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轉生 第二十二章
本章節 3397 字
更新於: 2024-07-11
韓翼把臉埋在雙手裡：「妳全都知道？」
巫爻點點頭：「算出來的。」
韓翼抹了一下臉：「他還能撐多久？」
巫爻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正面回答：「你後悔了嗎？當初的契約。」
韓翼望向遠方：「在冥政局待久了，看著這些人一世一世、生老病死，好像是一個固定的流程，人們為生命的誕生狂喜、為生命的逝去哀傷，隔著人生跑馬燈，看著別人的悲喜，漸漸的，我都不知道生命的誕生有何可喜、生命的逝去有何可悲，一切都只是一個循環。但是……，當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要逝去，這種痛就變得異常的清楚。」
巫爻看出韓翼的複雜的心情：「你想他回來？」
韓翼有些遲疑了。
巫爻轉過頭去說著絕情的話：「他斷氣了，就能回來了。」
巫爻不是不知道，韓翼看著他在病榻上臉色變得慘白，心裡是百般的難受。而剛剛在車上，沈喬一把推開了韓翼，他只能默默的退到一邊，眼中的落寞更是逃不過巫爻的計算。這一切巫爻看在眼裡卻不能說破，只好差開話題：「人間真不是個好地方，每一種感受都變得好真實、好扎心。難怪愈來愈多人只想逃進虛擬的世界裡。」
韓翼看著她：「都算出什麼了？」
巫爻手一揮出現了一個影象，錯綜複雜的牌面中間一道道金光流動著：「許書成未來會成為這個國家的心臟科權威，他真的把new_SCa做出來了，拯救了成為這個國家元首的人。」
韓翼仰頭望天：「那又怎樣？這數據是用沈喬的命換的啊！」他用喊的向天界抗議著。
巫爻深吸了一口氣淡定的指著牌面，她知道很多事參雜著感情就說不清了：「一般的國家元首，上面還不見得會重視，只是這人…….不一樣。」
韓翼轉頭看著巫爻苦笑著：「哪裡不一樣？」
巫爻：「他是啟動末日預言的重要關鍵，和沈喬一樣，有著重要的任務。」
韓翼仰天笑著，笑著笑著眼淚都流出來了：「用沈喬的命去換一個會帶來末日的人，開什麼玩笑？」他把臉撇過去，捏著眉心。
巫爻聳聳肩：「這世代的終結是什麼樣，沒有人知道，未必是毀滅，也許是新秩序的建立呢！」
新秩序！這三個字特別撼動著韓翼，這不是他們在畢業前對著天界起誓，要在地界做的事嗎？所有的新秩序，都是用血換來的，無一例外。韓翼低下頭去，感到無力和疲憊，在這場契約中，他什麼都不能插手。
手術歷經了12小時，楊昭和駱馨幾乎累癱了。
沈喬全身上下的血液幾乎全部換過，各種偵測的儀器和維生的裝置把病床週邊都佔滿了，就這樣被送進加護病房裡。
韓翼和巫爻隱了身，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沈喬一臉蒼白眉頭緊鎖，韓翼伸手拂過了他的臉，他仍舊一動也不動。
巫爻：「局長，你先回去吧，時間到了我會接二哥走的。」
韓翼看著沈喬沉睡的臉搖搖頭沒有說話，接著握著沈喬的手輕拂著他的手背。
巫爻又再一次：「局長，你回去吧！這裡有我。」
韓翼仍是沉默的站在病床旁，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巫爻搖搖頭，轉身消失在病房裡。
探視時間到了，楊昭帶著許書成和沈喬的母親進到了加護病房，沈喬仍未醒來。沈喬的母親兩個眼圈都已泛黑，血絲布滿了眼睛，她守在外面已經兩天了，許書成也請了假，陪在一旁。
楊昭看她握著沈喬的手，兩眼無神的看著沈喬，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但他也知道，在這病房裡還有一個人同樣的也守了兩天、同樣的難受。
「沈太太，妳要保重，別累垮了。」楊昭安慰著，但沈喬的母親並沒有回應。
楊昭又回過頭來看著許書成：「我把沈喬上車後所有裝置上的數據，還有那天病房裡所有儀器裡的數據都印下來了，待會兒麻煩你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許書成沉默的點點頭，接著走近病床，伸出手來輕輕拂著沈喬的臉：「JOE，你要的，我都替你做到，趕快醒來吧！」這人同樣的疲憊、同樣的憔悴。
