「哥哥，對不起，雖然我不是你的親妹妹，但還是讓你花許多心力照顧我！」
「無關血緣，只要我們還住在同個家，不管什麼困難我們都能克服，即使爸爸因酗酒發瘋想洩恨……也讓我幫妳承受被鞭打的痛吧！」
丹哀傷地擁抱卡洛亞，一副也快哭出來的樣子。
兩人的言行完全不虛假，引來眾人注目。
「唉呦，怎麼有這麼可憐的兄妹！」
「哪家的爸爸如此狠心？」
路人見狀紛紛圍聚過來，許多人無論有無抽菸，都因同情而出錢幫忙買走幾包香菸。
「謝謝各位叔叔阿姨，讓我和妹妹不會餓肚子。」丹感謝萬分，一一鞠躬對前來購物的路人道謝。
兩人使用苦命博情記討取眾人的關愛與憐憫，香菸居然在短短的半小時內全部賣完。
「哇塞，有卡洛亞在，根本效力加倍嘛！」丹捧著空空如也的紙箱，喜出望外地讚美卡洛亞。
「還好，大部分都是丹在努力，我只有在旁陪襯的份。」卡洛亞謙虛地回敬丹，內心也相當喜悅。
「不過這種方法無法使用太多次，之後必須想其他辦法吸引客人。」
「我們一起絕對可以想到辦法。」
「對呀～」
他們走進菸酒店跟老闆報告業績，而老闆馬上幫丹的原薪再加幾十塊錢，還多送給丹……一包菸？
「今天賺到不少，錢我會拿來跟妳平分，放心！」丹高興地反覆拋擲著香菸，對卡洛亞提議，「等一下去吃甜點吧。」
「嗯……」卡洛亞有所戒備地盯著那包香菸，小聲回應丹，心中的納悶越發膨大。
果不其然，後來丹打開香菸盒取了一根菸，再從外套口袋掏出打火機，將菸的一端點燃，沒被火燒的一端則含進嘴裡。
「……你現在就已經有抽菸的習慣嗎？」卡洛亞雙手相互緊握，眼神充滿擔憂。
「嗯？沒啦，偶爾抽一下而已。」丹吐出一口白煙，輕鬆笑道，「因為當初有點好奇，所以三個月前偷偷跟老闆要來試，結果感覺還不錯喔。」
「不要……」卡洛亞抓住丹夾著香菸的手，垂臉搖搖頭。
「咦？」丹見卡洛亞驟變的臉色，遲疑地挨近她，整人愣了一下。
「看黃色書刊也就算了，但丹年紀還小，抽菸又會讓身體不健康，這樣做只會對你造成影響，要抽長大再來……好不好？」卡洛亞抬起臉，水潤的漂亮藍眸又浮現剔透淚水。
「哇啊啊，妳又哭啦！」丹掀起衣角幫卡洛亞擦眼淚，既無奈又著急地安慰，「好啦不抽了，我馬上把它們扔掉，這樣行嗎？」
卡洛亞朝丹擺出憋悶的表情，他立即把說詞化為行動，將手中的菸丟到地上踩熄，連同盒裡的一起扔進垃圾桶。
然而卡洛亞的神色依舊沒好轉，丹傷腦筋地詢問，「卡洛亞，我還做錯了什麼，可以跟我說嗎？」
「沒有……雖然我很高興丹丟掉菸，但你似乎不喜歡被管，我這樣子會不會惹你不開心？」卡洛亞點著食指，帶有歉意地低下頭來。
「不開心，我的臉有像那副的鬼樣嗎？卡洛亞替我著想，我挺高興的喔。」丹搭起她的肩膀，露出爽朗的笑意，「我的確不喜歡被管，但剛剛卡洛亞真的是因為擔心而制止我，所以我並不會覺得討厭。」
卡洛亞沉默了幾秒，隨即重拾微笑，抱住了他，「如果長大後的你，有這麼好阻止就好了。」
她無意間的話引起丹疑惑，令她笑著搖頭，轉移話題，「工作好累，好想吃甜點。」
「嘻嘻，那我帶妳去一家既美味又平價的可麗餅店吧。」丹數度懷疑是自己疑神疑鬼，摸摸頭頂，帶領她轉移目的地。
