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禮拜一（2）

「還想說早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原來是這樣啊！」
下午在咖啡店，賴品潔津津有味地聽著早上發生的事情。
「你們班的人死活都不肯講，反而讓我更好奇了。」
再怎麼說大學生偷翻進附中確實是違反校規的行為，只能盡可能的低調再低調。
「難怪社長始終不說展演的地點，原來是還沒確定下來。」

「其實所有人都已經約好了，今天到他們班上只是最後一步而已。」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文麗姊情緒這麼高亢，甚至到了有點得意忘形的感覺。

不過也不怎麼意外，上週還什麼都不想做的同學二十分鐘內幾乎無條件支持一個陌生人的計畫。這種成就換成我估計也會高興到忘乎所以。
「接下來讓所有人走一次流程就可以了……喔對了叔叔，再來一杯義式濃縮，謝謝。」
「了解，其他人還有什麼想點的嗎？」
「燒仙草。」
「瑪露連。」
「燒仙草的話才剛煮，所以可能要等一下喔。」

等到伯父離開之後，話題再度回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但是文麗姊妳怎麼還穿著高中制服啊……該不會從那之後就一直穿著吧。」
「不但穿著去打工，下午還穿著去大學上課呢。」
哪間店這麼大膽敢讓穿著高中制服的女生上課日白天打工啊！？
「只不過差點被教授拎出去就是了……話說回來。」
她突然看向我。
「今天早上有成功讓你驚喜到嗎？」
「何止是驚喜，都快嚇死了。」
「咦……我覺得我還在適合穿制服的年齡段吧。」
說著，她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
「好啦別生氣，我來解釋一下早上發生的事情吧。」
她收起表情坐了下來。

「咳咳，首先上週聽到你們班打算什麼都不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被駁回了。學校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至於紫大呢，有許多實力不錯但規模很小的社團……雖然大多是因為社長太過古怪就是了。」
「比如說魔術社，社長人平時很不錯。但教魔術卻異常嚴厲，導致社員跑得一乾二淨。」
「妳說的該不會就是「萬隆會議」的成員吧。」
「嗯，就是啊。」

「『萬隆會議』是什麼啊？」賴品潔突然插話進來。
「……姑且就當作幾個要倒掉的社團報團取暖吧。」雖然這樣講感覺對文麗姊有些抱歉，但暫時想不到更貼切的介紹方式了。

「他們因為資源少，期初宣傳跟期末成發都找不到他們的影子。這又導致惡性循環。」
「與其讓你們擺爛，倒不如邀請他們上舞台來展演順便宣傳。你們也收到門票錢，這樣不是一舉三得嗎？」

「但妳又怎麼知道我們班會同意呢？如果班上同學不想不就完了？」吳昱雄問。
「這個嘛……後藤新平說過台灣人有三個缺點：貪財、怕死、愛面子……抱歉不是這個。」
「跟據我的觀察，現在的高中生有三個特點：喜歡新鮮的東西、不喜歡繁瑣的事情以及從眾。」
她邊說著，邊依序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的企劃呢，一來沒什麼班級能夠辦到所以夠新鮮，什麼都規劃完了大家也不用去煩惱怎麼執行。最後再拿校草去釣女生們，想不過關也難啊！」

「原來如此，不得不說就算是白文綺也未必能想出這麼詳細的計畫。」聽到賴品潔的話，吳昱雄也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上禮拜四我聯繫你們班的班長，跟他打賭你們班的計畫過不了––當然是問過課活組後才去打賭的。」
「準備好了之後就是等待水到渠成啦：早上學校發下駁回通知，站在門外等你們吵完之後進去，透過吳昱雄暖場，然後跟大家報告我的計畫。」

「等等，連我都在妳的算計範圍嗎？」
吳昱雄跳了起來。
「嗯，這個任務還不能交給民奕，因為你在班上比他活躍不少。」
「等等，你是怎麼連這個都知道的？」
「別小看跟姊姊聊天的時候，每次可都是我蒐集情報的機會喔。」
「可怕……太可怕了……怎麼姊妹都有這種能力啊……。」
說著，吳昱雄拍了拍我的背。擺出一副大前輩的口吻說著。
「民奕，辛苦你了。我想你大概這輩子都要妻管嚴了，現在反悔跟我回到二次元還來得及喔。」
「……。」我就說我不是宅了。
「小社團先不管，那麼國樂社呢？文麗姊你做了什麼能讓社長答謝你的事情嗎？」
「當事人怎麼還來問我呢？『前副社長大人』？」
賴品潔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真的假的啊……。」
「高中生就當上大學社團社長目前在紫大好像還沒發生過，說不定妳有機會成為第一個喔。」
「我一定不會辜負文麗姊的提拔的！」

「這麼說來，記得我們國一到國三的校慶也都是妹妹一手負責的。」
就在文麗姊和賴品潔聊天的同時，吳昱雄轉過頭來，和我開始說起悄悄話。
「嗯，確實。」
剛入學時，班上的同學也是宛若一盤散沙。也是妹妹透過各種手段操控同學，最後成功塑造出班級的向心力，最後不但在學校舉辦的校慶遊行上率領班上搶下全校第一的錦旗，甚至校慶擺攤我們班的營業額也是最高的。
「而且也是精準的利用了班上同學的特性，最有效率地進行人事利用。」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文麗姊跟本就是減配版的妹妹啊？」

「你說什麼減配呢？」轉過頭，文麗姊正「和善」地看著我們。
「沒沒沒沒事……。」
「自己沒能力還在那邊討論別人是不是減配版，真的有夠丟臉……。」賴品潔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