雖然有些同情，但楊昭看著許書成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他知道在這屋裡，有另一雙他們看不到的眼睛，許書成這舉動恐怕要引起那個醋王的怒火，才剛想到這裡，加護病房裡竟突然吹起一陣寒風，沈太太馬上抬起頭來：「楊醫生，這空調會不會太冷了，喬喬會感冒。」
楊昭點點頭尷尬的說：「好，我請護士調一下。」說著便轉頭看著許書成：「許老師，外面還有兩個孩子想進來，要不，你先來辦公室，讓你妹妹和那個……那個……」
「郭仲豪。」
「對、對、對，郭仲豪，換他們進來。」
說完趕緊領著許書成去辦公室裡，許書成邊走邊回頭看著病床上的沈喬，心事全寫在臉上。走出加護病房，兩個焦急的年輕人也已等在那兒，趕緊換了衣服衝進去。
許書琪看到沉喬雙眼緊閉，沒有醒來的跡象，就難過得無法自抑，眼淚像潰堤了一般，郭仲豪走上前拍拍許書琪。
「都怪我，讓JOE碰上了這種事。」許書琪哽咽的說。
「跟妳無關，他們想要沈喬手上的東西才設計你的。」
沈喬的母親也拍拍許書琪的肩：「小琪，和妳無關，我也無法相信看著沈喬長大的人，竟是傷害他的人。」說著她也開始哽咽：「他還是沈教授的好朋友，我們兩家原本那麼的要好，這種人竟然……。」沈喬的母親想到這人不但害死了自己的丈夫，連兒子也差點慘遭他的毒手，心裡就難過得無法接受。
就在此時，沈喬睜開了雙眼，看了看周圍的人，郭仲豪馬上衝上前握住他的手：「沈喬，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
沈喬似乎還沒意識到周圍的狀況：「我怎麼會在這裡？」但才一開口，全身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胸口的痛。
沈喬的母親馬上來到床邊：「喬喬，哪裡不舒服？」說著眼淚急得都流出來了。沈喬回過頭來無力的拉著她的手：「媽咪，對不起！」沈喬在面對簡霆威和顧浩誠時的狠和勇，在這女人面全都沒了。他不是怕死，但他怕這女人傷心。他這一生誰都不欠，唯獨欠這女人十七年的眼淚。從他一出生，她的眼淚就沒少流過，而今沈喬自己有感覺，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郭仲豪：「知道對不起就快給我好起來！」
沈喬：「你怎麼來了？」
郭仲豪：「好在你同學發現你手機沒帶, 撿了還看到簡訊、好在她大哥隔壁的徐教授聯絡了她哥，這麼多好運都給你佔盡了…..你趕快給我好起來啊！我們要做永遠的好朋友。」
沈喬淺笑著看著郭仲豪和許書琪：「好！」覺得疲憊得睜不開眼。
「二哥，我來接你了！」一個黑衣的女子口中唸唸有詞，一整套的咒語被她唸得流利。
韓翼在一旁，雙手叉在胸前，一臉陰鬱，靜靜的等待著。感覺有點複雜，他自己也經歷過在人世時的生離死別，並非易事。
沈喬睜開了眼，乳白色的天花板、淺綠色的隔簾，這裡是加護病房，他可以清楚看到儀器上的數字，正在下降、波形也慢慢變得平緩。醫護人員一陣忙碌後，把在外等待的人都叫了進來。他緩緩的坐起，看到許書成一進來就緊緊握著他的手，臉埋在他的手心裡，他可以感覺到溫熱的眼淚從許書成的臉上滑到他的掌心，母親已經哭得不成人形，兩個眼圈又黑又浮腫，雖然早就知道沈喬的心臟可能等不到成年，但畢竟是自己懷胎十個月，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怎麼樣都割捨不了。沈喬慢慢的把手抽出來，靈體與肉體卻在此時分開。他驚訝的看著自己脫離肉身，周圍的哭泣聲變得遙遠。
黑衣女子的影子和這些人重疊，這些人的表情有多慌亂，那黑衣女子就有多鎮定。彷彿是兩個不同頻率的世界。她又捧了一個盒子，走到他面前打開：「這是你寄放在黃泉的東西。」盒子裡一層一層霧氣薄如輕紗，她緩緩用指尖挑起每一層薄霧，從他頭上蓋下，口中仍是不斷的唸唸有詞，直到最後一層。 最後遞上一杯顏色異常亮麗的酒, 沈喬遲疑了一下.
