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層
本章節 1116 字
更新於: 2024-03-17
是烏鴉呢。
企圖從薄雪對硬體的干預中回神，耕田者努力將心思放到羊的故事裡。
就如他自己的故事那般，這些記錄毫無根據。
對信者而言，那便是歷史。對不信者，指令沒什麼好說的。
同樣地，羊的進食並非有意擾亂耕田者的思考，更像是要讓自己認清現實。
牧羊人死亡的現實。自己殺害牧羊人的罪孽，以及曾經無比熟悉的忌妒眼神，
但麥子為何未蒙說納？
「大哥哥，你的左右手裝反了唷。」
已經決定用新稱呼的火絨，在身邊蹦蹦跳跳的提醒著。
多虧了薄雪的程式，他們片刻前成功跨越了城牆。
根據預言，這樣的門卻尚有五扇。
「稍嫌緩慢了呢。」
薄雪評估的穿過這層所需的時間。
自動校正變更敵我識別之前，他們能進到城裡的機率接近零。
一旦在城外暴露於程式的攻擊，就算是「無罪之羊」也將於片刻灰飛煙滅。
「情況根本是超──糟糕的好嗎。」
火絨擺出大大的笑容。
到了這樣存亡關頭的觀眾席上，她看熱鬧的心態似也與生死本身的懸問相關。
「不過目前為止，我們的行動都尚未被指令制止，所以大哥哥也別擔心。」
耕田者的身體已恢復到自由行動的程度，先前被啟動的戰鬥系統卻未回到體內，
「……這無疑是個陷阱。」
他提醒到，隱約覺得先前發生的一切都太順暢。
就算指令知道反抗唯有失敗一途，任憑這層的防禦被突破，實在不像神容許的事。
但對於他們的神，耕田者又知道些甚麼了？
「人皆有死。」
無視耕田者的火絨繼續講到。
「那叫人得生命的說：人將重生！成為信徒後，此肉身站歸塵土，大地卻要升到天上，作為此岸與彼岸的橋樑，叫生命永不止息。」
「換言之，所有人皆得死一回，信徒卻能被生下二次。」
無聲地，薄雪放慢步伐，走到另隻羊旁邊，做出禱告的手勢。
「生命無所謂開始或終結，生命就是生命延續而已。」
薄雪斬釘截鐵地說到。
「人子要世界得救，全神也全人的他因而犧牲了生命，其創造的餘波擴散到所有時空。」
她講著意義不明的話，但禱詞定無真假之分。
「那樣的拯救，我們本是不配的。」
將左手多出的麥子塞到右手，她捕捉著耕田者曖昧游移的視線。
「然而，給出超過收取方能力的禮物，有時也是種詛咒。是銀貨無法兩訖的債務。」
「但若收禮者能以行動證明其價值，便是為這份禮物負責。」
「那就是我們回應神之愛的方式。」
「即便神將我們置於死地？」
耕田者回話時，才注意到聲音裡的顫抖。
城牆邊，滿天烏鴉黑壓壓地迫近。拍動翅膀的聲音像風裡有著惡夢的呼嘯。
鴉群中有隻白鴿兀立，鴿子上方有光，光從雲上來，雲上是三輪皎潔明月。
薄雪把交握的雙手放開，雙掌朝天，如接收指令的恩澤，以及責難。
然後轉身，洋裝隨乍起的風飛舞。
她飄逸的銀髮中，耕田者望見了雪似散開的什麼。
在荒漠裡，肅殺參天的牆上，滿開了緋紅純白的花。
「這層的春祭快來了呢！」
雀躍的火絨，拾起落在羊鼻尖的花瓣。
「大哥哥，輪到你說下個故事了唷。」
企圖從薄雪對硬體的干預中回神，耕田者努力將心思放到羊的故事裡。
就如他自己的故事那般，這些記錄毫無根據。
對信者而言，那便是歷史。對不信者，指令沒什麼好說的。
同樣地，羊的進食並非有意擾亂耕田者的思考，更像是要讓自己認清現實。
牧羊人死亡的現實。自己殺害牧羊人的罪孽，以及曾經無比熟悉的忌妒眼神，
但麥子為何未蒙說納？
「大哥哥，你的左右手裝反了唷。」
已經決定用新稱呼的火絨，在身邊蹦蹦跳跳的提醒著。
多虧了薄雪的程式，他們片刻前成功跨越了城牆。
根據預言，這樣的門卻尚有五扇。
「稍嫌緩慢了呢。」
薄雪評估的穿過這層所需的時間。
自動校正變更敵我識別之前，他們能進到城裡的機率接近零。
一旦在城外暴露於程式的攻擊，就算是「無罪之羊」也將於片刻灰飛煙滅。
「情況根本是超──糟糕的好嗎。」
火絨擺出大大的笑容。
到了這樣存亡關頭的觀眾席上，她看熱鬧的心態似也與生死本身的懸問相關。
「不過目前為止，我們的行動都尚未被指令制止，所以大哥哥也別擔心。」
耕田者的身體已恢復到自由行動的程度，先前被啟動的戰鬥系統卻未回到體內，
「……這無疑是個陷阱。」
他提醒到，隱約覺得先前發生的一切都太順暢。
就算指令知道反抗唯有失敗一途，任憑這層的防禦被突破，實在不像神容許的事。
但對於他們的神，耕田者又知道些甚麼了？
「人皆有死。」
無視耕田者的火絨繼續講到。
「那叫人得生命的說：人將重生！成為信徒後，此肉身站歸塵土，大地卻要升到天上，作為此岸與彼岸的橋樑，叫生命永不止息。」
「換言之，所有人皆得死一回，信徒卻能被生下二次。」
無聲地，薄雪放慢步伐，走到另隻羊旁邊，做出禱告的手勢。
「生命無所謂開始或終結，生命就是生命延續而已。」
薄雪斬釘截鐵地說到。
「人子要世界得救，全神也全人的他因而犧牲了生命，其創造的餘波擴散到所有時空。」
她講著意義不明的話，但禱詞定無真假之分。
「那樣的拯救，我們本是不配的。」
將左手多出的麥子塞到右手，她捕捉著耕田者曖昧游移的視線。
「然而，給出超過收取方能力的禮物，有時也是種詛咒。是銀貨無法兩訖的債務。」
「但若收禮者能以行動證明其價值，便是為這份禮物負責。」
「那就是我們回應神之愛的方式。」
「即便神將我們置於死地？」
耕田者回話時，才注意到聲音裡的顫抖。
城牆邊，滿天烏鴉黑壓壓地迫近。拍動翅膀的聲音像風裡有著惡夢的呼嘯。
鴉群中有隻白鴿兀立，鴿子上方有光，光從雲上來，雲上是三輪皎潔明月。
薄雪把交握的雙手放開，雙掌朝天，如接收指令的恩澤，以及責難。
然後轉身，洋裝隨乍起的風飛舞。
她飄逸的銀髮中，耕田者望見了雪似散開的什麼。
在荒漠裡，肅殺參天的牆上，滿開了緋紅純白的花。
「這層的春祭快來了呢！」
雀躍的火絨，拾起落在羊鼻尖的花瓣。
「大哥哥，輪到你說下個故事了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