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彈珠‧澪霰‧兄貴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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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4-20
  嘉里輕鬆賺了五萬後,交了五仟給原千夜,再飽餐一頓,還剩下兩萬多。他思考了一星期,終於想到這兩萬多怎麼用。他將兩萬多換成一張張的一元,再將這些紙幣拼成一張椅子,那他以後就可以坐在窗邊,欣賞窗外的風景。

  「真有家的感覺!接下來要賺床和飯桌!」看到椅子的出現,他受到鼓舞,原來生活如此簡單!他開始同意原千夜的話,活在過去有什麼用?可以當床睡,可以當飯吃嗎?不可以嘛!

  他跑到罪城,到雞場再接了三單生意。客人同樣被他觸發抖M之魂,弄得失去意識。他和上次一樣,再次從客人身上偷取金錢、黃金和白銀。這次總共偷取四十多萬、三十兩白銀和十二兩黃金。四十多萬可以拼出一張床和飯桌。

  回程的路上,他買了一塊羅森威的大雞雞排。吃大雞雞排的時候,他被顆彈珠的滾動分散了注意力。

  他撿起彈珠,只見彈珠上有一層磨砂紋路,紋路上有沾有少許乾涸的血跡,看上去有些日子。

  彈珠通常是小孩的玩物,可這顆彈珠卻蘊含深厚的內功,上面早已乾涸的血跡表明事情並不單純。嘉里很久沒看過純粹的高手,他對使用彈珠的人很感興趣,便朝著彈珠滾過來的方向走去。

  穿過幽深小巷,他看到另一番景象。

  這裡充斥惡臭和破敗不堪,比罪城入口還要差,根本就是鹿城毒瘤中的毒瘤。

  他注意到一間破舊的木屋,彈珠就是從那兒滾過來的。屋前有堆屍體,屍體上都是由彈珠穿透造成的致命傷。他走到屋前感到一股殺氣。殺氣非比尋常,絕不是一般人能散發出來的。他對此很感興趣,有了認識這位高人的念頭。

  「嗖」的一聲,一顆彈珠從屋內射出,劃傷了嘉里的臉,似乎在警告他別再靠近。

  嘉里也不是什麼不識趣的人。他咬了一口大雞雞排,充分咀嚼後說道:「有趣。」

  「誰啊?」在門口傳來一男孩的聲音。

  嘉里轉身一看,那熟悉的臉孔……不就是小偷澪瓏嗎?

  「原來是師父!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澪瓏興奮地跑到嘉裡面前。

  「這是你家!?」嘉里驚訝道。

  「對啊。師父,你什麼時候教我武功?」澪瓏瞪大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

  「我才不是你的師父,你忘了要把履歷寄到我家嗎?你在限期內沒寄來,沒有機會了!」

  嘉里裝作煞有其事,又一次忽悠澪瓏。他還記得澪瓏上次害他吃不成哈根達斯的事情。這時嘉里才想起哈根達斯的遺憾,難怪心裡總是不踏實。這期間不去女僕咖啡廳工作,還有上次情緒勒索原千夜都是沒有吃到哈根達斯惹的禍。離開這裡之後他一定要試試哈根達斯的美味之處,好讓生活回到正軌。

  「怎麼會這樣!師父你上次沒有跟我說你家在哪!不算數!」澪瓏拿出一份履歷直接塞到嘉里的胸前,這才發現嘉里的穿著有點奇怪,便問道,「師父你穿的是什麼?」

  「我操!忘了脫!難怪賣我大雞雞排的人眼神那麼奇怪!」嘉里馬上脫掉做妓女時穿的衣服,換回平時穿的白色搭些粉紅的女裝襯衫。

  嘉里換衣服的時候,澪瓏留意到嘉里有點瘦,卻沒注意到他的腹部有幾道明顯的疤痕。他掀起上衣,讓嘉里看他那瘦成排骨的軀幹,說道:「師父……我跟你差不多瘦呢!我有練凌波微步的才能吧?」