巫爻淡淡的說：「來吧！和往事乾杯!」沈喬深吸一口氣仰頭飲盡.
尹崢走了下來，默默的看著這一世的家人和朋友。
伽宇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走吧！」。
尹崢回過頭來看著他：「你先走，我想再看看他們。」
伽宇發現他變了，以前的尹崢從不和人親近，也不願面對別人的情感，所以更別想從他這裡得到回應。倒不是他傲慢，這本不是他擅長處理的。
尹崢一路沉默，走回了自己的部門，阿碩和部門同仁看到他回來，都紛紛的站了起來。
「二哥？」
「二哥回來了？」
尹崢沒有回答，只是徑直的往裡走，直到內殿，結界開啟，他把自己關在內殿裡。阿碩在門口輕敲著，尹崢卻沒有回應。
不一會兒，伽宇也來到刑事課，看到一眾夥伴們站在內殿門口，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走上前拍拍大家：「先散了吧！」
阿碩這才離開。
「崢，我進來了！」伽宇說著，裡面仍是沉默。
伽宇打開了結界走了進來，尹崢正站著拂過每一樣器物，他不在的日子，同仁們把這裡保持得跟原來一樣，就如他沒離開一樣。
伽宇走上前，緊緊的抱住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思念就要把他淹沒了，許多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方舟呢？」
「還了。」
「我這次……有交到朋友。」
「我看到了。」
「我這次終於知道喜歡和被喜歡的感覺了。」
「我知道。」
「人的一生……好短。」
「我知道。」
「那為什麼還敢承諾永遠？」
「因為愛啊！」
「那你敢嗎？」
「我敢……」
巫爻點點頭：「算出來的。」
韓翼抹了一下臉：「他還能撐多久？」
巫爻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正面回答：「你後悔了嗎？當初的契約。」
韓翼望向遠方：「在冥政局待久了，看著這些人一世一世、生老病死，好像是一個固定的流程，人們為生命的誕生狂喜、為生命的逝去哀傷，隔著人生跑馬燈，看著別人的悲喜，漸漸的，我都不知道生命的誕生有何可喜、生命的逝去有何可悲，一切都只是一個循環。但是……，當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要逝去，這種痛就變得異常的清楚。」
巫爻看出韓翼的複雜的心情：「你想他回來？」
韓翼有些遲疑了。
巫爻轉過頭去說著絕情的話：「他斷氣了，就能回來了。」
巫爻不是不知道，韓翼看著他在病榻上臉色變得慘白，心裡是百般的難受。而剛剛在車上，沈喬一把推開了韓翼，他只能默默的退到一邊，眼中的落寞更是逃不過巫爻的計算。這一切巫爻看在眼裡卻不能說破，只好差開話題：「人間真不是個好地方，每一種感受都變得好真實、好扎心。難怪愈來愈多人只想逃進虛擬的世界裡。」
韓翼看著她：「都算出什麼了？」
巫爻手一揮出現了一個影象，錯綜複雜的牌面中間一道道金光流動著：「許書成未來會成為這個國家的心臟科權威，他真的把new_SCa做出來了，拯救了成為這個國家元首的人。」
韓翼仰頭望天：「那又怎樣？這數據是用沈喬的命換的啊！」他用喊的向天界抗議著。
巫爻深吸了一口氣淡定的指著牌面，她知道很多事參雜著感情就說不清了：「一般的國家元首，上面還不見得會重視，只是這人…….不一樣。」
韓翼轉頭看著巫爻苦笑著：「哪裡不一樣？」
巫爻：「他是啟動末日預言的重要關鍵，和沈喬一樣，有著重要的任務。」
韓翼仰天笑著，笑著笑著眼淚都流出來了：「用沈喬的命去換一個會帶來末日的人，開什麼玩笑？」他把臉撇過去，捏著眉心。
巫爻聳聳肩：「這世代的終結是什麼樣，沒有人知道，未必是毀滅，也許是新秩序的建立呢！」