＊＊
兩人說說笑笑來到那家可麗餅店，正值午茶時間人潮甚多，於是兩人又一起乖乖排隊等點餐。
「我要一份巧克力香蕉，還有一份蜂蜜鮮奶油！」
輪到他們時，丹選擇此店的人氣排行榜口味，而卡洛亞看著其他客人手上的可麗餅，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十五分鐘後，兩人的份都入手，他們走到木椅旁坐下，吃起剛烤好的可麗餅，馬上把可麗餅吃光光。
「好好吃，下次再來吧。要回家了嗎？」
「嗯，該回去啦……但我還想再買一份。」
「這樣晚餐你吃得下？」
「不是啦，我想買回去給老頭嚐嚐。」丹瞇起的眼眸中，隱約透出一絲溫柔，「那老頭喜歡這家的可麗餅，既然都來了，只有我們吃也不太好意思，順便帶份給他吧。」
卡洛亞聽完丹的理由會心一笑，他果然真的很替人著想，即便是成天在數落的第右山爺爺也一樣。
＊＊
「回來啦？晚點我才會開始煮晚餐，先去玩唄。」第右山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報紙，餘光瞄到兩個小身影進入客廳，喃喃道。
「死老頭，你整天看報紙不會看膩哦。」
「臭小鬼，你一天不嗆我是會死掉膩。」第右山沒有抬頭，反駁話語裡添加一個奇怪的尾助詞，直到嗅到一股甜甜香味，才將視線轉至丹。
「拿去，我買給你的。」丹伸手把可麗餅亮在第右山面前。
「哦？看來臭小鬼還有點良心想孝敬我嘛。」第右山受寵若驚，拿來可麗餅，驚呼，「哇，是水果優格口味，臭小鬼還真懂我！」
「讓我白吃白住那麼久，算小意思啦。反正你牙齒不好，看來只能咬可麗餅這種軟趴趴的食物囉。」丹雙手負後，眼珠轉往他處，順便提一下心聲，「對了，上次的燉牛肉我還覺得不錯，想再吃一次，不過你這老頭子應該記憶衰退到不曉得該怎麼做了～」
「想拜託我煮就直說，拐彎抹角那麼多幹嘛？」第右山咬下一口可麗餅，把放在茶几上的錢包交給丹，「冰箱裡的牛肉已經沒了，你和卡洛亞出去幫忙買食材，我才能煮，還有洋蔥及紅蘿蔔都要買齊。」
「嘻嘻，看在你腰快斷的份上，我只好勉為其難去跑腿囉。」他露齒一笑，跑去拉住卡洛亞的手，往門口前進。
卡洛亞暗自偷笑，原來丹兒時的撒嬌方式是如此扭捏。
＊＊
「唉呀，丹小寶貝，阿姨已經打折又多送青蔥，你就接受這價錢吧！」
「美麗老闆娘，再算便宜一點嘛，平常丹小寶貝都有跟你們家惠顧！看看我時常對鄰居說老闆娘多麼有氣質，叫大家來光顧，而且我這麼可愛，妳還捨不得賣我更便宜嗎？」
市場裡，丹開始展現三吋不爛之舌向老闆娘殺價，嬌小身軀甚至毫不吝嗇磨蹭著老闆娘賣萌。
年輕的也撩，老的也在撩，她實在不能小看丹。
卡洛亞本來在旁觀賞他的討價還價伎倆有多高超，眼眸不禁望向天空中的夕陽。
好美呀，一天就這麼結束了⋯⋯她腦筋一片空白，這就是小孩子能無憂無慮發呆的美好時光啊。
如果每天都這樣過下去，有多愜意呢。
⋯⋯等等，她來這裡做什麼的？她是來找惡魔的啊，那個把現實中的丹催眠的惡魔。
她剛剛差點迷失在夢境中，內心是認為這地方不錯，但她終究要回到現實，和現實中的丹一起過生活，不可能永遠困在夢裡。