  「沒有沒有,你什麼才能都沒有,我對你的身材沒興趣,更沒有興趣教你。」嘉里揮揮手讓澪瓏把衣服拉回去。

  「師父師父!履歷給你了,你看完之後記得回覆我。」澪瓏興奮地說。

  「師你奶奶的!你想學武功,跟你家裡人學,我不收徒弟。」嘉里指著澪瓏的家說。

  「家裡?家裡就只有一個體弱多病弟弟和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父親。」澪瓏說。

  「體弱多病弟弟和沒有自理能力的父親?」嘉里疑惑道。

  沒有自理能力的父親和體弱多病的弟弟,到底是誰射出如此有勁的彈珠?嘉里對於這位高手越來越感興趣。

  「師父你要進去看看嗎?雖然我家很破舊,還髒得很。」澪瓏不好意思地說。

  嘉里對於射出彈珠的人感到興趣,就算澪瓏害他吃不了哈根達斯也無所謂。

  「吶,師父,正在睡覺的是我父親澪巴,旁邊的是我弟弟澪霰。」澪瓏向嘉里介紹道。

  嘉里眼前的畫面忽然變成黑白色,受干擾的訊號導致畫面出現雜訊。別問我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

  嘉里看著眼前的兩父子,兒子正為病重的父親哭泣,父親正為體弱的兒子發出虛弱的呻吟聲。畫面令人傷心難過,啊,仁慈的上帝快救救這貧苦的家庭。仁慈的上帝啊!祢為何如此狠心?

  「父親大人啊!」澪霰哭道。

  「女兒啊……」澪巴發出沙啞的聲音說。

  「父親大人啊!」澪霰哭得更厲害了。

  「女兒啊!」澪巴的聲音像是發出生命最後的叫喊聲似的,他的喉嚨傳出乾澀聲,像是枯萎的泉水拚盡最後的努力,依然噴不出一滴水。

  「父親大人啊!」澪霰哭得死去活來,哭聲讓屋子震動起來,讓四面的木牆快要塌下來。要是她繼續哭,房子絕對有倒塌的危機。

  澪巴發出無聲吶喊,嘉里透過嘴唇才知道他在說:「女兒啊!」

  「明明是女的,為什麼要叫弟弟?」嘉里將眼前正播放粵語殘片的電視關掉,總算讓煩人的哭喊聲停下來。

  「師父,他是男的,是弟~弟~哦~」澪瓏特別強調弟弟兩個字。

  「兄長大人!說了多少次!我是妹妹!可愛的妹~妹~哦~」澪霰臉上掛著微笑。她抬頭看見嘉里的容貌時,不小心發出讚嘆的聲音,沒想到世界竟有這般美人。聲音雖是沉了點,但其他方面卻非常完美。澪家前輩子做了多少功德,才讓澪瓏認識到這位能夠改變澪家基因的漂亮女孩。

  「弟弟別這樣,外人看到會取笑我們的。」澪瓏說。

  嘉里聽得一頭霧水,一時師父,一時外人,根本不知道澪瓏對自己人的定義是什麼。

  「兄長大人!我是妹妹!還有別亂帶陌生人回家。」澪霰說。

  「知道了弟弟。他是我師父,不是什麼陌生人。」澪瓏放下一袋錢和食物。

  「師父?對不起啊,兄長大人的師父,剛剛有所冒犯了。」澪霰向嘉里點點頭示好。原來她是兄長大人的師父,不是女朋友。

  嘉里察覺到彈珠是澪霰射的,沒想到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藝,讓他萬分敬佩。雖在三歲時,他早就是高手。

  「我還有事,先離開了,弟弟幫我招呼師父。」澪瓏說完便離開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兄長大人就是這樣,沒有禮貌。對了,我叫澪霰,師父您叫什麼?」澪霰說。

  「我叫嘉里,你哥去哪?」嘉里坐在澪霰對面,中間隔了個澪巴。

  「工作……這個家的經濟全靠哥哥支撐……我和父親大人的藥,家裡欠下的債,衣食住行全由他一力承擔……真是辛苦他了……我這個妹妹體弱多病,也不能出外分擔一下,只能每天在家裡照顧父親大人。」澪霰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餅乾和兩個杯子,她把餅乾和杯子放到澪巴身上,不出一會的功夫就泡了一壺茶。她將茶倒在杯子裡,再作一個嘗茶的手勢。

  「你知道他的工作是什麼嗎?」嘉里看著澪巴,原來是茶几。

  「不知道,只知道他每次都要瞞著我們,早上才會回來,每次回來都傷痕累累…他以為我們不知道……作為妹妹很是心痛。兄長大人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回不來,別擔心,他只是累壞了,在工作的地方睡著而已。」澪霰哭道。