新秩序！這三個字特別撼動著韓翼，這不是他們在畢業前對著天界起誓，要在地界做的事嗎？所有的新秩序，都是用血換來的，無一例外。韓翼低下頭去，感到無力和疲憊，在這場契約中，他什麼都不能插手。
手術歷經了12小時，楊昭和駱馨幾乎累癱了。
沈喬全身上下的血液幾乎全部換過，各種偵測的儀器和維生的裝置把病床週邊都佔滿了，就這樣被送進加護病房裡。
韓翼和巫爻隱了身，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沈喬一臉蒼白眉頭緊鎖，韓翼伸手拂過了他的臉，他仍舊一動也不動。
巫爻：「局長，你先回去吧，時間到了我會接二哥走的。」
韓翼看著沈喬沉睡的臉搖搖頭沒有說話，接著握著沈喬的手輕拂著他的手背。
巫爻又再一次：「局長，你回去吧！這裡有我。」
韓翼仍是沉默的站在病床旁，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巫爻搖搖頭，轉身消失在病房裡。
探視時間到了，楊昭帶著許書成和沈喬的母親進到了加護病房，沈喬仍未醒來。沈喬的母親兩個眼圈都已泛黑，血絲布滿了眼睛，她守在外面已經兩天了，許書成也請了假，陪在一旁。
楊昭看她握著沈喬的手，兩眼無神的看著沈喬，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但他也知道，在這病房裡還有一個人同樣的也守了兩天、同樣的難受。
「沈太太，妳要保重，別累垮了。」楊昭安慰著，但沈喬的母親並沒有回應。
楊昭又回過頭來看著許書成：「我把沈喬上車後所有裝置上的數據，還有那天病房裡所有儀器裡的數據都印下來了，待會兒麻煩你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許書成沉默的點點頭，接著走近病床，伸出手來輕輕拂著沈喬的臉：「JOE，你要的，我都替你做到，趕快醒來吧！」這人同樣的疲憊、同樣的憔悴。
雖然有些同情，但楊昭看著許書成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他知道在這屋裡，有另一雙他們看不到的眼睛，許書成這舉動恐怕要引起那個醋王的怒火，才剛想到這裡，加護病房裡竟突然吹起一陣寒風，沈太太馬上抬起頭來：「楊醫生，這空調會不會太冷了，喬喬會感冒。」
楊昭點點頭尷尬的說：「好，我請護士調一下。」說著便轉頭看著許書成：「許老師，外面還有兩個孩子想進來，要不，你先來辦公室，讓你妹妹和那個……那個……」
「郭仲豪。」
「對、對、對，郭仲豪，換他們進來。」
說完趕緊領著許書成去辦公室裡，許書成邊走邊回頭看著病床上的沈喬，心事全寫在臉上。走出加護病房，兩個焦急的年輕人也已等在那兒，趕緊換了衣服衝進去。
許書琪看到沉喬雙眼緊閉，沒有醒來的跡象，就難過得無法自抑，眼淚像潰堤了一般，郭仲豪走上前拍拍許書琪。
「都怪我，讓JOE碰上了這種事。」許書琪哽咽的說。
「跟妳無關，他們想要沈喬手上的東西才設計你的。」
沈喬的母親也拍拍許書琪的肩：「小琪，和妳無關，我也無法相信看著沈喬長大的人，竟是傷害他的人。」說著她也開始哽咽：「他還是沈教授的好朋友，我們兩家原本那麼的要好，這種人竟然……。」沈喬的母親想到這人不但害死了自己的丈夫，連兒子也差點慘遭他的毒手，心裡就難過得無法接受。
就在此時，沈喬睜開了雙眼，看了看周圍的人，郭仲豪馬上衝上前握住他的手：「沈喬，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
沈喬似乎還沒意識到周圍的狀況：「我怎麼會在這裡？」但才一開口，全身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胸口的痛。