「喂喂，別發呆呀，提高注意力。妳一旦忘記原本的妳，可能會一直困在這與妳未婚夫長眠的。」
心頭忽然傳來小天使的呼喚，將注意力轉往一邊。
「啊，抱歉！」
「還有啊，惡魔她就在附近！」小天使憑藉著感應，發覺到了異常氣息。
「真的嗎？」卡洛亞驚訝地東張西望，尋找小惡魔的身影，接著在附近的一攤糖果店發現一具巴掌大的小身影。
「巧克力太好吃了～看來人類世界還有點像樣的東西嘛！」
趁攤販老闆不注意，小惡魔趕緊拍動翅膀飛去木籃裡抱走一塊巧克力，躲於桌底大快朵頤。
惡魔擁有美艷的臉孔、傲人的身材及長及腰的黑鬈髮，一身黑衣的背後長著一對惡魔翅膀。
她正吃得開心之際，感受到前方有一股奇怪的視線……
一名金髮小女孩正蹲在她旁邊，以惡意的眼神直視她。小惡魔冷汗直流，不明白這個女孩是怎樣。
「快讓丹從夢中醒來……快讓他醒來！」
卡洛亞目光陰暗地開口，小天使則馬上由羽毛狀態變回原樣，氣急敗壞地握拳怒道，「臭惡魔，我這次一定要抓住妳，討厭的妳及討厭的大胸都該死！」
「天使？」小惡魔才發覺這是怎麼一回事，丟下吃到一半的巧克力，飛了起來，「妳居然追到這裡來，真煩人。」
「妳快點結束掉妳那無聊的惡作劇！」
「哼哼，本姑娘才不要，根本還沒玩夠，本姑娘想再待個一個月左右！」小惡魔雙手抱胸，不懷好意地笑道。
「不可以讓丹白睡一個月！」卡洛亞激動地站起身，想要一把將小惡魔抓住，那具玲瓏的身影卻以迅速的速度飛走。
「別跑！」
小天使也振翅追擊，兩個形體越縮越小，卡洛亞想追上去時，手腕被人揪住。
「卡洛亞，妳站在這邊幹嘛？」丹提著一袋殺價成功的洋蔥與紅蘿蔔，一手緊抓卡洛亞纖細的手腕。
「啊，那個……」
卡洛亞思考著要不要趁現在將實話告訴丹，丹卻以為她想買糖果攤販的商品，於是走上前指了指，「想吃糖嗎？我可以用殺價省下的錢幫妳買一些回去喔。」
「沒有……」
「別傲嬌啦，想要就跟我說！」丹將卡洛亞拉來，要她挑選她看中的糖。
卡洛亞不知所措地遲疑半晌，才暫且放棄告訴丹真相。
＊＊
「哇～今晚的燉牛肉真是太棒了！」
晚上九點半，剛洗完澡的丹趴於床上讚頌今日晚餐，而卡洛亞在想事情，所以安靜地坐於床尾沉思。
「妳從市場回來後就變得怪怪的，怎麼了嗎？」丹爬過來，雙手托腮盯著卡洛亞的側臉。
卡洛亞轉頭凝視丹充滿陽光氣息的臉蛋，深吸一口氣，目光化為認真，請他面對她坐好。
丹依照要求，端坐面對卡洛亞。
「丹，對不起騙了你！」卡洛亞抓住丹的雙手，低下頭道歉。
「三小？」他對於卡洛亞的賠不是一頭霧水。
「我其實不是丹的朋友……我是丹的未婚妻！」
「啊？」他思索卡洛亞話中的意思，然後吃驚地說，「難道我之前跟妳告白過嗎？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糗大啦！還有我們什麼時候立下婚約過，才九歲就確認關係會不會太快了？」
等到路人開始變多，兩人也進行方才討論好的橋段，試著努力展現演技來。
「嗚嗚嗚……哥哥，我肚子好餓！」卡洛亞跪在牆邊，邊哭邊緊抓丹的手。