  嘉里此刻知道澪瓏做賊的原因。他也當過強盜,不是生活困苦,誰甘心做賊?像他前不久才當了幾次妓女,事情都有前因後果。不過與他有什麼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難之處,不是每件事都要非理不可。他不想蹚這些渾水。

  「那你呢?」嘉里連續吃了幾塊餅乾。他能嚐出餅乾用料上盛,是富貴人家才能享用的點心,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食物。一個小偷之家竟然會有這種高級點心,澪瓏應該常到有錢人家裡偷東西。

  「我?」澪霰疑惑道。

  「剛才發現的。」嘉里拿出彈珠,交回澪霰手裡。

  「真敏銳呢……不愧是兄長大人的師父。」澪霰苦笑道。

  「我才不是他師父。」嘉里嫌棄道。

  「兄長大人的師父,這件事可以請您保密嗎?我不想讓兄長大人知道他的妹妹殺了這麼多人。」澪霰說。

  「可以,反正與我無關。」嘉里喝了一口茶,發現是上好的茶葉,又再喝了一口。想到澪霰對他的稱呼錯了,便補充道,「喂,你們家的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他的師父。」

  「感謝您,兄長大人的師父。」澪霰道謝說。

  「唉……算了,外面的屍體你打算怎麼辦?」嘉里看屋外的屍體多得有點過分,澪瓏再遲鈍,該注意的還是會注意到。

  「不用管,外面一直堆著屍體,定期有人來清理,兄長大人那笨腦袋以為那是屍體轉運場。」澪霰苦笑道。

  「他確實是個笨蛋。」嘉里回想起澪瓏有多好忽悠。

  「噗嗤……兄長大人確實是個笨蛋呢,整天把我當成弟弟。」澪霰忍不住笑了出來。

  「咦……?妳真的是妹妹嗎?」嘉里有點震驚,澪霰居然是女的,還以為她和他一樣,經常被人誤以為是女生的男生。

  「我和兄長大人的師父一樣,都是女生。兄長大人能夠認識您太好了,以後有女生陪我聊聊天就不怕無聊。」澪霰笑道。

  「對啊,少女心事就要和女生聊。」嘉里興奮地說。說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馬上改口道,「不對不對,我是男生。」。

  「欸?」

  「對,我是男的,經常被誤以為是女生。」嘉里解釋道。

  「嚇?」澪霰指著嘉里的臉。

  「天生的,改變不了,但我的確是男生。」嘉里笑道。

  「呃……?」澪霰指著嘉里長髮和頭上的黑色蝴蝶結發圈。

  「這個是我以前的朋友送我的,並不代表我就是女生。」嘉里說。

  「呃……?」澪霰指著指著嘉里那件女裝襯衫。

  「以前一位朋友為我選的衣服,穿慣了就一直沒換,並不代表我是女生。」嘉里說。

  「可是……」澪霰指著嘉里的女性運動短褲還有光滑的雙腿。

  「這褲子穿起來挺舒服的,沒有毛也是天生的。」

  「這樣啊……失禮了……」澪霰說。

  「沒事,我也誤會妳是男生。」嘉里說,「既然妳是女人,為什麼澪瓏會把妳當成弟弟,你們可是一家人啊,按理來說不會錯認吧。」

  「這件事說來話長……您就當兄長大人是超級大笨蛋吧。」

  澪霰有口難言的樣子。嘉里沒有強迫她繼續說,只是安靜地喝了一口茶。果然上好的茶能夠解餅乾的膩,也有讓喉嚨散發清香的作用。

  「當他是笨蛋的話,能解釋很多事情。」嘉里笑道。

  「哈哈哈……真的呢。」澪霰很久沒有和陌生人聊天,這次跟嘉里聊天,讓她鬱悶的心情變好了。她希望這種快樂可以一直延續。

  「時候不早了,先走囉,謝謝妳的茶點。」嘉里向澪霰行了一個禮,便向大門走去。

  「嘉里先生。」澪霰改了對嘉里的稱呼。

  「請說。」

  「謝謝您照顧我家兄長大人,日後也繼續拜託您了。」澪霰向前一拜道。

  嘉里應答一聲,隨即離開了澪家。

  看見嘉里離開後,澪霰感慨道:「兄長大人,結識了一個不錯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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