沈喬的母親馬上來到床邊：「喬喬，哪裡不舒服？」說著眼淚急得都流出來了。沈喬回過頭來無力的拉著她的手：「媽咪，對不起！」沈喬在面對簡霆威和顧浩誠時的狠和勇，在這女人面全都沒了。他不是怕死，但他怕這女人傷心。他這一生誰都不欠，唯獨欠這女人十七年的眼淚。從他一出生，她的眼淚就沒少流過，而今沈喬自己有感覺，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郭仲豪：「知道對不起就快給我好起來！」
沈喬：「你怎麼來了？」
郭仲豪：「好在你同學發現你手機沒帶, 撿了還看到簡訊、好在她大哥隔壁的徐教授聯絡了她哥，這麼多好運都給你佔盡了…..你趕快給我好起來啊！我們要做永遠的好朋友。」
沈喬淺笑著看著郭仲豪和許書琪：「好！」覺得疲憊得睜不開眼。
「二哥，我來接你了！」一個黑衣的女子口中唸唸有詞，一整套的咒語被她唸得流利。
韓翼在一旁，雙手叉在胸前，一臉陰鬱，靜靜的等待著。感覺有點複雜，他自己也經歷過在人世時的生離死別，並非易事。
沈喬睜開了眼，乳白色的天花板、淺綠色的隔簾，這裡是加護病房，他可以清楚看到儀器上的數字，正在下降、波形也慢慢變得平緩。醫護人員一陣忙碌後，把在外等待的人都叫了進來。他緩緩的坐起，看到許書成一進來就緊緊握著他的手，臉埋在他的手心裡，他可以感覺到溫熱的眼淚從許書成的臉上滑到他的掌心，母親已經哭得不成人形，兩個眼圈又黑又浮腫，雖然早就知道沈喬的心臟可能等不到成年，但畢竟是自己懷胎十個月，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怎麼樣都割捨不了。沈喬慢慢的把手抽出來，靈體與肉體卻在此時分開。他驚訝的看著自己脫離肉身，周圍的哭泣聲變得遙遠。
黑衣女子的影子和這些人重疊，這些人的表情有多慌亂，那黑衣女子就有多鎮定。彷彿是兩個不同頻率的世界。她又捧了一個盒子，走到他面前打開：「這是你寄放在黃泉的東西。」盒子裡一層一層霧氣薄如輕紗，她緩緩用指尖挑起每一層薄霧，從他頭上蓋下，口中仍是不斷的唸唸有詞，直到最後一層。 最後遞上一杯顏色異常亮麗的酒, 沈喬遲疑了一下.
巫爻淡淡的說：「來吧！和往事乾杯!」沈喬深吸一口氣仰頭飲盡.
尹崢走了下來，默默的看著這一世的家人和朋友。
伽宇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走吧！」。
尹崢回過頭來看著他：「你先走，我想再看看他們。」
伽宇發現他變了，以前的尹崢從不和人親近，也不願面對別人的情感，所以更別想從他這裡得到回應。倒不是他傲慢，這本不是他擅長處理的。
尹崢一路沉默，走回了自己的部門，阿碩和部門同仁看到他回來，都紛紛的站了起來。
「二哥？」
「二哥回來了？」
尹崢沒有回答，只是徑直的往裡走，直到內殿，結界開啟，他把自己關在內殿裡。阿碩在門口輕敲著，尹崢卻沒有回應。
不一會兒，伽宇也來到刑事課，看到一眾夥伴們站在內殿門口，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走上前拍拍大家：「先散了吧！」
阿碩這才離開。
「崢，我進來了！」伽宇說著，裡面仍是沉默。
伽宇打開了結界走了進來，尹崢正站著拂過每一樣器物，他不在的日子，同仁們把這裡保持得跟原來一樣，就如他沒離開一樣。
伽宇走上前，緊緊的抱住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思念就要把他淹沒了，許多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方舟呢？」
「還了。」
「我這次……有交到朋友。」
「我看到了。」
「我這次終於知道喜歡和被喜歡的感覺了。」
「我知道。」
「人的一生……好短。」
「我知道。」
「那為什麼還敢承諾永遠？」
「因為愛啊！」
「那你敢嗎？」
「我敢……」