「親愛的妹妹，只要今天把爸爸託付要賣光的菸賣完，我們就能有東西吃了。」
「哥哥，對不起，雖然我不是你的親妹妹，但還是讓你花許多心力照顧我！」
「無關血緣，只要我們還住在同個家，不管什麼困難我們都能克服，即使爸爸因酗酒發瘋想洩恨……也讓我幫妳承受被鞭打的痛吧！」
丹哀傷地擁抱卡洛亞，一副也快哭出來的樣子。
兩人的言行完全不虛假，引來眾人注目。
「唉呦，怎麼有這麼可憐的兄妹！」
「哪家的爸爸如此狠心？」
路人見狀紛紛圍聚過來，許多人無論有無抽菸，都因同情而出錢幫忙買走幾包香菸。
「謝謝各位叔叔阿姨，讓我和妹妹不會餓肚子。」丹感謝萬分，一一鞠躬對前來購物的路人道謝。
兩人使用苦命博情記討取眾人的關愛與憐憫，香菸居然在短短的半小時內全部賣完。
「哇塞，有卡洛亞在，根本效力加倍嘛！」丹捧著空空如也的紙箱，喜出望外地讚美卡洛亞。
「還好，大部分都是丹在努力，我只有在旁陪襯的份。」卡洛亞謙虛地回敬丹，內心也相當喜悅。
「不過這種方法無法使用太多次，之後必須想其他辦法吸引客人。」
「我們一起絕對可以想到辦法。」
「對呀～」
他們走進菸酒店跟老闆報告業績，而老闆馬上幫丹的原薪再加幾十塊錢，還多送給丹……一包菸？
「今天賺到不少，錢我會拿來跟妳平分，放心！」丹高興地反覆拋擲著香菸，對卡洛亞提議，「等一下去吃甜點吧。」
「嗯……」卡洛亞有所戒備地盯著那包香菸，小聲回應丹，心中的納悶越發膨大。
果不其然，後來丹打開香菸盒取了一根菸，再從外套口袋掏出打火機，將菸的一端點燃，沒被火燒的一端則含進嘴裡。
「……你現在就已經有抽菸的習慣嗎？」卡洛亞雙手相互緊握，眼神充滿擔憂。
「嗯？沒啦，偶爾抽一下而已。」丹吐出一口白煙，輕鬆笑道，「因為當初有點好奇，所以三個月前偷偷跟老闆要來試，結果感覺還不錯喔。」
「不要……」卡洛亞抓住丹夾著香菸的手，垂臉搖搖頭。
「咦？」丹見卡洛亞驟變的臉色，遲疑地挨近她，整人愣了一下。
「看黃色書刊也就算了，但丹年紀還小，抽菸又會讓身體不健康，這樣做只會對你造成影響，要抽長大再來……好不好？」卡洛亞抬起臉，水潤的漂亮藍眸又浮現剔透淚水。
「哇啊啊，妳又哭啦！」丹掀起衣角幫卡洛亞擦眼淚，既無奈又著急地安慰，「好啦不抽了，我馬上把它們扔掉，這樣行嗎？」
卡洛亞朝丹擺出憋悶的表情，他立即把說詞化為行動，將手中的菸丟到地上踩熄，連同盒裡的一起扔進垃圾桶。
然而卡洛亞的神色依舊沒好轉，丹傷腦筋地詢問，「卡洛亞，我還做錯了什麼，可以跟我說嗎？」
「沒有……雖然我很高興丹丟掉菸，但你似乎不喜歡被管，我這樣子會不會惹你不開心？」卡洛亞點著食指，帶有歉意地低下頭來。
「不開心，我的臉有像那副的鬼樣嗎？卡洛亞替我著想，我挺高興的喔。」丹搭起她的肩膀，露出爽朗的笑意，「我的確不喜歡被管，但剛剛卡洛亞真的是因為擔心而制止我，所以我並不會覺得討厭。」
卡洛亞沉默了幾秒，隨即重拾微笑，抱住了他，「如果長大後的你，有這麼好阻止就好了。」
她無意間的話引起丹疑惑，令她笑著搖頭，轉移話題，「工作好累，好想吃甜點。」
「嘻嘻，那我帶妳去一家既美味又平價的可麗餅店吧。」丹數度懷疑是自己疑神疑鬼，摸摸頭頂，帶領她轉移目的地。
＊＊
兩人說說笑笑來到那家可麗餅店，正值午茶時間人潮甚多，於是兩人又一起乖乖排隊等點餐。
「我要一份巧克力香蕉，還有一份蜂蜜鮮奶油！」
輪到他們時，丹選擇此店的人氣排行榜口味，而卡洛亞看著其他客人手上的可麗餅，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十五分鐘後，兩人的份都入手，他們走到木椅旁坐下，吃起剛烤好的可麗餅，馬上把可麗餅吃光光。
「好好吃，下次再來吧。要回家了嗎？」
「嗯，該回去啦……但我還想再買一份。」
「這樣晚餐你吃得下？」
「不是啦，我想買回去給老頭嚐嚐。」丹瞇起的眼眸中，隱約透出一絲溫柔，「那老頭喜歡這家的可麗餅，既然都來了，只有我們吃也不太好意思，順便帶份給他吧。」
卡洛亞聽完丹的理由會心一笑，他果然真的很替人著想，即便是成天在數落的第右山爺爺也一樣。
＊＊
「回來啦？晚點我才會開始煮晚餐，先去玩唄。」第右山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報紙，餘光瞄到兩個小身影進入客廳，喃喃道。
「死老頭，你整天看報紙不會看膩哦。」
「臭小鬼，你一天不嗆我是會死掉膩。」第右山沒有抬頭，反駁話語裡添加一個奇怪的尾助詞，直到嗅到一股甜甜香味，才將視線轉至丹。
「拿去，我買給你的。」丹伸手把可麗餅亮在第右山面前。
「哦？看來臭小鬼還有點良心想孝敬我嘛。」第右山受寵若驚，拿來可麗餅，驚呼，「哇，是水果優格口味，臭小鬼還真懂我！」
「讓我白吃白住那麼久，算小意思啦。反正你牙齒不好，看來只能咬可麗餅這種軟趴趴的食物囉。」丹雙手負後，眼珠轉往他處，順便提一下心聲，「對了，上次的燉牛肉我還覺得不錯，想再吃一次，不過你這老頭子應該記憶衰退到不曉得該怎麼做了～」
「想拜託我煮就直說，拐彎抹角那麼多幹嘛？」第右山咬下一口可麗餅，把放在茶几上的錢包交給丹，「冰箱裡的牛肉已經沒了，你和卡洛亞出去幫忙買食材，我才能煮，還有洋蔥及紅蘿蔔都要買齊。」
「嘻嘻，看在你腰快斷的份上，我只好勉為其難去跑腿囉。」他露齒一笑，跑去拉住卡洛亞的手，往門口前進。
卡洛亞暗自偷笑，原來丹兒時的撒嬌方式是如此扭捏。
＊＊
「唉呀，丹小寶貝，阿姨已經打折又多送青蔥，你就接受這價錢吧！」
「美麗老闆娘，再算便宜一點嘛，平常丹小寶貝都有跟你們家惠顧！看看我時常對鄰居說老闆娘多麼有氣質，叫大家來光顧，而且我這麼可愛，妳還捨不得賣我更便宜嗎？」
市場裡，丹開始展現三吋不爛之舌向老闆娘殺價，嬌小身軀甚至毫不吝嗇磨蹭著老闆娘賣萌。
年輕的也撩，老的也在撩，她實在不能小看丹。
卡洛亞本來在旁觀賞他的討價還價伎倆有多高超，眼眸不禁望向天空中的夕陽。
好美呀，一天就這麼結束了⋯⋯她腦筋一片空白，這就是小孩子能無憂無慮發呆的美好時光啊。
如果每天都這樣過下去，有多愜意呢。
⋯⋯等等，她來這裡做什麼的？她是來找惡魔的啊，那個把現實中的丹催眠的惡魔。
她剛剛差點迷失在夢境中，內心是認為這地方不錯，但她終究要回到現實，和現實中的丹一起過生活，不可能永遠困在夢裡。
「喂喂，別發呆呀，提高注意力。妳一旦忘記原本的妳，可能會一直困在這與妳未婚夫長眠的。」
心頭忽然傳來小天使的呼喚，將注意力轉往一邊。
「啊，抱歉！」
「還有啊，惡魔她就在附近！」小天使憑藉著感應，發覺到了異常氣息。
「真的嗎？」卡洛亞驚訝地東張西望，尋找小惡魔的身影，接著在附近的一攤糖果店發現一具巴掌大的小身影。
「巧克力太好吃了～看來人類世界還有點像樣的東西嘛！」
趁攤販老闆不注意，小惡魔趕緊拍動翅膀飛去木籃裡抱走一塊巧克力，躲於桌底大快朵頤。
惡魔擁有美艷的臉孔、傲人的身材及長及腰的黑鬈髮，一身黑衣的背後長著一對惡魔翅膀。
她正吃得開心之際，感受到前方有一股奇怪的視線……
一名金髮小女孩正蹲在她旁邊，以惡意的眼神直視她。小惡魔冷汗直流，不明白這個女孩是怎樣。
「快讓丹從夢中醒來……快讓他醒來！」
卡洛亞目光陰暗地開口，小天使則馬上由羽毛狀態變回原樣，氣急敗壞地握拳怒道，「臭惡魔，我這次一定要抓住妳，討厭的妳及討厭的大胸都該死！」
「天使？」小惡魔才發覺這是怎麼一回事，丟下吃到一半的巧克力，飛了起來，「妳居然追到這裡來，真煩人。」
「妳快點結束掉妳那無聊的惡作劇！」
「哼哼，本姑娘才不要，根本還沒玩夠，本姑娘想再待個一個月左右！」小惡魔雙手抱胸，不懷好意地笑道。
「不可以讓丹白睡一個月！」卡洛亞激動地站起身，想要一把將小惡魔抓住，那具玲瓏的身影卻以迅速的速度飛走。
「別跑！」
小天使也振翅追擊，兩個形體越縮越小，卡洛亞想追上去時，手腕被人揪住。
「卡洛亞，妳站在這邊幹嘛？」丹提著一袋殺價成功的洋蔥與紅蘿蔔，一手緊抓卡洛亞纖細的手腕。
「啊，那個……」
卡洛亞思考著要不要趁現在將實話告訴丹，丹卻以為她想買糖果攤販的商品，於是走上前指了指，「想吃糖嗎？我可以用殺價省下的錢幫妳買一些回去喔。」
「沒有……」
「別傲嬌啦，想要就跟我說！」丹將卡洛亞拉來，要她挑選她看中的糖。
卡洛亞不知所措地遲疑半晌，才暫且放棄告訴丹真相。
＊＊
「哇～今晚的燉牛肉真是太棒了！」
晚上九點半，剛洗完澡的丹趴於床上讚頌今日晚餐，而卡洛亞在想事情，所以安靜地坐於床尾沉思。
「妳從市場回來後就變得怪怪的，怎麼了嗎？」丹爬過來，雙手托腮盯著卡洛亞的側臉。
卡洛亞轉頭凝視丹充滿陽光氣息的臉蛋，深吸一口氣，目光化為認真，請他面對她坐好。
丹依照要求，端坐面對卡洛亞。
「丹，對不起騙了你！」卡洛亞抓住丹的雙手，低下頭道歉。
「三小？」他對於卡洛亞的賠不是一頭霧水。
「我其實不是丹的朋友……我是丹的未婚妻！」
「啊？」他思索卡洛亞話中的意思，然後吃驚地說，「難道我之前跟妳告白過嗎？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糗大啦！還有我們什麼時候立下婚約過，才九歲就確認關係會不會太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